秦葉的神情雖然疲憊,可是精神還是很振奮的,他看着正被蕭蕾抱着又跳又叫的蕭國戰,笑着說道:“總算是幸不辱命,蕭建軍的命算是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不過……”
一聽秦葉這話,蕭蕾和蕭國戰才落回原位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兩人衝到秦葉面前,焦急地問道:“不過什麼?”
“呵呵,不要緊張,蕭建軍的身體裡破損的經脈在我的治療之下,是連在了一起,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才能正常行動,其間還得服用一些中藥來調理,我想過不了半個月,他的身體就會復原的。”
“呼……”爺孫倆的心這才真正的落到了實處,多年的遺憾今天終於得到了補償。
“你們按照這個藥方,去抓藥,用不了多久,你們的兒子或父親就能站在你們面前大聲說笑了。”秦葉把手裡的一張寫滿中藥的紙遞給了蕭蕾。
蕭蕾接過藥方,雙眼放出的火焰足以把秦葉給熔了,她癡癡地盯着秦葉的帥氣的臉看着,嘴裡小聲的說道:“謝謝你,秦葉!”
“好了,快去給你父親抓藥去吧,早一天服用,早一天康復。”秦葉理解地向蕭蕾點點頭,揮手催促她快去抓藥。
蕭國戰看着滿心歡喜的孫女走遠後,老臉上也綻開了歡顏,看着疲憊全面的秦葉說道:“小秦,你的大恩大德,我蕭國戰一定記在心裡,以後蕭家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好了,老爺子,少在這掉文了,先找個地方,讓我休息一下,一會還得處理其他重傷員呢。”秦葉搖了搖手,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
“行行,小秦啊,你好好的休息。”蕭國戰一臉歉意地趕緊給秦葉安排休息的地方,眼中閃爍着喜悅的目光看着秦葉走遠。
凌晨五點,張立揚被長期以來習慣了的生物鐘自動喚醒,他從牀上一躍而起,光着膀子走到了院子中央的空地上,活動了一會手腳,就開始練起了他修煉多年的拳術,整整修煉將近十八年,這套拳術,已經成爲了張立揚的身體本能,無論身在何處,他都能自然而然地打出每一個招式。
張立揚的拳法走的是陰柔的路子,攻擊角度刁鑽出人意料,每一招都充滿了奪人性命的氣勢,他的手臂上下翻飛,如同兩條噬人而咬的巨蛇,靈活、多變、古怪、陰險,總在人想不到的角度,發起最致命的攻擊。
配合着他師門的呼吸之法,一股陰柔的暗勁在他身體裡川流不息,露過體表,不時散發到空氣中,在張立揚舞動的身體四周,空氣漸漸被他帶動了起來,緩緩地流動,隨着他拳腳的越打越快,周圍的空氣漸漸發出滋滋的聲響,如同有一個小孩緊隨着他的手腳,不停地吹着哨子。
隨着張立揚的翻騰滾打,院心裡的一些浮土,被他帶動了起來,彷彿一條真蛇一般,圍着他直轉,時而翻滾,時而跳躍,視人而咬。
張立揚的拳腳越來越快,在旁人眼裡,他彷彿幻化成了千手觀音,無數隻手在空中揮動着,空中的哨子聲越來越尖銳,離他院子近的人都不得不下意識用被子捂住耳朵,才能免除刺破的危險。
好在張立揚院子裡的聲音,持續時間不是太長,過了十五分鐘之後,哨聲倏然停止,四周又恢復了寂靜一片,睡着的人緊張的臉色才變得輕鬆起來。
張立揚立在場中,精赤的上身肌肉虯結,如力士一般充滿了逼人的氣勢,渾身象剛洗了個澡一般,連下面的練功褲都滴得出水來。
張立揚滿意地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肌肉,從毛孔之中,尾隨汗水排出的還有他身體內的一些雜質,這讓他的汗水顏色微黑,略帶一絲惡臭。
張立揚抖了抖雙臂,嘴裡輕輕地說道:“凡間真是差,這麼久了,才跨過易筋,嘿嘿,我想在俗世中,沒有誰能強得過我了吧。”
他走回了房屋,痛痛快快地衝了一個澡,把身上的汗水和雜質全都沖洗掉,神清氣爽地坐在牀前。突然他的眼中精光一閃,一個全身裹在一套黑色夜行衣裡的人跪在了他的面前。
“我叫你查的事怎麼樣了?”張立揚全身只用一條浴巾圍住了下身,精赤的上身祼露的皮膚從內而外的發出晶瑩的玉光。
“啓稟少主,秦葉從昨晚進入蕭家大院後就一直沒有出來,據蕭家裡的內線報告,秦葉、蕭國戰、蕭蕾三人進入秘室後,一直在裡面待到現在,仍不見他們出來,內線本想前去偵察,又恐驚動他們,只得在外面守候,一有消息,必定回報。”黑衣人樣子很恭敬地回答道。
“嗯?從昨天晚上八點進入,到現在還沒有出來,究竟有什麼事要談將近十個小時的時間?”張立揚皺着眉頭,手指滑過冒出鬍子渣的下巴,“你叫人密切注意蕭家的動靜,一有異動,速來稟報。”
“是,少主。”黑衣人躬着身倒退出了房間,才轉身離去。
張立揚一直坐在牀邊,手撫着下巴,想得出神。秦葉和蕭家的行爲極爲反常,這個殘廢,在沉寂了幾天之後,突然再次進入蕭家,而且這一次還停留了一個晚上,這樣的事情在以前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難道蕭國戰真想把他那國色天香的孫女嫁給這個殘廢?
張立揚想了想又否決了這個念頭,雖說秦葉長得是挺帥,可蕭國戰這頭老狐狸,不會因爲你帥就把孫女嫁給你,一定是在整件蕭家的計劃中,秦葉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才讓蕭國戰把秦葉留在了蕭家。
倒底蕭家在計劃什麼,難道是想反擊張家,張立揚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以蕭家目前的實力,不要說反擊,就是自保都有些成問題。張立揚有些煩燥地在房間裡走了起來,蕭家和秦葉倒底達成了什麼秘密協定,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走到書桌前,桌子上到處是從蕭家收集回來的情報,張立揚一張一張地翻動着,眼前一張關於龍牙修煉出錯的報告,印入了張立揚的眼簾,這是一張以往龍牙部隊裡的戰士因修煉隱世家族的功法,最終導致經脈斷裂,因工重傷的報告,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每一個戰士的名字,年齡,修煉的功法名稱,以及修煉出錯的時間。身體受損狀態,厚厚地足有五千多張。
張立揚翻開首頁,頭一個名字就是蕭建軍,後面是蕭家的兩個子侄的名字,這蕭家真是倒黴,張立揚在心裡想着,組建一個軍隊,沒想到組建不久,就因爲功法出錯,導致了一半兵力損失,這樣的軍隊還沒開打,就被自已打殘了。
等等……張立揚的眼光一凝,他快速地在情報中翻找了起來,很快,他手中拿着一張打印紙,上面是關於秦葉可以治療或壓制龍牙戰士傷勢的評估報告。
這一份報告中清楚地指出,秦葉的確可以改良功法,並壓制龍牙戰士體內因修煉功法而受到損傷,難道……
“滋……”的一聲,張立揚猛吸了一口冷氣,果然,蕭家打算東山再起,只要有了秦葉的治療,遲早有一天,蕭家近五千受傷的龍牙戰士會重返戰場,到時候就是所有與之對抗的末日了,今天秦葉進入蕭家沒有出來,就是一個信號,這表示,蕭家已經和秦葉達成了協定,蕭家一定許諾了足夠的好處,才讓秦葉甘心幫他們蕭家治療龍牙受傷的戰士。
倘若真讓秦葉把所有受傷的龍牙戰士都治完,恐怕張家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很難對抗得了蕭家,這樣的結果不是張立揚希望看到的,他必須做些什麼,想辦法從中破壞掉蕭家與秦葉之間的合作。
張立揚看了一眼掛在書桌對面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到了七點,這時候他老爹應該從牀上起來了,他顧不得儀表,套上睡衣就往他老爹張繼強的房間跑去。
身穿着睡衣的張繼強坐在凳子上,仔細聽完張立揚的分析,眉頭也皺得很緊,如果張立揚的是正確的,他就必須把正在實施的計劃暫時擱淺,轉而密切注意蕭家與秦葉的合作。
“立揚,你所說的如果真的發生了,你有什麼打算?”張繼強非常注意培養張立揚的領導意識,他不先說出自已的打算,反倒想聽聽兒子的想法。
“爸,這件事,雖然還未曾證實,但我想,除了這個原因,蕭國戰不可能對秦葉這麼禮遇,要知道蕭蕾可是蕭家的小公主,能讓蕭家小公主幫洗澡的男人,可從來沒有出現過。我不認爲秦葉是靠他那張長得帥點的臉能控制蕭蕾的。”張立揚雖然這麼說,但從內心深處,他也不得不嫉妒秦葉長得是比他帥。
“我打算秦葉一出蕭家大院,就找機會動手,把秦葉這個變數消滅在萌芽狀態,不管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張家現在進行的事不能因爲一丁點差錯而導致失敗。”張立揚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張繼強看了面前的兒子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你這麼決定,那就去執行好了,有時候一個小人物,也會決定事件的發展的。”
在他眼中心裡,秦葉不過是個跳樑小醜,但爲了他們張家的計劃,所有擋在張家前進道路上的石頭都要打碎,哪怕它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