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嫩的臂膀上,一朵花瓣似的守宮紗,看得在場男子心頭一熱,紛紛難堪地挪過頭去,爲自己剛剛對這單身男女的誤會而越發尷尬。綠蘿呆愣在當場,心裡直道不可能,連盤玉嬌也是莫名般既驚又喜。
林正的心底更是說不出的舒暢,上前一步道:“『奶』『奶』,阿山的確是爲了火神聖物去整夜拼搏,這株血魔藤也的確如傳說中那麼神奇,沿途吸引來不少毒物。”
“那倒真是我們桃源『藥』寨之幸,說不定有了此物,能夠讓『藥』師們的煉『藥』技能更上層樓。”老夫人略有所思般,卻又鳳目一轉盯着燕傲男的手臂厲聲道:“燕姑娘果真不同凡人,就連這守宮砂也別具一格,不過在我們桃源『藥』寨未進花房就輕薄女子的行爲是要被處以極刑的,爲了平我們寨民的衆怒,老身倒希望燕姑娘能夠配合我們的人來好好驗一驗。”
燕傲男聞言皺了皺眉頭,這個守宮砂是外祖母在她成年前爲她點上,手法是別緻了一些,乍一看似花瓣飄落般靈動,往常不敢處『露』,當了一陣子模特倒也覺得無常。但沒想到桃源『藥』寨還有這麼多規矩,輕嘆聲道:“客隨主便吧。”
林正則憤然難安地挺身相護道:“『奶』『奶』,燕姑娘是我請回來的客人,還請『奶』『奶』不要咄咄『逼』人爲好。”一句話,令在場的衆人都側目相視,畢竟未來寨主頂撞現任寨主的事情從末發生過,脾氣溫順的林正最是好說話,更何況是爲了個外人。
老夫人聞言反倒爽朗般笑起來:“燕姑娘不必害怕,我們桃源『藥』寨的血驗也很簡單的,就像被蚊子咬了一下,一點都不疼,這樣還姑娘和慕容文山個清白,豈不兩全之美。”
衆人俱是一呆,沒聽過什麼血驗之說,倒是林正聞言這才瞭然老夫人的真正目的,與一旁的盤薩對視一眼,也不便多語。原本靜默一旁慕容文山掙扎上前,因不知燕傲男要爲自己經歷怎樣的折磨而道:“老夫人英明,小人雖然犯了渾念,但燕姑娘絕對比那高山上的月光還要清白。”
“清白不清白,可不是你說了算。”老夫人冷言掃了他一眼道:“要不是爲了你們土族人的臉面,我還不願意多費這個神呢,你們一個一個都不讓我省心。”說罷氣惱地起身,輕咳着轉身走入了裡間。
早就安排在裡間的兩位『婦』人對燕傲男施一禮道:“得罪了,燕姑娘,請吧。”?? 女鏢師的白領生活98
進了裡間,其中一『婦』人居然從懷裡掏出細長的巾絹,示意燕傲男蒙起眼來,這場景令她有些熟悉,想起穿越前的那時的劍拔駑張,不覺啞然失笑,她並不認爲這個時代還有什麼值得自己可懼的存在,坦然相縛。
左轉五百七十六步,右轉三百九十三步,再往左二百三十一步,燕傲男在心底默唸,若是她有心再訪這裡又有何難,蒙臉對她而言僅是出於對桃源『藥』寨和林正的尊重。
她對那個行爲舉止比自己更像古人的男人,有着莫名的好感,好幾次林『奶』『奶』或者林嘉妮試探自己的時候,她也曾想過,如果有一天能夠完全擺脫掉龍佩玉鐲帶來的特殊使命,遠離龍氏一族或者圓易的人,能夠由她自己來選定自己的良人的時候,或者林正的確是個值得考慮的人選。
儘管林正的容貌過於漂亮,但是這個時代的審美已經完全不同於大唐,遍地流行所謂“男『色』”,她倒不是爲了趕『潮』流,只是覺得可能深深眷戀林正所帶給自己的親切感,就像這一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桃源『藥』寨,雖然已經不是她所生活過的大唐,卻有着令她覺得熟悉的味道,而深深留戀。
但是註定,自己是一個被打上外來者標籤的人,譬如這一刻的驗血也肯定是差別對待,她雖然不願意去爾虞我詐,但偏偏從豪門宅鬥裡練出來的敏銳,加上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令她清楚地感受陰謀的味道。
終於在一座『藥』香瀰漫的房間站定,兩位『婦』人神情略顯緊張地解開了她眼部的束縛,燕傲男知道她們也不過是聽命於事,依舊坦『蕩』地帶着笑容。
裡間走出來個灰袍道姑般的『婦』人,面無表情地道:“就是她?讓我來吧,你們且在一旁等候。”
針走如飛,銀針封了燕傲男手臂大動脈處的『穴』位,扎進她臂膀的針管將如涌的血『液』引入一個針管內,那血量足以活活撐死千萬只蚊子的肚皮,燕傲男心底輕嘆聲來者不善,卻也並末阻止。
終於止了血,那灰袍『婦』人不帶感情的聲音道:“把她扶到隔壁的房間休息一會兒吧,她大概會昏睡半天,喂她兩粒續血丸。”
兩位『婦』人應聲上前來攙扶,燕傲男也順勢軟倒在她們身上,倒想看看這個老夫人還有什麼後招,這血又會驗出什麼花樣來。
進了西廂的房間,兩位『婦』人將她安置平躺在牀後,便掩門而出,燕傲男睜開眼睛,依舊是這裡宅子標準客房的樣式,古樸式花紋纏繞的木牀,嶄新未用過的點油用的宮燈安放在一旁,暖暖的陽光透過木製的窗櫺灑到牀前,恍若自己又穿越進了熟悉的大唐生活。
失血有一瞬的不適,她微微運用內力修復着自己的身體,正感平復之際,忽聞門外有悄然的腳步聲,那輕盈的步伐停在門檻處有一瞬間終究還是推門而入。燕傲男也不避諱,星目灼灼地望向來人,那是一襲青袍的妙齡女子。
青絲挽起束在腦後,『露』出光亮的腦門,神情熠熠,眉宇之間別有一番動人之處,看到牀上靜坐的燕傲男後,先是訝然遂平靜,然後大門地邁進房來,小心掩好門後道:“你就是那個陪同慕容文山攀上天梯拿到血藤的人?”
“血藤?你指的是仙魔藤?我的確是幫了些忙,不過功勞都是文山的。”燕傲男覺得眼前的女子很是可愛,步履之間也顯出是位練家子,遂友好地道。
“仙魔藤,這個名字很有意思,不過她們都叫它血藤,要拿它來練什麼奪命丹,說是要在閻王手底上奪人命的意思。”青袍女子笑着道。?? 女鏢師的白領生活98
聽起來與回魂丹差不多意思,燕傲男不甚在意地道:“如果真是你們要的血藤,能夠令文山得償所願,也是件好事。”
“你們兩個倒有意思,都說是對方的功勞,不過我看更像是你的緣故纔對,慕容文山那傢伙的身手還不如我,連我都對付不了石壁上源源不斷冒出來的毒蟲鳥蛇呢。你知道嗎?林正哥哥曾經去買過幾架飛機打算空降上去,不過桃源『藥』寨周邊的磁場很獨特,飛機還沒有靠近就只能硬生生地墜下去了,不過這樣也好,外面的人想要進來就更不容易了。”青袍女子彷彿找到了知己般侃侃而談,她稱林正爲哥哥,可見兩人還是很親,燕傲男心道。
“不過我剛剛聽她們說,你的血還不如我的特殊呢,可能也未必是大家要找的人。”青袍女子直言不諱地道,獨有一番不諳世事的善意。
“喔,你的血有什麼不同嗎?”燕傲男笑問道,看來驗什麼貞潔是假,老夫人的確是另有目的,不過眼前有個“試驗品”安然站着,她也不覺得有何可懼。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與衆不同吧,害得我現在只能在這裡一天到晚被姑姑們『逼』着練丹『藥』,既不能學我最喜歡的功夫,也不能留在主人身邊。”青袍女子一臉苦惱地道,突然是想起什麼般問:“你是不是也與龍氏一族有瓜葛,纔會被她們帶到這來驗血?”
燕傲男心中苦笑連連,說起來自己與所謂龍氏的牽聯還真不少,否則自己此刻是不是與那些香消玉殞的大唐奇女子們一般,喝了孟婆湯轉世到什麼不知之地呢,遂點頭道:“也許是吧,難道只要與龍氏有所關聯的女子都會被帶來驗血。”
她猛然間想起幾度失血過多的金寶兒,似乎也正是與龍一歡鬧緋聞的時候被人私下動了手,若是如此,那個花花惡少的罪孽還真不輕。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們這樣做,和傳說中的預言有關,而那個預言與桃源『藥』寨流傳的傳說的也不謀而合。大概是說,大家的祖宗都曾暗示一千年後的今天,會出現一位傳奇的女子,改變龍氏一族滅族的危機。”青袍女子眉宇間輕添一抹哀愁道:“可嘆大家連什麼危機都不知道,都紛紛在有所行動,不管怎麼說,你的出現爲桃源『藥』寨帶來了血藤,我願意相信你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奇女子。”
燕傲男聽的心驚肉跳,臉上卻平波無瀾地道:“你所說的她們是誰?找那個她又想怎樣呢?”
“反正不只是我們桃源『藥』寨的人,不過大家都有自己尋找她的方式和特徵,對於我們來說就是身懷異血。”青袍女子陷入沉思般接着道:“找到了會讓她來練丹吧,就像我這樣。你會練丹嗎?”
“我不會。”燕傲男看着她豐富的表情覺得很有意思,不免笑出聲道。
“我猜也是,她們也說你的血沒什麼特別,很失望呢。我本來想看看你長得什麼樣子,不想卻和你聊了這麼多,我要去做午課了,不然又要捱罵了。”青袍女子煞是可愛地吐吐舌頭,貓着身子如來時般輕巧地出去了,留下五味雜陳的燕傲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