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卿從唐風禮處出來,登上馬車,見天氣不錯,讓馬車慢慢的行走,自己則輕輕的挑了簾子,嚮往面瞧着風景。
走着走着,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就聽到外面趕車人道:“公主,這條路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被堵住了。”
“哦?”沈蘊卿就着青岫掀起的馬車簾子往外面看了一眼,見前面來的時候還好好的街道,此刻堆滿了土石,封鎖了道路。
“去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沈蘊卿將簾子放下,讓人去看了。
‘侍’從很快就回來彙報道:“哦,這是前面的那家要修屋子,結果馬車走到這裡,車轅斷了,拉的泥土也擱置到了這裡。”
“知道了,沒有其他的路能走了嗎?”沈蘊卿問道。
外面傳來回答:“有是有,只是偏僻些。”
沈蘊卿心中因爲記掛着事情,本來想着去看看曾皙母子,還有要到那家掌櫃家去看看,只是這樣一來,如果等下去,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就開口道:“那就走那一條路吧。”
“是。”外面的‘侍’從點頭答應,拉着馬車一路的迴轉,向着另一個方向前進。
馬車走着人煙越來越稀少,沈蘊卿透過‘牀’簾望了外面一眼,低低的吩咐了一聲青岫:“問問這裡是哪裡,怎麼這樣的荒涼?”
青岫就掀開簾子對着外面問了一句,那‘侍’從回道:“這條路的旁邊有個義莊,所以很少有人走,不免顯得荒涼。”
青岫罵道:“你選那一條路不好,偏偏選這麼條路。”
‘侍’從委屈的撇了撇嘴想要回嘴但是還是低下了頭,這些話落在沈蘊卿的耳朵中卻沒有覺得怎麼樣。
她在戰場上見過的血腥場面多了去了,還在乎這點義莊嗎?
接着開口道:“青岫進來吧,只是讓他們小心點就是了。22
“是。”外面的話還沒有答應完畢,沈蘊卿只覺得馬車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接着就快速的向前衝去。
連帶着她差一點就被甩出馬車外面,幸好是青岫正好在馬車的‘門’口,死死的抵住了沈蘊卿。
而馬車還是顛簸不停的一路向前狂奔,嚇得衆人的臉‘色’盡失,而馬車就穿過了這片荒涼的街道,一路狂奔的竟然出了東城,向着郊外飛奔。
眼見那馬車不受控制,沈蘊卿與紅醉青岫在車廂中被癲的七葷八素,在不能夠支撐,就要出了人命,好在車伕是宮中最爲訓練有素的人。
見到馬兒的腳上有一片模糊的血跡,知道是馬兒的腳不知道踩在了什麼之上,割傷了才造成這種情況。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奔跑,那馬兒在最初的驚嚇後,是流血過多的疲勞,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車伕趁此時機,一皮鞭下去,緊緊的拉着繮繩,生生的將馬拽停。這裡的沈蘊卿與青岫紅醉,才緩緩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青岫與紅醉扶着沈蘊卿,見她沒有受到傷害,心中放心了不少,到底也是在車廂中顛簸了良久,渾身還是有痠疼不已的地方。
沈蘊卿下來,看了看馬車:“這是怎麼回事?”
車伕指着馬的後蹄子道:“應該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因爲劇痛導致驚了馬。”
說着掰開了馬的蹄子,只見上面有着一道明顯的割傷,這會兒血已經凝固,但可以想象當時的疼痛。
見到這樣,沈蘊卿便道:“這馬是不能再走了。”
青岫道:“也是,不過跟着隨從很快會找過來,不如我們在這裡等一等。”
“也好。”沈蘊卿見四周是茫茫的荒野,在不遠處有一座小小的山崖,嘀咕了一聲:“好好的怎麼就跑到城外來了。”
但終歸還是尋了一處地方,幾個人坐下,等待着城中後面趕來的‘侍’從。
那馬車伕則安心的從車上拿出一些水,給馬清洗傷口,包紮起來。
到底是十一月的天氣,就是太陽很好,但還是寒風不斷的撲面而來,特別是在這狂野之地,不一會幾個人就凍的面紅耳赤。
紅醉從馬車中又取出了一個披風,將沈蘊卿裹住,道:“公主,不如進車廂中等等吧,總比在這裡受冷風吹的好。”
沈蘊卿剛要點頭,卻見紅醉的身後,不知道在什麼時間竟然冒出了十幾個黑衣人。
青岫一見如此,趕忙掏出手中的劍,將她們二人擋在身後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十幾個黑衣人並不答話,在互相對視了一眼後,齊齊拿着劍就開始向沈蘊卿發起了進攻。
青岫一人抵擋不住這些人,邊揮舞着劍,邊急的頻頻的顧忌沈蘊卿。
沈蘊卿見到此種情況,知道自己是中了埋伏,拉着紅醉的手道:“跑,快跑。”
兩個人拉着手,就開始一路的向前狂奔而去。誰知那些黑衣人見她們一跑,紛紛的扔下青岫,開始猛追沈蘊卿等人。
沈蘊卿畢竟身小體弱,哪裡能跑過這些武功高手,很快就被圍在了中間。
冷冷的寒風拂過,沈蘊卿的髮絲,眼神跟着冰冷起來道:“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似乎是這些黑衣人的頭目,他嘿嘿一笑:“死到臨頭,還問這些幹什麼?”
說着揮舞着手中的劍就要衝上去,嚇得紅醉與青岫死命的護住沈蘊卿,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黑衣人頭目的劍眼看就要落在頭頂。
而沈蘊卿仍是用冰冷的眼神望着他道:“誰死到臨頭了還不一定呢!”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閃電般的亮光滑過衆人的眼眸,不偏不倚的正好擊中了黑衣人頭目的後腦勺。
那黑衣人尚未反應過來,等到反應一切都來不及了,頓時被飛鏢擊中,當場斃命。
剩下的黑衣人,驚恐的回頭,只見陸承靄左手持長劍,剛剛將右手收回,自然明白剛纔那又快又準的飛鏢是出自眼前的這個男人。
眼見援兵到了,青岫與紅醉彼此鬆了一口氣,拉着沈蘊卿一路的往馬車那裡走去。
很快到了馬車旁邊,青岫將她們推上馬車道:“公主,你們先往回趕,我去看看宋‘侍’衛。”
“好。”沈蘊卿不是墨跡之人,知道自己留下來只會增加她們的負擔,點頭示意車伕往城中趕路。
車伕點頭,一揮皮鞭,就向前衝了出去,誰知這個車伕行了幾里路後,偏偏不向城中走,反而向着不遠處的那個小小的山崖而去。
一開始沈蘊卿並未注意,但是等到了後來,因爲風的緣故將車簾給掀了起來,沈蘊卿纔在心中驚呼了一聲:“不好。”
可是那車伕見馬車已經行到了山崖的上面,嘿嘿的一笑,接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沈蘊卿一把拉起紅醉,將她猛地推了出去,紅醉驚叫着摔出了馬車之外,而就在沈蘊卿準備跳車的瞬間,那車伕竟然給了那馬兒狠狠的一鞭。
“啊,公主!”紅醉撕心裂肺的喊叫道,伸手想去抓那馬車,可是她怎麼可能抓的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影子飛速的前來,踩着凌‘波’微步的追趕上來,但是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可是他毫不猶豫的跟着馬車一起跳到了山崖的下面。
緊接着青岫也跟了過來,悲怒‘交’加之際,一劍把將要逃走的車伕刺穿,當場送命。
“公主!宋‘侍’衛!”紅醉在兩聲呼喊過後,經受不住打擊昏‘迷’了過去。
青岫則趴在懸崖的旁邊,恨不得也飛身下去,無奈懸崖高的很,根本就看不見任何馬車的蹤跡,待要尋路下去,卻看到紅醉已經不省人事,只得落着淚,壓着紅醉的人中,希望她能醒過來。
這個時候,後面的‘侍’從才匆匆的趕到,身後跟着不少的暗衛,當聽到宋靄與公主都一起跌進了懸崖,神情大變,急急的尋路去找,並派人快馬加鞭的報給了宮中。
“疼……”沈蘊卿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如骨頭散了架,疼的不能忍受一般,禁不住的喊了一聲。
就這一聲的功夫,感覺到旁邊有人靠了過來,將她的身子輕輕的扶正,小聲的喊道:“沈蘊卿,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
沈蘊卿微微的動了動鼻子,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驟然想起自己摔下山崖的瞬間,有一隻手將她生生的從窗戶了口中拖了出來,驚恐萬分中的擡頭,是陸承靄堅毅的臉龐。
想到這裡,沈蘊卿的意識似乎恢復了好些,強撐着將眼皮睜開,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陸承靄那種熟悉的面孔。
“你醒了?來喝口水。”說着,有種清涼的液體緩緩的進入到了沈蘊卿的口腔中。
受到這種冰冷液體的刺‘激’,沈蘊卿的意識越發的清晰起來,她睜着一雙鳳眸,忍着身上的疼痛,打量了四周一眼,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腳跟旁邊,點着一堆火,在黑夜中不停的跳動。
“這是個山‘洞’。”陸承靄將手中的水放下,眼神焦灼而熱切:“你感覺怎麼樣了?”
沈蘊卿知道這是自己還在懸崖下面:“好多了,這都什麼時辰了?”
陸承靄將她的身子放平,接着道:“已經天黑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沈蘊卿搖了搖頭,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的冷,微微的挪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