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蔓枝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這麼的任性,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更後悔五年來都沒有和自己的父母聯繫,更是因爲自己的怯懦,都不知道發生瞭如此大的事情。
生她養她的父母受了這麼多的苦,她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蔣蔓枝心裡恨啊。
她咬着脣,明明舌尖都已經嚐到鐵鏽的味道,她卻仍然感覺不到疼痛,繼續咬着。
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裡。
這樣的疼痛根本就無法讓她心裡平靜半分。
等到了醫院,蔣蔓枝直奔前臺,報出了自己父母的名字,問他們住在哪個病房。
護士還是很警惕的問:“你是他們什麼人?”
蔣蔓枝感覺自己的喉嚨乾乾的,好像很難以下嚥,回答兩個字:“女兒。”
隨後,她便發現了護士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不過到底還是帶着她去往了病房。
等開了病房的門,蔣蔓枝看到裡面並排躺着的是她的父母,他們都帶着呼吸罩,不省人事。
她的眼淚再一次的決堤了。
旁邊的護士看着卻覺得有一些無語忍不住的道:“這兩個病人是在五年之前就收進來的,五年之內都沒有什麼人過來看,今天我纔看見有人。”
“你真的是他們的女兒嗎?你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你爲什麼之前都一直不過來看望?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當子女的像你這樣的。”
蔣蔓枝哭的泣不成聲,根本就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
就算她辯解也沒有什麼用。
事實都已經擺在了面前,她就是一個不孝的女兒。
五年的時間,她一次都沒有來醫院看望過成了植物人的父母。
她真的配當女兒嗎?
她不配。
“行了你就不要哭了,你哭也沒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何況你還帶着個孩子,你要是把孩子嚇着了怎麼辦。”
有了護士提醒,蔣蔓枝想起了旁邊的開開,他的確是被自己母親突如其來的啼哭給嚇得不輕。
她反應過來連忙安撫。
護士就算是想說也說不下去了,到底是走了。
等人走了之後,將半隻跪在了蔣父蔣母的身邊,仍然有一些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看着躺在病牀上的父母,無法相信他們居然已經躺了5年之久,而自己這個不孝女。
五年來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自己還安生的躲在國外。
她就這麼跪着一直跪着,說不出來什麼話。
開開可能也知道母親的情緒不太好,乖乖的呆在身邊,不吵不鬧。
好不容易等到蔣蔓枝緩下了情緒,她摸了摸旁邊孩子的頭,對着他介紹:“開開,這就是你的外公外婆。”
“嗯,媽媽,外公外婆爲什麼躺在牀上?他們是在睡覺嗎?”
開開這個時候纔敢問。
“是啊,他們在睡覺,他們很快就醒了。”蔣蔓枝喃喃道。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個護士走進來,大概是要給他的父母換藥。
她哽咽着問:“那個,我父母在醫院住了這麼久,醫藥費都是誰付的?”
蔣蔓枝並不是傻子,他知道一個植物人到底需要花費多大的醫療費支持,更何況還是兩個。
只見那個護士有一些怪異的看見了她:“難道不是你一直在付錢嗎?”
“我沒有。”
蔣蔓枝搖頭。
她纔剛剛知道自己的父母成了植物人的事情,怎麼可能付錢。
護士的神色就更奇怪了,蔣蔓枝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估計是想她如何的不孝,五年來居然都沒有付過醫藥費,現在纔來看望自己的父母,哪裡有這樣當女兒的。
“你都不知道的話,那我們就更不知道了,反正每月都定時會有人醫院匯款。”
“好,我知道了,謝謝。”
對於護士不好的態度,她根本就不在乎。
要是換成是她的話,她估計也同樣會很氣憤。
只是她很好奇的是到底是誰一直在付醫藥費,話說沈洛祺失憶了,他根本就不會這麼好心。
再想想沈家的那一些人就更加的不可能了,那羣人都是一羣吃骨頭渣都不剩的人。
所以到底是誰,蔣蔓枝一時半會就真的想不出來。
至於她家的那一些親戚,不過都是依附蔣家的寄生蟲。
他們家出了事,他們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當然只會求着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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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世事,蔣蔓枝早就看透了。
等人走了之後,蔣蔓枝親自的打來了一盆溫水,幫蔣父蔣母裸露在外的皮膚擦洗乾淨。
她此刻的眼眶還是又酸又紅,握着蔣母的手微微都在顫鬥。
明明她走之前蔣父蔣母的身體還好好的,怎麼好端端的就會起了火,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早知道的話,她根本就不會去什麼m國。
爸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醒醒好不好,就當這一切都是個夢。
蔣蔓枝在心裡不停的祈求,這可是也只是祈求罷了。
有了空閒的時間,蔣蔓枝安撫開開睡覺,讓他躺在沙發上。
她看到了身旁放着的那一份剛剛從李嬸那裡拿過來的離婚協議書,有一些猶豫,不過到底還是將文件完整的抽出來看。
只是那麼一眼而已,蔣蔓枝就發現這份文件,根本就不是當初自己給沈洛祺的那一份文件。
當初那一份是公平的分割了雙方的財產,兒這一份她相當於是完全的淨身出戶。
就連簽名雖然僞造得很逼真,不過她還是認出來了,不是她的。
要知道她臨走之前,蔣氏和沈氏可是合併在一起,那裡面可是也完全的包括了蔣家的財產。
就這麼全部都給了沈洛祺,那這到底算個怎麼回事?
蔣蔓枝反反覆覆的看,事實卻還是那樣,沒有改變。
真的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了沈洛祺,蔣蔓枝一分都沒有得到。
她本來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可是這其中包括的是自己父親的心血,這讓他怎麼可能不計較。
趁着她不在的時候,沈洛祺就算失憶了卻還是將她逼上絕路。
蔣蔓枝不可置信,更加不可能善罷甘休。
現在她的心裡只冒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去沈洛祺問個清楚。
他這樣的趁人之危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