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白洋就拿到了錢,再加上自己的生活費。對於她來說,挺大的一筆錢,她第一時間跑去交給了小俊。
小俊除了感激,除了眼淚,還給了白洋一個~~大大的~~擁抱。
那一刻,白洋臉紅了,其實,她一直是喜歡他的,只是,那種感情,只有月亮知道。
小俊離開了,他去了他哥哥所在的城市,他說,會回來把錢還給白洋。
他給白洋留下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
他說:“放心,我不是騙子,我不會跑,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白洋說:“我相信你!”
日子又迴歸了之前的平靜,實習期已經過了一半。
那天,烏雲密佈,陰暗的天氣,阿鳳來找白洋,說讓她幫她湊一下名額,去聽兩節課。
白洋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之前去過的“傳銷組織。”
這次,她沒有拒絕,因爲,她欠她的。
可是,那天聽完課後,白洋沒有再回過醫院,阿鳳騙了她,她被組織的人軟禁了,正式成爲了她們的一員。
阿鳳爲了不讓醫院懷疑,主動幫白洋辦理了離院手續,斷絕了她所有的後路。
白洋已經沒有選擇,她只能聽從阿鳳的安排,因爲她不但逃不出去,更還不上對方的錢。
每天,除了聽課,就是打電話,騙人。
吃的是水煮白菜和米飯;
睡的是幾十個人的大通鋪。
洗澡和上廁所的時間是每次5分鐘。
白洋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阿鳳一直逼着她給親朋好友打電話。
在一頓拳打腳踢下,白洋顫巍巍的翻開電話本,依次給幾個同學打了電話。
她是不擅長騙人的,連着一個多月,也沒有一個上當的。
阿鳳急了,白洋忍着身上的傷痛,撥通了那個記憶中最熟悉的號碼。
“媽,我出了點事情,急需要一筆錢···”
白洋終於成功了,她騙到了生命中第一個人,而那個絲毫沒有懷疑的人,就是她的媽媽。
晚上,白洋看着旁邊喜滋滋數錢的阿鳳,她憤怒的把頭埋進了被子,狠狠的哭了一場。
大概又過了兩個月,因爲公安打擊力度大,白洋所在的組織輾轉到了G城。
她們每天東躲西藏,沒有固定的窩,經常連着三天吃不上飯。
組織裡迫切需要一筆錢,白洋因爲“能力”不行,又是一頓頓的拳打腳踢。
白洋已經放棄了,她決定自殺。
那天,她趁着出去放風的空當,買了一瓶老鼠藥。
晚上,她特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朝着窗外的方向磕了個頭。
“爸,媽,女兒不孝,來世再報答你們···”
擰開蓋子,端起瓶子往嘴邊送去。
“啪”一個重物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白洋手中的“老鼠藥。”
阿鳳一把奔過來,奪下了她手中的瓶子。
“你幹嘛啊,有什麼想不開的。”
白洋麪無表情的坐在角落。
阿鳳驚愕的看着眼前這個蜷縮着的女孩,對方眼中的那種堅毅和決絕,深深的震撼了她。當初雖然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法把她騙進來,可是如今做傳銷的人很多,她如何也沒有想到,白洋既然這樣“極端。”
有一種東西叫“心碎,”有一種感情叫“愧疚,”有一種信念叫“絕望,”有一種掙扎叫“放棄。”
這些,也許阿鳳永遠都不會懂,因爲她的大腦裡充斥着黑色的細胞羣。
這種人,只會與自己的良心背道而馳,做出人面獸心的事情。
“唉,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這樣做,也是想讓你發財啊,你怎麼就不明白,我們可是老鄉啊,我怎麼會害你。”
角落的人兒依然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