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烏龍鬧大了

那藍衣華服的男子,依然自斟自飲,將杯中的烈酒一杯一杯的飲下去,眼睛擡都沒擡一下。

鴇爹看自己華麗麗的被忽視了。

許久不見他回覆,不禁小心的再次輕問道,“公子,您也知道,奴家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鴇爹,得罪不起這些大神,您看能不能……”

“你開羣芳館的時候,難道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鴇爹眼神不自在的閃了閃,他自然有想到這一點,也有靠山,只是他的靠山哪裡及得過帝師之女,及得過三皇女。

與她們兩個霸主相抗,不是自討苦吃嗎。

訕訕一笑,“是奴家冒昧了,奴家這就告退,公子您慢慢享受。”

回頭看了一眼挽容公子,示意他好好伺候好這位貴公子,也不管他十指鮮血淋淋,扭頭就要離去。

挽容公子心底升出一種哀涼,他只是鴇爹賺錢的工具罷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的,只是這般無情的……

心底不禁心下一抹苦澀,手指卻不敢停止,依舊不斷拔弄琴絃,只是琴聲沒有剛開始的委婉動聽,音調也跑了好幾個。

就在鴇爹正要推門而出的時候,貴妃塌的藍衣男子的清婉動聽的聲音傳來,“回來。”

鴇爹回頭,不解地看着那個男子。

男子張開雙眸。

鴇爹只覺得那個眼神懾人心神,霸道中帶着狂傲。

只看了那麼一眼,就讓鴇爹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向那個藍衣男子,甚至覺得,自己在他前面,就如螻蟻般弱小。

男子將手中的金樽放在放在桌上,起身,“刷”的一下打開摺扇,輕輕搖了搖。

緩緩走到挽容公子面前,用扇骨挑起挽容公子的下巴。

“嘖嘖,果然生得一幅好面容啊,這一幅溫文爾雅,我見猶憐的模樣,出去得迷死多少人。”

鴇爹聽不出話他話裡的意味,也不敢開口。只是垂眸看着藍衣男子接着用扇骨,挑起挽容的手。

“呀,流血了呀,都流血了怎麼還彈呢。看這十指,如玉般纖細瑩白,被傷成這樣,嘖嘖,可真讓人心疼啊。”

挽容公子不語,只是任由他靜靜的挑起自己的五指,另一隻手沒有停頓,繼續彈奏。

明明是他讓他不許停下,否則後果自負,現在又來說這些。難道就因爲他身份低下,就該被這樣污辱嗎?

鴇爹有些着急,這男的喚住他,又不對他說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段小姐還在樓下等着呢,萬一她等得不耐煩,鬧場子怎麼辦?

“你剛剛說,有人想要挽容公子去陪客。”

“是,是的,只要一會就可以了,奴家馬上把挽容送還回來。”

坐回位置,繼續仰躺在貴妃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扇子。

“挽容公子還是清倌吧?”

鴇爹有些怔愣,不明白這位公子是何意思,難道他一個男的還要與另一個男的發生性關係嗎。

“是的,挽容還是清倌。”

突然,迎面飛來了一團東西,鴇嚇了一跳,還沒閃開,就被那飛來的東西砸了個四腳朝天,仔細看向砸向他的東西。

居然是銀票,一張一萬兩的銀票,一萬兩,真的是一萬兩,而且有整整十張,天啊,十萬兩。

“公,公,公子,這,這銀兩是……”鴇爹講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哆嗦,就怕上面的客人說,這些銀兩不是給他的。

“挽容公子,我買下了。”

啊,不止鴇爹瞪大了眼睛,連挽容公子也擡起頭來,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以及一抹慌張。

鴇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再掐一把大腿,沒做夢,真的沒做夢,這位公子要買挽容,花十萬兩買一個挽容,他是不是看錯銀票了。

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沒錯,一張一萬兩,整整十張。

他原本打算過陣子就將挽容的初夜賣出去,或是將他賣給某個達官貴人,還可以大大賺一筆,沒想到現在就碰到一個大金主了。

這十萬兩銀票,都可以買下數十間羣芳倌了,這位爺居然可以爲了一個輓歌,下了這麼重的手筆。

有了這十萬兩銀票,別說下半輩子,就算再花個幾輩子也花不完,還開這羣芳倌做什麼。

心裡樂開了花,就怕這位爺反悔。

“公子,您確定要花十萬兩買挽容。”

“不然你以爲本少給你十萬是想幹嘛。”

“好好好,就這麼說定了,挽容公子就歸您了,一會我就將他的賣身契拿來,您只管帶走。”收好銀票,拔腿就準備去拿賣身契,生怕這位公子反悔。

腳步還沒來得及擡出去,就聽到藍衣男子喊他停下。

顫顫巍巍的轉身,有些哀怨的看着男子,“公子,您,您不是反悔了吧。”

“呵,笑話,本少說出去的話,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鴇爹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接下來的那句話,讓鴇爹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既然挽容歸本少了,本少今晚就要他拍賣初夜,接客去。”

挽容公子彈琴的手頓了一下,臉色大變,震驚地看着那個笑得一臉乖張邪魅的男子。

看再看鴇爹那呼出一口大氣的模樣,心情瞬間沉到谷底。

“挽容以後就是公子的了,公子說怎麼做就怎麼做。”雖然不瞭解這位大金主爲何要花大把的錢買下挽容,又將他賣了出去,不過這些不是他該過問的,只要這些錢是歸他的就好。

羣芳倌大樓內。

鴇爹宣佈,今晚挽容公子競拍初夜。

這一句話出來,所有的人皆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鴇爹。

這個鴇爹不是平時最疼挽容,無論多少重金,都不肯讓挽容陪夜,如今怎麼捨得沒有任何徵兆地將他初夜拍賣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挽容公子的名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帝都有多少人想要跟挽容一夜春宵。

鴇爹的話剛吩咐下去,消息立即不徑而走,四面八方,傳播開去,只一柱香時間不到,帝都就席捲了一股熱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在討論着挽容公子,都知道挽容要拍賣初夜了。

這一天,帝都,凡有錢有勢的富貴人家,皆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羣芳倌。

羣芳倌裡頓時人滿爲患,人山人海的擠壓着。

藍衣男子站在窗戶邊,望着樓下熱烘烘的一片,扭頭,對着挽容公子揶揄,“想不到,你的名頭還挺響,這帝都的達官子弟,富商豪賈幾乎都被你吸引過來了吧。”

“好玩嗎?”挽容公子轉頭,靜靜的看着藍衣男子,語氣平淡。

“呵,好玩啊,爲什麼不好玩,看着一堆兇悍女搶一個柔弱男,嘖嘖嘖,那畫面,想起來,就讓人興奮啊。”

挽容公子不再開口,只是靜靜拿起一塊乾淨的擦布,仔細的擦拭着琴絃上的血跡。

藍衣男子回頭,看着那一身溫文爾雅,從容不迫,自有一身魅力傲骨的挽容公子,不禁暗道一聲好。

難怪名聲會風靡整個帝都,他絕對有這個資本,只可惜,投錯了胎,入錯了行。

羣芳倌大堂內。

段影坐在一邊,磨拳搓掌,挽容公子居然要競拍初夜。

以前多少次,想要了挽容,每次都因爲各種原因而吃不成。

這次拍賣,她一定要得到挽容,一定要將他娶回家去當夫郎。

想到挽容即將是她的,心裡樂開了花,那眼睛,本就小的只剩下一條細縫的段影,這猥瑣一笑,連個細縫都看不到,只看到一個大大的豬頭。

“挽容公子。”

“快讓挽容公子出來。”

“挽容公子,我們要聽你彈琴。”

“是啊,我們要聽挽容公子彈琴,挽容公子的琴技天下無雙,競拍之前是不是該讓我等飽一飽耳福。”

“那是必需的,肯定要讓我們聽一聽挽容公子的琴技,我們才能更加熱烈的去競拍不是。”

底下沸騰一片,連段影也加入行列,人山人海的擠滿了人,大聲呼喝着挽容公子彈奏一曲,場面火爆。

房內,鴇爹看着挽容公子那雙鮮血淋淋的十指,左右來回的走着。

樓裡一片沸騰的聲音穿透一切阻隔,傳了進來。

這一聲聲的催促,讓鴇爹的心不禁更煩了。

看了一眼挽容公子,只是靜靜的任由大夫包紮傷口,渾不在意。

而那襲藍衣錦袍的男子,依舊仰躺在貴妃塌上,一杯一杯自斟自飲。

那隨意慵懶的模樣,將鴇爹氣得夠嗆。

當事人都不急,他一個外人在這裡急些什麼,更何況挽容現在都不是他的人。

“怎麼還不請挽容公子出來。”

“是啊,怎麼還不請挽容公子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就砸場子了。”

“媽的,耍什麼大牌啊,讓我們在這裡等幾個時辰,你們這羣芳倌搞毛啊,還想不想繼續混下去了。”

一聲高過一聲,一浪大過一浪的謾罵聲,不斷的自外面傳來。

鴇爹心底一顫,這來的可都是達官貴人,要是真的將她們惹火了,只怕自己的小命也玩完了。

看了眼藍衣男子,依然不管不問,不禁將目光轉往挽容,柔聲道,“挽容啊,你的手還能彈琴嗎,你看,這外面……”

回答鴇爹的是一個大夫,“挽容公子的手,傷到了骨頭,短時間內不能再彈琴了,如果再彈的話,這雙手,恐怖以後都要廢了。”

大夫說罷,將包紮在挽容公子身上的纏布繞好,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這位藍衣公子可真夠狠的,挽容公子這般溫潤如水,才貌雙全的人,他也狠心虐待。

“如果鴇爹想讓挽容公子變成殘廢,就儘管讓他去彈吧。”

大夫撂下這句話,丟下一張藥方,頭也不回的直接離去。

鴇爹一陣無言,這年頭,啥人都出現啊。

他花錢請人看病,還要看人臉色,什麼世道啊。

討好的看向貴妃塌上的藍衣公子,“公子,要不,奴家去跟外面的人講下,直接拍賣,就不彈琴了。”

“爲何不彈,彈,必需要彈,本少主,想聽。”

鴇爹心疼的看了眼挽容公子。

“走吧,跟鴇爹出去吧,只需隨意彈一曲,做做樣子就好了,沒有人會說你什麼的。”

說罷,伸手拉過挽容公子,正欲出門。

突然間,一陣婉轉哀怨的琴聲緩緩的響起。

那琴聲,透過院子,院過屋門,透過他們的胸膛,以及思緒,讓所有人的身體忍不住皆是一震。

琴聲哀婉,如哭如泣,帶着濃濃的哀傷,彷彿在跟人家述說着曾經的過往。

挽容公子震驚,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到門口,倚着房門,靜靜聆聽那哀傷悽婉的琴聲。

眼角一滴淚水流淌了下來。

一個人的內心是什麼樣的,琴聲都能夠完完全全的表現出來。

他能感覺得出來,那個彈琴的人,身上肯定有着難言的痛苦,這痛苦,壓抑了許久。

渴望自由,卻被禁錮,身處囹圄,卻無可奈何,只能夜夜獨自舔拭傷口,對這個世界悲憤,又不得不堅強的活下去。

這個人的琴技好高,把他心裡所想的,全部彈奏了出來。

鴇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隔壁院裡的方向。

那個方向的雅院裡,只住着一個人,就是他今天從酒樓裡買來的那個清冷公子。

當時他把那位仙人身姿般的公子安排在挽容公子隔壁,給了他一個清靜雅緻的環境。

難道彈琴的是那位公子,這琴聲也太好聽了吧,好聽得不可思議,比挽容公子彈奏的不知要好聽多倍。

藍衣公子拿着酒杯的手頓了一頓,眼神閃了閃,想到些什麼,勾脣邪邪一笑,繼續倒杯中倒酒,自斟自飲起來。

而外面的那些貴客,則全部都陶醉了。

知道挽容公子的琴技了得,沒想到竟厲害到這般地步。

這簡直不是人,是神了。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聞啊。

直到,琴聲停止,那餘音嫋嫋的還在不斷的盤旋,樓上裡的衆人,久久回不過神來,皆沉醉在那琴聲裡。

雖然大多數人不懂音律,但聽了這首曲子後,忍不住鼻子一酸,抹了抹眼角,居然落淚了。

這琴聲,太感人了。

挽容公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才華橫溢,一點兒也不輸女子。

那溫文爾雅,從容不迫的性子,也讓衆人深深的喜歡上他。

如今聽了他曲子,不由得生起一種保護心,征服心,個個都想將挽容公子拍下,好好的疼愛。

顧輕寒在左相府內等不到路逸軒,又擔心他出什麼事,一個人獨自出來尋找。

剛出左相府,就聽到街道上,到處都有人在傳言挽容公子今夜競拍初夜,並且挽容公子琴技如何如何了得。

顧輕寒不由得有些擔心,那個容公子是誰,聽別人的形容,怎麼跟衛青陽那般的相似。

想了想,不管是不是衛青陽,她都要去看看的。

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進來。

一進來就聽到這哀傷婉轉的琴音。

與別人的震驚陶醉不一樣。

顧輕寒生出濃濃的笑意,這是衛青陽的琴聲。

她聽他彈過三次,絕對不會認錯,除了衛青陽,沒有任何人能彈得出這般幽怨婉轉的琴聲了,也沒有人在琴聲上能夠超過他。

嘴角咧開一抹微笑,看來,還沒有發生什麼事。

不過過了多久,底下再度沸騰。

衆人一聲高過一聲,聲聲都在呼喚挽容公子。

不一會兒。

二走出一箇中年男子,與一個白紗覆面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青衫,碧綠的衣服上繡着顆顆青竹。

三千墨發垂直披瀉下來,頭頂只用一根青帶鬆散的繫着。

那身上,高貴,清冷,平和渾然天成。

只一出現,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大家一看到青衫男子,挽容公子,個個兩眼發光,哈喇子不斷的冒着。

猥瑣得盯着挽容公子,眼睛連閃都沒閃下。

鴇爹做了一個飛吻的手勢,跟着底下的衆人打招呼,講了半天的開場語,可惜,沒有人一個人看得到,聽得見,衆人的眼光皆隨着挽容公子的動而動。

鴇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切,有啥大不了,那些人,那些人只是一時被挽容的外表所迷惑,早晚會知道他鴇爹纔是最好的。樓裡的公子可都是誇着他風韻猶存,聊勝當年。

切,等挽容像他這般年齡的時候,能有他這般魅力嗎?

輕咳一聲,聲音重重的響了起來。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今夜要拍賣挽容公子的初夜了吧。”

聽到拍賣挽容公子的初夜,衆人思緒被拉了回來,細細聽着鴇爹接下來的話。

“你們沒有看錯,也沒有想錯,這次就是要拍賣挽容公子的初夜,挽容的才情藝技,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鴇爹就不再解釋了。”

衆人皆咧嘴大笑着。是啊,只要是在帝都的人,哪個不知道挽容公子這個人。

就算不知道,剛剛聽了他彈的琴後,也知道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妙人兒啊。

“今夜拍賣成功的人,就可以與挽容公子春宵一度了,嘿嘿,大家可以想像那種畫面,流國第一奇公子啊,又是一個乾乾淨淨的清倌,這個中的銷魂就不用鴇爹說了吧。”

鴇爹這句話說得極爲曖昧,衆人腦子裡都閃過一股香豔的畫面,哈喇子子流得更歡了。

顧輕寒撇撇嘴,他的後宮侍君她們能拍得到,做夢。

鴇爹正欲開口出價,一個小侍,急忙忙的跑來,跟着鴇爹耳語了一陣。

鴇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藍衣公子所處的雅間,劃過一絲不解。

但很快的,又恢復剛剛風騷。

“大家安靜,今晚拍賣會,我們換個遊戲拍賣,不以金銀高低拍賣。”

隨着鴇爹的話話落,底下又是一片騷亂。

不以金錢拍賣,那用什麼拍賣。

“鴇爹你是不是搞錯了,哪家紅樓的頭牌不是價高者得。”

“就是啊,害得老子帶了一大把銀票過來。”

“不用金錢拍賣,那用什麼拍賣。”

鴇爹笑得花枝亂顫,“哎唷,大家別急嘛,以挽容公子的才華,自然是想有個美好的初夜,各位大人小姐們,難道你們希望挽容公子染上世俗嗎?”

衆人一怔,是啊,挽容公子就是個神仙的人兒,用金錢,這對他,簡直就是侮辱了。

“行,那怎麼玩。”

“是啊,快說快說,怎麼玩,老子等不及了,趕緊的,有什麼要求直接說,老子今晚上一定要搶到挽容公子。”

顧輕寒聽着聲音熟悉,往發聲處一看。

愣了下,原來是帝師的女兒,帝師沒找到,她的女兒倒跟她挺有緣的,二次出宮都遇到她。並且兩次都想調戲佔有她的侍君。

段鴻羽是這樣,青衛陽還是這樣。

她倒是想得挺美。

頭頂傳來鴇爹的聲音,“這次呢,就來個文鬥,誰能贏得了挽容公子,今晚誰就是可以跟挽容公子春宵一度。”

“當然這個題目由挽容公子所出,答對者,入選晉升,時間以一刻中爲限。”

段影聽到這句話,猛地回頭,對着身後的護衛拳打腳踢,“混賬,混賬,知道老子要來羣芳倌,怎麼不帶個先生來,要是挽容公子被人拍得走了,老子要你們好看。”

護衛一臉哀慼的看着自家小姐。忍不住在心裡抱怨,誰知道您今天會突然來羣芳倌,又有誰知道挽容公子要拍初夜,還是以文奪魁。

“哭喪着一張臉幹嘛,還不趕緊去給把老子的先生請過來,不對,還有帝都所有的教書先生,去去去,趕緊的,全部都把她們給老子請來,老子今天要是得不到挽容的初夜,老子就把你們賣給人牙子做苦力。”

兩個護衛捂着頭,看着自己公子的拳手又要落在自己身上,連忙拔腿一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止段影,這樓下的達官貴人,幾乎都在第一時間,讓自己的侍從護衛找先生去。

帝都的先生幾乎在這一晚,被人搶了個精光,不少已經入睡的先生,皆被人從牀上一撈而起,在後面的日子裡,得了句,挽容一出,帝都無師之稱。

顧輕寒看着段影身後剩餘的幾個侍衛,緊了緊眉,跟在段影身後的黑衣少女呢,哪去了?

不消一盞茶功夫,原本就擁擠的羣芳倌內,頓時人滿爲患,人擠着人。不少人,沒有位置站,直接站到了桌上。

顧輕寒被她們擠得有點發暈,使勁全身力氣,連忙挪得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這些人,太瘋狂了。

“現在挽容公子出了第一道題目。”

現場一片肅靜。

鴇爹派人將挽容公子的題目,用長卷,直接在二樓的欄杆處垂直掛了下去,清晰得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秋風趕云云追月月隱雲中中秋月兒何時明”

好聯,這簡直就是絕佳的好聯,想不到衛青陽還有這等才華。

笑了下,不管她願不願承認,衛青陽始終都是她的侍君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

自己的侍君有才華,她自然也跟着沾光。

本來信心滿滿的衆人,看到這一對聯出來,全部傻眼了,這,這,這,對聯也太難了吧,傳言挽容公子才華橫溢,果然不假。

段影踹了踹身邊的幾個先生,“我說,你們倒是趕緊給老子出啊,時間都快到了,再不出,老子要是輸了,看老子不斃了你們。”

幾位先生本來就想不出好的對子,再被段影這麼結實的一踹,哭喪着一張臉,她們真的對不了啊。

不止段影這一撥人,幾乎所有先生皆被難住了,口中直念着上聯,就是對不出下聯。

“春雷伴雨雨化虹虹出雨後暮春虹霓此刻美。”

顧輕寒這句下聯一出手,所有的先生皆是一拍大腿,好啊,對得好啊,簡直就是完美。

樓上,一襲青衫覆面的男子,身子也是一震,看向底下,視線尋找着人影。

樓下密密麻麻一堆的人,挽容公子只一掃,就掃到一個身穿裡服,衣服卷皺,衣襬處,還有撕毀痕跡的女子。

這個女的,穿着並不是很好,在羣芳倌中,甚至可以說是最差的,沒有華麗的錦服,沒有奴僕成羣,有的只是一身的正氣浩然,溫和無害。

無端的,挽容公子就是騖定,應出下聯的人就是她。

鴇爹順着挽容公子的眸光一看,看到顧輕寒,心裡一顫,怎麼是個乞丐啊,即便那個乞丐,通身氣度不凡,可那穿着,也未免太遜了吧。

千萬別是她,不然他如何像那位藍衣公子交代,如何向大樓裡所有的達官貴族,富商巨賈交代,他羣芳倌不被鬧翻了天。

但是,很顯然的,鴇爹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本來只有一刻鐘的時間,硬生生給推遲了到了一柱香時間,陸陸續續還有不少文官先生過來,但是一看到這個上聯,所有的人都嫣了,這個上聯也太難了吧,挽容公子是成心刁難別人嗎?

隨着一柱香後宣佈答案得主是顧輕寒,衆人皆是傻眼。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又素有流國四大美人之稱的挽容公子,初夜居然,居然被一個乞丐給拍下了。

這,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吧。

場面又開始騷亂了,大家皆是鄙夷的看着顧輕寒,嚷嚷着換人,一個乞丐也想上挽容公子,開玩笑,挽容公子是她能配得上的嗎。

段影看着顧輕寒,心頭一把一把的怒火滾滾而起。

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她終於找到她了,上次,甩了她二巴掌,又將他的侍衛全部打趴,害得她被母親禁閉了許多天,如今又來跟她搶挽容公子。

新仇加上舊眼,火苗一竄老高,拔腿就想衝過去給她幾巴掌,身邊的侍衛連忙攔住,“小姐,不可啊,您忘記了,那個人武功高強,就憑咱們這些人,實在找不過她啊。”

腳步頓住,是啊,那個女的武功那麼好,黑衣既不肯幫她,也不在她身邊,憑她們幾個,還不是被揍的份,恨恨的一甩頭,在侍衛的開道下,憤然離去。

顧輕寒望着她離去的方向笑了笑,這人,還算有點腦子,沒有當場發難,不然難看的還是她自己。

隨後,顧輕寒就被請到了雅間。

她不知道羣芳倌的幕後老闆是誰,但羣芳倌確實有這個本事,把衆人的怒火全部壓了下去,乖乖的不敢鬧場。

這讓顧輕寒不得不重視,今晚來的都是達官貴族,有不少人,甚至是王候將相。除了皇室子弟,這些人,何曾怕過誰。

難道這羣芳倌的幕後老闆是哪一個皇親國戚?

雅間內。

顧輕寒負手而立,看着掛在牆上的書畫。

眼裡閃過讚歎,“每一幅畫氣息淡和空靈,瀟灑自然;用筆遒媚飄逸;手法既平和又奇崛,高,實在是高啊,這作畫之人不求名利,淡然一身,倒是好心境。”

門口,挽容公子聽到這句話,腳步一步,那如水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房內的人,脣勾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這笑意,笑得是那麼自然溫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傾瀉了一個閘門。

大門輕輕叩了幾聲,推門走進一個一襲青衫覆面的男子。

男子的身姿很美,連走路,都忍不住讓人讚歎,這簡直就是神人之姿。

顧輕寒自然看過衛青陽的臉,這身姿,加上他的臉蛋,可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美男子啊。

朝着青衣男子和善一笑。

“對不起,沒有及時找到你。”

青衣男子不說話,只是倒了杯茶,盛到顧輕寒身前。

顧輕寒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茶杯,餘光看到青衣男子手中十指纏紗。

眼裡閃過一絲不解,連忙將挽容公子扶到桌前,輕輕托起挽容公子手,心疼地看着他的十指。

“怎麼傷得這般嚴重,你看,又出血了,你的藥在哪裡,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

挽容公子有些恍惚的指着梳妝檯上的盒子。

顧輕寒立馬拿了過來,輕輕解開挽容公子手中的十指。

露出血肉模糊的十指,當下心裡一揪,心疼的看着那十指,他們對他用刑了吧,該死的羣芳倌,回宮後,她非得端了不可。

挽容公子看着顧輕寒細心的幫她包紮着傷口,眼底帶着陣陣心疼,心裡暖了暖。

脣角再度勾起一抹笑意。

“疼嗎?”

輕輕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看着幫她包紮傷口的女人,眼底是那麼的擔憂。

忍着手上的疼痛,搖了搖頭。

“都傷成這樣了,哪能不疼,你就是太過倔強了。”

說罷,仔細得幫着他繼續包紮傷口,一時間兩個皆沒有再開口。

“好了,可以了,這段時間,不要碰水,也不要做其它的事情了,知道嗎。”

“真乖。”摸了摸挽容公子的頭,暖暖一笑。

挽容公子身上瞬間僵住,他雖然身處青樓,但鴇爹將他看得很緊,從來都沒有任何女人碰過他的身體,更別說是摸他的頭了。

這動作,太過親暱,不過他卻很喜歡,因爲這種感覺,好像被人捧在心底寵愛着。

“別怕,不會有事的,一會我就帶你離開這裡,以後不會再讓你受這種苦了。”

這一句話,勾起了挽容公子的回憶。他本也是書香世家,母親無辜被冤慘死,家中凡是十五以下,皆賣進官窯。

他當時不過六歲,就進了這羣芳倌,十年來,被鴇爹各種培養,各種灌輸,冷眼看着這外表華麗,實則骯髒的花樓。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她這般,溫聲細語,發自內心的對他好。

鴇爹他們對他很好,但只不過是將他當作生財工具罷了。

反倒是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能夠讀出他的心事,知道他的爲人。

若是,真能出去,爲奴爲侍,他都願意一輩子伺候在她身邊的。

“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

“沒事了,不要怕了,這羣芳倌,回去讓我讓人查查,如果幹的都是不不法勾當,到時候直接端了,算是爲你出氣。”

挽容不解,看她身上的穿着,壓根不像是有錢人家,可看她行爲舉止,說話氣度,又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

起身,緊緊的擁抱着顧輕寒。

這個懷抱很溫暖,他在羣芳倌裡這麼多年,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溫暖過。

顧輕寒怔住,實在想不明白,衛青陽那個清冷的性子,怎麼會突然間,突然間這麼依賴她,他不是害怕跟自己身體接觸嗎?

還是被賣到這紅樓,心裡畏懼?

應該也是的吧,他一個堂堂的皇子,貴君,何曾進過這種骯髒的地方,還被人當場拍賣。

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背,安撫着他的情緒。

另一邊,段影離去後,越想越不甘心。

憑什麼,難道自己就沒有辦法對付那個鄉巴佬嗎?

挽容公子多好的人兒,居然,居然被一個鄉巴佬給拍下了。

她算老幾,她堂堂帝師之女,都沒有拍到挽容公子,卻被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給包了。

黑衣又不肯幫她,母親今晚聽說回家,這個時候去搬救兵也不好,何大人那邊,更不靠譜,說好了,沒有她的命令不許放人,結果他丫的,左相一來,就立刻把人給放了。

如果再去找何大人,萬一左相到她家裡,跟她母親告上一狀,那豈不是糟糕了。

不行,不能去找何大人。那找誰呢,找誰呢。

眼睛突然間一亮,對啊,可以去找三皇女啊,如果三皇女出手,還怕那些人不從,就算左相來了,也得靠邊站。

突然間又焉了,也不行啊,三皇女如果真的來了,以挽容公子的姿色,三皇女會放過他嗎。

三皇女不來,自己或許還有機會啃口肉吃,如果來了,那真是連肉渣都沒了。

不行,搬不到救兵就自己去。

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眸子閃過一道冷厲。

哼,打不過你,我還鬥不過你嗎。

話落,帶着幾個護衛直接往羣芳倌去。

“你不是說挽容公子在這個院裡嗎,人呢,人在哪裡?”

“小姐,您別急啊,這院子也有好幾間呢,小的也不知道在哪一間,要不我們再仔細找找。”

“那還不快點,萬一挽容公子被人吃了,老子饒不了你。”

“小姐小姐,你看,那邊那個院子精緻典雅,挽容公子會不會住在那裡。”

“你們二個,在這裡等着,老子去看看。有什麼風聲,吹個口哨。”

“小的知道了,小姐快去吧,小心別被那個鄉巴佬發現了。”

段影回頭怒瞪了一眼身邊的兩個護衛,拳頭揮了揮,敢說她會被那個鄉巴佬發現,烏鴉嘴。挽容公子要得不到的話,看我不斃了你們。

回頭,弓着貓步,輕手輕腳的摸到那個房內。

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沾了沾口水,在窗戶上戳了一個圓洞。

小的只剩下一條細縫的眼睛往裡探去。

左看看,右看看,沒人,一個人也沒有,燈卻還亮着。

回神。人哪去了,不會是牀上去了吧。

一想到牀上去了,臉色頓時黑了起來。

似乎有聲音,是什麼聲音,水聲,居然是水聲,難道,難道她們在浴池裡面幹這種事。

嗷嗷,挽容公子是她的,怎麼可以這樣,不行,她必需得進去看看。

輕輕的推了推門,居然沒上鎖,正好,老子倒要看看你們到底在做些什麼。

進門,邁關貓步走了進去,屋裡沒人。

屏風後面有水聲。

找了桌子當遮擋物,看向裡面。

這一看,段影的雙眼立馬直了。

浴池裡,那個男人,正撩起一把水往往身上掬去,那水裡和着片片鮮花,沾落在他粉嫩細滑的肌膚上。

那肌膚柔滑似水,瑩白如玉,那身段,簡直美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尤其是肌膚上的點點水滴,顆顆都帶着致命的誘惑。

喉嚨艱難地吞了吞,咽一把口水,身下一陣發緊,身上的玉望都被鼓動起來。

突然,男子那三千青絲優雅一甩,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沐浴。

那一甩,剛好被段影看到。

段影看到這個男的,呼吸瞬間一緊,全身動彈不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眼睛瞪得老大,雙嘴呈o字型。

天啊,她看到了什麼,這個男的,不是挽容公子,卻比挽容好看何止十倍,百倍,千倍都有了吧。

她向來自稱獵豔無數,觀人無數,天下美男,盡在她掌中,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清冷貌美的男子。

這簡直不是人,是神了,不,神也沒有他長得那麼好看。

第17章 棋逢對手第96章 青衣男子第52章 清雪動情第21章 青鳳凰再現第83章 此恨綿綿無解期第96章 清風閣主人是他第60章 最後一戰第40章 跟你回家第60章 白龍雪山第45章 他是朕的貴君番外九第66章 青銅巨棺第44章 寶寶坑娘計第39章 納蘭傾復活第二十五章第41章 回到流國第49章 你騙得我好苦第68章 這個悲催的人兒第三十六 無奈的選擇第101章 納蘭清雪大結局四第74章 續骨第110章 可有真情?第64章 女皇殘暴第54章 初生情竇第21章 她是誰的妻子第48章 路逸軒染上瘟疫第68章 怦然動情第26章 地震來襲第85章 又被耍了第6章 女子爲尊第97章 若離下落第49章 你騙得我好苦第54章 原來瘟疫是這麼回事兒第16章 恢復容貌第28章 他,有孕了第12章 凌家二公子第18章 好流逼的身份第69章 吸魂術第23章 他是衛青陽嗎?第85章 一去不回第42章 這裡當然是流國第68章 怦然動情第85章 又被耍了第17章 棋逢對手第17章 棋逢對手第71章 四貴君齊出第82章 破印而出衛青陽番外一第116章 宮門破,強敵進第2章 竟然有孕了第31章 段貴君被藍玉棠揍了第15章 女皇雄起(一)第34章 接納衛青陽第67章 慘死第87章 絕殺陣第78章 尋死第22章 送神難第49章 相認,前往琴國第116章 宮門破,強敵進第60章 白龍雪山第60章 烏龍鬧大了第13章 吃醋第71章 劫後餘生番外十六偶遇衛青陽上第91章 偶遇帝師第73章 禁地魔琴第71章 劫後餘生第108章 皇太女第43章 終於天亮了第66章 十五月圓第31章 段貴君被藍玉棠揍了第46章 清雪尋親第37章 不安,不詳第35章 譴散後宮番外十九靈玥被擒第82章 陳年秘密第93章 驚豔四座第98章 生死一線第11章 洞房花燭夜(三)第27章 就這樣下令了?第1章 吃醋的段貴君第12章 凌家二公子第20章 相見不相識第86章 反目成仇第68章 圍攻衛青陽第25章 剁手第23章 段鴻羽的悲催侍寢第55章 這個醜女人居然是輕寒第53章 上官雲朗VS古公公第78章 再見傾心第32章 螳螂捕蟬第7章 廢功毀容第18章 好流逼的身份第66章 青銅巨棺第22章 時隔七年,再次相認大結局上第32章 猙獰的傷勢第79章 宇宙洪荒第58章 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