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內,顧輕寒仍舊將藍衣男子壓在身下,雖然姿勢看起來極爲曖昧,但仔細一看就可以看得出來,顧輕寒正皺着一張眉,雙腳不斷與藍衣男子的雙腿格鬥,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手上的動作也不落下來,從遠處見,只看到顧輕寒將他壓在身下,而從近處看,除了曖昧的姿勢外,還能聽得到呼呼的掌風聲。兩人就以最爲原始的搏擊之術搏擊起來。
顧輕寒皺眉是因爲,她對這個藍衣男子有些驚訝,這個男子的武功不知道有多高,她使出二成功力,他也使出成分功力,不上不下,彼此交纏着。
而她加重功力,他也跟着加深,從兩層,三層,五層,甚至到七層,底下的人還是淺笑着一張臉跟她嬉皮打笑。
妹的,這人到底是哪冒出來的,武功一點也不遜色於她,了個去的,簡直變態。
“親愛的,我們還要在這裡繼續嗎?如果您不怕被其他人看到,其實倫家也沒有關係的。”藍衣男子,嘴角帶着一抹揶揄,朝着凌緋夜她們的方向努了怒嘴。
顧輕寒下意識的轉頭,這一轉頭,剛好看到,凌緋夜帶着凌清晨等人,在離她們不遠的畫舫,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們,甚至,旁邊還有不少畫舫的人都好奇的往這裡看來。
轉身再看向笑得一臉邪魅無辜的藍衣男子,嗖的一下,趕忙放開他的手,了個去的,上當了,這廝就是故意讓她出醜的。
怒瞪了他一眼,將她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妥當。
藍衣男子他不在意顧輕寒的態度,而是身子一滑,借勢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玄扇“刷”的一下打開,無聊而慵懶的看着顧輕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凌緋夜的畫舫,挨着她們越加近了,並肩而行着。凌緋夜收回神色,有些好笑的看着顧輕寒,揚聲道,“顧小姐,不知在下可否上您的畫舫一聚。”
“淩小姐有這個雅興,顧某自然歡迎。”
對面的凌緋夜一笑,也不再囉嗦,攜着凌清晨就往她們畫舫而來。
藍衣男子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甚至還帶着慵懶的神色,仰躺在軟塌之上,“顧小姐莫忘了,這是在我的畫舫上,顧小姐似乎有些反客爲主了吧。”
顧輕寒也坐下,隨手倒了杯茶喝下去,“你是不是搞錯了,顧某已經租下這條船了,顧某想請誰便請誰,甚至,想將誰攆下去就將誰攆出去,甚至是畫舫的原主。您說是不是呢。”
藍玉棠但笑不語,一把玄扇輕輕搖着。
不到一會兒,凌緋夜便攜帶着一個面覆白紗的靈動男子邁了進來。
幾日不見,凌緋夜依然如以前一樣優雅高貴,平和親近,周身雍容的氣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一舉一動皆帶着大氣,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子弟。而她身邊的男子卻跟她相反,她身邊的男子一蹦一跳的跟着她跑了進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打量着船裡面的佈置。
雖然是輕紗覆面,但從那雙純潔無暇的大眼睛,以及他走路的姿勢,身材,第一眼就讓顧輕寒認出他是凌清晨。
此時,一蹦一跳的凌清晨,眨着好奇的大眼睛,不經意間撇到一旁的林芳,身子一蹦老高,驚恐出聲,躲在凌緋夜後面,“啊,這個討厭鬼怎麼在這裡啊。”
討厭鬼?畫舫上的幾個人,都衝着林芳看去,這兩人難道有什麼貓膩不成?
林芳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連臉都紅了,不過,眼睛卻緊張的看着凌清晨,尋找着他的視線。
凌清晨在一旁邊拽着凌緋夜的手,使勁的就要拽她下船,“姐姐,這裡不好玩,我們去別的地方玩吧,姐姐,快走啊。”
凌緋夜怒瞪了一下凌清晨,示意他安份點,這纔有些尷尬的看着衆人,換拳道,“不好意思,舍弟被家人寵壞了,性子有點……呵呵,林小姐別介意。”
林芳撓撓頭,軍人的風采,硬漢冷醋的風姿全沒了,有的只是憨厚,有些口吃地道,“林……林……林芳……不……不……敢。”
凌清晨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不變,甚至還呈拉鋸式的想將凌緋夜拉出畫舫。
凌緋夜想甩開他,又不敢用力甩,手臂被拽得生疼,腳步卻是一動不動。
顧輕寒有些好笑的看着還在不斷便用力拉扯的凌清晨,“凌公子,莫不是看到顧某在這裡,所以害怕,想趁此逃脫?”
乍一聽到顧輕寒的話,凌清晨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顧輕寒,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只是有些不大自信,“誰,誰說我怕你,我纔不怕你呢,我姐姐武功可高着呢,你欺負不了我。”
“這個茶點很吃,你要不要嘗一塊。”顧輕寒捏起一塊糕點,有些誇張的衝着凌清晨誘惑。
“又香又軟,又滑又嫩,簡直是美味啊。”顧輕寒享受的同時,斜眼看着凌清晨。
凌清晨嚥了咽喉嚨,她是陛下,她都說這麼好吃,應該很好吃的吧,大眼睛定在桌上的糕點上。
稚嫩清脆的聲音響起,“我不信,除非你讓我吃一口。”
“本小姐大方,你自己過來試一下吧。”
聞言,凌清晨也不再猶豫,快速的蹦躂過去,拿起桌上的糕點,伸手就往嘴裡塞去,完全沒有一點大家公子的形像。
凌緋夜寵溺的看着凌清晨,對着她們不好意思的道,“抱歉,舍弟頑皮,不過顧小姐,怎麼會認識舍弟呢?舍弟一般都不曾單純出過府的。”凌緋夜心裡加了一句,除了被古公公強迫進宮那次,難道她是宮內的人。
“有過一面之緣。”顧輕寒含笑道。
凌清晨糕點還在不斷往嘴裡塞,吐字不清的道,“是有兩面之緣。”隨即又跟美食奮戰了。
凌緋夜瞭然,兩面之緣?看起來自己想多了。只是看到林芳身爲禁衛軍統領,卻恭敬的守護在顧輕寒身邊,難道顧輕寒的身份比林芳還高,或者她是某個皇親?
凌緋夜越看越有可能,除了皇親,誰也沒有這個資格讓林芳隨身保護的。
目光再轉向一邊軟塌上的藍衣男子,只見這個人,慵懶的躺在軟塌上,手上的玄扇輕輕的搖着,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曲調,男子通身的氣質都很好,看起來桀驁不羈,乖張邪魅,慵懶着一幅身子,但如果細細觀察就會感覺到,這個男子很危險,不容侵犯,詆譭的。更是她們惹不起的。
此時的男子臉上戴着銀色面具,幾乎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長相,身材卻是好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身上的藍衣,繡着大朵大朵的玉棠花,有些妖冶,有些奢華低調,卻不會讓人感覺到豔俗。腰上的玉帶,是以最名貴的萬年深藍玉雕成,中間還綴了無數顆各種各樣的寶石,凌緋夜還眼尖的發現,他身穿的布料是最名貴的,流雲錦。
流雲錦,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穿得起來的,皇窒貴族都不一定有這個能力,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真的是顧小姐所包養的小侍嗎?
對於凌緋夜的打量,藍衣男子也不言,只是任由她打量,嘴角不屑的冷哼。優哉遊哉的繼續哼他的歌。
顧輕寒對着凌緋夜一招手,“坐。”
凌緋夜也不客氣,直接拂衣坐了過去,看着顧輕寒,笑道,“我們是不是該介紹一下對方,同處一個畫舫,卻彼此不相識對方的名字,也挺怪異的。”
“在下凌緋夜,這是舍弟凌清晨。”凌緋夜指了指還在寒頭苦吃的凌清晨,有些懊惱,清晨這孩子,簡直把她的臉都丟光了,她怎麼會有這個白癡貪吃的弟弟呢。
“顧輕寒。”
“林芳。”林芳抱拳朗聲道。
凌清晨有些不屑的看了林芳一眼,繼續埋頭苦吃。
衆人的眼睛,都轉向藍衣男子,顧輕寒也很好奇這個人是誰,靜待他的答覆。
藍衣男子慵懶的轉身,走到顧輕寒身邊,挨着她坐下,“親愛的,聽好了,倫家叫藍玉棠,你可千萬別把倫家給忘記了啊,親愛的,咱倆什麼時候拜天地呢。”衝着顧輕寒拋了一個媚眼,身子往顧輕寒身邊蹭去。
凌清晨瞪大眼睛,嘴裡高高鼓起,也不知塞了多少東西,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風騷的藍衣男子,這個銀,膽子好大,居然敢調戲陛下。
“看什麼看,吃你的東西去。”藍玉棠惡狠狠的瞪了凌清晨一眼,將他瞪得慌張不已,連忙轉頭。
凌緋夜也有些震驚於她的大膽,顧輕寒則早就見識過他的無賴了,所以此時倒很平靜。
還未等她們開口,畫舫外面,又來了一羣人,這一些羣人,氣勢洶洶,連踏在畫舫上的步子都重重的響了起來。
顧輕寒擡頭,很榮幸的又見到一個最不想見的豬頭,忍不住想撫額,她的運氣該有多好,每次出宮都能碰到一隻豬頭。
藍玉棠蹙眉,一個陰霾的眼神陡然射到外面畫舫板上掌舵的舵手身上。舵手們一驚,差點站立不穩,栽倒在地,額頭上冷汗淋漓,好強大的威壓,好冷冽的氣息,少主,不悅了。
心中哀怨一聲,少主啊,是您吩咐我們,今天無論碰到誰要上船,就讓她們上的,他們也不敢違抗命令啊。
畫舫內,一個通身肥胖不堪,走路都肚皮都一甩一甩的女子,領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進了畫舫。女子很胖,卻身穿緊身的華服,繫着一個寶石緊身腰帶,本就肥胖的身體,被這緊身衣服再一穿,整個人身上的贅肉全部展現出來。她的眼睛很小,小到只有一條縫隙,此時的她,正雙眼色眯眯的看着藍玉棠,嘴角的口水滴噠滴噠往下掉。
顧輕寒噁心的抖了抖雞皮疙瘩,看向藍玉棠的臉色。果然,黑了。
雙手交叉,環抱在胸膛上,饒有興致地看着這一切。
凌緋夜看向四人,一個還在埋頭苦吃,對於段影進來只是瞄了一眼,便不再搭理,一隻是傲立着身子,站在一邊,盡職的做得她護衛的工作,一個嘴角掛着邪笑,饒有興趣的看戲,而那個神秘莫測的男子,則黑着一張臉,她似乎都能看得到,他的眸子裡蘊量着一層層危險的風暴。
輕咳了下,起身,對着段影一揖,“段小姐,別來無恙。”
段影沒有聽到她的話,眼睛仍然仍然色眯眯的盯着藍玉棠,赤裸裸,不帶一絲掩飾。
凌緋夜加大聲音,咳了幾聲,“段小姐,段小姐……”
段影被吵到,不耐煩的看得凌緋夜,怎麼到哪都有她的身影,到哪都要橫插一腳。她以爲她的母親是刑部尚書,就了不起嗎?
“淩小姐,這裡沒有你的事,識相的話,趕緊滾,否則,別怪本小姐把你揍成豬。”段影趾高氣揚的對着凌緋夜吼道。
爾後,終於回神,看到坐在藍衣美男旁邊的顧輕寒,心裡哀嘆一聲,怎麼又是這個瘟神,每次碰到她都不會有好事的,真是倒黴,流年不利。
不屑的揚起手指,“你,給老子滾蛋,今天的事情跟你無關,老子只想跟這位藍衣美男恩愛。”
“啪”“啪”豬頭上被狠狠扇了兩個耳光,這兩個耳光打得很響亮,很用力,直拉將段影打得轉了幾個圈後,栽倒在地,臉上不僅起了五個手掌印,連帶着牙齒也和着血水滾落,疼得得她差點暈了過去。
“誰,誰,誰打老子的,給老子站出來。”段影仰天大吼,看着她們幾個,誰都沒有動作,照樣在原位上,做着與剛剛一樣的動作。
轉頭,瞪向她帶過來的下人吼道,“剛剛是誰要打老子的?”
護衛們一個個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剛剛她們就看到一陣風掃過,其它什麼也沒有看到,她們也莫名奇妙,是誰將主子打成這樣的。
沒有人承認,段影下意思的就像目光投向顧輕寒,“是你,是你打了老子的對不對,你以爲老子好欺負嗎,來人啊,給我上。”
顧輕寒一個寒光射了過去,一擁而來的護衛們紛紛頓住,有些驚恐的看着顧輕寒,她們可沒有忘記,顧輕寒身懷絕世武功,上次她們幾百個人,揍她一個,都沒有揍贏過。
藍玉棠在旁邊揶揄的笑道,“嘖嘖嘖,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哦,不對,是豬纔是,嘖嘖嘖,母豬,又不對,在流國,應該說公豬纔對,公豬都比你清秀多了。”
本來對藍玉棠很有好感的段影,聽到這句話,不由面色大變,她最討厭別人說她長得像豬,她那麼聰明,那麼漂亮,能跟豬搭上關係嗎?
“美人兒,如果你肯乖乖的伺候老子,老子這一次就原諒你,不然嘿嘿嘿……”段影得瑟般的抖着身子,笑得一臉猥瑣。
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在笑,只是其中的冷意多了幾分,“不然怎樣……”
段影還未說話,凌清晨,就嚥下口中的糕點,一把竄到凌緋夜身邊,拽着凌緋夜的胳膊道,“姐姐,她們好闊怕,長得又醜,我們趕緊走吧。”
這個聲音有點稚嫩,卻很清脆,段影一雙微眯的眼睛,看向凌清晨,嘴角的哈喇子,再次流下,憑她多年的經驗,這個男子肯定是一個大美人兒,並且絕對是個處。
對着凌清晨嘿嘿直笑着,本就小得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這一眯,連細縫都看不到。
凌清晨被這個眼光嚇了一大跳,連忙躲在凌緋夜身後,心裡撲通撲通的跳。
“段小姐,請自重。”凌緋夜,將凌清晨護好,沉聲應道。
段肥豬嘿嘿直笑,今天雖然捱了兩巴掌,疼得她死去活來的,但是能夠碰到兩個絕世大美男,也不枉此行,捱了兩巴掌也值了,大不了到時候再一一報復就是。
兩相比較一下,段肥豬將目光轉向一臉慵懶的藍玉棠身上,雖然帶着面具,但從那通身的氣度,以及完美無暇的身材,這個男子纔是真正的絕美。
猥瑣一笑,“你是哪家紅樓的小倌,跟老子說一下,老子去幫你贖出來,跟了老子,老子讓你一輩子吃喝享受不……”
“啪啪”臉上,又被甩了兩巴掌,甩得她倒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
剛剛甩她耳光的人,她沒有看到,這次她卻是直勾勾的看着,竟然是這個藍衣美人,他居然敢打她。
“你這個妓子,你好大的膽子。”別以爲她不知道,她剛剛在遠處可看到他被一個女人給壓在桌下下面,能在這裡遊湖,並有這麼華貴的畫舫,一般人哪裡坐得起。如果他是世家公子,又怎麼可能被會被人壓在底下呢,明顯就是這附近哪個紅樓的小倌,靠,還敢跟她裝純。
藍玉棠臉色一沉,一道邪魅的冷光掃過,嘴角忽地一笑,扇子“刷”的一下打開,轉過身,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輕輕吐出一句,“打,給本少主狠狠的打,只要給我留着一口氣就夠了。”
隨着藍玉棠的一聲話落,畫舫上出現舵手,一上來,拳頭就往段影身上招呼過去。
應了藍玉棠的話,沒有使用內力,而是像平常那樣的揍打,但每一拳都往她身上最脆弱,最疼痛的地方打去。不到一會兒,段肥豬身上落下一道道傷痕,疼得她哭爹喊娘。
段影帶來的護衛,看到自家主子捱揍,連忙趕緊過去要幫忙,只是幾十個護衛都撂不倒兩個舵手,護衛們身上骨骼噼裡啪啦的斷裂,不會讓她們死亡,卻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打了多久,直到段影以及她的護衛們求饒的聲音都喊得嘶啞無聲了,藍玉棠才淡淡的開了一句,“住手吧。”
舵手們住手,還恨恨的再踹了一腳,他們少主是什麼人,就算天皇老子來了,都不敢給他使臉色,她算什麼東西,敢罵少主是妓子,滅她滿門都是輕的。
段影哆哆嗦嗦的吐不字不清的逞強道,“偶,偶素滴師的女兒,乃們敢打偶……”
藍玉棠手中的玄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手心,饒有意味的道,“帝師是嗎?可惜,一個小小的帝師,本少,還不看在眼裡。”
俊美絕倫的眼裡,邪魅一笑,“既然你這麼想要帝師出頭露面,本少,怎麼能夠拒絕呢。”
此言一出,無端的讓衆人皆是背脊一寒,這是藍衣男子想幹嘛?
溫和無害,淺笑兮兮的臉上,突然一冷,“追風逐月。”
在段影她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藍衣美人什麼對着空氣喊兩個名字的時候,空氣中,一紅一黑,兩道身影鬼魅般閃了出來,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追風,逐月,謹聽少主吩咐。”
“把這頭豬,給本少扒光了,吊在城門口上,本少要讓帝都所有人都來瞻仰瞻仰這頭豬有多麼的‘與衆不同’,至於帝師嘛,呵,她產下的豬仔,都把她擡出來了,不讓她出來露露面怎麼可以呢,本少,想隨時歡迎她的大駕呢。”
全場靜悄悄的,除了顧輕寒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半響反應不過來。他,他居然敢把帝師的女兒掛在城門口上,還扒光她的衣服,他得罪的可是帝師啊,而且這一掛,帝師還要不要在帝都混下去了。
直到被追風逐月帶過去的時候,段影才反應過來,她們要扒了她的衣服,掛在城門口上,急忙破口大喊,“你好大的膽子,我是帝師大人的女兒,我娘不會饒過你們的,你敢動我一根手指試……”
話未畢,就響起一陣破天的淒厲哀嚎聲,衆人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段影的一根手指直接被剁碎,“啪”的一聲叫在地上,鮮血噴涌着。
“啊……”慘叫過後,直接昏倒過去。
她帶來的護衛們,個個臉色大變,驚恐的看着這一切,藍玉棠回身對着她們甜甜一笑,“主人都受罰了,當奴才的,怎麼能不受罰呢。”
雖然藍玉棠在笑,可衆人卻感覺,這笑聲彷彿是九幽地府傳來的,笑聲音處處透着陰森,狠辣,無情。
“拉出去,剁成肉包,給她們家的狗吃吧。哎,這天下,還有比我更善良的嗎,處處都爲別人考慮,連一個不相干的帝師,本少都熱心的爲她們準備宵夜呢。”藍玉棠用扇骨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仰天長嘆。
顧輕寒嘴裡抽了抽,善良,虧你好意思說,善良能跟你靠邊嗎?
衆護衛們,聽到剁成肉我,有不少,直接嚇得暈了過去,而有些人,他愣在場中,只有一部分人,還在那裡哭痛哀求。可惜,藍玉棠手下的人動作太快,不到一眨眼時間,這些人就全部被架了出去。
凌緋夜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切,心中暗暗爲這個年輕公子捏一把冷汗。連陛下都給了帝師三分面子,這個人,居然做得這麼絕,帝師看到這一切,不氣得吐血纔怪。
凌清晨則始終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場中的一切,反應不過來。
顧輕寒蹙眉,這人,好強的內力,只是一道氣流就剁了段影的手,如果自己跟他打起來,會是誰勝誰負呢?
“親愛的,你會贊同倫家讓那頭肥豬讓人欣賞的對不對。”藍玉棠湊顧輕寒身邊,對着她拋了一個媚眼。
藍玉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過來詢問告備她嗎?
“呵,那頭肥豬確實應該讓人瞻仰瞻仰。”顧輕寒講的話意味不明。心裡冷哼,這頭肥豬,早就想教訓她了,前陣子忙,忙過後,又把她給忘記了。現在有人教訓她,她何樂而不爲呢?
藍玉棠嘴角突然綻放一抹微笑,這一笑,將畫舫內所有的陰霾盡皆散去,春暖徐徐回升,猶如置身人間天堂。這一笑,彷彿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剎那晃了衆人的眼。
“我就知道親愛的,肯定會這麼說,來,讓本少,啵一個。”藍玉棠說着,身子就往顧輕寒身上蹭去,顧輕寒一閃,直接閃過,臉上頓時一沉。
藍玉棠還想再說些什麼,看到遠處一艘畫舫,嬉笑的臉上,頓時沉了下來。怔怔的看着遠處的畫舫。
顧輕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遠處有一艘淡雅的畫舫徐徐而來。這個畫舫不大,卻精緻典美,只是一眼望去,不禁就讓人喜歡上這艘畫舫,沒有華麗的裝飾,沒有高調的奢華,有的只是淡然樸素,卻又處處透着高雅華貴。
在畫舫的正前方,插着一個旗子,龍飛鳳舞的寫着“陌”字。
蹙眉,陌?難道是陌家?
凌緋夜顯然也看到了,驚訝出聲,“是陌家的旗子,真的是陌家的旗子,來人居然是陌家的人。”
凌緋夜說完,整個人都激動了,三步並做二步,跑到船欄口去,喃喃自語,“來的是陌家的哪位呢?要是有機會見上一面,該有多好。”
藍玉棠只是看了一眼,便歪躺着坐軟塌上,拿起一顆葡萄直接往嘴裡丟去,慵懶而又無所謂的道,“來人是陌寒衣。”
凌緋夜一個踉蹌,不可思議的看着藍玉棠,“你怎麼知道是陌家主?”
“嘿嘿,因爲我有千里眼啊。”藍玉棠低低一笑,扇骨敲了一下還在發呆的凌清晨,“喂,該醒醒了。”這貨,都多久了,還在怔愣中。
凌清晨被他敲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什麼事,我沒有得罪你啊,你別把我剁了。”
“就你這幅身子骨,剁了也沒有肉吧。”
“誰說的,我身上很多肉的。”
“是嗎,我看看,好像還真的有很多肉啊,那本少,把你也剁了吧。”
“姐姐……”凌清晨嘴角一憋,哭喪着臉,眼角溼潤,差點滑下一滴淚水來,委屈的看着凌緋夜。
凌緋夜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哭什麼,丟人,人家只是跟你開玩笑的,別哭了。”
即便有凌緋夜安慰,凌清晨依然一抽一抽的低哭着,縮在凌緋夜懷裡不出來。
凌緋夜也不去管她,而是緊張的追問,“你真的確定,那艘畫舫裡的人是陌家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藍玉棠無所謂的道。
凌緋夜則仰慕的看着遠處的畫舫。
顧輕寒沉思,陌家,掌控三國經濟命脈的陌家,憑着一已之力,產業遍佈各國的陌家,要是有機會,她還真想會會那個傳說中的人。
“你想見她?”藍玉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有辦法?”淡淡道。
“只要親愛的想,本少,自然會有辦法的。”藍玉棠邪邪一笑,而後,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口哨很嘹亮,是用內力傳出去的,整個玉湖都能夠聽到口哨聲。
口哨聲響後,果然看到遠方的畫舫加快速度,箭一般的往她們這裡竄來。
凌緋夜緊張而激動的看着遠處的畫舫,顧輕寒也是低低一笑,讚道,“呵,你還真有兩下子。”
“那是,也不看看你家親愛的是誰,哼。”藍玉棠得意一笑。
不過一片刻功夫,陌家的畫舫就已到了她們附近。顧輕寒忍不住想讚道,陌家這艘畫舫的速度也太快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完全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跟現代的快艇有得一拼了。
藍玉棠,走到船欄處,揚聲道,“既然都來了,就請直接移步到我的畫舫唄。”
對方畫舫裡頓了半響,纔有一個聲音低低的傳出,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卻清晰的傳到她們這艘畫舫裡。
“藍少主如此熱情相邀,陌某若是不去,豈不小氣了。”
這聲音是女人的話,很溫潤,很悅耳,還帶着一抹安撫人心的溫暖。
聽到這個聲音,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醉,好動聽的聲音。
就連顧輕寒都免不了讚歎,雖然她後宮裡的人,都很優秀,每一個侍君各有各的長處,但跟她的聲音經起來,明天還差了一些
緊接着,對面畫舫的紗簾被幾個侍人挑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這個白色的身影,顧輕寒眼前一亮。這個身姿綽約的女子輕披一襲輕紗般的齊地白衣,猶似身在身在煙中霧裡,女子看起來大約二十左右。
身上的白衣看起來並不明貴,甚至還可以說普通,頭上也只是簡單的盤了一個美人髻,以一支白玉珠釵固定,耳朵上,垂着一個珍珠耳環,除此之外,身上再無一絲裝飾,簡單到了極致。
她的臉,很沉穩,一看就是久居上位,她的雙眸湛湛有神,負手站在畫舫上,迎面望了過來。
微風拂起,將她身上的白衣吹得獵獵作響,幽深的眸子望了過來,似乎能看穿人一般。
掃視了一眼衆人,便將眸光停留在慵懶無聊的藍玉棠身上,最後,定定的看着顧輕寒。
顧輕寒迎上她的眸子,四目相望,僅是一眼,兩人似乎看透了對方,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看透,但彼此卻將對方深深的烙印在了心裡。
許久,兩人同時一笑,動作說不出來的默契。
爾後,陌寒衣在下人的恭迎下,一步步來到顧輕寒所在的畫舫裡。
顧輕寒回身,不去看衆人臉上好奇的眼光,心裡卻暗暗一笑,雖然沒有語言,沒有接觸,但是僅憑剛纔那一眼,似乎,這個人,以後將會是她的朋友。
“姐姐,剛剛那個人好漂亮,好有氣勢,要是她也跟她一樣就好了。”凌清晨扯了扯凌緋夜的衣服。
“如果她跟她一樣,那你就不會喜歡她了,不是嗎?”凌緋夜沒有摸了摸他的頭髮,腦袋卻一直向外伸去。
“好像是的。”凌清晨糾結老半天,自言自語。心裡想起他的未婚妻,她的未婚妻要是也能幹淨點,有氣勢點,多好。
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哪裡,成親的日子都過了,也不來找她成親,他都等了她那麼多年了。
“陌家主,請。”隨着下人們說完這聲,就有一個女子當先踏進顧輕寒所在的畫舫裡。遠看,女子身姿綽約,近看,這個女子比想像中的還要更美,不僅容貌上堪稱一絕,氣質上也是絕無僅有,至少,顧輕寒活了兩輩子,看過無數人,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像她這麼從容,沉穩,溫和,又處處透着睿智。
在陌寒衣的後面,還有一個貼身護衛,穿着火紅妖豔的束身勁服,腰上配着一把精緻短刃,冷着一張臉,跟陌寒衣身後。
藍玉棠一看到陌寒衣,揚起扇子,欠揍般掛着一個招牌笑容,“陌美女,好久不見啊,想我了沒。”
陌寒衣,並沒有看向藍玉棠,而是定定的看着顧輕寒,淡淡地道“好久不見,藍少主一如既往的喜歡調戲女人。”
顧輕寒伸出一隻手,衝着陌寒衣一笑,“顧輕寒。”
陌寒衣嘴裡揚起一抹笑容,回以一笑,也伸出一隻手,“陌寒衣。”
兩人,爪子握緊,皆是一笑。
以後的事情,她們彼此都不知道,但是在這一刻,兩人是真心想交這個朋友,也說不出感覺,只覺得第一眼便對上眼了。
突然,陌寒衣手中力道驟加,顧輕寒反應過來,急忙運用內力,將她使過來的氣流退了回去,同時內力源源不盡的與她碰撞在一起。
五成,她們都用了五成的力道,卻彼此奈何不了對方,兩人同時加重力道,增加到七成,緊握的手上,還是動不了對方分毫。同時一笑,再次加重力道,增加到八成。
兩人的氣流,一直停留在手掌處,不超過五公分,砸異的看了對方一眼,顯然都沒有料到對方的武功竟然高到如此地步,這絕對是一個罕見的對手。
許是平分爲色,兩人都想技壓對方一籌,分成輸贏,許久沒有這麼淋漓盡致的打過一架了,更沒有找到棋逢對手的人,不禁起了好鬥之心。
誰也不讓誰,只是源源不斷的加註內力,頓時整個畫舫裡面,氣流涌動,磅礴的真氣到處流轉,畫舫周圍的紗簾掛畫無風自動,吹得獵獵作響,整個畫舫左搖右晃,甚至還有爆破的痕跡。
凌緋夜一臉激動的表情蕩然消失不見,有些驚恐的感知這些真氣。她是練武之人,她知道催動體內真氣外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這麼強烈的氣流。
凌清晨有些好奇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的亂轉。
船身越來越晃,晃得衆人有些站立不穩,凌緋夜連忙將凌清晨一把抓住,讓他雙手緊緊抓着白玉石柱。
藍玉棠搖扇子的手頓住,靜靜感知船身的變化,爾後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們,寬厚的大掌覆下,阻止雙方拼搏的勁力。
這雙大手覆下,雙手的勁力好像都被死死的鎖在他的掌心下面,畫舫上的涌動的氣流頓時止住,船身不再搖晃,紗簾也不再飛舞,一般歸於靜止。
畫舫上是靜止了,但是三隻大手,卻戰得更加激烈了,顧輕寒與陌寒衣鬥內氣的同時,還要連帶着連藍玉棠一起壓下。
而藍玉棠一個人要對付她們兩個時不時傳來的磅礴力道,也有些吃力。
冷汗,自三個人額上緩緩冒出,這場爭鬥,在外面看不出什麼異常,實則三個是越鬥越勇。
連藍玉棠這個本來想阻止的人,都忍不住起了好鬥之心。於是兩人間的鬥爭,變成三人。
一旁,有一個家僕急急忙忙的進來,對着凌緋夜耳語的說些什麼。
凌清晨無聊的撇撇嘴,不再看凌緋夜,更不抱着白玉石柱,而是走到她們近前,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突然,嘴裡一笑,伸自己的爪子也伸了出去,準備覆在藍玉棠身上。
看到凌清晨伸出的爪子,三個人皆是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那雙爪子。
一旁的凌緋夜本來靜心的聽着家僕的稟告,餘光看到凌清晨將爪子伸出了去,嚇得面色大變。
她們正在比拼內力,這個時候有外力插手進去,不僅凌清晨會重傷而死,就連她們三個也沒有一絲活命的樣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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