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輕寒帶着衛青陽兩個人往魂莊而去。
兩人還是如以往出宮一樣,顧輕寒只是身着一件普通的鵝黃衣裳,頭上挽一個簡單的髮髻,斜插一支珠玉釵。
她身上的衣服並不華貴,只能說一般,然而她周身的氣質,卻不容忽視。看起來溫和無害,卻精光湛湛,甚至還有一股股外側的王者霸氣。
在顧輕寒身邊,是一個青衫美男,男子很清冷,乍一看到,彷彿不染塵埃的仙人下凡,他面覆白紗,看不清面容,但從窈窕的身材,淡然的氣質來看,絕對是一個絕世美男。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是噴了香水嗎?”顧輕寒扭頭,朝着衛青陽的身上嗅了嗅。
衛青陽點了點頭,嘴角上揚,“是陛下送的香水。”
“嗯,這款香水很適合你,清清淡淡的,還飄着一股竹葉香。”顧輕寒深呼吸,只感覺神經氣爽。
衛青陽也擡起衣袖,放在鼻下,聞了聞,上揚的嘴角綻放一抹微笑。
他也很喜歡這種味道,清香淡雅,柔和溫潤,還帶着他最喜歡的竹香味。這款香水是專門爲他而製作的嗎?
兩人走在路上,如預料般的引來了衆多百姓駐足觀望,隨便撇一眼,都能看得出,百姓們正以驚豔的目光看向她們。
這是衛青陽第二次出宮,顯然比第一次從容了許多,也不再害怕。只是一路仍然緊跟着顧輕寒。絕不離開她三步。至於旁邊那些驚豔的百姓,則被他自動忽略了。
顧輕寒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拉起他的手,緊握,“別害怕,我拉着你走吧。”
掌心被顧輕寒略爲溫暖的手握住,衛青陽心裡有一瞬間的暖和甜蜜,嘴角微微揚起,很是享受的任由顧輕寒牽着。
繞過繁華的街道,再拐了幾條巷子,就到了一處杳無人煙,偏僻幽深的巷子。
巷子只有一個院子,院子看起來有些年代了,大門腐朽,門上的漆雕,也剝落得差不多,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門上,掛着一塊牌匾,龍飛鳳舞的寫着“魂莊。”
赫然就是這裡了,跟以前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顧輕寒上前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一絲聲響,再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半絲的聲響,有些疑惑,“風前輩,您在不在,晚輩顧輕寒依約來取玉佩了。”
除了呼啦呼啦的風聲外,沒有一半絲聲響,顧輕寒與衛青陽對視一眼,皆有些蹙眉。
“風前輩,如果你不開門,晚輩就自己開了。”最後再敲了一次,還是沒聲音。顧輕寒忍不住推開沉封已久的大門。
踏步走了進去,看到裡面的情景,顧輕寒跟衛青陽雙雙蹙眉。
魂莊內,依然雜草叢生,青苔遍地,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的叢生的雜草萎縮地倒在一邊,變得很凌亂,到處都可以看得到打鬥的痕跡。
雜草上有踏過的痕跡,廊柱上,也有利器劃過痕跡,連帶着,許多屋子都被重力撞破,地上散落着各種暗器。
顧輕寒彎腰,拾起一枚,赫然就是風老前輩的暗器,三角銀刺。再看向地上,地上還有許多羽箭,鏢葉鏢及各種暗器。
甚至有許多暗器都是入木三分,看得出來,暗器的主人武功非常厲害。
顧輕寒心裡一沉,難道風老前輩出了什麼事?
連忙拉着還在蹙眉的衛青陽小心的在魂莊尋找風老前輩。
只可惜,尋了一個間又一間,都未發現風老前輩的人影。整個魂莊空蕩蕩,就像一座空殼,什麼都沒有。
忽然,在一間屋子外,顧輕寒看到一攤血跡,這條血跡順延了很長,從屋裡,延續到屋外。
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絲血跡,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心裡一沉,這灘血跡乾涸的時間並不長,應該是在昨晚留下的。
再次將魂莊仔細查找,除了這一灘血跡外,只有院子的打鬥遺蹟,整個魂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重新站到血跡處,看着正前方的屋子,蹙眉。到底是誰來找風前輩的麻煩?是她的仇家,還是她將禍水引過來的。
耳邊響起衛青陽清冷關心的聲音,“陛下,這裡似乎不太對勁,既然風前輩不在,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暗白。”
“屬下在。”一道白影不知從哪飄了出來,躬身跪在顧輕寒腳下。
“火速命人去查這裡發生了何事。務必要把風老前輩及琉璃玉佩找到。”
“是,屬下遵命。”命字未完,白色的身影再一閃,瞬間消失。
顧輕寒走到衛青陽身邊,輕聲安慰,“你別急,玉佩,我會幫你找到的。”
衛青陽點了點頭。琉璃玉佩沒有找到,心裡固然失落,可卻能夠跟陛下再出宮一次,也是好事,至少其他貴君沒有這個福氣。
欣喜的看着顧輕寒握住他的手,離開魂莊。心裡涌入陣陣甜蜜。
一步步離開幽深的巷子,步入熙攘的大街,站在昨天買下的玉石店鋪面前。
這家鋪子,自昨天被顧輕寒買下後,就直接關門歇業了,在熱鬧繁華的大街上,顯得有些顯眼,畢竟周圍琳琅滿目,熱鬧非凡,這家鋪子卻是冷冷清清的緊閉大門。
“這家鋪子有什麼不同嗎?”衛青陽疑惑,擡起清冷的眼睛,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翻,除了比較破舊古老外,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這家鋪子啊,或許以後會成爲流國最爲熱鬧的鋪子。”顧輕寒仍然看着鋪子,淡淡一笑。
“顧小姐。”
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顧輕寒轉身,朝着聲音方向看去。
只見幾個穿着粗布麻衣,打着補丁的女人,快速的越過衆人,急步走到顧輕寒面前。
這些人,赫然就是大肥鳥,晴小暖以及郭佩佩。
三個皆是在那日在紅山論詩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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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爲我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啊,哈哈哈。”大肥鳥踏步過來,拍了拍顧輕寒的肩膀,朗聲道。
“多日不見,顧小姐,風華依舊啊。”晴小暖也湊了過來,只是臉上仍然還掛着一串鼻涕,看得顧輕寒噁心了一把,都多大的人了,還流着鼻涕。
不過看到她們還是很親切,很舒服。
郭佩佩站在一邊,低着頭,並沒有跟顧輕寒打招呼。甚至還有些閃躲。
“真是巧了,居然能夠在這裡遇到你們。”顧輕寒笑了笑,反拍大肥鳥的肩膀。這廝,力氣這麼大,拍得她的肩膀都生疼生疼的。
衛青陽有些訝異的看着這三個形色各異的人。
一個虎背熊腰,粗獷肥胖。一個瘦弱嬌小,鼻上掛着一串鼻涕。一個邋遢不堪,別說衣服髒得看不出顏色,就連臉蛋,都看不出長什麼樣了。
但三個人有一點共同,就是穿着都很破爛。
陛下怎麼會跟這些人扯在一起呢?
“顧小姐,你應該也聽說了吧,當今陛下重新公開科舉,所有平民百姓皆可參加,這下子我們不用推薦信,都可以去參加了呢。”晴小暖開心的搓搓手掌。
“是啊,好多學子,都在努力苦讀,爭取一次通過,光宗耀祖呢,你看看,現在大街上還能看得到科考仕子嗎?”
顧輕寒朝着街道兩邊看去,來往行人,居然一個書生的人影都見不到了,偶爾見到一兩個擺攤賣畫餬口的,也是抱着一本書,搖着頭,口中唸唸有詞。
“仕子們都在家中苦讀,那你們呢,你們怎麼出來了?”顧輕寒不解的看向她們。
“哎,那還不是因爲沒米了嗎,我們正打算買些糧食,扛回去,以後也不再出來,專心讀書,參加科考。”
顧輕寒斜瞄,衝着上次在紅山上,大肥鳥唸的那個詩,她科考真的有希望嗎?武考還差不多。
“顧小姐,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難道你不去參考科考嗎?”
“去,怎麼不去,到時候跟你們一起考,看我們誰能拿到狀元。”顧輕寒朗笑。
“哈哈哈,我們中間只有你跟佩佩,還有淩小姐的文采最好,也許,你們三個能夠佔前三榜呢,你說是不是。”
大肥鳥捅了捅晴小暖的肚子,直把晴小暖的肚子捅捅的陣陣哀嚎,“輕點輕點,疼死了。”
顧輕寒朗笑,突然,看到郭佩佩獨自一個站在一邊,低着頭,落寞着,輕輕走了過去,“郭小姐怎麼了?”
“沒事。”淡淡的道。
大肥鳥與晴小暖似乎也有些發現郭佩佩不對勁了。按照以往,郭佩佩的話可不是一般的多,而今天她卻一句話也沒有吭聲。她跟顧小姐鬧了彆扭嗎?應該不可能吧,佩佩最近每天都抱着書,連歇息時間都捨不得落下,怎麼可能會與顧小姐鬧彆扭。
“因爲凌二公子的事情?”
郭佩佩聽到凌二公子,身子一頓,有些僵硬起來,半晌,才擡起略有些蒼白的臉,苦笑道,“顧小姐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郭佩佩沒說,顧輕寒也就沒再多順,而是與大肥鳥跟晴小暖攀談起來。
突然,大肥鳥看到衛青陽,始終站在一邊,動也不動,清冷的目光緊隨着顧輕寒。
大肥鳥再也忍不住,扯了扯顧輕寒的袖子,輕聲問道,“這個男的是誰?不會是你的夫郎吧?”
晴小暖也有些好奇的看了過去,剛剛她就有看到這個男子了,只是這個男子太優秀,通身透露着一種尊貴的氣息,讓她產生自卑,不敢與他攀談。甚至以爲,這個人絕美的清冷男子跟顧小姐不是一起的。
郭佩佩也有些緊張的看着顧輕寒,生怕她說一個是,又希望她說一個是。
顧輕寒笑了笑,正欲做答,衛青陽就走到她旁邊,挽住她的胳膊,淡聲道,“她是我的妻主。”
胳膊被衛青陽挽住,顧輕寒有些許怔呆,清冷如他,居然也會挽住她的胳膊,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仔細看了又看,衛青陽的神色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挽着她的胳膊罷了,暗怪自己想太多了。
而三個則是瞪大眼睛,這,這,這個神仙般絕美的男子,居然是顧小姐的夫郎。
天啊,顧小姐是什麼身份?這個男子雖然看不清面容,看是從他整體的身材氣質來看,絕對是一個大美男的。
“好啊,原來你窩藏着這麼一個大美男,難怪最近都看不到你,敢情都是在與你家夫郎**吧。”大肥鳥哈哈一笑。
顧輕寒笑了下,沒有迴應。突然,另一隻胳膊,被人重重一帶,連帶着衛青陽也被扯了過去。
“你都有夫郎了,那清晨怎麼辦?你對得起他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花心。”郭佩佩扯着她的領口吼道。
衛青陽一驚,伸手就要拂開郭佩佩的手。這個是誰,好大的膽子,敢揪着當今天子的衣領。
顧輕寒連忙阻止,這廝,身上那麼髒,哪能讓衛青陽碰到她,要是衛青陽碰了,豈不髒了。
“啪”顧輕寒用力拍開她的手。郭佩佩還想上前,晴小暖與大肥鳥一左一右架住她,“佩佩你幹什麼,冷靜一點,都是自己人。”
“她都有凌二公子了,她怎麼還可以娶別的夫郎,你們放開我,我要揍死她。”郭佩佩左右掙扎着。
衛青陽連忙上前,將輕寒的衣服細細的整理好,動作極盡曖昧。
看得郭佩佩又是火冒三丈,清晨那麼好的人,她把他當成什麼了?居然還揹着清晨在外面,跟,跟,跟其他男人……而且她還不止一個男人,上次在天牢裡,還有一個妖孽的男人,她到底有多少個男人。
“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我要揍死這個負心薄倖的人。”
“佩佩,你冷靜一點,有話好話。”晴小暖在旁邊插了一句。
顧輕寒冷哼,“郭小姐,你跟凌二公子之間有什麼,我不管,也不想去管。但是我告訴你,我跟凌二公子,只是朋友關係,甚至連朋友都夠不上。你要吃醋可以,麻煩你的醋吃對地方,凌家二公子,我還看不上眼。”
郭佩佩怔住,髒污的臉上,一雙眼睛瞪大的看着顧輕寒。
“你沒聽錯,凌清晨,或許是你的菜,卻不我的菜。”顧輕寒又補充了一句。
郭佩佩失神,落寞,黯然……怔怔的站在大街上。
大肥鳥及晴小暖皆是嘆了口氣,她們認識郭佩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郭佩佩與凌家二公子指腹爲婚,兩情相悅,可惜,郭佩佩家道中落,凌母看不起郭佩佩。
只是顧小姐怎麼跟凌家二公子扯上了?
“佩佩,你不用傷心,如今陛下公開科考,如果能夠考中,也可以入朝爲官,只要你考中了,還怕凌尚書不將她兒子許配給你嗎?”
郭佩佩身子一震,她也想過參加科考,待功成名就,就去凌家提親,只是顧小姐才華橫溢,她實在沒有把握勝得了她。
“你,真的不喜歡清晨嗎?”小心翼翼的擡頭問着顧輕寒。
“自然,我一直把他當弟弟,對他,毫無半絲男女之情。”
郭佩佩咧嘴樂呵樂呵的笑着,狀若瘋癲。清晨,等我,等我考中前三元,我就去你家提親去,不,不是前三元,我一定要得到狀元,哪怕再難。
瞬間,郭佩佩全身充滿力量,就要往回去奮功讀書。
顧輕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什麼,我請你去一個好地方玩玩,放鬆放鬆,緊繃着一顆心,就算現在去讀書了,也讀不進去的。倒不如好好放鬆放鬆。”
“你們也一起去吧。”
顧輕寒隨後對着大肥鳥與晴小暖道。
大肥鳥咧嘴呵呵直笑,撓着頭,“聽我娘說,我們村裡的大牛就是科考前放鬆了一下,結果鄉試過了,比大牛成績好的人,一直埋頭苦讀,鄉試都沒過。”
晴小暖連忙跟着呼應,“是啊是啊,我也聽我們村裡的人說了,科考前最好放鬆一下,考試才能一舉通過。”
“那我們便一起去放鬆一下吧。”顧輕寒調笑。
衆人皆是沒有意見,只是不知顧小說是要去哪裡放鬆。
突然,郭佩佩嗅了嗅,訝異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竹香味,很淡,很好聞的。”
大肥鳥跟晴小暖也嗅了嗅,“是啊,是有一股香味呢,很好聞,好像是從衛公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是啊,是啊,真的是從衛公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這是什麼香,也太好聞了吧。”
衛青陽,扯着袖口上的衣服,含笑帶羞的看着顧輕寒。
顧輕寒笑了笑,故作神秘,“嘿嘿,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走吧,難得我今天慷慨解囊,以後可不敢保證有閒錢請你們放鬆了。”
“那還等着幹嘛,走吧。”大肥鳥一拉。
顧輕寒回身有些猶豫的看着衛青陽。
要把他也帶進去嗎?對他的聲譽會不會有影響?
“你到哪,我跟到哪,可以嗎?”衛青陽有些着急的拉着她的衣襬,清冷而幽冷的眼睛,帶着一抹急切。
看着顧輕寒還在猶豫,衛青陽再靠近一步,“我只想跟你,我怕那些人又出現……”
猶豫了半晌後,點了點頭,“你跟過去可以,要是看到了些什麼不該看的,可別怪我。”
“好。”衛青陽嘴角上揚。
只要跟着她,去哪都無所謂。
緊接着,顧輕寒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紅粉閣。
看着奢華豔麗的的紅粉閣,看着紅粉閣門口站着計多衣裳裸露的美少年在熱情的攬着客,衆人腦袋皆是一個暈眩。
顧小姐,不會讓她們到這裡面放鬆吧?
衛青陽清的眸子也是瞪大,陛下難道要進去?陛下,就這麼喜歡進紅樓小倌嗎?
大肥鳥哆嗦道,“顧,顧,顧小姐啊,你不會是讓我們進去裡面吧?”
“你猜中了,就是進去裡面。”轉了一圈,這家紅樓在帝都算是最爲熱鬧奢華的,進入都是高等貴族,只不過這個名字取得也太俗氣了吧,還紅粉閣。
腦中浮現挽容溫文爾雅的面容。
挽容公子出生紅樓,卻潔身自愛,善良溫潤,才貌雙全……
這世上,應該有很多類似於挽容這樣的人留落紅樓吧。
幾人站在紅粉閣前,駐足不動。顧輕寒喊了幾次,這些人,愣是一個也不敢移動腳步,只有衛青陽還聽話些,會聽從她的指揮。
而紅粉閣前,攬客的小館們,皆是不屑的看着她們一行家。切,沒錢也想來逛窯子,當心鴇爹一氣之下,亂棒將她們打出。
一樓二樓足有數十位輕紗覆身的小倌熱情的招呼着路人,唯獨就是不招呼她們幾個。
“走啊,幹嘛不走了。”
“顧,顧小姐,這裡是煙花之地,不是我們讀書人該進的,況且,這裡很貴的。”郭佩佩說到後面那句,以手掩嘴,輕聲的對着顧輕寒耳語。
雖然壓低了聲音,還是被其它小倌聽到了。
其中有一個身穿裸色薄紗的性感小倌扭着腰肢走了過來。
“喲,客官是第一次來我們紅粉閣的吧。”小倌搔首弄姿,悠閒的擺弄着他手上的玉鐲。
“是的是的,我們是第一次來紅粉閣,以前也去過紅樓,因爲太貴了。”晴小暖低頭哈腰,不敢看他外泄的春光,一臉誠實的回答。
這句話一出,旁邊的小倌們,搖着羽扇,更加不屑的看着她們一行人。
“喲,您也知道貴啊,那您可有錢進紅粉閣呀。”
“那個,請問一下,進去一次,要多少銀兩呢。”大肥鳥有些好奇的問道。她們村裡也有人進過紅樓,回到村裡後,到處炫耀,村裡的人都羨慕的看着她。
有進過紅樓的人,就是有錢人啊。
身披薄紗的小倌摳了摳手上的指甲,伸手比了一個五。
大肥鳥大聲的驚嚇起來,“要五十文嗎?那麼貴,夠我吃三個月包子了。”
此言一出,不止紅粉閣的小倌們嗤笑出聲,就連一邊的路人都停足觀望了,這是哪來的土包子,穿得這麼破爛,也想進紅粉閣,誰不知道因爲羣芳倌的挽容公子出事後,羣芳倌被朝廷禁閉。紅粉閣就成了帝都最爲熱鬧繁華的紅樓了。
能來這裡的人,不是皇親貴族,就是世家子弟,哪一個不是腰纏萬貫。
現在的紅粉閣可是一個銷金窟。就憑她們幾個,想也別想。
“不是五貫。”一邊兩三個穿着裸露的小倌也扭着腰肢走了過來,手中的羽扇,捂着嘴,輕輕的偷笑。
“不是五貫,難道是五十貫?”晴小暖傻傻的接了一句。
郭佩佩在帝都呆的時間比較長,她知道,五貫絕對不夠,可是五十貫也太多了吧。
其中有一個小倌‘好心’的告訴她們,“你們這麼多人,想要進紅粉閣,最少也需要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晴小暖,大肥鳥及郭佩佩腳步一個趔趄,差點倒栽下去。
一千兩銀子足夠讓她們蓋大片大片的房子,足夠她們豐衣足食過上好幾輩子了。這也太貴了吧。
顧輕寒饒有意味的看着這一切,嘴角含笑,她就是要出醜,就是要把人引過來,越熱鬧越好。
大肥鳥她們處於驚愕中,心驚膽顫的看着富麗堂皇的紅粉閣。扯了扯顧輕寒的衣袖,吞了吞口水,“走吧,我們趕緊走吧,這裡不是我們可以來的。”
話未完,就看到一個濃妝豔抹的鴇爹帶着衆多的龜奴打手出來。
鴇爹一出來,就盯住顧輕寒幾個人。一個虎背熊腰,憨厚得用手直撓頭髮,一個瘦弱嬌小,掛着兩行鼻涕,一個黑不溜秋,全身上下,髒得讓人不忍直視。三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知打了幾回的補丁了,一看就知道是鄉下來的。
再看向顧輕寒,雖然衣服上沒有打着補丁,卻也高貴不到哪去,只是普通的服飾罷了。
視線再一轉,看到衛青陽。這一看,鴇爹的眼睛一亮,以她多年的看人經驗,這個男子絕對是一個大美人。如果能進她們紅粉閣,或許還能成爲頭牌。
身材這麼婀娜,氣質這麼怡人,想不火都不可能。
直勾勾的眼睛盯着衛青陽,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鴇爹眼底閃過嘲諷不屑,自打他開了紅粉閣起,還沒有見過幾個小小的乞丐也敢到他紅粉閣鬧事。
不得不說鴇爹會輕看她們,連同路人都忍不住想吐槽。
但是看到衛青陽,雙目泛光,向前走了幾步,將嘲諷的眼神收起,慈和的道,“這位公子,想不想進去裡面坐坐,鴇爹可以帶你進去的,裡面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只要你進去,隨便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鴇爹自動將他歸類爲流民。家鄉鬧饑荒,到帝都討生活的。
衛青陽不語,甚至連看都不看鴇爹一眼,輕輕走到顧輕寒身邊。
衛青陽有些蹙眉,他不喜歡別人這樣打量他。顧輕寒也有些不悅,他的貴君,豈容別人冒犯。
看到衛青陽往顧輕寒身邊縮去,鴇爹眼神閃了閃,若有所思,而後,看着她們一行人。
“其實你們想進紅粉閣尋歡也不是不可以,鴇爹我,其實也很好說話的,只要你們交出一千兩銀子,鴇爹我,隨你們怎麼玩都可以。”
鴇爹將手中的玉戒放在嘴邊,吹了吹,慵懶的說着,爾後,話音一轉,“或者,你們把這位公子留下,紅粉閣啊,鴇爹許你們呆上三天。”
鴇爹雙眸閒適的摳着指甲,突然,眼前出現一張紙。鴇爹無所謂的將那張紙拿了下來。
放在手上,有些不耐的瞄了一眼。只看了一眼,身子立時怔往,瞪大瞳孔,定定的看着銀票。
這,這,這,這是一萬兩銀票嗎?他是不是看錯了?
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沒錯,是一萬兩銀票。鴇爹一樂,差點蹦了起來,急忙將銀票往懷裡塞去。
換上一幅熱情滿滿的笑容,將顧輕寒當成了金元寶,“客官,剛剛鴇爹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計較了好嗎?您快裡面請,快裡面請。”
“公子們,還不快將她們請進紅粉閣,好茶好酒款待着,把咱們這裡的頭牌,都請出來,好好的陪客。”
所有小倌們看到鴇爹手裡拿的銀票時,嘴巴大張,驚訝的看着那張銀票,久久回不了神。
此時聽到鴇爹的話,纔回過神來,連忙一擁而來,將顧輕寒她們熱情的推搡進去。
顧輕寒適時拉住衛青陽的手,順着他們的推搡而進。
郭佩佩等三人,則害怕的閃躲,看到成羣的性感小倌蜂擁而來,嚇得他們忍不住拔腿就往後逃跑,可惜,小倌們太多了,三下兩下就被拉了進去。
三人進到紅粉閣,齊刷刷的呆住了,這,這,這是哪裡,人間天堂嗎?怎麼可以奢華到如此地步。
而顧輕寒一進到紅粉閣,首先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一抹藍色的身影。
那抹藍色的身影雙手摟着幾個年輕小倌,慵懶的對着她拋了一個媚眼。
尼妹的,怎麼到哪裡都能碰到那隻妖孽,命裡犯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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