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看來我們很有緣啊,走到哪都能相遇,這算不算有緣千里來相會呢。”
藍玉棠攬着兩個小倌,信步晃到顧輕寒面前。慵懶的調笑,看到顧輕寒緊握着衛青陽的手,不由得將目光撇向衛青陽。
“喲呵,這男的,夠美啊,你哪找來的小倌,是頭牌吧,本少最愛美男美女了,這男的,要不,你開個價,直接讓給本少吧,本少晚上好好的疼他。”藍玉棠猥瑣一笑,將身邊的兩個小倌,一推,直接推開,繞着衛青陽轉圈圈,上下打量着。
顧輕寒嘴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敢情將衛青陽當紅樓小倌了是不?斜瞄着一隻眼睛,看向衛青陽,果然他的臉色有些暗沉。
“好香,這是哪來的香味,真好聞。”藍玉棠忽然湊近衛青陽,鼻尖往他身上嗅着。訝異的看着衛青陽,“不錯嘛,很會打扮自己,就憑你身上的香味,別說想傍她,傍本少都綽綽有餘了。說罷,就想攬過衛青陽。
顧輕寒將衛青陽往旁邊一帶,自己則阻止他的接近,輕輕一笑,“美男自然要配美女,難道配你這個斷袖之癖嗎?”
“斷袖?即便真的斷袖又怎樣,總比你花心來得好吧。”
藍玉棠不顧輕寒的阻攔,湊近衛青陽身邊,邪魅一笑,“本少自認坐擁美男美女無數,可是你手上拉的這個女人,嘖嘖嘖,本少可不敢跟她比啊。你可不知道,本少每次見到這個女人,身上都是一堆的美男,紅樓小倌,世家子弟,望門貴族,哎呀呀,多得數不勝數啊。”
顧輕寒嗤笑,別說藍玉棠誇大,就算真的是這樣,衛青陽也不可能有其它反應,他壓根就不喜歡自己,甚至還巴不得她死呢,她不去找衛青陽,衛青陽都會樂死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顧輕寒所預料的,她感覺她的手上被人握得生疼,蹙眉,衛青陽這弱不經風的,哪來的力氣,怎麼握得這麼緊。擡頭想衝他放火,卻見他陰沉着一張臉,晦暗不明的看着藍玉棠。
一怔,這個眼神太陰暗,太冷寂,太無情了,她不喜歡,她還是喜歡他清冷孤傲的眼神。
“客官,鴇爹爲您安排了最好的雅間,也將紅粉閣三個頭牌都安排到了雅間,客官您快裡面請。”鴇爹的話不經意的響了起來,正好將顧輕寒蹙眉的沉思打斷。
尾隨着鴇爹,拉着衛青陽一路往雅間而去,後面跟着三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彆扭女人,以及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神態慵懶的男人。
三個粗布麻衣的女人,似乎是第一次來紅樓,很是彆扭的閃躲着小倌們的觸碰。然後小倌們太多,一路就將她們拉到雅間。
對比三個女人的囧迫,藍衣男子顯得很從容,一路上還不斷跟着攬在自己身邊的小倌們調笑着。
紅粉閣的雅間並不比羣芳倌差,甚至更甚一籌。這間廂房很大,佈置也很典雅精緻,四周都以淡粉色的上等紗簾鋪着,正中間掛着一幅水墨迎客鬆,廂房的兩邊各擺放着一座屏風,屏風上精緻的畫着梅蘭竹菊四君子。
一旁的上等的筆墨紙硯整齊的被鋪着,在書案旁邊還有一個書架,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籍。
而另一邊,一個八仙桌,一張軟塌,以及一張巨大的檀木實心牀。牀塌四周依然是粉紅帷幔繚繞。
“幾位貴客,你們就在這裡好好的玩兒,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只要是您要求的,鴇爹我都會全力做到的。我們這兒的公子們,個個都是年輕貌……”
“鴇爹,您覺得,您的口水很多的話可以到外面吐吐。”
藍玉棠很不留情的將口沫橫飛的鴇爹打斷,手上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鴇爹有些尷尬的笑笑,要是別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早就直接轟出去了,可這幾個財神可不能得罪啊,他們給的銀兩買下紅粉閣都綽綽有餘了。這年頭的人,真是越來越怪了,明明有錢,還穿着粗布麻衣,裝成鄉巴佬兒,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嘴角生硬的咧開,討好的笑着,“幾位貴客,頭牌三位公子們,馬上就到了,你先玩會。”轉頭,對着其他十來位小倌們低喝一聲,“好好照顧貴客,要是敢怠慢了,要你們好看。”
“是,鴇爹。”小倌們衝着鴇爹甜甜一笑。而後各圍住她們幾個,佳餚美酒,使勁的往她幾個身上伺候。
幾個小倌甚至還圍上顧輕寒,及衛青陽。顧輕寒直接擺擺手。
幾個小倌也不也放肆,他們剛剛可看到銀票是顧輕寒出的,而且他身邊拉着的一個青衣美男,看她們關係似乎還挺親密的,誰曉得是哪裡找來的頭牌小倌,或是家中小爺。
身材這麼好,氣質這麼佳,怎麼當個小爺呢,真是可惜。不過他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幾個小倌趁圍住顧輕寒的時候,深深的往衛青陽身邊嗅了幾下。
好香的味道,清泊淡雅,芬芳飄散,還有淡淡的竹香味,跟這位男的氣質好像啊。
想問問他的香粉是打哪買來的,又怕被他誤會,不敢貿然開口。只能將郭佩佩等幾人圍住,討好的伺候着她們,直接將她們伺候得雲裡霧裡。
顧輕寒看着郭佩佩等三人,在衆小倌的伺候下,彆扭的護住自己的身體,特別是大肥鳥,整個人都愣住了,只知道將他們夾過來的菜,吞下,酒,嚥下。
幾多久,肚子就脹了起來。
廂房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三個各有千來的頭牌子或抱着琵琶,或攬着琴,或攜着笛子,輕輕的走了進來。
三個男子都非常漂亮,或清秀,或嫵媚,或妖豔。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身穿襟小敞的緊張衣服,皆是淺笑的看着顧輕寒及藍玉棠等幾個,對着她們彎腰,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奴家春風,夏雨,秋霜見過幾位爺。”
看到他們,顧輕寒略微有些失望,這三個頭牌確實漂亮,可他們的漂亮,只是漂亮在容貌上,身上的氣質,跟挽容公子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下地下,差距不是一點點。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被選上花魁的。
或許是挽容太優秀了,把這些人的風頭全部都壓了下去。
“起來吧。”顧輕寒拉着衛青陽坐到另一張佈滿佳餚的桌上坐下。
而藍玉棠,只是仰躺在軟塌上,悠哉遊哉的搖着扇子,享受着身邊的兩個小倌的服侍。
至於其他三人,早已被其他小倌灌得雲裡霧裡,一直喊着,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爺,需要奴家彈喝一曲嗎?”
“好啊。”顧輕寒淡淡的道,伸手倒了杯美酒,仰脖,喝下,又夾了塊肉遞給衛青陽,無所謂的道。
三位頭牌小倌聽到顧輕寒應是,連忙找了位置坐下,各自拿起手中的東西彈唱起來。
眸子,閃閃發光的看顧輕寒藍玉棠,及衛青陽。在他們看來,這三個纔是真正的主,郭佩佩等三人,不足爲慮。
許是耳朵被衛青陽養叼了,這三個頭牌唱的,除了讓她想睡覺外,沒有一絲感觸。彈琴的技藝很純熟,卻很空洞,沒有一絲靈魂。
衛青陽只是靜靜的吃着自己的飯菜,偶爾幫顧輕寒倒幾杯酒,藍玉棠則自己哼着調子,享受般的搖着自己的扇子,除了郭佩佩等三人,還在不斷被其它小倌們圍圍攻外,整個氣氛有些沉悶。
蹙眉,就這三個頭牌,香水用在他們身上,真的有效果嗎?忍不住要懷疑剛剛的決定了,虧大發了,她的銀票啊,就這麼飛了,心疼死她了。
三個頭牌似乎也看到了氣氛有些沉悶。這首曲子是他們最拿手的,每個人聽了之後都讚不絕口,可看這幾個人,似乎並不看好他們彈的這首曲子。
一曲終了,三人對着顧輕寒等人行了一禮,嫵媚男子,眨着媚眼,“爺是不是不喜歡奴家彈的曲子。”
“不會,很好聽。”隨口應了一聲。
三個頭牌也看出來顧輕寒有些心不在焉,他們在紅樓呆了這麼久,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奇異的客人。
三個鄉巴佬兒就不說了,唯一稍微正常一點兒的,又攜着一個青衣美男進了紅粉閣。還有一個男人,一個大家閨秀,居然跑到紅樓來尋歡,流國的國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了?
豈不說那個藍衣男子,單說這個青衣男子吧,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就把他們三個人的氣質全部都比了下去。
青衣上繡着一朵朵的青青翠欲滴的青竹,衣襟與衣袖口皆有一層淡淡的乳白色鑲邊,腰上的玉帶也是青玉色的,只是玉帶上紋繡着精緻的圖案,在腰帶右邊,還垂掛着一條上等和田玉。
臉上覆着面紗,看不清面容,一雙眼睛深邃幽深,如一潭深井,一望不見底,清冷的坐在一邊。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可看在他們三個人眼裡,卻是那麼的自卑,甚至覺得,在他面前撫琴,就是自取其辱。
突然,一個清秀的小倌往衛青陽身上湊了湊,深深的嗅了一口,訝異道,“哇,這位哥哥身上塗的是什麼香料,真好聞。”
另一個妖豔的也湊近,“對啊,是從這位公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難怪剛剛就覺得有一股好聞的竹香飄了過來。”
“公子,你塗的是什麼香料,方便告訴奴家嗎?”
三個小倌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衛青陽,要是有這種香料,以後他們接客的時候,還不把客人迷暈了,哪個女人不喜歡身上的男人帶着香氣。
衛青陽拿出手中精緻的瓶子,這個瓶子是透明的,小巧玲瓏,裡面青色的液體上下滑動着。寶貝似的握緊了手中的瓶子,嘴角微微揚起,看向顧輕寒的眼睛都柔和了些。
顧輕寒看到幾乎所有人都看向那個瓶子,包括正在灌酒的幾個小倌,及藍玉棠,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盯着衛青陽手中的瓶子。
好漂亮,好精緻的瓶子啊,裡面的水怎麼是青色的?藥汁嗎?藥汁什麼時候都能這麼純情透了?
顧輕寒從懷裡中,拿出一個跟衛青陽一模一樣的瓶子,拔起瓶塞,對着噴頂按一下,立時噴出一股濃厚的香味。
這股香股有些濃,卻也不刺鼻,裡面有百花的芬芳,濃厚的香味過後,就變得有些淺淡,香氣沒有那麼濃,卻更加怡人,一股股的竹香味散發出來,差點迷暈了衆人。
許是從未聞過這麼好聞的香味,旁邊那十幾個小倌,都圍了過來,雙目發光的看着精緻瓶子。
籃玉棠也從軟塌上下來,扇子“啪”的一下合上,倒插在後背,接過顧輕寒手中的香水,學着她的樣子噴了一下,立時有一陣薄霧出來,薄霧出來後濃厚的竹香摻着花香充斥鼻尖。
由濃漸淡,讓人陶醉在濃濃的竹香中,久久不能自拔。
藍玉棠神奇到,“這是什麼東西?你做的嗎?這瓶送我吧。”藍玉堂自顧自的拿了一瓶,細細的左右翻看着。嘴裡喃喃自語,“好神奇,只一滴,就可以這麼香。”
一旁邊的小倌們眼紅的看着那瓶香水,他們也想要,如果能噴一滴在自己身上,何愁當不上頭牌,何愁客人不回頭找他們。
衆人皆是眼巴巴的看着顧輕寒,期待她也送他們一瓶,連三個花魁都不淡定了,眨巴着眨巴眼睛看着顧輕寒,眼裡的貪婪,顯而易見。
衛青陽身上的氣息冷了下來,眸中也有了不悅,那是陛下送給他的東西,他們算什麼,一個小小的伶人,也妄想要陛下的香水。
顧輕寒轉過身,看着藍玉棠,指着香水淡淡道,“這叫香水,只要自己身上噴上一滴,至少可以保持一天一夜香味不消,不管你是流汗,還是身上有什麼異味,香水的香氣都會幫你覆蓋,哪怕你沐浴完後,香氣依然存在的。”
這麼神奇?只要一滴就可以保持一天一夜,這,這怎麼可能?
遇水不散,所有的香氣不是遇到水就會消失無蹤了嗎?香囊是最好用的,但也無法遮住異味,香水真的能行嗎?
彷彿爲了驗證他們的所想,顧輕寒又從懷中拿了一個精緻的瓶子,不過裡面的液體卻不是青色了,而是紅色的。
走到晴小暖身邊,將香水噴在趴在桌上醉倒的晴小暖身上。只是噴出一滴,整個空氣中的氣味全部都變了。
一陣濃厚的香氣襲來,乍一聞好像由蘭花及鳶尾草混合,再一聞好像還有木蘭含蓄的芬芳,最後纔是茉莉、麝香及琥珀等各種各樣的香氣。
衆人沉醉在香氣裡,怔怔的用鼻尖嗅着,除了醉倒的晴小暖,大肥鳥,以及郭佩佩。
“你們來聞聞,她身上還有酒氣嗎?”顧輕寒指着晴小暖道。
藍玉棠先他們一個竄了過去,衝着晴小暖聞了聞,除了淡淡的水仙香味,她身上的酒氣,近乎全消。
一把又搶過顧輕寒手中的精緻琉璃瓶,上下打量着,愛不釋手的握在手中。
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顧輕寒又出了重磅一擊,從懷中,又拿出一個精緻的琉璃瓶,這個琉璃瓶,似乎比前面兩個還要好看得多,裡面的液體是粉紅色的。
對着郭佩佩輕輕一噴,衆人差點迷暈,這個香味,簡直迷死人啊,迷得她們都不能呼吸了。
說它是香味,又不像香味,這款香味有些神秘感,卻無端的讓感覺到了真愛。
聞着這款香水,就像聞着真愛,置身幸福世界,人間仙境,鳥語花香……
“你們聞聞,她身上還髒嗎?”
不等顧輕寒說完,藍玉棠就竄了過去,對着郭佩佩身上聞了聞,除了淡淡溫馨的香味外,什麼味道都沒有。
他似乎記得,剛剛郭佩佩身上有一種臭味,這香水太管用了,連臭味都能擋住。
連忙再將顧輕寒手中的香水奪了過去,寶貝似的在手上,上下把玩,三種顏色,三種琉璃瓶子,一個比一個精緻漂亮。
嘴裡綻放一抹微笑,“這三瓶送給我了,還有沒有其它香水,比如海棠味的。”
看到藍玉棠一下子將三瓶全都搶了,所有的小倌,包括頭牌子皆是怒眼瞪着藍玉棠,這人,怎麼可以這麼可惡,這香水,人家都還沒說要給他呢,萬一是給他們的呢?他怎麼可以動手搶呢?
顧輕寒不搭理藍玉棠,而是徑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的道,“紅色這瓶叫,浪漫滿屋,青色這瓶叫,溫馨甜蜜,粉色這瓶叫,愛的永恆。”
“還有這種叫法?”藍玉棠訝異。
“自然,香水現在在整個流國,找不出幾瓶的,用來送給心上人,或是夫郎最爲合適,溫馨。”
一旁清秀的頭牌小倌忍不住插上一句,“爺,這個香水在哪裡可以買得到呢?我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哪裡可以買。”
“是啊,是啊,我們也想去買。”
顧輕寒故作神秘一笑,“這個香水啊,呵,暫時沒得賣,不止流國,整個天下都沒得賣,這是我獨家的秘方。”
乍一聽這句話,所有人全部焉了,買不到,買不到也就代表着,他們只能看,不能得。這也太痛苦了。
嫵媚頭牌淺笑兮兮的看着顧輕寒,身她身邊湊了湊,討好的道,“爺,今天讓奴家陪您可好,奴家會一切努力,讓您滿意的。”
說罷,朝着顧輕寒拋了拋媚眼,身子就要軟倒在她身上。
顧輕寒輕輕轉了一個圈,避過嫵媚男子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想要香水?”
嫵媚男子用力點點頭,“香,很想。”
顧輕寒也不多說,伸手從懷中拿了一瓶,丟給嫵媚男子,正好是那瓶綠色的。
從小倌們看到他這麼容易就得了一瓶香水,連忙全部湊近,討好的看着顧輕寒,張口跟她要香水。
顧輕寒攤了攤手,“可是我只有最後兩瓶了,分不了,怎麼辦?”
“給我,給我,就給我就了。”衆小倌蜂擁而來,差點用搶的,將顧輕寒從懷中拿出的香水給搶了過去。
顧輕寒直接連忙舉起,“你們要的話,退後五步,叫一聲爺,我就給扔過去給你們。”
話未說完,這些小倌們齊齊步後退五步,扯開嗓子,叫了一聲“爺。”
這個時候,無論是頭牌還是小倌,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手中的琉璃瓶子。手腳做好動作,以待第一時間搶到香水。
藍玉棠看到這一場景,傻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伸手又要搶過香水,“給他們幹嘛,你要閒着礙眼,直接給我就不就好了。”
顧輕寒將手轉向另一邊,避過藍玉棠的魔爪,開玩笑,剛剛都搶了三瓶,她都還沒跟她計較,也沒跟他要錢,他還想要,門都沒有,今天老孃都虧了多少銀兩,多少香水了。
“啪”的一下,朝着衆小倌們扔過去。衆小倌爭先恐後的搶着香水,差點沒爭得頭破血流。
藍玉棠鬱悶,難道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跟這些娘娘腔搶東西嗎?何況他還是堂堂的少主,傳出去多丟人。撇了撇嘴,伸手拿出三瓶香水,咧嘴一笑。
他們搶得頭破血流,都不一定爭得到一瓶,他有三瓶,也足夠了。
一旁邊的衛青陽眼神黯了黯,拳頭握得死緊。
他以爲,陛下只是送了他們三貴君香水,就不會送給別人了,他以爲陛下,是喜歡他們,所以才送他們香水。
可是現在,陛下將這些香水也送給了別人,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送給這些紅樓小倌,原來這些香水在她眼中分文不值。
手上緊緊捏頭琉璃瓶子,差點將瓶子捏碎。
愛的永恆,愛的永恆……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她是看上上官了?
清冷的眸子,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兇光一閃而過。
最後二瓶香水,一瓶被紫衣男子搶了去,一瓶被一個清秀頭牌搶了去。搶的人,喜上眉梢,沒搶到的人失心落魄。
藍玉棠笑了笑,伸手將所有小倌全部譴退,只留下她們幾個。
拔出扇子搖了搖,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顧小姐想來青樓推廣香水確實是個好主意,本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機智。只不過,你不覺得,若只是單單通過青樓,或者某些誥命夫郎,這香水,能走到的路……嘖嘖嘖,似乎也不是很遠,更不會快,你說對吧。”
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半圓的月亮,以及周邊的夜色,嘴裡一揚,“藍公子果然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你。”她就是想借紅樓跟朝中誥命夫郎的手將香水推廣出去,想打開知名度,就必需從這兩方面出手。
但若各國盡知,短時間內,卻不可能。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香水推得更遠,你要不要試試?”藍玉棠一躍,坐在桌上,欠揍般的搖了搖扇子,努了努嘴,叫衛青陽給遞杯酒。
衛青陽冷冷看了他一眼,直接無視。
搖扇子的手頓時一怔,這美人,真不乖,虧他剛剛還虧他漂亮呢。
“哦,你有什麼辦法?”挑眉,如果他能有辦法的話,自然極好,國庫還空虛着呢,極需要一筆資金。
“你答應,幫我再研究一款香水,我要海棠味的。”
“海棠味的香水,配你身上的邪魅悶騷的氣質?”
“什麼悶騷,沒看到我長得這麼帥氣,這麼陽光嗎?”
“大冬天的搖着一把扇子不是悶騷是什麼?”
藍玉棠噎住,氣憤的使勁搖着。突然間,曖昧的朝着顧輕寒放了一個媚眼,“悶騷好啊,要是不悶騷,你們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豈不是要飢渴而亡。”
“行,我回頭再研究一款海棠味的香水。”研究出來了,秘方還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買賣權還不是在她手上。
“直接找陌寒衣不就可以了。她家的鋪子遍佈三國,只要她想,什麼價格擡不起來,什麼東西賣不出去。”
陌家?她也想過,甚至還專門派人去談了,只不過陌家向來不與人合作,所有一切工序,都是她們獨自完成了。
陌家索要香水配方。這個配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給別人。香水的價值高低,全靠這張藥方。
與其將藥方給別人,倒不如自己辛苦一點兒,她就不相信,她拼不出一條商路出來。
“我可以幫你搞定,只要你給陌家一些分成就可以了。”
“好說。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嘴角咧開,微笑綻放。只要不是拿藥方,分成給她們一些,倒無所謂,一口吞下的生意也就不是生意了。
“話說,你跟你陌家是什麼關係,似乎很熟悉?”
“嘿嘿,我那老爹,跟她老孃認識,我們自然而然的就認識了。”
老爹,老孃認識?這話說的,曖昧啊。
驚悚的看着他。他老爹是男尊的,陌寒衣是女尊的。他不會是他們兩個人的產物吧,難怪不男不女,陰陽怪氣的,邪邪魅魅的。
那他是男的生的,還是女的生的,又或者……
“想什麼呢你,爺是男尊的,”
冷不防的腦袋被敲了一下,有些不悅的看着藍玉棠,“你有毛病啊,敲的不會疼嗎。”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正想還手過去。
餘光看到原本一臉慵懶邪魅的藍玉棠,突然間坐直了身體,臉上的嬉笑全部收了起來,側耳靜聽些什麼,臉色有些凝重。
忽然,他動了,卻是身子旋轉一圈,從窗戶躍出,留下一句話,“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了,下次再見啊。”
妹的,就這樣走了,白被敲了一記嗎?
“砰”窗戶又一動,一個人影倒掛在屋樑上,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欠揍的笑容,“對了,你帶的青衣美人,不夠溫柔體貼,趁早將他扔了吧,本少給你找個更好的。”
話未完,藍影消失無蹤。
“你記得幫我跟陌家聯繫啊。”顧輕寒大喊。
“知道啦。”
藍玉棠的聲音已經消失在遠處,只留下一句若有若無的聲音。
笑了笑,轉身看向衛青陽。
只他神色有些不悅,有些納悶,走了過去,輕聲道,“怎麼了?心情不好?藍玉棠就是那樣的人,愛胡說八道,你聽聽就好了,不必在意。”
“嗯。”輕聲應了一聲,掙開她欲握住的手,別過臉去。
顧輕寒的動作僵住,她以爲,她們的關係有些緩和了,剛剛出來的時候,拉住他的手,他也沒有反對。原還他還是在意以前對他做過的事。
撇了撇嘴,看着倒下的三人,仰天一個哀呼,喝那麼多酒做什麼?誰揹她們回去,誰來照顧她們。
喚了幾個小倌,給了些銀兩,吩咐給她們安排一間上房,派人照顧她們,爾後才帶着衛青陽回宮。
進了神武門,衛青陽依舊不吭聲,身上冷冷的,只是緊緊跟隨着顧輕寒。
嘆了口氣,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總要無言相對。
就在她以爲他不會開口的時候,衛青陽說了一句輕飄飄的話,淡的得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
“陛下馬上就要選秀了,這次,您會選很多人嗎?”
選秀?撫額,這些大臣,對選秀的安排動作也太快了吧,平常的時候怎麼就不見她們這麼積極過。
“不會很多,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後宮太多人,也不好。”
“嗯。”
似乎,空氣中不會那麼冷了,一股暖流充斥全身。顧輕寒回頭,果然看到衛青陽的臉色微微好轉一些。
納悶的搖搖頭,這個衛青陽,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眼看着就到竹雅軒了,顧輕寒直接在竹雅軒外頓住腳步,“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陛下,有空多來竹雅軒坐坐吧。”
回身的腳步一頓,有些訝異。有空多竹雅軒坐坐?她是不是聽錯了。
這個衛青陽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看向衛青陽,清冷平淡,那雙眸子除了幽深還是幽深,沒有半絲男女之情,暗歎自己想太多了。有了段鴻羽跟藍玉棠的幫忙,香水的推廣效果比預想的還要好上無數倍。儼然已經成了各個皇窒貴族,世家子弟,以及商賈鉅富爭相攀比的東西。
整個流國,甚至整個天下,若想知道是不是富商貴族,往他身上一聞就能夠聞出來。
沒有一個貴族身上不噴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
甚至還有許多人,爲了搏美人一笑,一擲千金,買下香水,當作定親禮物送去。
但是香水很少,每一瓶都價值百金,比黃金還要貴上數倍,並且有市無價。能用得起香水的人,並不多,而能用的,絕非常人。
想到香水所帶來的利益,顧輕寒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國庫減稅的虧空,這下子全部都填上了,並且還有剩餘的銀兩。算是緩了國家一時之需了。
有錢的日子真好啊。
這些都有賴於段鴻羽與藍玉棠的幫忙了。段鴻羽,幫她邀請了流國貴族,介紹香水,又給她收集許多花瓣,並且告知她,哪個地區,花瓣最爲茂盛。
呵,那隻妖嬈魅惑的妖孽,總算聰明瞭一回。不過犯傻的時候也是傻得可愛,居然真的命人扛了酒罈去御河裝香水,差點沒把衆人嚇死。
還有陌家,真是一句話影響整個天下經濟。香水,在她們手中,三天不到的時間,居然遠傳天下各國,並且流入了各個國家。
陌家,這可是一個威脅呢,想當好這個皇帝,陌家必需要除去的。
“陛下,選秀大典已經準備完成,明日就可選秀了。”林公公在一旁小心的說道。
明天就是選秀的日子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過了。
擡頭,望着天上的明月,圓的,怎麼是圓的?
“古公公,今天十幾了?”
“回陛下,今天十四,明天就是十五月圓了。”
明天就是十五了?那明天,她的身體會發生變化嗎?會陷入無意識狀態嗎?
想到上次對上官浩做的事情,顧輕寒莫名的覺得有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