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裡沒有透出一絲的光亮。顯然,裡面的人已經睡下了。
法蒂瑪將簡易盾套在手臂上,然後握住了門把手輕輕的轉了轉,然後推了下。
門被從裡面鎖住了。
顯然,格里高利連衛兵都不放心,他還給自己加了一道保險。
法蒂瑪又用指骨輕敲了敲門,聲音很脆,表明門的質地一般,也不是很厚。
這樣的門只需要猛的撞擊一下就應該可以破門而入了。可猛烈的撞擊聲勢必會引起守衛的注意,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法蒂瑪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她後退了幾步,然後側過身子,將綁有盾牌的那一面朝向門,像一顆炮彈一樣撞了上去。
門被撞了開來。法蒂瑪就地一個打滾,她蹲在地上,團起身子,儘量將身子縮在盾牌的後面,做出防禦的姿態。
屋內仍然是一片漆黑。
隱隱約約的,法蒂瑪看見身前的牀上有一個隆起的物體。
剛纔如此大的動靜,格里高利竟然還沒有醒,這太不正常了。
法蒂瑪升起了一絲警覺,可她還是朝着牀上擲出了一把飛刀。
而衛兵們也注意到了撞擊聲,宅子內外響起了一陣喧鬧聲。他們開始朝着房間這邊趕了過來。
不管格里高利有沒有死,這時候她都應該撤退了。
法蒂瑪面朝房間內,她倒退着準備退出門外。
就在這時,房間裡亮起了燭火。
猴子般的格里高利穿着件白色的睡衣,坐在椅子上,手裡握着一把火槍正對着大門,也就是法蒂瑪的方向。
“你最好不要動,不然我保證你會被射成篩子。”格里高利得意洋洋地說道。
雖然格里高利表現的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可這個惡人的內心着實無比的緊張。
打從回到家以後,格里高利就心緒不寧,他滿腦子都是當年費多特拿斧子砍傷自己的情景。他在牀上躺下,卻怎麼也睡不着。
格里高利怎麼也沒想到,哪怕是在家裡,他也沒有安全感。
在無數次的輾轉反側後,格里高利爬了起來。他摸黑打開牀邊櫃,那裡面是一支轉輪火槍,子彈已經裝好。
格里高利拿出火槍,只有在拿着它的時候,格里高利纔有一絲的心安。也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門外金屬砸落在地的聲音。風聲鶴唳的格里高利知道外面肯定出了情況,他握緊了手槍蹲到了牀沿後面,兩隻猴眼死死地盯着門看去。門縫透進來的光亮被某個物體擋住了。這更驗證了格里高利的猜測。
人到了生死關頭,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智慧。這個時候,格里高利反倒不那麼害怕了。他快速地盤算了下,自己在二樓,雖然房間裡有窗戶,可憑自己的身手從上面跳下去,不死也是殘廢。爲今之計,只能是靠着敵明我暗的些許優勢,博一把。
格里高利快速地講枕頭塞進了被子裡,做出自己還在睡覺的假象。然後他握着槍坐到側邊的椅子上,槍口對着門。由於緊張,格里高利當時握槍的手都在發抖。
可現在,敵人已經被制住,形勢如他所希望的那般了——法蒂瑪乖乖的將手中的短刀扔在了地上,舉起了雙手。
格里高利現在終於放下了心來。
“現在,你快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你還有沒有同夥在外面。”格里高利問道。
原本,他一直以爲刺殺自己的會是那個費多特,沒想到是一個女刺客。
可法蒂瑪並沒有回答格里高利的問題,她只是盯着格里高利,一句話也不說。
撞破的門外,那些個聽到動靜的衛兵終於趕到了。他們慌慌張張地擠了進來,其中兩人趕忙抓緊了法蒂瑪的雙手。
“長官,您沒事吧。”一名軍官戰戰兢兢地問道。
也不由得他不膽戰心驚。
二十名守衛,竟然讓刺客混了進來,還摸進了將軍副官格里高利的房間。萬一格里高利有個好歹,他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要靠你們這羣廢物,我早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格里高利罵道。現在局勢已盡在掌握,格里高利的脾氣當然又上來了。
軍官和衛兵只得唯唯諾諾稱是。
格里高利站起身走到了法蒂瑪面前。
“是個韃靼人?”格里高利掐着法蒂瑪的下巴,淫笑着說道。
“先生,我想你最好還是放開你的手,不然你的下場不會好的。”法蒂瑪終於開口了。
可顯然,所有人都把法蒂瑪的威脅當做了一個笑話。格里高利和房間裡的衛兵們都哈哈大笑起來,一些個人還笑的直不起腰來了。
“那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讓我死,用你的身體嗎?”
格里高利故意用手指調開了法蒂瑪的衣領。
雖然面前的這個刺客少女確實有幾分姿色,可比起這種又瘦又扁的身材,格里高利還是更喜歡豐乳肥臀。所以他這話裡還是調戲的成分居多。
可格里高利不喜歡,不代表這些個衛兵們不喜歡。格里高利很清楚,這些個熊一般強壯的男人們已經有多久沒有發泄了。他們看到女人,就如同冬眠醒來的熊看到蜂蜜一般。
“最後給你一個機會,韃靼女人。快告訴我你的同夥在哪裡,不然我就把你交給這些個衛兵們。你應該知道,我們沙皇俄國的人對付異教徒,特別是異教徒女人的手段的。”
直到現在,格里高利還誤以爲法蒂瑪是費多特的同夥。
法蒂瑪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輕蔑地看着格里高利。
這當然更激發了格里高利的兇性,他狠狠地給了法蒂瑪幾個耳光子。
“這個韃靼女人是你們的了,記住別把她弄死。”格里高利對軍官以及他身後的士兵們說道。
這個命令得到了衛兵的熱切迴應。他們忙不迭地稱讚格里高利的英明和仁慈。那兩個反扣住法蒂瑪雙手的衛兵本來手就不老實地隔着外衣摩挲這法蒂瑪的後背,現在就更明目張膽了。
“先生,你真應該看看你的身後。”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法蒂瑪開了口。
“身後?我身後有什麼嗎?難道是你們的真主站在我的身後來救你了嗎?”
格里高利當然清楚自己身後什麼都不會有,可得意忘形的他還是故意誇張地轉過了頭,看向身後。
格里高利的身後的確沒有人。可卻有一把槍對着他,那把槍就在窗外臨近格里高利宅子的屋頂上。
槍聲響起。
子彈擊碎了玻璃,也擊中了格里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