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說沒機會?你真的死心了啊?”三哥苦着臉,很擔心的問道。
“嗯。”我勉強笑笑,下意識的說着,“看樣子他們相處的也不是很糟糕,祈君是個好好孩子,這樣下去,他們也會很好。”這話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那兒子,天天腳踩霍寒煜,大喊要媽媽外婆的,他能抗多久。”三哥好像腦子裡想到某些畫面,笑的更開了。“霍少這兩年,從來沒有跟別的女人怎麼樣,送上門的多了,還不都被他拒之門外,小姐都沒找過,那還不是心裡惦記你。”
我沉默了,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低着頭喝着咖啡。
“祈君有沒有生病過?這麼作,會不會哪裡傷着?”我又問道,平常打過電話,也沒有問這麼詳細。
“沒有,請的保姆都是護士,專業着呢,小體格也好,從來沒生病過,在霍家,那跌倒了,都會有人提前趴前面當人肉墊子的。”三哥趕忙迴應。
“那,沒有上火吧?不是說很想媽媽和外婆嗎?”我連忙緊張的又問道。
“上火?上火的霍寒煜,嘴巴起水泡一茬又一茬。”
聽到三哥這樣說,我低下頭去,雖然沒有曾經那般感覺心疼霍寒煜,但也有些不好受,“行了,別提他了,他也樂在其中。”
“這話說的對,當孫子當的高興着呢。”三哥扁扁嘴,不禁感概,“這人啊,真是不好說。”
“房子的事兒,能不能把事情處理下?給王亮他們一個交代,這樣子搞,我也受不了,你看你透透霍寒煜的話,是不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既然說過恩怨了斷,就不要爲難別人了吧……”我試探着說着。
“我明白,這事放誰身上都難受,但是現在房子已經拆了,不好辦了,早點聯繫我,或許還能想想辦法,現在王亮那小子再鬧事,可真的要吃牢飯了。”三哥顯得有些爲難。
“可是……”我還是有些不甘。
“沒有可是,這種事沒地方說理,人家拿批文的,王亮那屬於暴民。”三哥更顯無奈,“彭學東這個人,辦事就是這麼利索,狠,如果房子沒拆成,還能和他掰扯一下。我出個面,當面錢給了就行了,現在人家辦完事,工地該動工動工,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處理了……”
聽到這裡,我不禁想起王輝來,之前聽說過很牛逼,也不知現在是什麼個情況,當時兩夥人打起來了,現在又有進醫院的,或許他能幫上忙。
“要不然,你找霍少親自說一下?”三哥試探着問道。
“我找說這事,不太好吧,他一高興給我甩張支票,跟打發要飯的似得,我也不是沒自尊,現在要的不是錢,是那口氣了。”我感覺有些心沉。“我就是想知道,這件事和他有沒有關係,不是找他要錢。”
潛意識裡,對他,我還是充滿希望的,不相信那些傳言,不相信報紙上隱約的諷刺,至少對我,他再恨,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都是在傷害他自己,都是在自欺欺人。
“成,我給你打探一下。”三哥這才答應,“只能盡力啊,現在我的作用就一個看孩子,其他都不讓我參合。”
“我明白了。”我深吸了口涼氣,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忍不住又再囑咐三哥,“祈君拜託你看着,好好教教,別讓霍寒煜慣出毛病了,他那不是疼,是害了孩子。”
“小孩子,慣慣沒什麼的,我也慣。”三哥不禁呲牙笑了,“跟我自己的孩子似得,那我就先回,再不回去霍寒煜頂不住了,孩子平常上學還好,這幾天不上學,可折騰人了,他公司裡還有那麼多事兒呢。”
我只得嘆息一聲了,三哥離開後,我從包裡翻出老手機,試探着撥通之前王輝用過的電話,不敢保證這號碼他還用不用。
沒有直接和三哥問,是覺得王輝這個名字在他們面前他敏感了。
有些欣喜的是,電話竟然打通了。
“喂,哥啊。”我輕聲喊了句。
“娜娜,你怎麼纔給我打電話。”電話裡王輝的聲音還是那般,好像還有其他人在身邊,“你稍等下,五分鐘給你回電話。”
我看了下手錶,上午十點鐘,應該很多正事吧?
過了五分鐘,很準時的,王輝給我回了電話,二話不說直接問我地址,我告訴他後,他說開車來接我。
我站在馬路邊等了大概十分鐘,王輝便開着車到了我身邊,連忙下車,快步繞過車頭,走到我面前,穿的很體面,人看上去十分精神,那眼神依舊深邃憂鬱,只是好像看到我有些手足無措似得,“一直找不到你。”
“我剛回來,我也以爲,你不會在這個傷城了。”莫名的我又有種想落淚似得,但也很慚愧,若不是有事,竟然都不想聯繫他。
王輝給我打開車門,我上了車後,他也跟着上車,車內好涼快,比外面的燥熱要舒服的多。
他開着車拉着我在這個城市逛着,我把我的事情多半都如實相告,不僅僅是彙報情況,還有傾訴心裡的那些苦水,他沒有過多的言語,和曾經一樣,人耐心的聽,我忍不住問他,“怎麼沒有離開?不是說怕被報復?”
“怕被報復那是上頭的說法,爲我安全着想。”王輝很自然的迴應,“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地方,比這裡更有意義。”
“這麼說,還真的一直沒離開。”我的心情有些複雜錯亂的。
“等。”王輝只回答了這一個字,說這個字的時候,他先是看看我,又是看了看車窗外。
他的電話一直響,索性便將車子停到路邊,接聽後簡單的確認,確定沒事立刻便掛了。“不好意思,稍稍有點忙。”
“這麼忙,還來見我,還真是榮幸。”我嘴角牽起一抹苦澀,這“榮幸”的代價,未免也太慘重了,失去了曾經的最愛。
“沒有任何事,都比你重要。”王輝很認真的看向我。
“別鬧了,早就過了談愛情的年紀。”我玩笑似得說着,不管跟王輝多久沒見,永遠都是那種沒有什麼秘密貼心的感覺,不需要掩飾什麼。
“是啊,我們都過了那種感覺的時候,雖然,還是渴望的。”王輝嘆息一聲,“總之,沒什麼比你更重要,沒有你,也沒有我王輝了,從頭到尾,好像是你把今天的王輝造就。”
“天吶,可別說的這麼嚴重。”我有些慚愧,甚至聽他說這話心更難受,和他有交叉的幾件事,我的選擇從某個角度,片面的講,都對那個人有着深淺不一的傷害,然後,有了今天的王輝。
“沒有嚴重,對於我來說是的。”王輝憨笑了一聲,遙開了車窗,從衣兜裡拿出一盒蠻昂貴的煙,抽出一支遞給我,又拿出打火機……
“啊,好舒服,很久沒有這麼安靜的感覺了。”王輝深吸了口咽,將車窗打開,倚着車座閉上眼睛,用手捏了捏他的鼻樑,“既然那些事都過去了,打不打算,在這邊從新開始?”
“不,我呆陣子辦完事就走。”我下意識的迴應,有些難以啓齒,找他就是辦事。
“什麼事啊?”王輝心有靈犀似得,見我沒有立刻迴應,連忙道,“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提前幫你辦完,讓你多呆兩天,陪我吃幾頓飯,怕你太忙,連陪我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我不禁笑了,怎麼感覺就是這麼輕鬆,很自然的,就把房子的事兒說了出來。
“好,我知道了。”王輝只是這樣迴應,毫無壓力似得,“現在你只要說你想吃什麼。”
我怔住了,有些許茫然的,但好像他的意思是在告訴我,這件事他會搞定。
有些凌亂的,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簡單的多。
遲疑了下,我纔回應,“吃,什麼都行,還真是餓了。”
王輝帶我去吃飯,有些意外的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昂貴,所謂吃公家飯那種,而是選了一間很普通的餐廳,坐下之後,他下意識的解釋,“車子呢,是正常配用的,我很少出來應酬,幾乎沒有,所以,很多你明白的,我工資沒有多少……”
“我就喜歡吃便宜的。”我笑着打斷了王輝,笑的很開心,這種感覺就是很好。
“丫頭!”王輝瞪圓了眼珠子,“你可是見慣了有錢人,覺得這餐廳普通?對於我來說很貴了好嗎?以後要過日子,細水長流,這種地方可不能常來……”
“幹嘛,幹嘛還叫,叫丫頭啊,都多大了。”我不禁低下頭去,稍顯有些尷尬,誰要跟他細水長流。
不可否認的是,他這話,真的很暖,對於現在的我來說。
“早就說過,你在我眼裡,永遠是個丫頭。”王輝也顯得有些尷尬似得,趕忙叫服務員點菜。
吃過飯,他直接給我送回了醫院,讓我好好照顧弟弟,別離開醫院,便離開了。
我沒有想太多,只把事情就交給他辦了,雖然很不清楚他要怎麼辦,回到病房時,王亮還在窗邊揹着護士偷摸吸菸,激惱惱的咒罵彭學東,見我回來趕忙扔了煙,帶着滿滿期許的眼神跑過來,“怎麼樣?不行就讓他們停工,天天去鬧。”
“天天去鬧,也損人不利己啊。”我給了王亮一個白眼,伸手用力的用手指杵了他的腦袋,“你沒看到彭學東那樣子,乾脆不想跟你墨跡嗎?之前咱接觸的事兒,你還不明白?”
“那姐,這事就這麼吃啞巴虧了?”王亮很不甘心的。
“這次當長個教訓,下次別這樣了,見利就走,見好就收,雖說是對方有點欺負人,但你也是有點要欺負人家的意思。”我試探着說着,只是想王亮他們以後別惹事的,經歷這麼多,現在想想,什麼都沒有活着重要。
見王亮又要說什麼,我連忙道,“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擰大腿,還得更有力氣的人去擰。”
“喔。”王亮好像心領神會似得,在他眼裡,我本就是個交際網複雜的。
再醫院裡整整呆了一個下午,沒有任何動靜,我有點小失落,或許事情也難辦吧。
已經做好了等幾天的準備,可到晚上我們吃過飯後,彭學東出現了。
彭學東微笑着站在病房門口,王亮他們正想咒罵,其他幾個受傷的弟兄也都拄着拐,拖着打着石膏的手臂,從其他病房趕來,團團的把彭學東和兩個男人圍在中間,“羅小姐,我是來給您送錢來了。”彭學東一句話,讓他們都喜笑顏開,但接下來彭學東的話,又讓人很憋氣。
“四十萬整,您輕點一下,順便,簽字。”彭學東將一箱子錢,直接放到我們面前,那笑容很是詭異。
“才四十萬,我們這麼多人受傷!”王亮很不滿,我也很生氣,但彭學東接下來的話,讓我不得不嚥下去這口氣了。
“我可是親自來送錢,放下手頭的工作,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才趕過來,如果覺得錢不夠,您可以再致電王輝先生,他一句話,要多少,我就給多少……”
“王輝?”王亮瞪圓眼珠子,這纔想起這麼個人物來,回眸很興奮的看着我,“你跟王輝聯繫了?天吶,這次還不擰死這外地佬的大腿,給王輝打電話,讓他們賠錢,明明一條腿斷了,不給五百萬不罷休!”
“狗仗人勢,那你也的看看那個人,要怎麼處理這事兒,多半是要以公謀私吧?影響可不好呢。”彭學東露出一抹邪笑,“是啊,他一句話,可以讓整個工程都停止,換做誰都害怕,目前投資幾個億的工程啊。雖然,對於我們這公司來說,這小工程不算什麼,但是影響也很大的。”
“王輝不會以公謀私,不要亂說話!”見王亮底氣更足,真的是一副有了靠山要捏死人的節奏,我連忙將王亮扯到身後,狠狠的瞪了一眼他。
“請羅小姐簽字吧?”彭學東微笑着,從衣兜裡掏出一支筆,從他身後的手下手裡接過一份文件。“不簽字可以打個電話,他說多少,我給多少。”
這是要我吃癟吃定了?
正當我爲難之時,門外傳來王輝的聲音。
“喲。”王輝從人羣裡擠進來,身後帶着十幾個警察,“本來想親自過來做個筆錄,沒想到雙方都在這裡,那可真是省了不少事兒,還愁怎麼抓當事人呢。”
彭學東看到王輝,起初還是微笑的,“您是不是覺得給您妹妹的錢少?您說句話,肯定按着您的意思辦?”
“什麼錢多錢少?”王輝一臉茫然似得,“多少錢跟我沒關係,沒聽到我說話嗎?我是來辦案的。”
彭學東頓時臉色慘白。
我的心瞬間因爲這個臉色而放下了,我雖然不知道王輝會怎麼處理,但彭學東的臉色已經證明事情王輝可以做好。
“接到舉報,把人都帶回去,徹查此案!”王輝一揮手,讓人將彭學東他們三個抓了起來,也將王亮幾個人也都制服,用手銬銬住了。
“您怎麼還親自來辦理這種小案子,而且,只是一點糾紛,會有專人處理的,還不用勞煩您吧?”彭學東掙扎了下,走到王輝面前,直視王輝的眼睛。
“案子不分大小,我親自處理下也沒什麼,省的一些手續了。”王輝微笑着回頭看向彭學東,話裡有話。
“我們沒有犯法,是暴民阻礙,貪得無厭……”彭學東下意識的辯解。
“是啊,我這不是把他們也抓了,我辦案公證的很,這受傷的,先在醫院監管,沒受傷的回去接受調查,有什麼問題?”王輝聳了聳肩膀,不禁擡手拍了拍彭學東肩膀,“至於你們這兩夥人有沒有犯法,咱們要慢慢查……”
“查吧,我不怕你,根本就是以公謀私。”彭學東勉強露出笑容。
王輝站直了身子,忽然放大了音量,語氣強勢硬朗,“彭學東,聽着,以公謀私這不是你說的算,羅娜我是認識,但跟任何私交都沒有關係。我只是正常辦案,有人報警,我沒有理由不處理。我不管你什麼背景,什麼來頭,我王輝親自監辦,案子沒辦理清楚之前,工地不準動工,案子辦一年,就給我停一年,辦十年,就給我停十年!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幹瞅着!”
我不禁偷笑,這麼大項目,停工就等於在嘩嘩的把錢往河裡扔,嘩嘩的流走,停十年,彭學東你真是要哭了。
不想多拿一分錢,還暴力欺負人,當時連調解的都不想給,不顧人的生死,直接上鉤機,錢明明差一點點,就被壓死在牆下,根本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當時他兇惡的樣子想想都覺得可怕……
“王輝,你……”彭學東頓時氣的面紅耳赤,話也頂不上來了。
“我怎麼了?你彭學東是瞭解我的啊,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王輝擡起手撓了撓耳洞,似乎想起些許什麼,慢聲細語道,“歪門邪氣,早就百毒不侵,你有本事來點黑的,直接斃了我!”
彭學東這下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憋着氣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將眼神放到我身上,看到我時,那滿滿的氣火好像又消散了似得。
我心裡揪了一下,好像明白他彭學東這麼欺壓人的真正目的了,他正常處理事情,剛巧碰到我,剛巧王亮他們稍微有些貪心,剛巧他發揮了一下,很輕而易舉的,將王輝也引了出來。哪怕沒有把王輝用以公謀私的罪名裝進去,事情發展到現在,也會逼的另一個人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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