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商經天莫名其妙的質問,白子文放下茶杯道:“這是我的工作,不是玩。”
商經天搖搖頭,蹙眉道:“以你的本事,留在這裡太可惜了。”
“可惜嗎?”白子文微微挑眉,旋即木訥道。“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我創造的發明至少能爲國家創造千億財富。而在這二十多年裡,我教了不低於一百名學生。他們已成爲各個領域的精英。社會的棟樑。”
商經天眼神漸漸變得鋒利起來:“我可以將你的行爲,解釋爲懦弱嗎?”
“可以。”白子文點點頭。“科學家本來就不該太勇敢。我們是衛士,不是戰士。”
商經天深吸了一口香菸,沉聲說道:“所以你打算繼續在這裡龜縮下去?”
“不會。”白子文搖搖頭,否決了商經天的想法。
嗯?
商經天臉色微變,直勾勾的盯着白子文:“你的意思是?”
“我除了是科學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身份。”白子文抿脣說道。“父親。”
商經天鬆了一口氣。
他本有更合適的理由說服白子文。但現在看來,他已經不需要說出口了。
商經天續了一支菸,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趙家後人回來了。第一仗,就是打白家。這就是你大哥回白城的原因。”
“不是。”白子文神色冷漠道。“趙家後人只是他回白城的契機。”
商經天聞言,卻是一怔。
“他回來。是因爲他捨不得。”白子文的眼神漸漸變得鋒利。“就像我一樣,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
商經天思緒如電,立刻補充道:“但你二十年如一日的過着深居簡出的生活。而他,終於回來了。”
一切都要比想象中順利。商經天有些驚訝的望向白子文。看來——並不需要自己絞盡腦汁去勸說他。他自己就找到了足有的理由出山。
白子文。
一個活在白無瑕光環下的男人。可又有誰知道,這個在實驗室躲了二十餘年的男人,從來都不軟弱。而且異常強悍。
他不出山,是因爲從白無瑕遁入空門的那一天開始,白家就註定成爲白無雙的囊中物。
現在,白無瑕來搶他兒子的東西。他被徹底激怒了。
亂吧。
越亂越好。
亂到連趙家後人也收拾不了殘局,纔是商經天想要的局面。
當所有人都將矛頭對準趙家後人,對準林老妖之時。便是商經天正式宣戰之日。
他在等,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而在他決定出手之前,他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讓所有人痛恨林老妖。
白家人已經恨上他了。連賈斯汀,也與林老妖生出了巨大的裂痕。
蕭正,則是最早被商經天擺上棋局的潛力股。
看看,這盤棋越下越有意思了。
……
蕭正聽從白無瑕的建議,沒去白家拜訪白正清。但他卻清楚的知道,當白無瑕不請自來,哪怕是回自己的家。也必然遭到某些人的反對、排斥,乃至於厭惡。
這也是白無瑕不建議蕭正前往白家的原因。
連他也‘自身難保’,蕭正這個從來沒和白家建立任何友誼,只有仇怨的人,又如何能獲得熱情?
接下來的兩天,藍心帶隊做了一些必要的交流。蕭正倒是略顯無趣,在小桃紅的陪同下逛街消遣。
上次和老林來度假,因爲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二人玩得不太順利。此番他孤身遊玩,卻也還算愉快。
逛了兩天,他和小桃紅各自買了一堆禮物。也嚐遍了白城的著名小吃。錢沒多花,精力倒是沒剩下多少。
因爲藍心被一個重要會議拖住了行程,蕭正只能和公關部等十餘人提前回京。藍心則帶領應急部門繼續奮鬥。爲新奧的發展添磚加瓦。
回京第一天,蕭正就受到了丈母孃的熱烈歡迎。滿滿一大桌的美食吃得蕭正差點把舌頭吞下去。最後靠扶牆的姿勢走回客廳,連茶也喝不下一口。如同癱瘓一般窩在沙發上哼哼唧唧。
也不知林畫音是不適應和葉玉華待太久,還是的確有緊急公務。她收拾了碗筷,便徑直上樓工作。留下蕭正和葉玉華在客廳看電視。
“阿正,吃點水果?丈母孃給你削。”葉玉華溫婉問道。
“不用了。”蕭正也沒在意形象,半躺在沙發上哼道。“別說吃水果,我連一口水也咽不下了。”
“下次別這麼吃了。擔心把胃撐壞。”葉玉華溫和的笑了笑。
蕭正點點頭,坐起身來問道:“丈母孃。連白叔也回白城了。你這回不走了吧?”
“不走了。”葉玉華笑了笑,搖頭說道。“打算找點事兒做。”
“那您打算做點什麼?”蕭正好奇問道。
以葉玉華的身世背景,以及充滿藝術的智慧。甭管做點什麼,只怕都會驚世駭俗。
“讀書。”蕭正聞言,卻是瞪眼道。“您不是說找點事兒做嗎?讀書的話,晚上回來再讀唄。”
葉玉華莞爾笑道:“你是要丈母孃上夜校?”頓了頓。她繼續問道。“那我白天干什麼呢?”
蕭正聽明白了。丈母孃所說的讀書,不是找幾本書翻一翻,而是去學校讀書。屬於深造。
真是有品位有內涵的人啊。連做點事兒都這麼有文化。這讓高中肄業的阿正哥臉面無光,強行打斷了丈母孃即將去燕大讀研的話題。太丟人了。一個高中畢業證都沒拿到的傢伙和一個活到老學到老的未來研究生聊天,真尷尬。
哦。忘記家裡本來就有個哈佛畢業的研究生了。
阿正哥琢磨着一會諮詢一下老林,像他這樣高中沒畢業的廢材,怎樣才能去哈佛深造。燕大也行。在這方面,阿正哥不挑食。
送走丈母孃,蕭正剛要上樓洗澡。電話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是四眼打來的。
“老大。白子文,男,中科院院士。白無雙父親,白無瑕親弟弟。於昨晚回白城。辭去了中科院一切職務。”四眼言簡意賅的彙報了情況。
最後,他補充了一句:“商經天和他是舊交。以前一起做過生意。也是白子文這些年少有的還保持聯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