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我見貓音懶怠的模樣就似睡着,我也閒的無事就從洞口往外面望去,這一張望,恰好槃生的身影就映入了眼簾,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們回來了,一羣人很快罵罵咧咧地接近死去的甲乙,黃級的屍體在下一秒就灰飛煙滅,倒是剛升級成綠等級的穿山甲的屍體又多停留了幾分鐘。
“誰幹的?!”聲音裡有着氣急敗壞,下一秒揪了槃生出來,直覺使此次帶頭來的人,他認爲貓膩就出在槃生身上。槃生有危險我心裡一着急,哪想手竟給身後一帶,貓音把我往他身邊拉去,碧綠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極其地妖魅。
就在下一刻,那羣黑影有幾個人的視線刁鑽地往這裡掃來,好在沒有發現什麼可疑。
而有幾個人想把疑點扣在槃生身上,也找不着證據,一時間僵持。本來以爲這荒山是沒有人存在,特別不容易地抓了個老頭想補補,沒想到還不見了。這下子這幾個人也慌了,他們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手無寸鐵的老頭子會武功,伸手拍了拍腦袋,陸海平有了主意。
他湊到隊伍裡面唯一一名藍名的耳邊,輕輕道:“我們不防這樣……再這樣……”
槃生蹙起眉頭看二人躲在遠處鬼鬼祟祟的聊天模樣,不時還用手比劃着自己,心裡一寒,想着兩個人的計劃裡面自己是少不了的,恐怕還是必定要受傷的那一類,果真,見二人轉過身子,緩緩靠近,藍名黑衣臉上掛了陰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槃生,我們需要你幫我們個忙!
槃生瞥見周圍虎視眈眈的幾個人,又見陸平海臉帶陰測測的笑意,就知不是好事,可當下的情形對他的逃跑已是不利。
跑是跑不掉,心裡也是納悶,爲何兩個同伴就這麼被人殺了,看腹部上面的傷口也是一刀斃命,想來殺他們二人的定是高手,難道祖師爺的等級是故意放低了那麼多?可是再高,也不能高過這個藍級啊……
他心裡剛升起的喜悅變成了害怕現在又是擔憂,所以拿不定主意,也就沒有說話,可那幾個人是什麼角色啊,當下就以爲他是不願意,立馬就要出來幾個人是想把槃生直接綁了起來,出於本能,槃生就回了幾招。
要說等級,他在這個隊伍裡面也不是墊底的存在。
“槃生!你活膩了不成!竟然敢反抗!”陸海平尖叫道。
槃生一怔,手臂上已讓人劃破一刀,鮮血涓涓地流,他喊道:“新手排骨!你要是和祖師爺一起的話,在旁邊的話,趕快走!槃生,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請你保護祖師爺了!”其實心底裡更希望祖師爺已經走的遠遠的,那樣才最安全,可又怕他們就在附近。
說完,他已決心和這幾個人赴死相拼。
絕對!絕對不能讓十四殿下一個人面對這些人的追殺!他心裡想。
“所以……果然……是剛纔看見了貓音嗎?”那幾個黑影嘴角清一色地露出嗜血的牙齒,下一刻就是刀光劍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激烈畫面,天空中彷彿下起血雨。
我已不知何時站在洞口,看見了槃生小小的身影在那些人裡面穿梭,他的臉上掛着赴死的笑意,太陽就要落山,氛圍也是昏黃色,這一刻四面一閃而過的刀光卻把我的眼睛刺的亮如白晝。
我和槃生本沒有太多的交集,不過我知道,他一定是貓音最重要的人,寧殤死了之後貓兄恨我的種種我都可以瞭解。他失憶了,不知槃生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沒有失憶啊,我要是在這裡陪着他眼睜睜地看着槃生死去,事後他記起的時候該有多恨我。
我對上貓音的黑黝黝的大眼睛,道:“你站在這裡兒,不要動,我去下面看看……”
他平靜地回我,就一句話,並把我愣住了。
他說,“裡面就四個青名,一個藍名,你一個黃級下去是找死嗎,你找死不算,還要把火線引到我身上來嗎?”
他果然把槃生都忘的一乾二淨,這些話語下來,我只想到了兩個字——冷血。他把所有人都忘記了,對所有人都是冷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可是——他卻唯獨記起了唐婉兒。
她對他一定很重要吧!
我不是一次兩次想着這些,我怕貓音難過,我纔會想救槃生,其實我真沒有那麼不畏死,我把命看的很重,每一次他把我丟到危險面前,我就非常害怕,可是事後我發現對他根本就恨不起來。
就是這樣,每一次和貓音在一起都有危險,我總想着用我不太厲害的武功,保護着他,即使是黃級,也從來沒有退縮過,不管是以前等級比他弱,還是現在比他強,這等級都可笑的是墊底,大多時候只能看看就罷,每次都得逃跑,我都特別無力。
這一回,貓音沒有讓我冒險。
“可能骨子比較賤吧!沒有死就不太習慣!”說着,我走到洞口,“你躲在裡面,小心一點不要被人發現了啊!”
拼一次,不管是死是活,總得要努力一下,誰知道會不會僥倖再次苟且呢?
可怎料到,低頭,手腕又給他扣住。
他說,“我也大概知道他們要追殺的人是我,知道我是和你一起的,你要是出現了,他們一定知道我就在附近。我一定也躲不過。你就藏在裡面——”
“那你呢?”他說了這麼多,就沒有提到自己的下一步。
貓音眨了眨眼睛,“我就待在這裡啊——不然還能幹嗎——”
我腳步不穩,即將一頭栽倒在地——
“好吧!那你就待在這裡,我去去就來!”貓音撩開他額頭吹起的青絲,吩咐道:“我很快就會回來,如果你這丫頭還到處亂跑,我一定把你像老頭子剛纔那般吊在樹上再生火燒了吃。”
說完,他身子一蕩,既然又落了下去。
那羣黑衣見他出現,先是一怔,最激動的就是陸海平,扯着藍名的衣服,指着貓音,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來——
槃生身上重了幾劍,不太致命但是他的左腳的腳筋在剛纔被人挑斷,痛地他滾在地上,眼看真要被一劍刺死,那些嗜血如命的人竟然沒有下一招,納悶地帶着痛楚的視線擡頭望,一身白衣飄飄的極其俊美的男子出現,他的脣角泛苦笑。
所以——祖師爺沒有走……
關鍵時候還救他……
心裡暖暖的,可是戰鬥現場總是危險的,他一個橙名又能改變什麼呢?
想着,他就罵道:“紅名排骨!你個傻X!我不是喊你把祖師爺帶走!你是不是傻!”
明明長得溫文,罵起人來一點兒惶然不讓,我身子縮在洞口裡面,感覺脖子涼涼的——本來也想下去,可是想到貓音離去時候,說他很快就會回來時候目光裡面的堅定。
他一定有什麼辦法吧?
……我暗罵自己蠢啊!槃生遇着危險不說,又折了貓音進去,如果真發生什麼意外……
“不!柳蓓蓓,你不能再想了!優柔寡斷對嗎?以後不要這樣子做了……不要這麼莽撞,你不想槃生死,你現在又把貓音賠了進去……”
想到後來,腦袋快要崩潰,只好雙手合十,不安的在洞中來回盤桓。
貓音扶起槃生,目光掃視了圍成半圓形把自己包圍的黑衣人,嘴角勾一抹冷笑,“我要是想走的話,你們誰也留不下我!”這樣說着,他又再次看了那羣黑衣人,也不知是不是在暗中記下他們的容顏,他笑道,“要殺我的話,你們就追來吧!”
這樣完,他攜着槃生運氣縹緲如雲的身子,踏着雨花步,如一陣輕煙從眼前飄過。
衆人本來都習慣在他眼底唯唯諾諾的樣子,本身也被他的氣質嚇着了,可下一秒眼尖發現他只有橙級,也就放膽了追。
倒是躲在不遠處的某個老頭,眼底又是精光一閃,他盯着貓音飛快遁走的身影。
掐指一算,眼底的笑越來越深,後來雙袖子一甩,兩枚綠色的樹葉從暗處飛出,夾着勁風插進末了的兩個黑衣的脖子。
他們二個的身影頓住,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地跪下身子,再是身子全部摔在地上,激起好大動靜,就再也不動了。
“老五!老七!”有人聽着聲音,回過頭來看,裂目道。
再看看四周,道:“大家小心!暗處還有敵人!”
就這樣本來佔盡優勢的魔都,竟然也感覺到了心驚肉跳,幾人膽戰心驚地認爲下一秒死去的就是自己,因爲那兩個跑在最後面的等級雖然不高,但也達到了綠級別,能輕易殺死綠級別的人……
一定不簡單!
眼看人心惶惶,陸海平喝道:“難道 你們還以爲你們能活着出去嘛?來了這裡,不就是抱着必死的想法嗎?都給我追!這兒就這麼大!我就不信貓音能跑到哪裡去!”
他說的話很對,來了這裡就是抱着必死的想法,因爲就算找不着貓音,他們也是出不去的,只是爲了魔都發布的任務的獎品,他們都願意赴死一試,陸海平說的不好聽,可到底是個實話。
有人帶頭喊了一句,接下來的人就各個收拾好了心情,有幾個人握起拳頭,道:“老五!老七!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貓音攜着槃生跑,雖然他不重,可是沒一會兒,他確實額角是冷汗滲滲,槃生道:“祖師爺,你把我放下吧!拖着我跑你跑不遠的!”
“難道我能跑多遠嗎?”貓音笑起來萬物都褪了一層顏色,“就讓那些傻子和我們玩玩捉迷藏吧!”這樣想着,他就踏着雨花步閃進了一處森林,如果光是躲,用他的雨花步是很不錯的選擇,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要把這羣人整着玩。
要殺他不是嗎?那就看看誰是獵手,誰是獵物了……
後來跟上的韋言,見貓音閃進某個森林——先是一怔,腳步頓收,就再也沒敢向前。
“這小子真的是夠腹黑的……!讓老頭子氣了一把,又來了個大逆襲,現在還是沒玩夠嗎?看來如果讓我單方面的碾壓那羣小兔子,他也心裡不平衡嘛!不錯不錯……有仇必報,是我的性格!”
他眼底露出讚賞的神色,“看來,還是我小看了他呀……”說完,老頭身子一竄,不曉得藏哪兒去,貓音好似有危機感地把頭望後扭了扭。
“好險!好險!差點兒被發現了!”韋言細如蚊聲地道。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貓音嘴角得逞的笑意。
韋老頭啊!恐怕你又失算了……我的遊戲很簡單——其實是他們被你玩,而你被我玩……如果少了你,那纔不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