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0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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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雨澤對這樣的一個插曲一點都沒有在意,他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事情已經出了,也已經過去了,那就讓他過去吧,一個小小的明山區的公安局副局長,也根本不值得任雨澤去關注。
在他即將忘記的時候,也就是三天之後,鄔局長給任雨澤來了一個電話,說那個侯副局長已經被北江市公安系統通報批評,因爲對子女的放任管理,他自己在執法上也是野蠻粗暴,給予了警告處分,他那個兒子也真的查出了一些問題,現在被刑事拘留。
任雨澤接完電話,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樣的幹部處理一下,警示一下也不無好處,現在不讓他引起注意,那天說不定她男哥寶貝兒子還真的能給他惹出一個大麻煩來,沒見最近新聞上經常都有坑爹的子女嗎?
任雨澤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特別是新城基礎項目的招標還有一兩天就要開始了,這可是一個重頭戲,幾千上億元的大項目是容不得有什麼差錯。
但任雨澤心情卻慢慢的有點難以平靜下來了,自己對蘇良世的警告應該已經發出,蘇厲羽也給自己來了電話,說她已經勸告了老爹,讓他重新考慮這件事情,她還是老爹一定會照辦的。
任雨澤當時問她,爲什麼如此的肯定。
蘇厲羽嘻嘻的只笑,就是不說,但她給任雨澤保證,一點問題都不會出現。
任雨澤對蘇厲羽是絕對相信的,她沒有必要欺騙自己,她作爲一個具有很敏感性的記者來說,也應該知道事情的輕重,同樣的,蘇良世更應該明白他不照辦,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因爲自己給他的這次反擊從蘇良世的角度來理解,是虛實相應,帶有變數的,假如蘇良世退卻了,這事情也就到此爲止,但假如蘇良世一意孤行,不去採取剎車的動作,自己的這個計劃也就可以由虛變實,轉爲真正的攻擊。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絕不會那樣做,但以蘇良世這樣的城府,他不會甘願冒這樣的一個風險,不要說他,所有官場中的人,都不會拿自己的仕途來做實驗的。
然而,事情卻不是任雨澤想象的這樣,還有一兩天的時間就要舉行正式投標了,可是黃公子和薛老闆依然活躍在北江市政府和招投標辦公室,特別是這幾天,任雨澤從不同的渠道,獲得的不同的信息中,都明顯的發覺,黃公子和薛老闆不僅沒有絲毫的收斂,撤退的跡象,反而,他們還在加大投資,天天宴請賓客,送禮,許願,在爲投標做最後的衝刺。
這就讓任雨澤對自己的推斷產生了懷疑,他有點不太自信起來,蘇良世沒有跟着自己的棋路來走,這有點打亂了任雨澤的計劃。
坐在辦公室裡,任雨澤埋頭認真的分析着,他想來想去,還是不能相信蘇良世真的一點都不懼怕自己的曝光,換做自己是他,自己肯定會偃旗息鼓,先撤離出去,但爲什麼蘇良世就一點不在乎?
正在任雨澤埋頭思索的時候,翟清塵敲門走了進來,任雨澤猛然的看到翟清塵,心想,肯定是有情況了,翟清塵一定接到了蘇良世的什麼新指示,這樣想着,任雨澤就掛上了滿臉的笑容,蘇良世啊蘇良世,你真沉得住氣,到最後關頭才做出讓步,紉虛驚幾天。
“清塵同志啊,今天一定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帶給我吧?”任雨澤笑呵呵的問。
翟清塵的表情卻沒有任雨澤那樣樂觀,他緩緩的搖搖頭說:“恰恰相反,我是要談談我的擔憂。”
“奧,這樣啊。”任雨澤也鄒起了眉頭,剛纔那短暫的愉悅剎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從自己辦公椅上站了起來,走過去,坐在了翟清塵的旁邊。
翟清塵輕輕噓了一口氣說:“後天一早就要招標,但我老是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此言何來?”
“今天一早,黃公子和薛老闆又到我辦公室去了,兩人依然如故,談了一早上的話,還是反覆的糾纏在項目上,我擔心啊,書記你的方式是否起到了作用。”
任雨澤也流露出了一絲詫異,想一想說:“你覺得他們真的還在想中標的事情。”
“顯而易見的,他們根本沒有退去的跡象,這個兩個人,還不算老奸巨猾的人,我可以看出他們的心態。”
“恩,這我相信,你能分辨,但是,蘇省長那面有沒有給你傳過什麼話,或者是暗示?”任雨澤有點熱切的看着翟清塵,他希望翟清塵能說出蘇良世對他說的話,哪怕是一點點的,不明顯的,有寓意的話來。
可是翟清塵還是讓任雨澤失望了,他搖搖頭,說:“這幾天蘇省長根本都沒有和我做過聯繫,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所以啊,事情紉擔憂起來,在招標辦,黃公子已經拉上了好幾個人了,”
任雨澤拿出了香菸,自己點上,若有所思的說:“你怕自己控制不住招標現場的局面。”
“這倒也不是,迫不得已的時候,我肯定能喝止住向黃公子傾斜的天平,問題在於……”
任雨澤擡起夾着香菸的手,搖了搖,說:“我知道,你不用說了,我既然答應了你幫你出面擺平這件事情,我當然不能出爾反爾,讓你成爲出頭鳥。”
翟清塵擡頭看了一眼任雨澤,到現在爲止,他真的還沒有下定決心來出面制止黃公子中標,這個事情對他來說太過重大了,他不是任雨澤,更沒有任雨澤這不管不顧的魄力。
任雨澤眼中冷光一閃,說:“假如真是這樣的話,你就按正常的程序走,大不了我親自坐鎮招標現場,我就不相信了,北江市有人敢當着我的面胡搞。”
翟清塵這個時候,心裡就有了一陣波動,這個任雨澤啊,不管他好壞,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陣營中的人,但敢作敢當,一諾千金的氣概確實讓自己不得不佩服,很可惜啊,自己和他無法成爲真正的朋友。
這樣想着,翟清塵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種黯然的神情,他知道任雨澤那樣做了之後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任雨澤得罪的不僅僅是蘇良世一個人了,這對正在冉冉升起的任雨澤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但這個任雨澤就這樣要做了,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來形容他。
看着任雨澤,翟清塵低沉的說:“任書記,你是一個讓人尊敬的人,或許你感覺我很懦弱,也很滑頭,本來這個事情是一個我來做的。”
任雨澤淡然的搖頭說:“上次你說的很對,蘇省長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我們的矛盾也是不可調和的,與其我們兩人都得罪蘇省長,那還不如就我一個吧,到時候問題鬧大了,你還能幫我說說話,是不是啊。”
翟清塵覺得有點愧疚和難受,真要任雨澤倒黴了,自己能幫他說話嗎?恐怕不會的,從感情上講,自己應該幫他,但從理智上說,任雨澤倒黴了,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更何況,自己在很多時候也由不了自己的想法辦事和說話。
任雨澤眼皮閃了一下,因爲剛纔對翟清塵的試探沒有絲毫的迴應,不過任雨澤也不氣餒,就算有一天自己必須和翟清塵兵戎相見,但這件事情自己答應了,那就一定要照辦。
任雨澤微笑一下:“好了,這個件事情就這樣吧,你也不用擔心了,也許啊,就在晚上,就在明天,黃公子他們自己就會提出退出的話來,不是還有一天多的時間嗎,實在不行,我出面就得了,身上的蝨子多了,也不感到癢,反正我早就得罪了蘇省長。”
“恩,那行吧,希望他們能自己提出。”
翟清塵有點羞愧的站了起來,他也不是一個沒臉沒皮的人,讓別人來替自己背鍋,他心裡也不會太過自豪和心安理得。
在他走後,任雨澤不得不繼續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難道這就真的要親自出馬,才能阻止這一次荒唐的招標?
但不管怎麼說,蘇良世這次的行爲還是讓任雨澤難以接受,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蘇良世看出了自己並不敢把這件事情鬧到媒體,所以他纔有恃無恐的按他自己的方式運行,逼迫自己,給自己一點點後路都不留,自己只好冒着得罪黃部長的風險,強行出招。
蘇良世真的能看透這點嗎?
任雨澤有些不能確定了。
正在想着這些事情,電話響了起來,是省委李雲中書記的電話,說讓任雨澤過去一趟。
任雨澤立即放下心頭的思慮,下樓坐上車直往省委委趕去。
到了省委大院,剛走到李雲中書記的門口,李雲中的秘書就熱情地招呼他,說雲中書記在裡屋等他。
任雨澤和這個秘書進了裡屋,就見李雲中正端坐在辦公桌後,認真看着文件,秘書輕輕走到離李雲中一米遠的地方,低聲說道:“書記,任雨澤同志來了。”
李雲中這才擡起頭來,看着任雨澤,點下頭,淡淡說道:“來了,你先坐一會,我馬上就完。”說完,又低頭看着桌上的文件。
任雨澤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靜靜地站在一邊,秘書替任雨澤倒了一杯茶,輕輕地放在茶几上,然後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並順手把門關上。
過了大約五分種,李雲中才把文件看完,擡起頭來,看到任雨澤還站在那裡,就笑着說道:“雨澤同志啊,你怎麼還站在那裡?我不是讓你坐下了嗎?”
“雲中書記,沒關係,我在辦公室坐了很長時間了,正想站一下呢。”任雨澤笑着說道。
李雲中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拉着任雨澤,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說道:“雨澤同志,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事,想了解一下情況。”
任雨澤保持着笑容,說道:“雲中書記,有什麼吩咐,你儘管說”
“雨澤同志,金新機械廠現在是什麼情況啊,上次聽說準備和烏克蘭合作,一直沒見消息了,我最近要到北京去開會和彙報工作,所以想多瞭解一下,一個是可以在給首長們彙報的時候全面,直觀一點,另一個就是如果需要我協助,我在北京也能想想辦法。”
“奧,這個事情啊,可能還要耽誤一下,本來嗣的最近他們過來,但是烏克蘭方面在中原地區的一個項目上談判進入了僵局,這就影響到了我們這個合作項目……”
任雨澤詳細的給李雲中把上次在北京,自己老岳父樂世祥介紹的情況彙報了一遍,另外又彙報了自己接下來的幾個對金新機械廠合併的設想,並且希望將來的金新機械廠最好能搬出市區,到靠近特種鋼廠的地方重新修建一個新廠,以現在金新機械廠的廠區,換取一塊同等規模的南郊土地,最後廠裡連修建,帶搬遷是綽綽有餘的,市區的土地和南郊的土地價值相差十萬八千里。
李雲中也贊同這個想法,這樣一來,對北江市的空氣環境,噪音環境,以及城區交通等都有好處。
只是任雨澤說:“這個想法我還沒有上會,要等和烏克蘭方面商議之後才能決定。”
“恩,反正你儘量的往這個方面發展吧,那照你這樣說,我還真的幫不上什麼大忙了,哈哈哈。”
任雨澤忙說:“幫得上啊,書記到北京去,能給我們北江市再弄點錢回來最好,我最近新城和特種鋼廠都在用錢,手裡很是緊張。”
李雲中搖頭說:“沒見過你這樣的,走到哪裡就是想要錢,我家嘯嶺的錢讓你騙了不少,你現在又盯上我了,你是想對我一家人通吃啊。”
任雨澤訕訕的一笑,說:“哪有的事情,我是爲嘯嶺好,以後這個特種鋼廠建設好了,他就穩穩的做他的股東,每年等着分錢,這多好。”
李雲中搖搖頭,懶得和任雨澤瞎扯,又詳細的問了任雨澤特種鋼廠的一些問題,最後說:“雨澤同志,你這一年多來,在北江市的成績還是很大的,對你的人品和能力,我個人比較欣賞,我這次到了北京去,從通知開會的精神上看,可能會紉們各省舉薦一名年輕有爲,理想堅定的幹部作爲省級主要領導的後備梯隊,所以你要好好努力。”
任雨澤突然的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裡也是一陣的激動,雖然李雲中沒有說就會推薦自己,但毋庸置疑的說,這纔是李雲中今天叫自己來談話的重點,他就是在暗示自己,也是在警告自己,在這個階段中,自己一定不能出什麼問題。
這主要領導第二梯隊的程序也都由來已久,往往是過上幾年,都有一些人脫穎而出成爲共和國主要部門的培養對象,這些人一但經受住了這樣的考驗,前途就會更爲燦爛光明,特別是這個省級的主要後備幹部,稍微一動,都會成爲中央要害部門的正職,而沒有到中央的,也能成爲封疆大吏,掌控一片天空,這對每一個仕途中人來說,都是充滿了誘~惑和渴望。
幾乎,沒在進入後備名單的人,很少會走上來的,因爲只有這些後備人員,纔有更多的機會引起中央主要首長的關注,當年的樂世祥,李雲中都曾經是後備幹部名單上的人。
當然,李雲中也是認真的盤算了北江市的局面,所以才決定給任雨澤這樣的一個機會,第一,他通過這些事情之後,覺得任雨澤真的是一個可造之才,自己應該對國家舉薦,這是一個共~產~黨~人,特別是自己這個級別的高級幹部應盡的義務。
第二,從北江市目前的局面來看,有了任雨澤的離開,比他在這裡更好,往往這樣的後備梯隊在提升的時候,都會交換到別的地方,這樣的話,稍微的削弱一下雲婷之派系的勢力,對自己更爲安全,雲婷之等人由於實力減弱,也會更加緊密的團結在自己的周圍。
第三,自己也算是給任雨澤了一份人情,不管事情最後能不能成,任雨澤都會感謝自己的。
基於這三點考慮,李雲中今天才叫來了任雨澤,給他隱隱約約的暗示了一下。
“謝謝雲中書記。”任雨澤很真誠的說。
“何必這樣客氣,細數北江省,你也當之無愧。”
任雨澤沒有流露太多的感激之情,也沒有更多的感謝之話,有時候,到了任雨澤和李雲中這個層次的人,很多事情往往也就不需要語言來表白了。
從李雲中的辦公室出來之後,任雨澤還是覺得自己有點頭暈暈的,他真難以置信,假如一切都是如此順利的話,自己說不上很快的就會再上一層樓,那是一個什麼感覺,一個部,一個省,或者一個直轄市?不管是哪一個吧,都已經可以讓自己載入史冊了。
他懵懵懂懂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覺的就到了雲婷之的辦公室附近,他突然覺得自己想要馬上見到雲婷之,想要給她說說自己的心情,想要和她來分享一下自己的快樂,不知道爲什麼,很多工作上,政治上的事情,任雨澤更願意和雲婷之來述說。或許,是因爲這些年來,自己走過的每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雲婷之的輔助和支持吧。
任雨澤敲響了雲婷之的辦公室的門,很快的,裡面傳來雲婷之清晰而有熟悉的聲音:“進來吧。”
任雨澤推開了門,癡癡的看了一眼,到現在爲止,任雨澤的腦袋還是暈的,腦袋一暈,自然也就影響眼光的靈活,這樣子對別人或者沒有什麼關係,但早就熟悉並理解任雨澤微小變化的雲婷之就心裡一沉,怎麼了?任雨澤今天的眼光不對。
雲婷之坐在辦公桌的後面,而對面站着她的秘書,雲婷之就合上了手裡的筆記本,說:“好了,你幫任書記倒杯茶,其他的事情下一步再說。”
雲婷之的秘書忙答應着,給任雨澤泡上了水,任雨澤還是有點暈暈乎乎的,他坐在了沙發上,一句話沒說,連招呼雲婷之都沒有招呼,這讓雲婷之眉心皺了幾下,等秘書離開後,雲婷之坐了過來,看着任雨澤,說:“怎麼了?你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任雨澤搖搖頭,傻笑了一下。
雲婷之靠攏了一點,用手摸着任雨澤的手背,搖了一搖,說:“你想急死我啊,到底怎麼了?”
任雨澤的鼻端就嗅到了雲婷之身上自然所帶的那種淡淡的幽香,這味道真的很熟悉,但現在恍惚中又覺得很遙遠,像是一片飄渺在天際的雲霧,時隱時現,難以琢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任雨澤說:“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想見你。”
雲婷之用審視的眼神看着任雨澤,從他的眼中讀取隱藏的內涵,好一會,雲婷之才噓了一口氣,不錯,這小子,這是他心中遇到高興的事情時候的表情,不過最近也似乎和任雨澤有點陌生了,用了這樣長的時間才判斷出來。
雲婷之就一下拿開了自己的手,恨恨的瞪了任雨澤一眼,說:“傻樣?撿到元寶了?”
“額,是啊,還很大?”
雲婷之一笑,說:“那估計就是假的。”
“領導啊,你就不說點好聽的。”
“好吧,好吧,我祝賀你發財了,現在說說,是怎麼撿到的。”
任雨澤咧嘴笑笑,看了看早就關閉的辦公室木門,才很小心的,但喜形於色的說出了剛纔在李雲中哪裡聽到的消息,他急切的給雲婷之說着,聲音中有壓抑不住的激動,興奮,一口氣的把李雲中的話,還有自己的感受都說給了雲婷之。
雲婷之的眼中也慢慢的燃起了一種燦爛和明媚,她更清楚這意味着什麼,要是她沒有和任雨澤這多年來的感情,要是任雨澤只是她一個普通的同事,或許連雲婷之自己都會有點小小的嫉妒。
但因爲這是任雨澤,是一個自己多年來一直都珍愛的男人,所以雲婷之的心裡也漂浮出一股暖暖的溫馨,她在任雨澤說完之後,深深的凝視着任雨澤說:“那你就要好好的珍惜這個機會,要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能得到中央首長的關注,對每一個我們這樣的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更重要的是,總理對你也很重視,這個機會一定要把握住,我祝賀你。”
任雨澤伸出手來,捏了捏雲婷之的手,說:“是的,我一定要把握住,不管是爲自己,還是爲國家,爲百姓,我都會努力的做好。”
雲婷之任由任雨澤捏住自己的手,說:“不過我要提醒你的一點就是,最近你要特別的小心,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很多事情的變化都在一瞬間完成,所以容不得你在這個關鍵時候走錯一步路,小心,小心,再小心。”
任雨澤使勁的點點頭,剛想說說自己的保證,突然的,任雨澤心中一驚,慢慢的,任雨澤心裡也開始有了絲絲的涼意,他鬆開了雲婷之的手,這次進入了真正的癡迷中。
雲婷之有點莫名其妙的的,任雨澤心態的變化轉變太快,猶如夏日炎炎,烈陽高照變成了寒冬臘月,大雪紛飛,雲婷之靜靜的看着任雨澤,她不願意打擾任雨澤的,她想要給他時間來思考。
任雨澤站了起來,低着頭,在雲婷之寬大的辦公室溜達起來,雲婷之也就那樣看着他,一句話不說,這個情景要是讓別人看到,肯定會感到很稀奇的,倒像是任雨澤比雲婷之職位還高一樣,其實換個地方,任雨澤肯定也不會如此,在這裡,在這個一直以來都關愛自己的雲婷之面前,任雨澤完全的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和防範,他下意思中,雲婷之就像是自己的一個親人一樣,所以他纔會這樣無所顧忌,這樣心無旁騖的思考。
好一會,任雨澤神色黯然的坐了下來,坐在了沙發上,臉上的沮喪時清晰可見的。
“雲書記,或許我高興的太早了一點。”任雨澤不無遺憾的說。
“怎麼了,雨澤,有什麼事情嗎?”溫柔,婉轉,憐惜和關愛從雲婷之的眼神中流溢了出來。
任雨澤有點艱難的點點頭,說:“是啊,有事,後天,新城基礎建設的招標就要正式舉行。”
雲婷之一下就鄒起了眉頭,招標?新城的招標和這有什麼關係呢?這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件事情:“招標怎麼了?”
任雨澤嘆口氣:“這次招標,蘇省長介紹來了一個人,中組部黃部長的兒子,黃勝明。”
雲婷之只用了很少的一點點時間,一下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的心也是一痛,她從任雨澤的話中聽出了很多很多的東西,有任雨澤目前的處境,還有任雨澤心中的決心。
“你準備干預?”
“是,已經沒有迴環的餘地,我必須出面?”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後果?”雲婷之冷靜的說。
“想過,但想過又能怎麼辦?我還是要出面。”
“但這會讓你喪失一次絕佳的機會,會讓你結下一個真正的勁敵,我建議,你慎重處理這件事情,假如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幫你來處理。”
任雨澤苦笑了一下,說:“沒有用的,一個你的手夠不着,再一個,你做和我做有什麼區別。”
雲婷之也下意思的點點頭,她只能抱着一點點的希望,希望任雨澤能忍住,但任雨澤忍得住嗎?顯然不可能,自己對任雨澤的瞭解,勝過了對自己的理解,他不會退縮,也不會罷手的。
“你在考慮一下,或許會有第二種方式。”
“我已經考慮很長時間了,算了,不說這事情了,該來的總會來,順其自然吧。”任雨澤說的很灑脫,可是他依然騙不過雲婷之,雲婷之看到了任雨澤心中的悲哀,或許,這次任雨澤真的也只能和好運擦肩而過了,雲婷之絕不會簡單的認爲,這就是蘇良世一個討好黃部長的舉動,蘇良世的心機會更復雜。
雲婷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勸任雨澤了,她不能完全的去勸任雨澤對招標睜隻眼,閉隻眼,新城的規劃和建設,雲婷之沒有參與,但不等於她不知道,這其中包含了任雨澤多少心血和汗水,任雨澤又怎麼可能放任別人來糟蹋這個項目,任雨澤做不到,自己也恐怕無法做到。
任雨澤和雲婷之兩人相對靜坐,好一會,好一會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了。
這樣也不知道坐了多長的時間,任雨澤才悠悠的擡起頭來,說:“那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的給你彙報。”
雲婷之凝視着任雨澤,嘴張了幾張,但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她看着任雨澤從自己的視野慢慢的消失了,但心裡,雲婷之也爲任雨澤感傷起來。
任雨澤回去之後,人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市委的幹部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他還是看着每個人微笑,點頭,對過道和電梯裡緊靠牆壁,拘謹站立和讓道的幹部,任雨澤也還是謙遜的露出一個客氣的表情,他不能讓這件事情影響到他的工作,就當李雲中的話只是一個境吧。
但想要完全的把它當成一個談何容易啊,因爲這終究不是,可是這個美中爲什麼要出現一個黃公子呢?
每一個官場中人都會明白,中組部對於一個幹部的提升具有着多麼重要的作用,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成事不足是很正常的,但敗事有餘,也是很簡單的,在這個紛繁複雜的提升環節中,任何一個環節都有許多微妙的地方,稍微的,不動聲色的就可以讓一場美變成一場噩。
這一點對任雨澤這樣一個涉及過人事調整的領導來說,太明白,也太理解。
任雨澤回到了辦公室,繁忙的工作又開始了,這樣也好,可以讓他暫時的忘記這些惱人,傷人的思緒,一個個電話打了進來,任雨澤平穩,果斷的發佈着自己的指示,讓自己的決策很快的在這片土地上生效,執行。
前來請示工作的人也不少,任雨澤一一的處理,認真的應答,這樣好不容易纔算是熬到了下班的時候。
不過下班不代表就可以收起僞裝,他還要繼續掩飾,繼續表演,因爲今天下午任雨澤還有一個應酬,是軍區魏政委相邀任雨澤夫婦的一個算是家宴的晚餐,對魏政委,任雨澤是絕不能馬虎,來到北江市之後,自己沒有少麻煩過人家,當魏政委在一次打來電話的時候,任雨澤說:“魏政委,我已經給我媳婦說了,他一會就過來接我,這頓飯算是我和媳婦請您和嫂夫人吧。我到北江市任職這麼長的時間了,尚未請嫂夫人吃過飯,慚愧慚愧!”
魏將軍也是一個豁達之人,就哈哈大笑說:“也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在‘貴樓’?”
“好好,那家飯店比較清淡,但味道很正,我馬上就過去。”
“貴樓”是一家南方省本地特色的連鎖飯店,開張兩年來,因爲菜餚帶着純正的江南菜特點,清淡而保持着菜餚的本色味道而得到讚譽。
任雨澤再給江可蕊去電話,江可蕊讓他下樓,說自己已經快到市委門口了,任雨澤拿上包,下樓就見江可蕊車已經停在那裡,兩人上車,不敢耽誤,就到了’貴樓‘飯店。
在三樓包房,魏將軍帶着老婆已經到了,魏將軍的老婆是軍委一個很有實權的人物的親戚,也有一定的派頭,年已五十的她皮膚依然保養得很白嫩,看到江可蕊時,做作地說道:“啊呀,任夫人啊,早聽說你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嘖嘖,聞名不如見面啊。”然後伸手拉住江可蕊的手,和她比白嫩程度。
她知道其他沒啥可比的,相貌、身材都差了老大一截,唯獨皮膚,她一直很自信。
作爲官宦門第的江可蕊,在作爲任雨澤的老婆,這些年來可以說過的也是很隨心,所以這交際能力一般,因爲江可蕊很多時候用不上靠交際去獲得別人的好感,現在羣將軍的夫人一拉,她有點不大自然的說:“嫂子,你年紀比我大,但是皮膚比我更好,不知道的人恐怕還會以爲你比我年紀更輕。”
這話其實是客套,但聽在這將軍夫人的耳朵裡,格外悅耳。美女稱讚她皮膚好,可比奉承者口中的讚歎不同,魏夫人頓時覺的心暖暖的。
作者題外話:謝謝讀者朋友們的支持,你們的投票和打賞紉很感動,你們的默默支持,是我寫書的動力!希望大家在此看的舒心,玩得開心!另外提醒一下啊,你們手裡看看有沒有鮮花,有的話可以點一下封面上的“月票支持”投出來,過了月就浪費了,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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