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06章 界橋之戰

袁紹得知劉備進兵冀州的消息。勃然大怒,當即領軍迎擊。雙方於磐河相會。袁紹軍陳兵磐河河西,北平軍駐紮於界橋東面。

劉備將兵馬列陣,驅馬立於橋上,大呼:“袁紹匹夫,背信棄義,不僅出爾反爾,竟然殺我使者。如此卑鄙無恥之徒,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下!”

袁紹亦策馬出陣,來到橋邊。指劉備曰:“韓馥無才,自願讓冀州於吾,與爾何干?你之使者,喪身於董賊家臣。爾不找董賊,反問於吾,以爲吾好欺乎?”

劉備曰:“昔日以爲汝忠義,推爲盟主;今之所爲,真狼心狗行之徒!敢與我一戰乎?”袁紹大怒,但恐自己不是劉備對手,因問:“誰可擒之?”言未畢,高覽策馬挺槍,直殺上橋。

劉備就橋邊與高覽交鋒。戰了十餘合。不分勝敗。劉備見橋上地勢狹窄,施展不開,便往後退下界橋。高覽仗着馬快,乘勢追趕。劉備居然無法轉過身來。就這樣一直跑到兵陣之中。劉備手下親兵四員,一齊迎出。被高覽一槍,刺一人下馬。另三名親兵嚇得打馬便逃。北平三萬士兵想要放箭,又怕傷了劉備,只得讓開。劉備驅馬透陣而過,高覽亦緊緊追出。

劉備望山谷而逃。高覽驟馬厲聲大叫:“劉備匹夫,快下馬受死!”這一陣奔逃,劉備拉開了一截距離。這時便回身一箭往高覽射去。哪知,箭剛搭上弓弦,戰馬忽然馬失前蹄,劉備翻身落於坡下。高覽急捻槍來刺。忽見草坡左側轉出個少年將軍,飛馬挺槍,直取高覽,劉備坐起身來,看那少年,生得身長八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威風凜凜。劉備認出,此人乃常山趙子龍。劉備曾經於深夜之中,於高陽城外的土丘之上見過。

趙雲與高覽兩馬交錯。只一招,高覽就失了長槍,趕忙撥馬迴轉。趙雲也不追趕,來見劉備。劉備忙起身。迎了上去。問道:“是子龍嗎?咋到這兒來了?”趙雲道:“我師傅與公孫伯珪曾有一面之緣,特命我前來助陣。”劉備大喜,道:“今日若非子龍及時趕到,吾命休矣。”當下與趙雲同歸兵寨,整頓甲兵。

次日,劉備將軍馬分作左右兩隊,公孫續領左軍,嚴綱領右軍,分列於界橋兩旁,勢如羽翼。劉備因趙雲乃田潤之人,不敢託以重任,令其另領一軍在後,並叫鄒丹暗中監視。劉備則自領中軍,駐馬界橋橋頭。遣公孫瓚的從弟公孫範爲先鋒。率白馬義從,攻擊袁紹軍。

白馬義從,是公孫瓚手底下一支最精悍的騎兵。公孫瓚愛美,盡選白馬爲座騎。公孫瓚自己也號稱爲白馬將軍。這支白馬義從縱橫馳騁,威震遼越,讓烏桓、鮮卑等族聞風喪膽,人人但見白馬便走。

袁紹這邊,則採用沮授之計。任劉備軍怎麼叫罵擊鼓,就是不戰。公孫範從辰時開始,叫罵到巳時,慢慢地開始顯露出疲憊。這時,袁紹才令呂威璜、高覽爲兩翼,各引弓箭手一千,亦分作左右兩隊;令在左者射劉備右軍,在右者射公孫劉備左軍。再令麴義引八百先登死士出陣,迎擊劉備前鋒;命眭元進帶步兵一萬五千,藏於寨門附近。袁紹自引馬步軍數萬,於後接應。

田潤等人當日在和順住下,次日起了個晚。當然,這不包括士兵。毛玠、劉曄、樑習、杜畿四人習慣早起,指定的士兵還得陪着他們出去散步。

約巳時,吃早飯。飯畢,再次上路南下。正好走到酉時,晚飯的鐘點,又到了一處城池。經詢問,這處城池的地名叫轑河。

一到地方,田潤就說了,今天必須早點歇息,次日寅時,天不亮就要啓程。因此,衆人只匆匆逛了一下。也沒感覺轑河與和順有什麼不同。

天不亮就趕路,是比較困難的。這個時候,也就是打着火把往前走。好在速度不快,路況良好,也沒遇着什麼危險。

慢慢地,天亮了起來。隨着車輪的旋轉。轑河密集的建築已經拋在腦後。田野村莊,又再次闖入了車窗。窗外,一望無際的麥田,正沐浴着冉冉升起的朝陽。微風輕撫就掀起了層層細浪。隨着麥浪翻滾,氤氳的氣體冉冉上升,在麥田的上方呈現出一層輕紗似的白霧。

無垠的稻田,在這片輕紗的籠罩下有些像蒼茫的大海。那翻滾的麥浪就像海上的波濤。遠處的村莊,就像航行的船帆。那若隱若現的青松,就像航船的桅杆。那山彎的一抹桃花,就彷彿那兒有一羣姑娘。

不久,太陽發威了。金黃色的光芒驅散了薄霧,讓大地披上了華麗的霓裳。無垠的麥田終於摘掉了神秘的蓋頭,一幅嬌羞的俏模樣展現給大家。亭亭玉立的腰肢,一揮手的嬌羞,一低頭的溫柔,風情萬種,婀娜多姿。

遠方田間小路已經清晰可見,那看家的大黑狗,正目視着遠方。農家的小院的籬笆牆上爬滿了黃色的花。突然,前方出現了光亮,像女孩子的髮帶,美麗而散發着青春的朝氣,原來一條無名的小河。正與朝陽爭輝。小河上,一架小橋連接兩岸,有一個擔着擔子的民夫正從橋上下來。

逐漸地,在不經意之間,四周荒涼了起來。不是峭壁,就是深潤,地形已不再平坦。道路在羣山之間穿行,遇澗架橋,逢山轉彎。天地萬物,除了道路之外,已近原始。這裡的山。氣勢磅礴,層巒疊嶂,羣峰聳峙,峰迴路轉。這裡的水,飛瀑直瀉,清泉碧池,靈動秀美,水波漣漣。這裡的洞,怪石嵯峨,洞穴深邃,鍾乳懸垂,曲折蜿蜒。這裡的花,奇花遍野,如團似錦,爭奇鬥豔,搖曳生姿。集北國雄風和江南秀色於一體,具有華山之險、黃山之美、桂林之秀、廬山之峻、延安之稱。風光無限好,美景不勝收。

巳時已過,公孫範見袁紹軍營寨門大開,兩個千人隊分左右而去,正面的麴義卻僅帶了八百人。公孫範見其兵少,當即下令衝鋒。麴義的先登死士原地不動。直到公孫範的白馬義從衝至數十步之遙,這才同時舉起強弩,如驟雨般射到。

弩,其實是一種有臂的弓。主要由弩臂、弩弓、弓弦和弩機等部分組成。雖然弩的裝填時間比弓長一點,但是它比弓的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強,命中率也更高。最突擊的特點是,弩,對使用者的要求非常低,不需要太多的訓練就可以操作,即使是新兵也能夠很快成爲用弩高手,而且命中率奇高,足以殺死一個花了大半生時間來接受戰鬥訓練的裝甲騎士。

一般,弩的射程爲一百五十步,強弩的射程達兩百步,特大型牀弩的射程甚至可達兩裡。是古代一種大威力的遠距離殺傷武器。麴義的先登死士裝備的是強弩。能射兩百步的強弩。在數十步距離內,殺傷力更是驚人。一般的皮甲根本就擋不了。八百先登死士一次發射,白馬義從就死傷五百以上。

三千白馬義從經歷八百先登死士的四次發射,所餘人數不到千人。公孫範見狀,連忙大叫撤退。被麴義拍馬舞刀,斬於馬下。麴義訓練的先登死士,不僅是控弩的高手,而且也是近身搏擊的勇士。當下麴義在前奮勇追殺,八百先登死士緊追不捨。眭元進也帶着一萬五千步兵出營跟上。

劉備見了,慌忙退後。公孫續、嚴綱領左右軍想來接應。卻被呂威璜、高覽引弓箭手射住。麴義馬到界橋邊,先斬劉備的執旗將,再把繡旗砍倒。劉備回馬下橋而走。又跟上次一樣,劉備的中軍想要放箭,又怕傷了劉備,只得讓開。劉備驅馬透陣而過。

但這一次,後軍中有趙雲在,事情就不同了。當麴義引軍衝到後軍時,正撞着趙雲。趙雲挺槍躍馬,直取麴義。戰不數合,一槍刺麴義於馬下。然後趙雲闖入先登死士人叢,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先登死士大駭,往後逃走。劉備也引軍殺回,紹軍大敗。

卻說袁紹自領後軍,有探馬不時回報前方戰況。聽到麴義斬將搴旗,追趕敗兵,劉備透陣而過的消息後,袁紹大喜。與逢紀等人,引着帳下大戟士數百人,乘馬到一山丘觀望。眼見遠處人潮滾滾,不斷地衝過界橋,袁紹呵呵大笑,曰:“劉備無能之輩!”

正說之間,忽見趙雲衝到面前。大戟士急待射箭時,趙雲已衝入人叢,一連刺死十數人,大戟士慌忙敗走。遠處劉備軍也開始涌過界橋。逢紀忙對袁紹說:“主公且於坑中躲避!”紹以兜鍪撲地,大聲道:“大丈夫願臨陣鬥死,豈可入坑而望活乎!”

衆親衛聽了,大爲感動,齊心死戰,趙雲一時之間衝突不入。這時淳于瓊率後軍大隊掩至,呂威璜亦引軍來到,兩路並殺。趙雲保公孫劉備殺透重圍,退回界橋東面。袁紹驅兵大進,乘勢追趕。劉備軍因爲擁擠而落水而亡者,不計其數。

這以後兩軍銳氣已失,均堅守不出。相拒十餘天后,趙雲找到劉備告辭。劉備挽留不住,只得任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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