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獁聽到封不全的這番話，不由得微微一怔。
封不全曾經在遠處觀察過自己，居然憑藉遠處的觀察，就能判斷出自己的實力等級，這可是頗爲新鮮的一件事。
鍾獁心中存疑，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手段，可以在遠處看出我的實力等級？”
封不全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個山溝裡突然冒出來的，無門無派，偏偏又實力驚人。按說，龍組就算不吸收你，也應該和你有所接觸，卻至今沒見他們有什麼動靜。我們龍玄洞真派也是坐了蠟，不得不硬着頭皮和你打來打去。”
發完這通牢騷，封不全才道：“一般來說，外門拳法練出了明勁，內家拳練出內氣，都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算是一級武者，像我這般，出拳的時候，能夠內氣外放，算是三級武者。當然，我是三級巔峰。我原本以爲，你也就是三級的水準，我完全可以碾壓你。”
說到這裡，封不全忍不住微微睜眼，望了鍾獁一眼，道：“可現在看來，你似乎已經進入了武者的第四級，已經無限接近凡人的極限。或許，不久的將來，你還能進入第五級，成爲大師，摸到先天的邊緣。”
“我現在已經是四級武者？”
鍾獁聽了封不全的一番話，心頭不由得一動。
他連忙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六級就是先天？”
封不全搖頭笑道：“哪有這麼簡單？六級只是後天圓滿，稱之爲宗師。不知有多少驚才絕豔的宗師，都是卡在了這一步，無法突破，不成先天。”
聽到這裡，鍾獁微微點了點頭。
這麼說的話，豈不是恰好與《元辰十二變》一一對應？
《元辰十二變》經過了三次基礎進化，就達到了武者的四級標準。
那豈不是說，六次進化之後，自然而然就是先天？！
可先天，都還不是《元辰十二變》的極限，還僅僅只是這十二變的第一變圓滿，才勉強可以進入第二階段，修習兩兩姿勢合一的全新動作！
這條進化之路如此漫長，也不知是誰留下的傑作。
更不知，在這條漫長的進化之路上，是否曾經有人達到過極限。
就在鍾獁念頭急轉，把從封不全這裡得到的信息，與自己所學一一印證的時候，封不全突然道：“不過有件事我非常好奇，你是不是有什麼手段，能縮短古武的練習時間？”
鍾獁聞言，有些不明所以，他道：“我哪裡會有這種通神的手段？你是不是有所誤會？”
封不全並不相信，他道：“你縱然是有有什麼手段，那也是你的本事，我也不會搶你的。不過，我不搶，可不代表別人不搶。王磊他們幾個，一個突然掌握了《金鐘罩》，一個掌握了《大力牛魔拳》，一個掌握了《縮骨功》，這幾門古武，可沒有一門是那麼容易練成的！”
聽了封不全這話，鍾獁有些哭笑不得。
比起封不全這樣的武者，修習《元辰十二變》的好處，就在於一旦完成第一次基礎進化，就會自動激活基因鏈條，獲得某種遠祖的特別能力。
按照封不全的評判標準來看，王磊幾人，這就是已經邁入了三級武者的門檻。
可真正的三級武者，哪裡會這麼弱？
王磊幾個的真正實力，應該劃到二級武者這一檔。
若是王磊是真真正正的三級，姬不離那一掌，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每一級之間，實力天差地別。
哪怕是同一級，巔峰與穩定，穩定與初入，都有極大的差距。
既然封不全已經有了判斷，鍾獁也懶得去解釋。
《元辰十二變》在沒有返本歸元之前，誰也不知道，它竟然是如此驚人的一門秘術。
當初硬着頭皮修煉，鍾獁也是迫於無奈，咬牙堅持那非人的折磨，這才勉強入門。
鍾獁自己也並不清楚，《元辰十二變》一直修煉下去，結果會怎樣。
是隻能強身健體，還是另有別的妙用。
若不是王磊幾人一直嚷嚷着要學，鍾獁又在悟蒼山發現了火信草，他也不會動念頭指導王磊三人修煉。
若是旁人要練，鍾獁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教對方。
只不過，《悟心咒》的存在，他是斷然不會說的。
而鍾獁可以動用感知力，幫助對方進步這種事，他更是提也不會提一句。
封不全見鍾獁不說話，以爲對方默認，便岔開話題道：“話題扯遠了，之前你問我，爲什麼能在遠處就能看出你的不同。我衣袖裡有一副眼鏡，你取出來，戴到臉上，看看我有什麼不同。”
鍾獁依言，在封不全的衣袖裡摸索了一下，裡面有個內兜，果真在裡面找到了一副眼鏡。
他取出來之後，戴在臉上，望了封不全一眼之後，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驚道：“怎麼會這樣？”
“高科技吧？”
封不全對於鍾獁的反應十分滿意，他道：“眼鏡是從龍組那裡流出來的，這個東西的官方稱謂叫做‘武者評級檢測儀’，不過我們都叫它‘狼煙鏡’。只有成爲一級武者，頭頂就會自動形成一股精氣狼煙。二級武者就有兩股。我有三股，而你我還沒看過，但估計是四股。”
鍾獁微微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只是遠遠看我一眼，就知道我的實力水平！”
封不全微微搖頭，苦笑了一聲，道：“這‘狼煙鏡’的檢測，也並不完全準確。同樣是三級武者，初入三級和三級巔峰，實力差距之大，幾乎如同天壤雲泥。而這裡面的細微差別，‘狼煙鏡’是辨別不出來的。”
鍾獁笑了笑，道：“已經幫助很大，再貪圖更多，未免有些過分。”
封不全點了點頭，道：“鍾同學你說的也有道理。時間不早，你在我這邊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再不走，就有人懷疑了！這副‘狼煙鏡’送你，從我身上摸點東西走，也能說得過去，你爲什麼在我身旁待這麼久。”
鍾獁聞言，點了點頭，道：“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日後有機會，還要多跟封學長多討教一二纔是！”
封不全聞言嘆了口氣，道：“我纔不想你經常跑來麻煩我，有那時間，我多練會兒功多好！”
鍾獁像是沒有聽出封不全的拒絕之意，笑了笑，便離開了天台。
天台之戰，鍾獁原本打算與封不全好好的打一場，怎奈人算不如天算。
龍玄洞真派內部，似乎也是矛盾重重。
爲了坐穩五代弟子首席的位置，封不全不惜和鍾獁“假打”一場。
輸了這一戰，固然對封不全的名聲有所損傷。
可是比起硬碰硬的戰鬥，如同姬不離一般重傷離場，封不全實際付出的代價，就小了許多。
從天台上下來，鍾獁依然感覺收穫不小。
其中最大的一份收穫，便是他搞清楚了華夏世界，對於區分普通人和能力者的標準和分級。
不得不說，“狼煙鏡”確實是個好東西。
誰是什麼級別，只是看一眼，就已經一目瞭然。
和封不全的一番對話，鍾獁從中得到了許多自己欠缺的信息。
原本他還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誰知道，只是一副“狼煙鏡”，便足以讓他無所遁形！
少了蘇可琪的幫助，鍾獁在情報方面，確實失分很多。
若是早知道有關龍組的信息，讓蘇可琪幫忙收集一些，也不至於如此的被動。
鍾獁迴歸榮城的生活已經持續了這麼久，聽封不全的意思，龍組竟是一直在暗中觀察他。
毫無疑問的是，這種觀察並無惡意。
要不然的話，鍾獁早就已經察覺。
此外，封不全作爲五代弟子的首席，就有着三級巔峰的實力，以此類推，四代弟子，應當普遍擁有四級的水準，首席弟子應當是四級巔峰。三代弟子，則有可能是五級，也就是大師級武者的水準！
再往上，就是六級的宗師，七級的先天。
不過聽封不全的口氣，哪怕再怎麼驚才絕豔，大多數武者，都會卡在六級宗師圓滿的地步，再也無法存進。
鍾獁距離這一步還有很遠的距離，自然也不知道，這些武者，到底距離邁出那半步，到底差的是什麼。
可以預見的是，越是高等級的武者，對能量的需求就越大，人數也就越是稀少。
而且，龍組的存在，顯然也約束着那些高級別武者，遠離普通人居多的都市。
鍾獁上車後，一邊開車返回別墅，一邊梳理着自己收集到的資料，對於華夏世界的能力者分佈，算是有了一個較爲清晰的認識。
城市範圍之類，都屬於龍組的監控範圍。
一般情況下，高級別，也即四級級以上包括四級武者，無故應當不能進入。
而城市之外的地方，不管是悟蒼山也好，九王溝也罷，便是那些隱世宗門的天下。
悟蒼山另有古怪，姑且不論，九王溝那個偏小一些的山門進去，山路的盡頭，弄不好就有一個隱世宗門。
對於這些隱世宗門，鍾獁抱有極大的興趣。
與封不全一戰，沒能準確的評估出自己的實力，鍾獁便期望與他人一戰，也好正確的評估出自己的真實水準。
與封不全真真假假的打了一場，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龍玄洞真派都不會再來找鍾獁的麻煩，他也不好再跟龍玄洞真派的弟子動手，只能另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