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千凡帶着人沿着對方留下的蹤跡山中五里, 發現了對方的第一處崗哨。君若雅和大隊人馬緊跟在身後不到兩裡,想要悄無聲息地通過對方的崗哨幾乎全無可能。
房千凡唯有選擇悄無聲息地解決掉對方的哨兵,才得以繼續前進。接着繼續前進五里, 他們分別發現了兩處鳴哨和四處暗哨。看來對方的防衛及其嚴密, 若不是平時防衛嚴密, 就是他們內部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件事或許與洛璃泱失蹤有關, 但是絕對不會是主要原因。對方能夠兩次成功劫奪官銀, 表示這其幕後必定有一位如南清風這樣的智囊人物存在。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想到朝廷會派人前來這一代追查線索。
所以在一般情況下,他們絕對不會選擇襲擊洛璃泱,而是迴避洛璃泱, 隱藏自己的蹤跡。除非,與回來的報信的人所說洛璃泱在官道上救下的那個人有關。
四百萬兩官銀並不是小數目, 山中道路不暢通, 對方要將官銀藏在山中, 就不會藏得太深。又往前行進了五里,在距離官道十五里遠的一個山坳中, 房千凡終於發現了歹人們的藏身之處,
房千凡微微覺得有些奇怪,這處山坳實在說不上隱秘。照理說欽差衛隊遇刺之後,肅州州府帶領大批官兵搜山實在不應該沒有發現這處地方。
驍騎營出事後,收屍的也是肅州州府。雖然驍騎營出事的地方距離欽差衛隊遇難的地方不過五里。但是欽差衛隊遇刺的地方處於兩州交界的地方, 驍騎營出事卻在肅州的地界。
當時, 君若雅正在忙着東濟州的事情, 並沒有親自前來勘察現場。就連她手下的得力之人也沒有前來勘察。只是發了信函給梅奇鶴, 讓她將詳情以及驗屍報告送到了東濟州。
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房千凡腦海中一閃而過。雖是一閃而過, 但是疑惑已經形成,一時之間再難摒棄。
君若雅是個凡是喜歡親力親爲的人, 否則她也不會爲了一塊冰映玉佩親自跑去封疆國邊陲。更不會在秦關以身涉險,闖進迷心林。可是,這次到了南方,雖然君若雅也同樣是親力親爲,卻將大多數精力放在了賑災一事上。反而對這件女皇下旨讓她親自查探的官銀案絲毫不上心。這是不是君若雅一貫的作風。
而且近半個月,女皇發下無數道密旨催辦此案。別人不清楚,但是作爲君若雅的心腹之一,房千凡對此事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即使是皇女,也該清楚違抗聖旨的下場。何況,如今朝廷中有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她。
最奇怪的是以南清風對君若雅的感情,不可能對關係到君若雅前程的事情如此鎮定自若。在明城的時候,君若雅將此事交託南清風辦理,南清風卻也和君若雅一樣不急不躁。
“房將軍,山坳中至少有兩千人,就算王爺追上來,以我們兩千兵力想要全殲對方只怕也是不容易啊!”身邊的侍衛小心地看着山坳中的情形,低聲道。
房千凡搖了搖頭:“我們得到消息,官銀就被藏在山中。可是,現在我們卻沒有看到官銀的銀子,證明這山坳中另有乾坤。對方能夠全殲一千裝備精良的驍騎營將士,那麼就不該只有這兩千人。能夠在地方官府的人趕到之前全殲一千驍騎營將士,就算是王爺坐下也唯有閉月軍和我們龍騎軍有這樣的戰鬥力。”
說起君若雅坐下的閉月軍,就連同爲君若雅私軍的龍騎軍將士也要打個寒噤。若說龍騎軍是南離國最精銳的騎兵部隊,那麼閉月軍便是一羣從地獄跑出來的魔鬼。雖然這羣魔鬼如今被君若雅牢牢控制着,可是其魔鬼的本質已經足夠讓許多人爲之膽寒。
洛璃泱痛苦地□□了一聲,努力地撐開眼睛,入目的卻是一件潮溼陰暗的地牢。地牢那躺着水漬的石壁上掛着一盞昏暗如豆的油燈。洛璃泱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就發現這是一處以天然山洞開鑿而成的地牢,卻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
地牢中唯有那麼一盞油燈,外面透不進絲毫的光線。證明着這裡應該距離洞口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在這樣的環境下,人是很難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的。
洛璃泱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想起自己是被人從身後打暈的。以他的身體狀況就算被人打暈應該也不至於昏迷太長時間。想來最遲也該是被襲擊前的次日而已。(只是他現在頭痛的厲害,也不知道出了被人打暈之後是否吸入過迷煙之類的東西。若是那樣的話,就算是昏迷個三天三夜也是正常的。)
洛璃泱回想着昏迷前的所有事情,一時間卻難以理出個頭緒。昨日,他在官道上救下了被四名黑衣刺客追殺的趙宏飛。
趙宏飛爲他提供了官銀案的諸多線索,在找人回去報信後。他們想起那個跑走的黑衣人趕回去通知歹人們轉移走所有官銀。因此在趙宏飛的建議下,他們留下一人與君若雅聯繫後,便在趙宏飛的帶領下先去尋找官銀的下落,希望可以先監視住他們的下落,一面歹徒再次失去蹤跡。
沒想到官銀藏匿的地方就是官銀被劫的官道不遠的山中。洛璃泱在趙宏飛的帶領下深入山林,他們進山不久就發現了對方的明暗哨。不過,趙宏飛在這羣人中的地位似乎很高,熟悉山中的每一處明暗哨。而且,運氣奇佳的是對方竟然還沒來得及更換明暗哨。
在趙宏飛的帶領下他們順利地繞過了所有的暗哨明哨。就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候,卻出現了意外。首先是走在前面的趙宏飛突然扭到了腳,洛璃泱剛要上前查看,卻感到後頸一疼已經暈倒在地。
對了!趙宏飛扭到了腳。趙宏飛爲什麼會突然扭到腳呢?洛璃泱下意識地望向四周,潮溼的地牢中只有他一個人,不僅是趙宏飛,就連他手下那些親自培養出來的探子也一個不見了。
洛璃泱隨行的這些人本身都有着不錯的武功可以說是風雷軍中的翹楚。難道他們竟然和自己一起着了道,竟然全軍覆沒了?洛璃泱一時心急如焚,誰也不知道他的那些同伴如今是何種境地。他是風雷軍的首領,對方可能看重他的身份價值,但是不一定會同樣善待他的那些手下。
“啊,啊——”就在洛璃泱想的有些心煩氣躁的時候,幽暗的甬道里傳來了淒厲的叫喊聲。那喊聲的主人想必受到了幾位殘酷的酷刑。
洛璃泱心中一冷,生怕那會是自己的同伴。想到這裡,洛璃泱心中就懊惱的厲害。若不是他這麼心急,不等君若雅的大隊人馬到來便私自行動,也不至於讓大家落入這樣的險地。
就在洛璃泱胡思亂想的時候,幾個穿着黑衣,蒙着臉的人走到了牢房前。
“就是他?長得挺俊,完事之後讓主子賞賜給我們也不錯。能夠和王爺用同一個男人想想也是件美事!”爲首的那個女人露在黑色蒙面巾外的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着洛璃泱,□□道。
洛璃泱氣得吐血,他們最早出現在君若雅的面前,常被人視作君若雅的男人。畢竟,沒有哪位皇女會在身邊培養這麼多年輕俊俏的心腹。可是,北疆之戰,所有的謠言早已經不攻自破。
現如今,這些人不但出言侮辱他和君若雅,竟然還打起了這般噁心的念頭,洛璃泱如何能夠不氣。
“聽說睿親王手下各各都是俊俏美少年,等今日一戰之後。有的是俊俏的小哥,主子大方,定是會賞給我們的。”一旁的另一個女人大聲的附和道。
她的話頓時吸引了洛璃泱的注意力,讓洛璃泱將要打出去的一掌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他們要打仗,聽這話語對象竟然是君若雅。難道對方竟然知道君若雅回來?看他們這般有恃無恐的模樣,該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洛璃泱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不怕死,可是他卻怕因爲自己的粗心將君若雅和其他同伴也引入了敵人的陷阱中。
這幾人打開了牢門,壓着洛璃泱不知道要去哪裡。在押送的路上,還不時的趁機佔點便宜。洛璃泱爲了得到更多的消息,只得努力忍受着那隻鹹豬手。洛璃泱雖然比不得南清風出生第一世家,但是他同樣也是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何曾吃過着這樣的暗虧。
那女人見洛璃泱長得俊美,只顧着佔便宜,那裡注意到洛璃泱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和精光。自然也不會知道洛璃泱早已下定決心要將她碎屍萬段。
他們壓着洛璃泱到了另外一件囚室,看着囚室的模樣應該是個刑訊室。囚室的兩側牆下襬放着各式各樣的刑具。
進到刑訊室之後,正中間的刑架上幫着一個髮絲散亂的男人。他的身上佈滿了各種可怕的傷痕,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方纔那可怕的叫聲也許就是他發出來的。
就算是見慣了鮮血淋漓的場面,對於一個或者被折磨成這樣的人,洛璃泱還是下意識地有些不忍心。就在撇開視線的剎那,他突然注意到對方的左手竟然沒有手掌。
洛璃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認識的人中沒有左手掌的只有趙宏飛。他是親眼看到趙宏飛的手掌被人切下來的。看着刑架上奄奄一息的趙宏飛,洛璃泱有些愧疚,愧疚方纔自己對他的懷疑的懷疑。
趙宏飛被他們追殺甚至被砍掉了一隻手掌,他方纔怎麼會懷疑是趙宏飛引着他們進入對方的陷阱呢?若是趙宏飛是詐降,那麼此刻他就不該被綁在刑架上折磨成這般鬼樣子。
“趙宏飛,識相的趕緊把東西交出來。知道你講義氣,你不怕死,難道也不怕連累朋友嗎?”
趙宏飛擡起頭,一雙眼睛充滿恨意地盯着那舉着荊棘鞭子的女人,冷聲道:“他不是我的朋友!趙宏飛爛命一條不怕死,但是洛公子是睿親王的心腹之人,若是你們傷他分毫,睿親王不會善罷甘休的。”
“哼~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有信息管別人的事情!”那女人冷笑着揚了揚手中的荊棘鞭子。
這鞭子是用山中最堅韌的荊棘經年累月泡在油裡做成的。鞭子上帶着倒鉤,行刑的時候又在鹽水中浸過,抽在人的身上,每一下都會帶下一塊皮肉,疼痛到了極點。普通人沒有能夠經受的住三鞭子,就算是武林高手三鞭子下去也要去掉三條命的。
女人說着,伸手勾起洛璃泱的下巴,輕佻道:“睿親王可真是會享受,竟然養了這麼俊美的手下,真是一舉兩得啊!這麼細嫩的皮肉這一鞭子下去,嘖~嘖~可真是有些捨不得這張臉,這幅美麗的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