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滄瀾一怔,建起的所有堡壘被那手掌間的溫度擊塌。
你不是不願意娶我的麼?如今又是何故?爲何你總是習慣在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莫滄瀾握上慕流桑的雙手,心中泛起的漣漪不知道是傷感還是喜悅。
其實他並不奢求什麼,他不似外表看起來那麼堅強,他只求慕流桑若是不愛他,不喜歡他,那麼就離開他的世界,不要總是在他的世界中亂闖,晃的他的心跟着惶惶不安。
慕流桑卻沒有什麼感覺,目光淺淡,明明掛着一絲笑容,顯得如此僵硬,目光觸及禮堂上座最爲顯眼的男子,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時間,竟然有種不適感,轉移視線,對上慕傾城的目光,她似乎永遠都是用那種寵溺的眼神看着自己,今天那寵溺中又出現了一種讓慕流桑琢磨不透的情愫——歉意?
搖了搖頭,慕流桑脣線終於上揚一絲,紅瞳如水,嘴脣若有若無的蠕動,“母皇。”
“桑兒。”慕傾城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柔和,那眸中的寵溺依舊深沉如海。
白浩軒柔柔的笑着,應付着所有敬酒的賓客,妖媚的臉上平添了一絲淺淺的酡紅,擔憂的目光似有若無的瞟嚮慕流桑。
慕流桑覺得明明是一場婚禮,搞得詭異的不行,且不說新郎新娘各有心事,這來客的目光就少了那些祝福——好,也許他們並不是要來祝福他們的,但是,也不用用那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他們吧?
千子冥抿着紅潤的薄脣,挽起淺淺的弧度,雲淡風輕的看了下面那抹刺眼的紅色一眼,心似乎都在抽搐着發疼,他只是淺淺的笑,清淺的微笑與往常無異,白皙纖長的手指握着手中白玉酒杯,醇香的液體呈現好看剔透的紫色,他仰頭,脣角的弧度似乎蒙上了冰的溫度,那桃花眸中千年不變的風淡雲輕也在漸漸變冷,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在看時,脣邊又是如沐春風的表情,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慕流桑和莫滄瀾相攜而來,遠遠看去,不禁讓人感覺到少了什麼,慕流桑明明在笑,卻毫無溫度,莫滄瀾明明遮着蓋頭,卻讓人感覺由心而來的傷感。
“一拜天地——”
慕流桑很是配合的轉身,看着那清冷的月光,腦中又浮現千子冥那莫名的視線,微微勾脣,來不及等她鞠躬。
千子冥就出聲阻止,聲音輕的虛無縹緲——
“王爺,要跪。”
慕流桑咬咬牙,這千子冥多半是來找茬的,他明知道她不喜歡跪,費還要讓她跪,這廝到底是幾個意思?“……不跪不行?”
千子冥淺笑,“當然不行,這樣不算拜堂的。”
慕流桑心中呵呵一笑,她猜不透千子冥的心思,但她理解自己的心,她不知道該拿千子冥怎麼辦纔好。
慕傾城猜不透千子冥究竟要搞什麼,不過,她不會允許任何人打斷這場婚禮,“跪不跪都無所謂,桑兒貴爲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