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楚留香一個翻身落在我們的前面, 他緩緩地開口
＂爲何不救他。＂
＂我救不了他啊。＂
他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能救個拿劍就往自己喉嚨捅的人？我只奢望我不是被捅的那個就夠了。
＂憑姑娘的身手莫說不讓他自殺，若想, 他連劍都碰不到, 不是嗎。＂
他看向了石觀音。
所以說, 你幹嘛要衝着我說石觀音如何如何, 你頂多說她能救薛笑人, 但和我有關嗎？有關嗎！
＂第一阿姊能救他和我有關嗎。第二爲何要救他，救了他交給你去正義裁決？最後結果還不是殺了他，而且死在那些宵小手中, 他怕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楚留香默然了。半晌後他側開了身，從他身邊走過我目光沉了沉就同石觀音一起回到了左輕侯的山莊。
夜色升起, 我從房間偷偷溜了出去, 四處環顧一週確定沒人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廚房。
但願我沒會錯意, 楚留香故意在石觀音的目光死角處向我比了個拿筷子的動作，在沒有餐廳的古代, 宅子裡說到筷子還能想到的就只有廚房了。
剛進廚房就見着楚留香坐在竈臺邊等着我，月光從不大的窗戶照進來，照亮了楚留香的半張臉。
＂我說啊，楚香帥，幽會該去找你的石姑娘, 怕不是找我吧。＂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 面上一派輕鬆
＂在幽會前我還是比較好奇你的事。幾月不見, 石觀音的武功已經臻化入境, 怕即使水母陰姬在世也敵不過她了。＂
＂哦？看出來了啊, 你要是好奇她怎麼讓武功突飛猛進問我可完全沒用，據我所知那幾個月我一直跟你的紅顏知己們呆在一起。＂
我邊說着邊把楚留香從竈臺邊趕開, 打火燒水，水開了倒入澄粉和黃糖。藉着四處尋覓了下，找到一盆泡紅豆，抓出三四把放碗裡。
這裡是江南，紅豆糕是典型的江南小吃，想找到原料真的輕而易舉。
＂我好奇的是她費了這麼大功夫，怎麼不在龜茲國做她的王跑來這裡易容跟着你。一路下來她也沒有做任何非正常的事，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把碗往她面前一推，仰仰頭
＂磨成汁。＂
他糾結的看我一眼沉默的把豆子倒進磨盤，單手就轉動磨盤，幾分鐘後默默的遞給我，我滿意的看着楚留香牌豆磨機的效率才悠悠開口。
＂我哪知道啊，來這的路上，有天她冒雨跑我馬車裡睡了一覺，起來就說要和我一起來，爲了避免你沒事來干涉一下神經緊張，就讓她扮成我的姐姐。＂
楚留香摸摸鼻子
＂這戲演的倒好，我還以爲你其實是石觀音的...女兒。＂
＂哈？！＂
我把紅豆汁倒到燒開的澄漿裡的手一抖。什麼玩意兒？女兒？！她說真像姐妹我還小開心一下，怎麼就掉了個輩分了。
＂在今天之前我確實以爲她是你的姐姐，演的毫無破綻。但我知道了她是石觀音，從年齡上你只可能是她的女兒吧。＂
我去，這是多麼高端洋氣的推理，我要喊石觀音一聲娘估計現在腦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呵呵，香帥你猜想石觀音的年紀？＂
＂至少四十出頭了吧。＂
恐怕他想着的不是四十出頭而是快要年過半百了吧，我攪拌着鍋裡的紅豆糊加進馬蹄粉，不一會就快要凝固了，舀出來在磨了油的鐵鍋裡塗成一塊塊糕狀。
＂把水擡下去，這個擡上去。＂
楚留香估計怎麼也想不到會淪落到給我打下手的結果，沒法子，誰叫他找我來廚房的，肚子餓了。
他照做後我才把聲音壓低，使聲音帶着一絲神秘的道
＂香帥不信鬼神麼？但你可信，有的人可以逆溯時間的洪流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想他很明白，他眼睛瞪大，從我能預知未來這一點，估計再神奇的事，只要說的合理沒破綻，從我嘴裡說出他都會放到可信的範圍內。
不一會鍋裡的紅豆糕完全凝成了半透明的紅色糕狀，底部是一層酥脆的紅豆鍋巴，楚留香很自覺的拿起一個嚐嚐，咬了一口接着就把剩下的全丟進嘴裡。
＂味道不錯啊！＂
我給他個白眼把紅豆糕拿出來放在盤子裡悠悠道
＂這是給石觀音的夜宵。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罷，對於她年齡我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你也說了，她沒有任何陰謀的行爲，勞煩你把她究竟是誰這點忘了可行？＂
楚留香苦笑的點點頭
＂我既應過你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決不插手，她現在亦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我道看她只是一心護你，我怎麼會自討苦吃，我現在是萬萬敵不過她的，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
一心護我嗎？真是讓人小開心的說法。楚留香又很沒道德的偷走塊紅豆糕叼在嘴上就往外竄。說着是去找施茵樑媽那一羣，看來我明天就有得鱸魚吃了。
端着紅豆糕回到房間，剛一進門還沒擡眼就迎上一句
＂你去哪了？＂
石觀音端坐在桌前，桌上擺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中藥，她定定的看着我跨進門。我保證她現在心情一定沒多好。
＂我，我去給阿姊做點夜宵＂
邊說着邊獻媚的把盤子遞過去，然後自己很自覺的把桌上的藥灌了下去，立刻隨手拿一塊吃了起來，其實自己的手藝不差嘛。
石觀音看着盤子半天，就是沒動，我糾結半天還是開口了
＂阿姊，不嘗一塊？＂
石觀音還是沒動手，但是探起上身就着我拿着紅豆糕的爪子就咬了下去，把我手上的半塊吃了下去。
溫溼的舌頭碰到了自己的指頭，有種不可言喻的觸感，微微一抖才聽到石觀音輕柔的說
＂你是想要我和你一樣拿手吃嗎。＂
終於明白她就是不自己動手的原因了，尼瑪我把筷子忘了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