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米爾斯再往北走,一直沿着埃特拉江走到中央大山脈的山腳下,有一座城鎮叫做南潘迪卡。艾略特先生,你是外地人,可能不太清楚關於這個城鎮的事情,但你必須要相信,當南潘迪卡的鎮長可比當龐提拉大陸另外任何一個城鎮的市長或鎮長還要難。”穆克里薩說道。因爲正好沒什麼事情,埃德克準備聽聽他的故事。
“是因爲沙漠中的戰亂嗎?”
“可以這麼說,我們要同時面對三股勢力:因塔曼**,叛軍勢力和隱藏在山脈裡的匪徒。名義上我們屬於因塔曼,但是你必須隨機應變,因爲你被攻擊了,遠方的溪谷城並不會給你任何支援,甚至一車糧食也不會給你運來。”
“你爲什麼說起這座城鎮。”
“嗯,艾略特先生,我不苛求您必須相信我,我也沒那個能力,但是我講的確實屬實——我是南潘迪卡的上任鎮長。不,說上任也不合適,因爲我的職位是被硬搶去的,現在南潘迪卡由一羣匪徒控制。”
“鎮…鎮長?那你爲什麼會在西米爾斯,而且成爲了在競技場拼命的奴隸?”
“中央山脈中有一股實力很強的匪軍,他們的頭目——名叫馬得利納——是個狠角色。前年冬天,他的手下攻佔了山中的小鎮北潘迪卡。注意,是攻佔!他們沒有儲存夠過冬的食物,便將據點從幾個山寨變成了一個城鎮。北潘迪卡的居民要麼幸運的逃了出來,要麼就得成爲匪軍的一員,幫助他們生產或加入他們的軍隊,否則就是死路一條。當然,那些留在北潘迪卡的百姓是不會對一個土匪頭子全力以赴的。所以,土匪們的情況還是入不敷出。北潘迪卡的人耍性子,可讓我們遭殃了。馬得利納以北潘迪卡爲據點,多次下山掠奪,這幫土匪搞得我是焦頭爛額,就像利多那國王應對叛軍那樣。在經過了幾次掠奪後,我和百姓們的反抗情緒都高漲了起來,我們決定要反抗那些匪軍,不能再讓他們肆意掠奪。”
“那是肯定的,在我的家鄉,也會有一個城鎮自己發起剿匪的情況。”
“是嗎?馬卡薩的軍隊難道不管?”
“埃德…艾略特,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你的飯菜都在你的屋子裡晾了半個小時了,再不吃就涼了。”安妮婭來到大廳說。
“是嗎?我沒注意時間,安妮婭,你再讓老闆準備一份飯菜送到我的房間吧。”埃德克說。“我們到我的房間再說吧,穆克里薩,你的晚飯算我的。”
說罷,穆克里薩跟着埃德克來到了他的房間,不管埃德克心裡對穆克里薩的經歷有多少的信任度,反正他是被這個故事吸引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所以你們的反抗沒有成功。”埃德克問道。
“不,第一次他們來的人比較少,我們成功了,可後來馬得利納親自帶大部隊過來了,鎮民的木棒、鐵鍬可就頂不住了,我們一敗塗地,馬得利納宣佈佔領了南潘迪卡,我知道他佔領我們的村子是遲早的事,即使秋天不佔,入冬了也得殺過來。那幫土匪從來以掠奪作爲生存的手段。”
“你成爲奴隸也和那個馬得利納有關?”
“沒錯,他對我十分忿恨,這不光是因爲我領導了反抗,還因爲我欺騙了他。從他第一次下山掠奪,我便和他打了交道。一開始爲了保障我的鎮民的安全,我裝模作樣的配合他,甚至再後來得到了他的信任。”
“那些土匪頭子們確實有許多狠辦法對付背叛者。”埃德克說道。
“之後馬得利納就將我買到了西米爾斯成爲了奴隸,他還**了我的妻子。參與反抗的村民要麼被他殺了,要麼被他帶到山上。剩下的村民則和北潘迪卡人的遭遇一樣,但是我的鎮子更加富庶,馬得利納會在冬天下來收集糧食的。”
“說了這麼半天,你希望我怎麼做?”
“艾略特先生,這一年在競技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回到南潘迪卡,殺光駐守在那裡的匪徒和馬得利納。可是,我始終沒有機會,也始終得不到機會。但是在上半年,有一個和你一樣的自由競技人來到競技場,我知道這是我離開這裡的唯一機會,因爲奴隸和競技主都不會幫我,所以我嘗試着說服他,幸運的是我成功了,而不幸的是,他在最後一站被西米爾斯戰神擊敗了。”
“所以你又將希望寄託在我的身上?”
“您是一個英雄,索珀斯先生,您不會看着那羣百姓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吧。只有您能救我了。這一年來,我在競技場上苟且偷生,爲了保全性命不惜被敵人和競技主侮辱,爲的就是能有這個機會回到家鄉爲民除害,只有您能幫助我實現它。”
“說實話,我和你們南潘迪卡的百姓非親非故,也不知道你的具體底細,也許你就是個會編故事的普通奴隸罷了,我是沒有什麼幫你的理由的。”
“艾略特,我所說的句句屬實!您若是不想幫我就算了,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是說服不了您,我就今晚自己逃離西米爾斯。” 穆克里薩情緒激動。
“別激動,穆克里薩,雖然我沒有相信你的理由,但同樣沒有不相信你的理由,我正打算參加完月底的競技大會就離開西米爾斯。其實我也有難言之隱,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正好我和我的朋友不知道下一步到哪個地方,我就和你一起去南潘迪卡吧。”埃德克說道,他想,沙漠的深處最容易藏身,在薩克拉特•沃夫遜的眼皮底下消失一段時間是有好處的。
“您真是一位英雄,相信我,若是你幫助我們解決了匪患,你會被整個潘迪卡愛戴的,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您會威名遠揚。”穆克里薩這奉承的話並不是發自內心的,但爲了能回到南潘迪卡,拍幾次馬屁又算得了什麼呢?
“威名遠揚就算了。對了,你的贖金有多少?”
“我在競技場都是以保全性命爲目的的,戰鬥並不拼命,還總是逃避戰鬥,雖然這樣經常被欺負,但是這使我的身價非常低,您一週的獎金就夠贖回我了。”
“看來你在進入競技場之前就開始盤算怎麼離開西米爾斯,回到南潘迪卡了。”
“爲了能拯救我的百姓,拯救我的妻女,我必須活下去!那麼,索珀斯先生,我們就這樣說定了。我回到南潘迪卡後,一定會給你豐厚的報酬。”
“好的,就這麼定了吧,只要月底的競技大會一過,我拿到了獎金,我就贖你出來,一起去南潘迪卡。”埃德克說道,他已經開始琢磨怎麼說服瑞娜了。
“說到競技大會,我聽我的主人說血牛將會參戰,你要是想奪得冠軍與他交手不可避免,您一定要小心,可別重蹈覆轍。當然,我看得出來,你比上一位自由競技人還要厲害。”
“謝謝你的提醒。”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必須儘快回到競技訓練營,時間長了主人會起疑心,謝謝您的款待。這是我主人的名片和我們的位置。”說着,穆克里薩拿出了一張刻着字的木頭薄片。“以拉保佑您,索珀斯先生。”
聽到穆克里薩提起天神以拉,埃德克驚訝了一番,因爲以拉神教除了在馬卡薩和奧爾比斯很少有人信奉。確實,穆克里薩同大多數因塔曼人一樣信仰拜沙教,他這麼說只是爲了加深埃德克對他的信任。
“等一下,穆克里薩。我叫埃德克•索珀斯,艾略特只是我的一個化名罷了,還有,我來自奧爾比斯的錫諾,而不是帝國大沙城。”
“哦,看來您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不會多問,也不會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別人,您相信了我,我也相信您。希望您不要忘了我們今天的談話,告辭。”說完,穆克里薩便離開了。
埃德克自己一個人又回想起了整件事,覺得還是不太放心,就跟蹤穆克里薩走了一路,結果穆克里薩確實是走進了名片中的競技訓練場的位置,他剛回去,就因爲在外面閒逛了太長時間被競技主毒打了一頓。
“看來是我太多心了。”埃德克自言自語道。“分辨一個人語言的真僞真是讓人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