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門派任務得了那些功績點,蘇錦歌興沖沖的拿着玉牌到博物峰兌出了那把七星伴月斬。
這種鐮形武器極爲少見,功法不若劍訣、刀法那樣好找,所以蘇錦歌早早的就淘下了一本。此時七星伴月斬到手,蘇錦歌立刻着手勤練,待到使的得心應手了便跑到畫水谷拿刺蓮兔練手。
這種巨鐮武器講究的是拉、鉤、啄、割,單打獨鬥起來還看不出什麼,若是羣戰、混戰就顯現出了威勢。
蘇錦歌雖然修體沒有成果,卻也不是全無收穫。幾個月下來力氣大了很多,即便是不用靈力拿着這巨鐮也輕鬆的很。左一鉤右一割便有一小羣刺蓮兔倒地。貫注靈力一揮,紫色的光芒散開所到之處兔屍遍地。
畫水谷中出沒的都是最低階的靈獸,來這裡做門派任務的也都是些低階弟子。一連幾日這些低階弟子都呆呆的站在谷口,看着那位練氣大圓滿的同門女修拿着一把高階法器在谷中橫掃八方。
終於那女修離開畫水谷往幽暗密林方向去了,這些低階弟子們才小心翼翼的探入谷中,看着遍地的兔屍面面相覷。
蘇錦歌不知道,一個關於虐兔狂魔的傳說已經在身後悄悄的形成,並開始長久的在流傳扶光低階弟子中。
蘇錦歌從幽暗密林呆了半個月,直到前往蒼梧之野的日子來臨,才意猶未盡的趕回來。
剛一靠近梨林小院,就發現門前徘徊着一條俊朗的身影。
“風師叔?”
“師妹你可回來了。”風離落滿面歡喜的撲了過來。
蘇錦歌不動聲色的躲開在一邊。
“風師叔有事?”
“師妹也知道我受了內傷,太一峰甚是嘈雜,不若師妹這裡清淨適宜養傷。”
這是被訛上的節奏?!蘇錦歌有些吃驚的看着他,“風師叔你在這裡養傷不合適吧。”
“不妨事的,不妨事的。師妹不是要去蒼梧之野?我剛好替師妹看家。”
蘇錦歌很想直接說不用了咱不熟,但是想到這人受傷畢竟也有自己原因,如此直接推出去總是不太好,可要是讓他在自己這裡養傷也不妥。索性不搭理他,自顧的開門進去收拾行李。
蘇錦歌其實是個小話嘮,但不知爲什麼對着這個人就是不想說話。
風離落絲毫不覺得自己受了冷落,不住口的跟在蘇錦歌身後。
直到蘇錦歌聽出他話裡話外都在打探重華真君時,才終於忍不住問道:“風師叔,你老是問我師父做什麼?”
“我對真君仰慕已久,可惜苦無機會接近,......。”
風離落雙目放光,巴拉巴拉越說越興奮。
蘇錦歌無比驚悚的看着他,半響才幹巴巴的說道:“你?仰慕我師父,還想找機會靠近?”
風離落忙不迭的點點頭,“真君一直是我心中的楷模。要是能學上真君十之一二的風範,我就心滿意足。”
原來是這個“仰慕”法,蘇錦歌鬆了一口氣。
風離落髮現了蘇錦歌這微妙的表情,後知後覺的黑了臉,“師妹難道以爲我對真君......。”
蘇錦歌忙乾笑兩聲道,“我師父還在閉關,況且這屋子小也放不下風師叔。”
“沒事,我有個地方打坐就行。暫時見不到真君也沒關係,真君平日在這遺留下的痕跡就已經足夠我學習了。”
蘇錦歌看着正在院中曬太陽的小青,心頭忽然閃過一絲惡意。
狡黠一笑指着小青道:“風師叔非要在這裡養傷的話,那就順便幫弟子照顧好師父的兩隻靈獸。我師父的事情小青最清楚,風師叔可以跟它聊聊。”
說完,蘇錦歌便心情愉悅的裝好儲物袋邁出門去。
扶光派前往蒼梧之野的飛舟就停在山門前。
蘇錦歌上去找了視野還算不錯的位置,剛一站定就意外的發現了韓夢漓與雲月雲星兩姐妹。
因外門小比就在近前,蘇錦歌並沒有告知她們自己去蒼梧之野的事情。不知她們從何處得來的消息,還特特的抽出時間來送自己。蘇錦歌心下感動,走下飛舟迎向三人。還沒等開口就聽雲星驚訝道:“小六你怎麼也在這裡?”
蘇錦歌一滯,呆呆問道:“你們不是來送我的?”
兩姐妹異口同聲道:“我們是來送夢漓的啊。呀,你也要去?”
蘇錦歌很詫異,外門小比就在十數日後,這個時侯前去蒼梧之野實在不像是韓夢漓的作風。那蒼梧之野中估計也就頂着女主光環的蘇青雪能淘換到點東西,別人去了也就是采采靈植瞎碰運氣。韓夢漓這姑娘一心要進內門的,以她的實力此次更是十拿九穩。放棄這十年一次的機會跑去蒼梧之野拾荒,實在是不對勁。
想到這裡蘇錦歌不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說了就來氣,......。”雲星的臉上滿是憤然,剛要說什麼就被韓夢漓打斷。
“時間要到了。”
說完,韓夢漓徑直的登上了飛舟。
雲月卻在她們說話的時間裡刻好了一隻玉簡,塞到蘇錦歌手裡催促道:“小六你也快走吧,飛舟不等人的。具體的經過我已經刻在玉簡裡了。”
蘇錦歌默然。雲月什麼時候這作風了?居然捨得浪費一隻玉簡。
當蘇錦歌讀了玉簡時,立刻就明白了雲月爲什麼這般大方了。這刻得可不是小事兒。
原來前一陣風傳的那個立下大功的外門弟子就是韓夢漓,但是破例進入內門的人卻成了張美人。
韓夢漓立功之事無人目擊,上報時也是獨自前去。那外門執事竟然玩了個狸貓換太子,將立功之事生生的安到了張美人身上。
那個外門執事蘇錦歌也認的,是於禾。
又是這兩個人!蘇錦歌擰起了眉頭。
繼續讀下去,立刻便被雲月刻的下一段話驚出一身冷汗。韓夢漓此去蒼梧之野不是去拾荒,而是去殺於禾!
這姑娘也偏激了點。這件事情說起來是令人憤怒,但總也不至於下殺手吧。
其實在蘇錦歌看來,這件事在前世職場裡是很常見的,無非是小領導對送了禮或有關係的職員特殊照顧下,進行了些暗箱操作。
因爲暗箱操作中傷了另一職員的利益,這職員就要殺了這領導。這也......太暗黑了。
再說,一個練氣修士殺掉一個築基修士的可能性就是個零啊。
蘇錦歌抹了把汗,掏出一隻空白的玉簡,刻上一大篇的話,苦口婆心的勸導韓夢漓。
沒辦法,兩人都未築基還不會傳音術。就算是會,這飛舟上修爲高出她們的不在少數,傳音也不妥當。
遞出去時,還順手遞了一把空白玉簡。
很快,韓夢漓回了話。只有一句:“她已對我動過手。”
什麼意思?於禾難道曾想殺人滅口?
蘇錦歌捏着玉簡一時無語。姑娘你就不能說的具體明白點嗎。這大貴的玉簡你就只刻一句話不覺得浪費可恥嗎。
韓夢漓能從於禾手中逃出一命,並不代表她有能力殺掉於禾。其實按照雲月的意見,趁機由蒼梧之野逃離扶光是最好選擇。偏偏韓夢漓這人固執得很,就是要呆在扶光。
蘇錦歌很是無奈,雖然討厭於禾,但是自己並未曾想過殺她。如今這情況要是於禾不死,韓夢漓就會死。
蘇錦歌輕嘆了口氣,轉過頭往飛舟外看去。只見雲海重重風吹而動。
“咦?你們也來了。蒼梧之野中隨時會有危險,你們要小心些。”
轉回頭,說話的竟然是於禾。她的臉上依舊掛着那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眼角那細細的紋路爲她的面孔添上了十分的和藹顏色。
只是知道了這面孔遮掩下的內心,蘇錦歌怎麼看怎麼都覺的怪異。常言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這樣容貌的一個人,行事竟然那般令人作嘔。
先前在靈水峰鬧出那麼一齣戲,事後竟然還能表現的若無其事。明明已經對韓夢漓動過殺手,如今還能做出一臉關切之態。不知情的或許還真的會認爲這是一位親切善良的築基師叔正在關切低階弟子。
蘇錦歌豈能不知她的用意。當着衆人的面演上這麼一出,殺掉韓夢漓之後再表演出一番惋惜之態。如此就將事情撇的一乾二淨了。任誰也懷疑不到她。或許......。蘇錦歌擡眼看着她面上的笑意,心中不由激靈靈的打了個冷突。
或許她還存了滅殺自己的心吧。
以於禾的心性,如何能讓一個自己的罪過的精英弟子成長起來。
想到這一點,蘇錦歌先前因想着要保住韓夢漓的命,就免不了成爲殺掉於禾的幫兇而產生的不適感瞬間自心頭散去。
再次望着飛舟外的雲海,蘇錦歌真切的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前世生活的那個太平盛世,這個殘酷的修真界自有它的一套法則。
就在蘇錦歌出神時,韓夢漓破天荒的回覆於禾了一句:“弟子等多謝於師叔關心。”
於禾很是驚訝。蘇錦歌沒有搭理自己,反倒是一向冷漠的韓夢漓跟自己答了話。驚訝過後,於禾也沒再說什麼,點點頭轉身到另一邊去了。
扶光派的飛舟到達之時,蒼梧之野已經在雲霧中隱隱約約的現出輪廓。
早先到達的那些門派中已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進入。
蘇錦歌向着馭獸宗的飛舟望去,只見上面才零零星星的走下幾個人。
爲免引起妖修的不適,進入蒼梧之野是不允許攜帶契約靈獸與妖寵的。其他門派還好,唯有馭獸宗,有本事不帶妖寵出門的還真是不多。蒼梧之野中雖然人魔妖三方互不能動手,可沒說同類之間不能動手。一旦出現什麼寶物,難免會打上幾場。
蘇錦歌一面望着馭獸宗那邊的動靜,一面跟在韓夢漓身後下了飛舟。在三方派遣的監督者面前立下心魔誓,絕不與魔修妖修動手後又緊跟着韓夢漓走進了薄薄的霧靄中。
“跟着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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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歌沒料想韓夢漓會忽然停下,險些撞到她身上。
韓夢漓沒等蘇錦歌回答,就繼續道:“這事與你無關,離我遠點。”
蘇錦歌一把拉住韓夢漓,蹙眉道:“我現在不跟你廢話別的。要麼咱倆一起搏一把,要麼等於禾各個擊破把咱倆都滅了。”
韓夢漓沒搭話只是拿眼看她。
“十年前的事情你不記得了?我看那個於禾十有八九對我也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