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迴屋,按開燈。陽臺上被關着的太陽神立刻站起,不停地扒拉着玻璃門,是要出去的意思。程江南沒理它,它把一張臉貼在玻璃上,喉嚨裡發出細細的聲音,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尤其兩隻大眼,水亮水亮的,像個想要糖吃的孩子。
她終是給弄得心軟,打開了門。太陽神立刻從陽臺蹦了出來,在廳裡跳了起來。
程江南沒有太多地理睬它,自己進房取了衣服便去沖涼。等衝完涼走出來時,客廳裡已經沒有了它的影子。大門是關着的,諒他也跑不出去,她也不急着找狗,自己進了臥室。
門是開着的,她一走進去就看到牀上一個巨型東西顯露了個大概輪廓,窩在牀上。她嚇了一跳,迅速按下燈開關,這纔看清,牀上的東西竟是太陽神!它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可憐樣子,高傲得就像一位國王,只懶懶地撇程江南一眼,又把眼睛閉上。
程江南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好心辦了壞事!她試着去拍太陽神,對方一咧嘴,露出兩根尖牙,吼吼地發出低音,是警告的意思。
徹底無語,她還真沒敢跟這個體型龐大的東西鬥,只能訕訕往外退。
吼!
太陽神又是一聲叫,從牀上躍起,一下子跳到她面前。
程江南嚇得直往後退,冷汗都出來了。太陽神突然伸嘴,朝她咬過來,她本能地閉了眼。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它只是咬上了她的褲腿。程江南想起了最初時候,它咬掉自己褲子的事情,又想到裴景軒說的,動物發起情來不管人還是動物,只要是雌性的都會強來,頓時嚇得兩腿發軟。
她不敢太亂來,順着它拉的方向走,太陽神把她拉到牀頭,鬆開。此時,她全身都僵了起不,思考着要不要衝出去向裴景軒求救。
太陽神再次躍上了牀,睡在牀尾。
看它閉眼,她微微動了動,它的眼睛譁一下子又睜開,瞪賊似地瞪着她。
她忙縮回去,背靠着牆。
它又閉上了眼。
程江南快被整瘋了。
佔着她的臥室也就算了,至少讓她出去啊。
可事實是,人家不僅要佔着她的房,還不讓她出。只要她稍稍有些動作,太陽神就能警覺地睜眼,給她一記兇狠的瞪眼!
她徹底沒招,沒敢往牀上去,縮在了牆角。太陽神對此特別滿意,眼皮一拉,又閉上。
裴景軒久久未歸,又不敢打他電話,她可憐巴巴地縮在牆角里,連大氣都不敢喘,只能把腦袋撐在膝蓋上,等他。
裴景軒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程江南這可憐巴巴的形象,她耷拉着腦袋扁起嘴一臉無奈的樣子,就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哈巴狗。
或許因爲等得太久,已經睡着,身上衣着單薄,不凍壞纔怪。
他用力揉了把眉,去將她推醒,“怎麼睡這兒了?”
程江南迷糊醒來,看到裴景軒擰眉看着自己問話,極度委屈地指了指牀上,“太陽神……把牀佔了。”
裴景軒扭頭過去,果然看到了太陽神。太陽神早就醒了,此時看到裴景軒,變成了另一副嘴臉,在牀上着力地甩尾巴,那個討好!
他有些哭笑不得,“不是還有客房嗎?”
“太陽神……不讓啊。”說出這話來,程江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一個人竟然被一隻狗逼迫!
這話登時讓裴景軒變了臉色,他此時想到的是裴慕陽說的那句話:我真的喜歡程江南!
他不客氣地將她扯起來,用力有些大,太陽穴繃得極爲難看,“什麼男人都勾!別逼我弄死你!”
程江南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此時看他把一條狗跟男人聯繫在一起,又是委屈又是不解,只巴巴地看他。裴景軒被她這無辜的目光看得喉嚨一陣發緊,將她往懷裡一扯,脣就跟着壓了下去。
他不客氣地啃着她的脣瓣,每一口都咬得很重,這哪裡是吻,簡直就是懲罰。程江南給咬得發痛,扭着身子要掙出他的懷抱。這隻會讓他更加煩亂,就似她想離開投進裴慕陽的懷抱似地,一彎身將她抱上牀,牀是不是被狗睡過。他用力碾着她的身子,是要把她給壓斷氣的意思,程江南感覺呼吸不暢,只能來捶他的胸。他的胸口硬梆梆的,塞了滿滿的氣,哪裡捶得動。
最後,雙手乾脆給他舉過頭頂,彆扭地壓制在被子上。她邁腿要下牀,卻正好給了他機會,他不客氣地一扯,褲腳脫離,衣服在空中劃了道弧線,落在了地板上。他一個急壓,她悶悶呼一聲,兩人已經負距離!
她的力氣用盡,只能由着他爲所欲爲,此時也大概能想象到,他必定是從裴慕陽那兒受到了什麼刺激,纔會這麼狠地要自己。他的動作狂肆有力,她只能被動地被他擠在那裡,配合着他的動作,身形微微晃動。
她的頭彎在牀頭,下面墊着枕頭,越過他的肩膀便能看到太陽神,它竟然沒有出去……而此時,正以一副好學生的樣子站在牀尾,很“認真”地觀摩這場牀戰。
程江南給羞得冷汗都滾出來,再次去拍裴景軒,扭動身子要他停下。裴景軒原本因爲煩亂而胡來,這會兒被她這麼一扭,登時來了感覺,越發不肯鬆開。
“別……太陽……神。”她想說話提醒,但在強勁的刺激下早已字句破碎,根本不成語!程江南感覺快要瘋掉,卻又禁不住他的撩撥,最後也忘了有外觀者,跟着他一起瘋狂……
週一,程江南去了學校。因爲裴景軒要出差,爲了讓他多睡一會兒,她沒讓老湯送,自己坐公交車去的。
纔到校門口,就看到樹下停了輛拉風摩托車。那輛摩托車全城都認識,是裴慕陽的。車上沒見人,程江南略低了些頭,不想與他碰面,快速朝學校裡走。
臂上一緊,在就要進校門的時候,她給一股大力拉了出去。扭頭,便看到了裴慕陽,拉她的正是他!
程江南急急扭開,此時門口人來人往,她還不想自己成爲焦點。
裴慕陽倒也沒勉強,只點了下下巴,“過來一下!”
雖然沒拉她,但目光裡的意味明顯,如果她不過去,他便會採取一定的行動。這行動,絕對是她承受不了的。
程江南想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與其讓全校的人知道他跟她扯上了關係,還不如低調點,聽他的話,儘早把這尊大神請走。
裴慕陽回了自己的座駕,從那裡扯出一個袋子塞進她懷裡,“拿走!”
程江南低頭去拉袋子口,看到了裡面的包包。這包包雖然沒有了華貴的外包裝,但光那個LOGO足以說明它的身價。程江南燙到手似地往回推,“不是說了嗎?我不要!”
包被半路阻住,沒推回去。裴慕陽的手擋在另一頭,眼睛瞪了起來,“敢不收給我試試?”
這算神馬情況?自己不收禮物還要受到威脅。
程江南的臉微微有些變色,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受這麼貴重的東西的。只是還未開口說話,裴慕陽已經拾出幾張照片來,掄成扇面遞到了她面前,“收,或讓我把這個送給我父親和爺爺,確定我們的關係,自己選!”
那些照片裡,全是她和他在一起的畫面,曖昧得很。地點是別墅區外,她沒記得和他有過這樣的親密啊。
但她還是給掐住了喉嚨,半天都不敢吭聲。裴慕陽一推,她再未拒絕,收在懷裡。懷裡抱着的雖然是包,但於她,卻像一把火,燒得難受。
裴慕陽看她軟下來,終於滿意,騎上了摩托車。
“裴慕陽,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們就不能像普通朋友那樣相處嗎?”帶着幾份無奈,她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裴慕陽踩了一腳油門,沒走,擡眼時剛好落在她指上的戒指上。他的眸子驟然一緊,伸手就扯上了戒指。他的力氣用得大,戒指脫落,程江南的指頭被扯得一陣陣發痛。
“你幹什麼!”她急問。
他拿起戒指,對光看一眼,看到了JX兩個字母,臉色極度不好看!程江南要去搶,他極快地裝進了自己的口袋,“程江南,你要跟他結婚還是訂婚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她賭氣地應。
裴慕陽冷冷地哼了哼,抽了一下脣角,“你要是敢跟他訂婚或是結婚,我就馬上把這些照片送到裴家去!”
“你……”
程江南氣得漲紅了臉,卻到底什麼也不能做。
“當然,如果你聽話,我們就做朋友!所以,最好別偷偷結婚、訂婚,公開關係都不行!如果你敢,這些照片就會成爲你們的禮物!”他的語氣裡有了破釜沉舟的意味。
程江南給他的邏輯搞得很無力,裴慕陽沒有再聊下去,踩一腳摩托車,轟一聲遠去。
他原本是打算拿着照片去找父親或是爺爺,將兩人的關係給定下來的,這樣,他便贏了。但,他不想傷害她,只要她不和裴景軒公開關係並結婚,他願意一點一點地來。
某酒店樓下。
老湯停好車後回頭看裴景軒。他的眉心擰着,似有無限心事,坐在位置上,久久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