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大家緊急搶救,還是晚了一步。
趙大友走了,帶着對家人的牽掛,帶着對子女的期望。
朱友鍾陷入了無限的自責之中。
她整天整天的哭訴,說都是自己害死了大友。
爲了多掙錢,是她主動提出要去挖石頭的,是她沒有及時提醒大友,支撐着的石頭不能挖。
但是說什麼都晚了。
對於友鍾來說,趙大友的離去,簡直就是滅頂之災,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朱友康看着可憐的姐姐,抹着淚對她說:“姐,你放心,以後孩子上學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不要太難過了,我姐夫他沒那個命啊。”
處理完姐夫的後事,朱友康又緊急返回醫院,替下大侄子餘生。
因爲這兩天還耽擱了餘生的防盜門生意,他不能在耽擱他了。
自從大友走了以後,友康的父親和母親,病得又厲害了。
這次尤其是母親。
母親和父親是同齡人,本來就患有高血壓、骨質增生、白內障、腰椎間盤突出,身體一直不好,走路有很大障礙。
儘管這樣,母親一直在照顧着父親。
朱友康多次找車爲母親檢查身體,檢查是否能做白內障手術,是否需要補鈣,是否需要做手術等,經常爲母親買藥、治療、測血壓等。
自從大女婿大友走了以後,她爲失去女婿而情緒失控,她擔心閨女友鐘的日子以後沒發過。
日子久了,身上的毛病又多出來幾個。
這些天,她老實感覺有些肚脹,吃東西也少了,本來身強力壯的母親,感覺精神也不如從前,身體力氣也不如從前。
因爲這些症狀不太明顯,剛開始的時候,都一直認爲是腸胃不好。
朱友康找來車又拉着母親到蓬州醫院做了胃鏡,發現是淺表性胃炎。
朱友康認爲,這個淺表性胃炎是常見病,也不是啥大病,就給母親拿了治胃的藥吃。
過了一段時間,朱友康發現,這個藥物效果不是很好。
他開始考慮做別的檢查,他再次拉母親到蓬州醫院做了血液化驗,結果顯示,有些貧血。
朱友康認爲,貧血說明老人年齡大了,吸收能力差了,以後多吃一些補品,也沒有別的大問題。
所以,又開始進行補血治療。
這樣以來,胃藥吃了,補血的藥物也吃了,但是,母親的症狀還是沒有明顯好轉。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朱友康和家人商量着再次去做檢查。
於是,來到蓬州醫院,又做了肝膽B超,醫生說,有點腎積水,是乙肝攜帶者,脾臟還有個小囊腫。
朱友康問醫生,這些有沒有大礙,醫生告訴友康,那些藥吃一吃,不會有大問題。
朱友康又一次給母親拿了藥。
因爲吃了這些藥物,病症一直不見好轉,爲了更好地確診病症,朱友康這次帶母親又到了新州市人民醫院做了各種檢查。
原來各項檢查結果顯示,母親已經確診是慢性腎衰,還有一個更可怕的絕症——舌癌。
晴天一聲劈雷,朱友康震驚了。
美珠在蓬州住院,母親在新州住院。
一邊是娘,一邊是媳婦,老家還有患病的父親。
這可怎麼是好啊。
朱友康只好把餘生又叫過來照料他姑姑,爲了更方便些,他又給美珠的妹妹美菊打了電話。
在新州住院的第四天醫生上班後不久,醫生把友康叫到醫務室,拿出病歷資料,告知朱友康,說母親已經轉爲急性腎衰,當時的肌酐高達900多。
醫生告訴他,母親很快就會發展成爲尿毒症。
因爲舌癌的快速發展,母親身體各項指標開始出現異常,暫時不能做血液透析。
本來身強力壯的母親,竟然被病魔撂倒在了病牀上。
朱友康從醫務室出來之後,悄悄地把麗麗和友梅叫到樓梯口,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了他們倆。
在這裡,躲開了母親,他們三個人都哭了——悄悄的哭泣,悄悄的流淚。
朱友康告訴他們,只有自己清楚母親的病情,誰也不能讓母親知道。
他剛說完話,美珠的電話打來了。
“友康,你還是不是我兩丈夫啊?你把老婆自己仍在醫院裡,又去哪裡風流了?
我的蛋白出現了四個“+”號了,你還管不管呀?!”
朱友康沒有回話,一下子把手機甩到了樓梯口的牆體上,整個機蓋都摔成了幾瓣。
朱友康恨不得變成孫悟空,恨不得有分身術。
然而,在這樣的狀態下,朱友康能法脫身,但是不脫身,美珠又怎麼辦?!
朱友康心裡清楚,要是沒有癌變,本來母親是可以做血液透析的,但是,但是……
他知道,母親吃啥藥,做啥手術,用啥辦法也無法挽救了。
朱友康的母親,又在新州住了幾天醫院,中間朱友康只好把母親委託給麗麗和友梅,回到蓬州看完住院的妻子美珠。
當他再次返回新州醫院的時候,醫生再次找到他,告訴他,一切都已經盡力了。實在無法做血液透析,而尿毒症的治療又只能靠血液透析。
所以,醫生奉勸朱友康,別在這裡治療了,花錢多而且沒什麼效果。
朱友康來到結算窗口,諮詢了母親的住院治療費用一共33869塊錢,這次可不是一個小數。
朱友康真的做了難。
因爲張美珠這裡的住院費已經交了8000多塊錢,她還要繼續住院治療,估計即便是在蓬州縣城住院,最終算下來也不會低於15000塊錢。
朱友康蓋房子還有近100000塊錢的債務,朱友康的腦袋一下子膨脹起來了。
朱友康知道,在以前交付的費用中,有他借來的12000塊錢,有麗麗拿來的20000塊錢,這次多虧了麗麗的20000塊錢。
可是,這次出院結算沒有了剩餘,恐怕蓬州醫院的費用還無法處理啊。
這可怎麼是好呢?
實在不行,還是得依靠餘生安裝防盜門掙來的錢了。
因爲美菊手裡是沒有錢的。三哥因爲兒子腦瘤住院也已經欠下了不少債務。
朱友康想,麗麗家裡可能還有錢,但是人家這次主動拿來20000塊錢,如果再去借麗麗的錢,有點說不出口。
不管怎麼說,朱友康只要走一步說一步。
朱友康聽了醫生的話,把母親從新州接回了老家。
爲了伺候老人方便,朱友康把老人前院裡的鐵管牀也擡到自己家裡。
一個三間的北屋中堂,中間放了一張中堂桌椅,東邊放了一張牀,西邊放了一張牀。
因爲朱友康還有美珠住院,朱友康就給幾個晚輩,做了伺候老人的值班安排。
朱友康說,儘管安排了值班伺候,還是提倡大家沒事的情況下,儘量都在老人身邊。
因爲老人畢竟疾病纏身,身體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