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最近一段時間,泗水亭周圍,頻頻發生了人口失蹤的案件。而且失蹤的人口,並不是什麼婦孺之類的弱小,而是精壯成年人。
起初是去山裡打柴或者打獵的青年們失去了蹤影。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爲是遭遇了猛獸,出了意外。但是鄉里組織了人員去搜尋,也沒有發現什麼蹤跡。但是失蹤的人慢慢卻變得越來越多了。
漸漸的,山裡就變得越來越少人敢去。但是也因爲如此,這附近的鄉里,也開始頻頻出現了人口失蹤的事件來。這事情鬧得人心惶惶的,所以劉季也很是頭疼。此事他也向縣裡彙報過,縣吏也過來調查了一番,但是最終也就不了了之,失蹤的人沒有找回。而細數下來,這附近的十里八鄉,失蹤的精壯勞動力,已經近百人。這沛縣一帶,已經人心惶惶,不可終日。這也是這集市如此蕭條的主要原因。
聞言,陳勝和扶蘇對視了一眼。陳勝眼神閃爍,而扶蘇卻是一陣恚怒。這裡的上官實在太過分,發生了此等事情卻如此無作爲,究竟是爲何?不不過想到之前陳勝的提示,他心裡也確定,這沛縣縣令大有問題。
劉季又一陣長吁短嘆,說附近的鄉里的人都認爲這地方出了妖魔,不少人還想逃離此地,但是由於劉季和鄉里三老的勸說之下,才按捺着恐慌的心思,不過不少鄉里的人們外出,沒有十幾二十個結伴,都是不敢出門。說到這裡的時候,劉季欲言又止,彷彿心裡有着什麼疑難,可是終究沒有手出口。
見劉季如此表情,善於觀顏察色的陳勝馬上就發現了,正準備詢問,一個大嗓門就打斷了他的發話。
“嗨,劉三哥,你在裡面嗎?”一個亮如洪鐘的聲音就出現在了客棧門外。話一落音,一個鐵塔一般的男子像風一樣闖了進來。劉季在家裡排名老三,所以相熟之人都是這樣稱呼他。
禁衛軍們大是警惕,馬上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禁衛們的位置本來就佈置得挺巧妙,一站起來,就等於把扶蘇的位置給保護了起來。
循聲望去,陳勝看清楚了這男子的長相。
這男子身高接近一米九,這寒冬凜冽之中,身上竟然只披着一件單衣,但是他卻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半點寒意一般,身上的肌肉紮實無比,古銅色的皮膚看上去很具有美感。而且這男子的長相也很是特殊,眉毛就像兩把小刷子一般往上撇去,臉容粗獷,卻不難看。而且年齡看上去也比扶蘇大不了多少。他手中還提着一串草繩紮起的生肉,看上去這塊有不下十斤。
“樊噲,不得無禮!”劉季心中一驚,馬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然後抱拳對着衆位禁軍說道:“各位大人,這是我的兄弟樊噲,是這集市裡殺狗賣肉爲生的,打擾各位,劉季在此賠罪!賠罪!”
這禁衛軍可不聽他這話。這些在戰場裡打滾多年的精英們,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樊噲身上具有非常恐怖的力量,沒有公子發話,是絕不可能讓他靠近半步的。
“你們坐下。”扶蘇饒有興致地看了樊噲一眼,吩咐禁衛們無需大驚小怪。扶蘇也清楚,這樊噲對他並無惡意。他對着樊噲招了招手:“劉亭長的朋友是吧?一塊過來喝兩杯酒,暖一下身子。”
“那敢情好!”樊噲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花花的牙齒。邁起熊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劉大哥,聽說你在這裡喝酒,我剛好賣剩了幾斤香肉,就拿過來,想跟你一塊把香肉給燉了下酒去。嗨,老闆,拿這香肉燉好!”樊噲大咧咧地對着客棧的老闆說道,話一落音,他隨手把手中提着的狗肉往櫃檯一扔。相隔七八米距離,這塊並不算輕的狗肉就輕鬆穩妥落在櫃檯之上。看到樊噲這一手,陳勝不禁點了點頭。這傢伙對力量的掌控拿捏非常不錯,看樣子武功也是不錯的。
“公子,這是我朋友樊噲,今年二十一歲,爲人憨直,不知禮數,莫怪。”見樊噲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劉季尷尬說道。
“無妨。我就是喜歡這種直性子的人。”扶蘇看了看樊噲一眼,心中大是讚歎,此等魁梧身材,要是在戰場上,定然是一員猛將啊!想不到這小小沛縣,竟然有此等人才。
“我姓趙,名扶蘇。”扶蘇對着劉季和樊噲說道。扶蘇說自己姓趙並不是刻意隱瞞身份,而是秦趙同源,這個趙姓他是可以用的,他的父皇嬴政,在趙國當人質的時候,也是自稱趙政,直到被立爲儲君之後,才把趙字改爲了嬴。
“我姓陳,名勝。”陳勝也笑了笑說道。聽到樊噲這個名字,他悚然了一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如今大人物見得多了,最初的震驚也就悄然不見了。
互相介紹了一番之後,四人繼續飲酒作樂,不久客棧老闆就將狗肉燜爛燉好,放在一個大鍋裡面,下面還放了一個炭爐,搬了出來,讓衆人開吃。肉香四溢。正所謂狗肉一滾,神仙站不穩。扶蘇和陳勝也不客氣,當即就大快朵頤起來,而且還喚來衆禁衛一起吃肉。公子雖然有賞賜,可是卻也不能在一鍋香肉面前就失去了禁衛的威嚴,禁衛只是淺嘗輒止。但是樊噲和陳勝顯然是不知道客氣二字如何寫,筷子大肆翻動,劉季也不甘落後,擼起了袖子,也加入了搶食的之中。扶蘇開始吃相還頗爲雅正,不過見到如狼似虎的三人,當即也就顧不得斯文,呵呵笑着加入了其中。不過扶蘇卻還記得蒙毅沒有吃過什麼,盛了慢慢一碗香肉,讓人送到了蒙毅的房間裡。
用不了多久時間,這一大鍋狗肉就沒有了蹤影,連肉湯都沒有剩下多少。吃的最多的自然是反樊噲這個大個子。一餐飯下來,幾人的感情明顯加深,陳勝如今已經跟劉季樊噲稱兄道弟。不過礙於身份,三人對扶蘇的稱謂還是很恭敬。不過扶蘇卻也入鄉隨俗,對年長的劉季喊劉大哥,而直呼樊噲和陳勝的名字。
酒足飯飽之後,陳勝打了一個飽嗝,問劉季道:“劉大哥,這附近失蹤了這麼多人,你有沒有懷疑過,究竟是什麼人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