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黑歷史太多,呂冬想說說弟弟妹妹的時候,總是叫人反制,偏偏還不容易找到反駁的話,用李文越的話來說,他當年留在學校的無數傳說,引得後來人不斷效仿,間接導致一大批調皮搗蛋的熊孩子的出現。
或許有過切身經歷的關係,呂冬的個人看法,一直認爲小孩管的嚴點沒壞處。
說到底,如果不是老孃管的嚴,上頭還有三爺爺這座大山壓着,打小就跟着七叔混的呂冬,曾經說不定就會做出很多無可挽回的事來。
哪能小錯不斷,大錯不犯,真正懂事之後,不算多難就回到正軌。
真要在裡面蹲上幾年出來,找工作不是一般的麻煩,周圍人也都會拿有色眼鏡看你。
別人如何,呂冬管不着,但釘子是七叔的兒子,能管肯定得管,老師願意管也是好事。
想想正兒八經工作的七叔,以後釘子大些更懂事了,再管也好管。
呂冬記得,曾經釘子長大以後,跟七叔幾乎一個模子出來的,整天遊手好閒,七叔只要一管,釘子三句就塞得七叔說不出話來。
當家長的立身不正,管起孩子也難。
好在釘子如今成績眼瞅着的往上升,呂冬時不時就故意拿釘子說事,七叔那邊倒也注意,加上管的比較嚴,也不會是曾經那個樣了。
呂冬看着新村起來的建築羣落,稱得上思緒萬千,經過兩年多的努力,老家終歸是不一樣了。
躲開洪水以後,稱得上煥發了新生。
剛一進入四月份,有個消息在大學城開始廣泛流傳,泉南市和省里正式向上面打了報告,要對青照進行重新規劃。
小道消息中稱,出泉南城區東外環往東一段之後,到位於青照縣的泉南市大學城西部邊緣,將劃分出來單列,成爲全新的高新技術產業城。
另外,青照撤縣改區,正式規劃爲泉南城區一部分。
這些小道消息說的有鼻子有眼,也有很多人不相信,因爲實現不容易,哪怕省裡市裡最早設立大學城時,就是集中力量辦大事,有這方面的計劃,但稍微瞭解點的人都清楚,最終審批權不在省裡,更不在市裡。
那是要國務院審批的。
“消息是真的,相關的材料和報告都弄好了,正在走流程。”
第一體育的辦公室裡,呂冬上完散打課,換好衣服,對宋娜說道:“但想通過審批,需要的時間就沒數了,可能一年,也可能兩三年,說不定更長。”
因爲楊烈文這個強有力的領導的關係,大學城比曾經的發展快多了,相應的規劃比曾經出的也更早。
出現的早,未必就能早早通過。
呂冬大致上有印象,曾經大規模出現撤縣劃區的流言,到最後審批通過正式掛牌,少說也有四五年時間。
宋娜好奇問道:“上面很難批?”
呂冬笑笑:“大政策上的事,咱不清楚,不說這個。”
宋娜點點頭,問道:“你求證過了?”
呂冬簡單回道:“跟趙幹事和姚秘書都求證過了,沒錯的。”他有補充一句:“縣裡推動文旅計劃的決心更大了。”
“也是,大學城一旦被劃分出去,青照不說沒了半壁江山也差不多。”如今宋娜也能看清某些問題了:“青照的CDP猛降,縣裡不想辦法,到時肯定會受影響。”
呂冬說道:“大勢縣裡擋不住,萬一明年就審批過了,縣裡領導哭都哭不出來。”
“別的不大清楚,前兩天去婦聯那邊,也都議論紛紛。”宋娜三月上旬就拿到青照縣的三八紅旗手稱號,跟婦聯那邊也有牽扯:“青照的領導層,還是比較排斥的。”
呂冬微微聳肩:“很正常,換成誰誰都有意見。”
宋娜又說幾句,轉了話題:“好久沒看見老杜了。”
“到處出差。”呂冬說道:“回來待不了兩天又走。”
他進一步說道:“原本打算回來休息幾天,剛回來就被人堵到家裡,就出差了,正好範雲明升職,太東周邊三個省份,全都劃歸到範雲明的大區管轄,我們可以適當藉助一下當地的光美,作用可能沒太東這麼大,總能有些幫助。”
宋娜說道:“總比一點助力都沒有強。”
倆人說了會話,一起離開第一體育,去學府文苑換衣服,參加大學城商會晚上在皇冠酒店舉行的一個聯繫招待會。
就是在官方拉投資之餘,爲本地的商人與外來投資的人,搭建一個能夠互相交流的平臺,說不定官方搞不定的一些事,民間的商人就能與外地投資人談好合作。
用楊烈文的說法,能拉到一項投資也值了。
呂冬是大學城商會的副會長,免不了要出席。
或許是去年晚報社的西式酒會開了大學城之先,這場聯誼招待會也弄成了酒會,由皇冠酒店負責操辦,倒也有模有樣。
呂冬有意結交南方的一些投資商,無論是呂氏餐飲,還是宋娜的溫馨商貿,未來總要往南方走。
進入國外市場啥的太過遙遠,中國這麼大的市場做下來,呂氏餐飲足以成爲頂尖的餐飲企業。
通過趙幹事,宋娜認識了一個來自義務的女商人,跟人聊了起來。
趙幹事問呂冬:“你不打算借用下外匯,搞箇中外合資?”
呂冬搖頭:“我這邊發展的挺順利,現金流還算充沛,幹嘛弄個外商過來?再說了,很多外商投資,要的不止是股份和分紅,弄不好連公司都沒了。”
這年頭消息流通速度還不夠快,趙幹事說道:“不至於吧?”
呂冬笑了笑:“趙哥,類似的事情在國內不少,你現在大學城管這些,多關注一些。”換成別人,他不會這麼說,也就跟趙幹事多年老關係:“引進外資,利用外資,這是咱們發展的重要一環,但也不能因爲這個,就把咱們的企業,叫老外算計了去。”
趙幹事瞭解呂冬,所以正經回道:“回頭我多收集這方面的消息看看。”
呂冬又說道:“像我這樣的民營企業,就算融資擴股,也要選擇妥帖的人,不會誰有錢就引進誰,何況我短期內也沒有融資的打算。”
倆人正說這話,有幾個人突然湊過來,呂冬適時換了話題,但湊過來的人卻是認識的。
趙幹事一看過來的彎彎商人,立即給兩邊介紹:“呂冬,這是源豐集團的何總,來自……”
還沒介紹完,何全忠就上前兩步,用帶着明顯灣灣口音的普通話說道:“呂總,我們又見面了。”
呂冬不想搭理這個彎彎人,但大學城商會組織的宴會,又有趙幹事在這裡,總不能甩臉子,淡淡的笑了笑:“你好,何總。”
趙幹事說道:“原來你們認識。”
呂冬不動聲色:“見過幾次,何總在泉南投資紡織印染行業。”
何全忠看眼趙幹事這個大學城的官員,卻說道:“呂總,上次提的事,不知考慮的如何?”
呂冬笑:“上次已經給過何總答案了。”
聽到這話,何全忠去看趙幹事,以他跟這些管着招商的人打交道的經驗,這些堪稱嚴苛待己寬以待人的典型。
寧願自家的人受委屈,也不能讓外來客商委屈了,尤其手裡有外匯的。
趙幹事看眼呂冬,情知可能有內情,乾脆裝作沒有看到。
何全忠討了個沒趣,有看眼趙幹事,隨口找個理由,就去了別的地方。
見到人走,趙幹事稍微壓低聲音,用青照話問道:“咋回事?”
“做紡織印染的,在國內,還有亞洲一些市場上,跟衛橋集團是競爭對手。”呂冬只能含糊說道:“我跟衛永關係不錯,他們大概想玩挖牆腳之類的心思。”
趙幹事知道呂冬跟衛永的關係,說道:“這是連帶着看上你了。”
“可別。”呂冬笑着說道:“咱這小身板小體量,承受不住。”
趙幹事不禁笑起來:“這裡是青照,又不是彎彎。”
呂冬沒接話,不過趙幹事說的也有道理,這裡是青照,他也不是無根之萍,倒也不怕這些手握外匯的人。
但也要注意一些,畢竟那麼些企業,外匯砸下去,連品牌都沒了。
宋娜這時過來找呂冬,趙幹事作爲大學城商會常務副會長,事情也多,去了別的地方。
“談的咋樣?”呂冬問道。
宋娜伸手挽住他胳膊,說道:“義務那邊生產成本更低,但運過來的話,也沒多大優勢,要是將來打開南方市場,倒是可以在南邊找代工廠商。”
呂冬知道運輸成本是個問題,高速公路還不發達,走省道的話,南方可能還好點,到了北方尤其太東境內,過縣就收費不是開玩笑。
上次他們在蒙城找的代工商,去年就擴大了生產規模,很多東西產量一旦上來了,成本也就降低了。
這些事也急不得。
呂冬和宋娜待到八點半多,看沒什麼要緊事,準備回去。
不成想,在宴會廳門口,撞到三聯家電的張濤。
人幾乎是迎面碰到的,不可能裝不認識,況且人主動打招呼,呂冬跟他握手:“張總,什麼時候來的青照。”
張濤笑了笑:“聽說這邊投資有優惠,我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