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有毒!
雙眼怔怔的望着地面上的道道凹痕,沈碧寒心跳募然加快。追書必備
難怪她覺得越王妃今日如此怪異,原來她表面上一臉慈愛的模樣,是爲了誘騙她將這茶喝下去。想到上一杯茶自己輕抿了兩口,沈碧寒便覺得不寒而慄。
“這是怎麼回事兒?”張了張嘴,沈碧寒面色鐵青的看了眼一身風塵僕僕的越王爺,最後將視線停駐在了越王妃的身上。
她適才的時候還想着她們無怨無仇,越王妃不會對她如何。沒想到這個想法還在心中打轉,殘酷的事實便將一切假象都戳破了。
沒有回答沈碧寒的問題,越王爺面色深沉的轉身看着依然端坐在主位上的越王妃,而後憂心一嘆:“娟容啊!你怎的會如此狠毒?”
沒有一絲做壞事被人抓住的負罪感,越王妃一臉無所謂的從主位上站起身來,對越王爺冷冰冰的道:“我的狠毒,若是與王爺你相比,誰更勝幾分?”
身子一震,越王爺面色極爲陰鬱的注視着越王妃。
因越王妃的一句誰比誰更爲狠毒,整個屋子裡陷入一片沉寂。氣氛變得異常緊張,越王爺與越王妃四目相對,似是有火光在他們之間來回穿梭。
“有人能告與我這個當事人知道……”終是開口打斷了越王爺夫妻之間的冷寂,沈碧寒問道:“這茶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是在比誰比誰狠毒麼?不過在那之前,是不是應該十分人道的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掌櫃不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麼?”語氣冷冷的,越王妃蹙眉道:“這茶裡有毒,而且還是世上無人能解、無藥能醫的幽潭香。”
心中一緊,沈碧寒握了握寬袖裡的纖手。
“你居然對她下了如此狠毒的毒藥?”雙眼因爲暴怒而險些凸出,越王爺上前一步,揚手對着越王妃就是一巴掌。
越王爺這一巴掌所用之力很大,大到幾乎將越王妃整個人都給抽的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趴倒在桌子上。
擡頭不怒反笑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越王妃的眼中盡是瘋狂之色:“爲什麼只是打我?王爺你爲何不直接殺了我?”
心中似是忍着劇烈的掙扎,越王爺不理會自己妻子趴在桌子上的瘋狂咆哮,轉身看向沈碧寒,問道:“依本王所見,白掌櫃適才應該還沒喝到那杯茶吧?”
“適才王妃不是說了麼?那毒是無人能解、無藥能醫的幽潭香……”直直的注視着越王爺,沈碧寒心鼓如雷。看了眼一邊兒不懷好意對自己冷笑的越王妃,沈碧寒卻終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幸中的萬幸,民婦沒能得嘗這幽潭香是何等的滋味。”
那毒藥既然無藥能解、無人能醫,就算她此刻與越王爺說她喝了兩口,那也是白說的。與其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能醫治,還讓聶滄洛他們爲自己擔憂。沈碧寒決定自己獨自一人將一切扛下就好。
“那就好……”如釋重負的一嘆,越王爺對一邊的紅衣怒斥了幾句,而後吩咐他將越王妃帶走。自己則是親自送沈碧寒離開王府。
帶着望春與越王爺行走在越王府長長的走廊之中,未曾感覺到自己身上一絲的不適之感,沈碧寒對身邊的越王爺含笑問道:“王妃適才所用的毒藥若是人服用了,是不是立即就會毒發?”
對沈碧寒嘆息一笑,越王爺道:“幽潭香是西域而來的一種毒藥,這種毒藥若是被人服用了,倒不會立即毒發……”深深的又是一嘆,越王爺接着道:“雖然不會立即毒發,不過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聽了越王爺的話,沈碧寒心中隱隱發沉,嘴角動了動,苦笑溢於脣角。見越王爺在注視着自己,她微微一笑,問道:“恕民婦冒昧一問,王妃爲何要與民婦下毒?”
停下腳步,越王爺看着沈碧寒沉吟片刻,半晌兒回道:“白掌櫃可知本王這是剛剛從關外回到金陵?”
在沈碧寒與聶滄洛成親之後,越王爺便快馬加鞭的出金陵前往關外去調查沈家滿門被殺的真相。事情調查完後,他方返回金陵,沒想到適才剛一入府他便聽聞他的妻子請了沈碧寒過來喝茶。
他想的沒錯,一切就那樣發生了,他的妻子當真對沈碧寒用上了毒藥。
不過在他看來不幸中的萬幸,沈碧寒並沒有喝下那杯茶。
沈碧寒有些不解的問道:“王爺千里迢迢去關外作甚?”
關於越王爺出關這件事兒,她是知道的。
“本王只是去調查一些事情而已。”有些逾越的伸手拍了拍沈碧寒的肩膀,越王爺道:“至於調查什麼,暫時還不能與你道明。不過很快應該便會有一個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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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很快要多久?會不會久到我毒發身亡的時候?對於幽潭香我可不是一口未嘗啊!
定定的多看了越王爺兩眼,沈碧寒心中暗暗的問了一句,而後便對越王爺告辭了。
出了越王府的大門,沈碧寒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見了。與望春一起登上回聶府的馬車,她神情怔愣的看着空無一物的車窗處,卻久久未發一語。
“少奶奶!”輕喚了沈碧寒一聲,望春問道:“您與越王妃照面兒的時候有什麼不悅之處麼?”
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沈碧寒對望春撇了撇嘴,而後淡淡一笑:“莫要多心,越王妃與我一切都好。”
在一切都不確定之前,她還不想表現出什麼。
馬車回到聶府之後,沈碧寒並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命望春回軒園將翠竹喚來。看着望春一臉躊躇不前的樣子,沈碧寒對她投以安心的一笑,而後淡淡的道:“你主子我這會兒子要回白家,翠竹對白家的事務比較熟稔,因此我纔會要她跟着。”
“奴婢省的了。”
知道沈碧寒的意思之後,望春便再無一絲猶豫的進府去喚翠竹了。
大約過了兩刻鐘的時候翠竹出了聶府,登上馬車之後,她先對沈碧寒一笑,而後在沈碧寒身側規矩的坐定:“主子,我們要回白府麼?”
適才望春是這麼跟她說的。
看着翠竹有幾分興奮的表情,沈碧寒神情嚴肅的道:“不回白府,我們要去尋神醫莫往生,需要你與車伕指路。”
神情微微一怔,翠竹一臉的詫異之色,“璇姑娘的身子不是大好了麼?主子您這會兒子去找莫大夫所爲何事?”
側面送給翠竹一個大大的白眼,沈碧寒冷道:“莫要那般多事,趕緊將路告與外面的車伕知道。”
“呃……是!”怔怔的點了點頭,翠竹重新打開車門,對外面的車伕講明去處。
她還是第一次見沈碧寒露出如此模樣呢。
離了聶府之後,馬車順着金陵城的大街一路向北出了北門,大約又在管道上行駛了三刻鐘的時候,車伕將車停在了一家農舍前。
打開車門從馬車上下來,沈碧寒仔細打量着周圍一片荒蕪的環境,不禁輕輕嘆道:“果然什麼人住什麼地兒,莫大夫也就適合這種住處。”
“主子您隨奴婢過來便是,莫大夫平日裡除了在不遠處的地方釣釣魚,便在這農舍裡研讀醫書。”一邊兒說着話,翠竹一邊兒引着沈碧寒向着農舍而去。
“莫大夫……”
農舍門前並未掛鎖,翠竹兀自推開柵欄門,對茅草屋裡輕喚了一聲。
“翠竹丫頭,你就不能讓我消停幾日麼?”在翠竹喚他的時候便曉得是誰了,一邊兒推開房門向外走,莫往生一邊兒嘟囔着。
當然,他口中所有的話,在看到院子裡站着的沈碧寒時,悉數被吞回到了肚子裡。
“今兒刮什麼風了,白掌櫃怎會突來寒舍?”劍眉微皺,莫往生上前幾步來到沈碧寒身前。
“外面還真不是一般的冷,屋裡是不是應該更暖和一些?”將雙手胡亂搓了搓去了去寒,沈碧寒先莫往生一步向着茅草屋走去。
擰起的眉頭一直未曾舒展過,莫往生看了翠竹一眼,而後與之一起後沈碧寒一步進入茅草屋中。
莫往生所住的茅草屋中,傢俱擺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牀,一章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書架,若說還有其他的,恐怕也就只剩下藥草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一臉隨意的坐在屋裡唯一兩把椅子的其中一把上,沈碧寒手心向上將手腕放在桌子上。
“什麼意思?”狐疑的看着沈碧寒等着把脈的手,莫往生坐到另外一把椅子上詢問道。
記得他第一次爲沈碧寒醫治的時候,她還曾經踹過自己一腳。因爲她那一腳,和她毫不客氣的言辭,他對她並無好感,卻也沒什麼反感。
他幫她只因她是某人可以爲之去死的那個人,僅此而已。
看了莫往生一眼,又對着自己的手腕挑了挑眉,沈碧寒道:“什麼意思你把過脈之後不就清楚了?”
“白掌櫃這是閒的沒事兒在消遣我麼?”將手以把脈姿勢放在沈碧寒的手腕上,莫往生道:“聶府之中有的是大夫,你身上的小病兒小災兒的……嗯?”
說到一半的話攸然而止,心中熟思脈象,莫往生剛舒展開不久的眉頭再次皺起。
凝視着莫往生神情頓變的模樣,沈碧寒無奈的一嘆:“怎麼樣?我身上的病聶府的大夫該是治不了的吧……莫神醫?”
“你是否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輕輕的挪開爲沈碧寒把脈的手,莫往生的神情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