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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聽到越王妃所說幽潭香之毒無人能解、無藥能醫之後。我會告訴你,小說更新最快的是眼.快麼?沈碧寒便爲自己先前輕抿的那兩口茶而揪心。現在莫往生如此一問,她的心便開始慢慢下沉。幽幽一笑,她搖頭輕嘆道:“不該吃的東西倒是沒吃,不過卻喝了不能喝的茶。”
無人能解的毒果然不是一般之毒,她緊緊輕抿兩口都能讓爲之把脈的神醫莫往生變了臉色,看來她心中所有的僥倖都無用了。
面色要多凝重便有多凝重,莫往生探問道:“這下毒之人與白掌櫃有何深仇大恨麼?”
沈碧寒苦笑道:“該是有的吧,若是沒有誰會平白無故的對人用毒?”沈碧寒苦笑的所在是因爲她自己都不知自己與越王妃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越王妃很奇怪,越王爺也很奇怪,他們夫妻之間和她到底有什麼牽連呢?何以越王妃定要毒死她?疑問一個接着一個,與她身上的毒一樣,她一個都解不開。
眉頭皺起,莫往生靠坐在椅背上,無力低嘆道:“白掌櫃可知此毒無解?”
沈碧寒點了點頭,依然一臉苦笑的道:“下毒之人與我說,此毒名爲幽潭香,無人能解,也無人能醫。”
莫往生聽了沈碧寒的話後,也是無奈的一嘆。
側頭睨了眼身邊一臉瞠目結舌的翠竹,他復對沈碧寒苦笑道:“白掌櫃這會兒子來找我,莫不是以爲莫某可以解了此毒?”
仍然是一臉的平靜之色。沈碧寒語氣輕飄:“本來的時候,我還想問問莫大夫此毒能不能解來着,不過現下看了莫大夫的神情,即便我不問,大約也曉得了會是什麼結果。”
莫往生的神情十分凝重,單從這份凝重來看,沈碧寒便不難推斷出他對幽潭香之毒也該是沒有根治之法的。
暗暗頷首,對沈碧寒平靜的神色微感詫異,莫往生嘆道:“幽潭香之毒乃是西域奇毒,其中最主要的毒藥成分便是孔雀膽,不過它並不似孔雀膽一般食後即毒發,而是會在人體內停留一段時日,而後再慢慢的將人體蠶食殆盡。”
“莫大夫……”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翠竹滿臉的焦急之色,急急的道:“您不是神醫麼?一定可以爲我們主子解毒的,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翠竹姑娘這是做什麼?”翠竹一跪,莫往生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他彎身對着翠竹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而後對身邊的沈碧寒道:“白掌櫃身上所中之毒好在毒量不大,那毒發的時日也該不會太早。眼下我且先找些資料,繼而再仔細與你想想辦法。”
臉上的表情格外平靜,沈碧寒心中所想的並不是自己身上的毒該如何去解,而是在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做。
當初沈家爲何會被滅門,而楚後與沈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她還沒弄清楚。眼下聶家、沈家和白家三家的商業資金還未曾完成合攏,楚後那邊還好好的端坐在後位上。加之聶府之中欲要置聶惜璇於死地的真兇還未曾揪出來,府內形式又不穩……
在她死之前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這個時候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掉?
“依着莫大夫所見。我還能再活多久?”放下自己心中的思緒,笑眯眯的看着莫往生,沈碧寒目光灼灼的問道。
明知自己身中劇毒卻不絲毫不驚,眼前的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面色有些複雜的看着沈碧寒,莫往生微微思量片刻,後有些不確定的道:“爲今若是不做任何努力,白掌櫃大約只有兩載生期了。”
“兩年吶……”悶悶的出聲呢喃一聲,沈碧寒暗道一聲:還好這毒藥讓人服了之後不會暴斃,否則她恐怕又要死不瞑目了。
她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做呢!
“白掌櫃你現在纔剛剛中毒,且毒量較輕,故此還不會有什麼中毒的跡象,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不適之處。不過在半年之後,你身上中了幽潭香之毒的症狀便會顯現,到時候白掌櫃最好要有個心理準備。”說到最後,莫往生不再看沈碧寒,起身行至一邊的書架前,開始仔細翻閱起藥典來。
將臉上的苦笑收起,沈碧寒從椅子上起身,而後對一邊暗暗垂淚的翠竹斥道:“跟了我這麼久,看你的這點出息,走了。回府!”
“呃……是!”用袖子胡亂的抹了抹淚眼,翠竹急忙跟着沈碧寒出了茅草屋。
待沈碧寒離去之後,莫往生將手中的藥典怔怔的放回到書架是那個,而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面色陰鬱非常。
在他看來,沈碧寒這一中毒,怕是有許多事情都會跟着改變了。
馬車順着官道一路向金陵城的方向疾馳而去,因爲速度過快,坐在馬車內的沈碧寒和翠竹都略受顛簸之苦。
側目看了眼依然在哭哭啼啼的翠竹,沈碧寒面露不耐之色的道:”從一上馬車你便開始哭,現在都要回到金陵城了你還在哭,是想讓我將你丟下去嗎?”
“不是的!”顫聲應了一聲,翠竹伸手扯着沈碧寒身上的裘衣道:“主子您可怎麼辦啊?等過會兒子回府了,奴婢一定要找姑爺,讓姑爺給您將天元王朝最好的大夫都請來。”
她雖然不知沈碧寒是怎麼中的毒,但是現在一定要想辦法與她解毒纔是。
眉梢輕挑,沈碧寒一臉好笑的看着翠竹:“你這小蹄子腦袋秀逗了是不?璇妹妹得病的時候不是也請了天元王朝所有的大夫麼?最後還不是尋了莫大夫去?眼下你主子我省去了一切麻煩,尋的第一個大夫可就是他呢。”
“可……”遲疑片刻,翠竹抹了抹淚兒道:”可莫大夫適才說主子您身上的毒解不了,他,他就是個庸醫。”
“與璇妹妹看的好病是神醫,與我看不好就成了庸醫了?你這話若是然莫大夫聽到還指不定怎麼着呢!”想起以前自己質疑莫往生神醫資格之時他的反應,沈碧寒淡笑着拍了拍翠竹的肩膀,而後面色一轉叮囑道:“你且記好了,等會兒若是回了聶府,關於我中毒之事絕對不能對第二個人說起。”
翠竹問道:“那姑爺呢?”
“尤其是你家姑爺!”沈碧寒斬釘截鐵的道:“若是讓他知道了,你仔細挨鞭子吧!”
“奴婢不說便是了!”委屈的低下頭來,翠竹有些躊躇的道:“就算奴婢不說,主子也一定要想辦法解毒纔是。沒了藍爺,奴婢眼下就剩下您了,若是您再沒了……”
自小在沈家長大,小時候跟着藍毅,藍毅死了跟着沈碧寒。若是沒了沈碧寒,翠竹對以後的日子想都不敢想。
聽着翠竹悲悲慼慼的哭聲,沈碧寒在心中無奈的一嘆,而後瞌上雙眼。
若是能活着,難不成還有人想要去死不成?
寒風瑟瑟,卻擋不住明月的皎潔。
擡頭看了眼頭頂的夜幕繁星,莫往生來到金陵城內一家夜夜笙歌的ji館。
深深的嘆了口氣,莫往生步伐沉穩的進入ji館之內……ji館之內,賓客滿座,紅紗輕垂,到處都瀰漫着奢靡之氣。沒有讓夥計引路,他獨自一人順着樓梯一路行至二樓,隨意的伸手撩了撩拐角處的紅紗,他在一間門扉緊閉的房間前停下腳步。
輕叩了門板兩下,聽到裡面幾不可聞的應聲,莫往生推門而入。
視線順着屋子巡視一週,終是在窗前的書案前找到了想要找到人,莫往生上前幾步來到書案前,對背對着自己的男子低聲道:“計劃有變。白掌櫃中毒了。”
正在書着什麼文案的手一頓,手中的嗥筆啪的一聲掉落在書案上潔白的宣紙之上,那男子一臉震驚之色的轉身看向莫往生:“是誰下的毒?”
若是沈碧寒此刻站在這裡看到此人,定會以爲自己看錯了……這個男人一身墨色緞袍,劍眉高聳,高鼻俊挺,雙目似水般溫和,正是所有人都以爲已然被皇上斬殺的藍毅!
可是此刻,他卻依然好好的活着。
“該是越王妃下的毒!”面色深沉的看着藍毅,莫往生走到書案前,將他掉落在宣紙上的嗥筆拾起。而後道:“今日還未到晌午之時,她便來我這裡與我把脈。雖然她沒說是誰下的毒,但是在那之前她只去過越王府拜見了越王妃。
今日自沈碧寒離去之後,莫往生便悄悄回了金陵城,以自己的手段將沈碧寒的行蹤調查清楚。通過重重抽絲剝繭,他得出的最後答案便是——與沈碧寒下毒的該是越王妃沒錯。
接過莫往生手中的嗥筆,藍毅微微嘆了口氣,將之掛回到筆架上,語氣異常溫和:“你不是整日自詡爲神醫麼?且讓我看看如何之神吧!”
他擔心沈碧寒,但是也相信莫往生的醫術。
“想見她便去見她,爲何你一定要等到最後呢?”看着藍毅努力勉強自己的樣子,莫往生陡然提高聲調怒喊道:“在她再嫁聶滄洛的時候,你明明想要阻止,爲何沒去?!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們都以爲你死了,難道你還以爲她會因爲你這個死人而枯守一生麼?”
神色頓了頓,藍毅聲音低沉的道:“就算她與聶滄洛在一起也無妨,我自始至終從未想過要她爲我枯守一生。”
當初在決定要與楚家爲敵的時候,他便沒想過自己還能活着。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將沈碧寒交給聶滄洛。
在藍毅的眼裡,沈碧寒這個時候與他在一起並不一定就是幸福,她與聶滄洛在一起也不一定就得不到幸福!
他此生爲她生,只要她還活着,而且活的幸福,那就算他只能當個旁觀者,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被藍毅氣的不禁失笑,莫往生厲聲道:“現在不是她會和誰在一起,又會不會與你枯守的問題,而後她根本就要死了。”
劍眉一挑,藍毅的眼中上過一絲冷光:“這種玩笑開不得,我以前曾經與你說過。”
上次在沈碧寒被賊人劫走之後,莫往生曾經也這般與他開過玩笑,不過當時他便厲聲警告過莫往生,莫要拿沈碧寒的性命開玩笑。
看着藍毅決絕的表情,莫往生低嘆一聲:“好偉大的情感!”
那個時候,在沈碧寒失蹤時候,藍毅曾沒日沒夜的在那條河裡尋找着沈碧寒的身影。後來他找到了,可是他卻沒有出現在沈碧寒面前。他就那樣靜靜的守護在不遠處,直到沈碧寒後來遇到了聶滄杭,他才放心的回到了金陵城中。
沒有理會莫往生話裡的諷刺意味,藍毅重新從抽屜裡取出一張宣紙,打算重新鋪在書案上……
“你醒醒吧,藍毅!”低頭看着啪的一聲將藍毅手中的宣紙拍到書案上,莫往生語重心長的道:“去見見她吧,她身上所中之毒無人能解,無藥能醫。我……無能爲力!”
聽莫往生說他無能爲力,藍毅的面色忽的一變。
“她身上中的是幽潭香之毒,這種毒本就沒有解藥,莫要寄厚望與我,我解不了。”直視着藍毅的雙眸,莫往生毫無隱瞞的低語道。
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好似繃緊了一般,藍毅依然維持着注視莫往生的動作,卻一時間無法成語。
他說她中毒了,還是無人能解,無人能醫之毒!
若是如此,那他過去所做的一切又都是爲了什麼?
心氣兒好似在一瞬間十去有九,藍毅看了眼書案上準備呈給皇上的書信片刻,而後伸手將宣紙揉爛於手掌之中。
“關於她的事情我已然告訴你了,就算你現在出面,與她無非也只有兩年的時間。”伸手拍了拍藍毅的肩膀,莫往生轉身欲要離開屋子。
“只有兩年麼?”藍毅的聲音悶悶的,似是隱忍着巨大的痛楚。
深深一嘆,莫往生道:“我答應她要與她尋找解藥,不過若讓我真的去解幽潭香之毒,我沒十足的把握。”
“幾成?”轉身看向莫往生,藍毅的眼中再無溫和之意:“你有幾成的把握?”
“只有一成!”淡淡的看了藍毅一眼,莫往生終是轉身離了屋子,獨留藍毅一人孤零零的怔坐在書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