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沈碧寒都知是楚後將翠竹安排在了沈家。看書神器而後纔有了沈家一家被滅門的事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人不是楚後,而是當今皇上,她的父皇!
若那個人是她的父皇,那勢必該有一些事情不會如她所推斷的一般。
曾幾何時,沈碧寒無數次的慶幸過自己穿越而來之後所遇到的境地還不是太壞。但是此刻,她心中明白了,原來她並不是成爲公主的灰姑娘。
還有更爲猛烈的暴風雨麼?既然要來何不來的更加猛烈些!
心中思緒百轉千回,沈碧寒在心緒難平過後,卻變得出奇平靜。
什麼叫當初不知她的下落?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身爲一代帝王,皇上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將一個幾歲的小丫頭處心積慮的安插進千里之外的沈家。那這又說明了什麼呢?他一早就知道沈家老爺沈兼之是誰,也一早就知道沈碧寒便是他與凌寒的女兒。
但是他卻……
回想到自己第一次在皇上面前爲藍毅在他面前苦苦求情的時候,沈碧寒便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
記得在聶滄杭罹難之後,那一次在襄王府見到皇上的時候,皇上曾經動情的與她說,他一直不知她的身份,直到越王爺告知他真相之後,他才知道她沈碧寒就是他的女兒。
好滑稽!
一國之君果然是一國之君,連說謊話的時候都如奧斯卡影帝一般,讓人信以爲真。
先是自嘲的一笑,低頭看着翠竹。她語氣輕飄的的開口問道:“我此刻只問你一句,你可會據實相告與我?”
一副眼淚模糊的樣子,翠竹重重的點了點頭:“主子您問,奴婢知無不言!”
微微露出苦笑,沈碧寒輕聲問道:“我父母的死,到底是何人所爲?”
這個問題,若是問翠竹,該是一問一個準兒的吧!
雖然嘴上說讓沈碧寒問,不過翠竹最怕的就是她開口問這個問題。可是世上之事就是這樣,越不想被問到什麼,卻偏偏越來什麼。
身子在聽到沈碧寒的問題之時微微一哆嗦,翠竹有些侷促的看了沈碧寒一眼,而後便低頭躊躇不言。
雙眼依舊無喜無怒的注視着翠竹,沈碧寒又喝了口茶,好似在問的是什麼閒話家常兒一般,慢道:“我適才既然打算要保你的命,那就一定不會殺你。此刻這個問題是我要問的,而你也說過知無不言,那你就直接回了便是。無論整件事情裡你從頭至尾扮演的是何等角色,我絕不辦你!”
沈碧寒說不辦翠竹,那合着她該開心纔對,可是在聽到沈碧寒所說的特赦之話時,她心中卻猶如刀絞。
都道是犯了錯兒便該挨罰,此刻她犯了錯兒,可是沈碧寒卻說不會殺她……
眼淚汪汪的又對沈碧寒磕了一個頭,翠竹囁嚅不已的道:“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且在這裡先謝過了,不過奴婢有一請求。還請您答應!”
看着翠竹一臉肅穆的表情,沈碧寒明白她並不是在得寸進尺。
不明她所說的請求到底是什麼,她將杯子放回到小桌兒上,道:“你直說便是!”
今日她不用去宮中觀禮,有的是時間,不過若是那一方將雪如郡主的屍體奪了過來,那她先前給翠竹的消息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再次匍匐在沈碧寒身前,翠竹顫着聲音道:“請主子在聽過奴婢的答案之後再決定辦不辦奴婢吧!”
人人都怕死,翠竹也是怕的,可是在面對沈碧寒的時候,她心中的愧疚足以讓她羞愧而死了。
靜靜的凝視着翠竹的淚眼,沈碧寒沒有做聲,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重新站直身子,擡手將模糊視線的淚水抹去,翠竹哽咽着嗓子說道:“主子明鑑,奴婢是親眼看着老爺夫人還有大少爺服毒酒自盡的!”
雙目一凜,沈碧寒在心中暗道一聲果然,而後雙手交握在隆起的腹部之上,靜等着翠竹繼續說下去。
不敢再看沈碧寒,低頭苦笑一聲。翠竹泣道:“老爺很聰明,他和夫人從一開始便猜到了宮中之所以來人,其實是衝着主子您來的。所以他提前便將您嫁了出去。在您被送上花轎之後,爺因爲情難自禁跟着迎親的隊伍一直追着您走了,所以並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待到他回到沈家的時候,沈家家主皆已亡故……”
喉間似是也被梗着東西,沈碧寒張了張嘴,半晌兒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被一撥又一撥的打擊已然捶打出了過硬的心理素質,沈碧寒心中雖然疼痛男人,但是在表面上卻極力讓自己做到冷靜。
雖然此刻她的反應跟冷靜還有一些區別,不過這已是她傾盡全力所爲的結果了。
她的心中有多痛,應該沒有第二個人可以體會的出。
記得出次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睜開眼睛之後見到的第一個的人便是她的養母。那個時候的沈夫人,一臉的溫潤嫺淑,對她更是寵愛至極。還有她的父親沈兼之,雖然在平日裡府裡的家丁都說老爺多麼多麼嚴厲,但是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毫不含糊的便給她弄到。
前世沒有親人,沈家二老還有她的大哥,是唯一讓沈碧寒感覺到家這個字的人。
可是他們死了……
因爲她!
“爺只知道是宮中來人賜了老爺和夫人他們毒酒,卻不知那些人是奴婢帶進府裡的。”擡眼堅定的迎視着沈碧寒的眼睛,翠竹咬牙道:“那些毒酒,也是奴婢親自爲他們斟的!”
聞言,沈碧寒心中一驚!
伸手想要去端桌上的茶杯,卻因手腳的輕顫而無法成行。看着翠竹一臉從容赴死的樣子,沈碧寒直接擡手將桌上的茶杯揮落在地,而後對一邊的紅衣說道:“傳莫往生!”
“公主殿下……”
神情一凜冽,紅衣沒有猶豫片刻,直接三步兩步便躍上院牆。而後翻身到了莫往生的院子裡。
“主子……”
跪着向前挪了幾步,翠竹也是一臉擔憂的看着沈碧寒。
“你別靠近我!”擡手阻止了翠竹的繼續靠近,沈碧寒的聲音溫溫涼涼,眼神卻越發冷凝。深深的吸了口氣,極力想要壓住腹中胎兒的不穩之氣,沈碧寒顫聲問道:“回答我的問題,到底是誰?”
“主子!”
看着沈碧寒所做的藤椅上綿延而下的羊水,翠竹手足無措的在沈碧寒身側看着她,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說!毒死沈氏一門的到底是誰!”
怒喝一聲,沈碧寒雙眼泛着血紅之色。
“是皇上!”再次痛苦出聲,翠竹起身來到沈碧寒身前,而後想要將她扶起。
皇上!
居然是皇上!
是她的生父殺了她的家人!
“啊——”
極力忍着腹部傳來的痛楚,沈碧寒仰頭慟哭一聲,而後使盡全身的力氣將身邊的翠竹推了出去。
翠竹是間接害死她父母和大哥的劊子手,她不想讓她待在自己身邊!
“主子……”
被沈碧寒推倒在地,翠竹看着沈碧寒痛楚難耐,想要再次上前,卻恐激起她更爲激烈的反應。
“公主殿下!”
焦急的聲音傳來,隨着聲音而至的是扯帶着莫往生從院門處飛奔而來的紅衣。
適才她翻牆過去,無非就是看着沈碧寒情況不妙,想要早些將莫往生帶來。但是世事難料,莫往生剛剛根本就不在自己的院子了。她是在沈園的蓮花池邊上找到莫往生的,這纔有了她與莫往生同時從院門處出現的一幕。
低頭看了眼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翠竹。莫往生不及多想,快步來到沈碧寒所在之處,而後擡手握住她的手腕爲之把脈!
只是片刻,他臉色丕變!
看着莫往生第一次出現了焦躁之色,紅衣頓覺大事不好:“莫大夫!”
劍眉緊蹙,莫往生對沈碧寒紅衣道:“去請產婆!公主殿下要臨盆了!”
一聽他說沈碧寒要臨盆了,而不是有臨盆跡象。紅衣的臉色也跟着變了,表情一肅,她轉身向着院子外直奔而去。
因爲適才要問翠竹話,在沈碧寒所在的院子裡只有紅衣和翠竹兩人隨侍。平日裡的那些小丫頭,全都候在院門外。適才在莫往生與紅衣匆忙而入的時候。那些小丫頭也急急忙忙跟着進了院子,此刻看着沈碧寒如此模樣,她們一時之間也慌了手腳。
因沈碧寒胎氣不穩,沈園內早已備下了產婆。此刻莫往生讓請產婆,紅衣之所以親自前去,那是因爲她會武,在腳程上比那些小丫頭要快的多。
“啊——啊——”
腹中的抽痛越來越大,沈碧寒直覺自己好像要被撐裂一般。雖然她是個極爲能夠隱忍之人,不過在此當口兒,她還是忍不住痛呼出聲!
伸手從身上取出一根銀針暫時紮在沈碧寒的手腕之上,莫往生對身側的幾個小丫頭道:“莫要在那裡呆愣着了,且速速過來將公主殿下扶到屋裡躺下!”
被莫往生這麼一吼,那些小丫頭皆都回過身來。切切諾諾的應了聲兒,她們紛紛來到沈碧寒身邊,而後將沈碧寒從藤椅上扶起,簇擁着她向着屋子裡而去。
待到沈碧寒在牀榻上安躺之後,看着她汗如雨下的樣子,莫往生又吩咐幾個丫頭去取來參片讓她含着,而後便直直的出了屋子。
“莫大夫!”看着莫往生從屋子裡出來,待在外面的翠竹忙上前問道:“主子此刻怎樣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若是此刻沈碧寒有什麼不測,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凝眉看着翠竹,莫往生深深嘆了口氣道:“此刻不是哭哭啼啼的時候,你們家主子此刻即將臨盆,都道是活七不活八!不過此刻若是要臨盆,那大人便會十分危險了……你這會兒且去聶府將聶滄洛請來。”
今日是太子大婚之日,藍毅一早兒便進了皇宮。翠竹雖然跟着沈碧寒進過皇宮,但是若是說獨自一人去宮裡請藍毅過來,那不太現實。不過此刻沈碧寒要臨產,她身邊總該是要有個人的,這個人除去藍毅之外,更應該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我去請姑爺!我去請姑爺!”
聽到說沈碧寒有危險,翠竹心中頓時想要自行了斷。但是她知道,此刻還不是時候,一連默默唸着這句話,翠竹轉身奔出院子。
無關乎天氣如何悶熱,從院子裡一直奔出沈園,再從沈園一路向着聶府奔去。翠竹即便是累的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卻終是沒有將神經放鬆一刻。在前往聶府的路上,她曾經黃不擇路的被一輛迎面而來的馬車撞倒在地,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咬着牙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咬牙堅持着向聶府前進。
“姑……姑爺!”
在翠竹抵達聶府的時候,恰好聶滄洛攜着楚姨娘兩人正欲要出門。
止住正要上馬車的腳步,看着向着自己跌跌撞撞而來的翠竹,聶滄洛眉頭大皺的問道:“翠竹丫頭,出什麼事兒了?”
此刻的翠竹髮絲散亂,渾身上下滿是塵土。她身上的衣衫已然在適才的時候被劃破了,而此刻她的手臂上,居然還在不斷的向下滲着血。
“主子……主子……”
口乾舌燥,氣喘吁吁,翠竹因一路狂奔,此刻根本就說不出一句整話。
聽翠竹提到沈碧寒,聶滄洛心中一驚!
知肯定是沈碧寒出了什麼狀況,聶滄洛連忙問道:“你們家主子怎麼了?”
“爺……”
一聲輕喚,剛剛進了馬車的楚姨娘復又從馬車內出來。見翠竹在前,她擡手覆上聶滄洛的厚肩,而後說道:“皇后娘娘讓我們巳時前進宮,此刻時辰差不多了。”
看着楚姨娘吐氣如蘭的樣子,翠竹氣不打一處來的大喘了口氣道:“你給我閉嘴!”
“你……”
杏眼微睜,剛想與翠竹教訓上幾句的楚姨娘,卻在看到聶滄洛擡手讓她噤聲之後再次一言不發。
星眸半眯,俊眉微挑,聶滄洛問道:“你說,你們家主子怎麼了?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急急的嚥了口唾沫,翠竹重重的點頭道:“莫大夫說主子要臨盆了,而且還很危險!”
“不是有莫往生在麼?”雙眼之中依舊是風平浪靜之色,聶滄洛沉聲問道:“藍毅在哪兒?”
在說話的同時,他握着摺扇的手將扇子握的咯吱咯吱直響。
“爺今兒一早便進宮了,奴婢進不了宮,便只得來見姑爺您了。”雙眼之中再次蓄滿淚水,翠竹說道:“莫大夫說主子很危險,怕是……怕是……”
在翠竹哽咽之際,聶滄洛身形一頓,而後便快步向着聶府門前而去。
“爺,您要去哪兒?皇后娘娘還等着你我呢……”
楚姨娘的話剛說了一半兒,聶滄洛卻早已翻身上馬如一陣風一般駕馬離去了。
看着聶滄洛瞬間消失在街頭的背影,在聶府門前衆多的家丁和丫頭前,楚姨娘的臉色頓時變得一陣紅一陣白的。
“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兒個是什麼分量!”滿是不屑和厭惡的看了楚姨娘一眼,翠竹忍着身上傳來的痛楚一瘸一拐的越過楚姨娘爬上了她適才下來的馬車。
“你……你下來!”見翠竹登上了馬車,楚姨娘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輕喝了一聲,她上前欲要將翠竹拉下來。
“去沈園吧!”靠近車廂之內,對楚姨娘的叫囂根本不屑一顧,翠竹對車伕吩咐道。
此刻她連死都不怕了,難不成還怕她?
“你敢!”這次楚姨娘伸手所指的是駕車的車伕。
低頭看了楚姨娘猶如菜色的臉,那車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力的一揚鞭子,而後駕着馬車離開了聶府門前。
沈碧寒在的時候,翠竹一直都在聶府之內生活。與在府裡獨寵託大的楚姨娘比起來,這車伕更傾向與翠竹的意思。
這楚姨娘雖然在府裡得寵,不過卻沒有一點兒實權,反正管理府中事物的人是凝霜和大太太,不管她說什麼,只要大太太和凝霜說不罰,那他便什麼事兒都沒有。
“反了!”
“反了!”
一連喊了好幾聲兒,楚姨娘轉身看向身後的聶家家丁們,之間他們或是早已離去,或是都留在原地掩嘴輕笑。
總之一句話——他們也不太喜歡這個姨娘!
聶滄洛趕到沈園的時候,沈碧寒的陣痛還在繼續。紅衣所請的兩個產婆已然到了,她們一來之後除了吩咐丫頭們去燒熱水,便是不住輔助沈碧寒好助她順利生產。
聽着屏風後面淒厲的痛苦聲,聶滄洛一臉徒然的站在屋子裡,卻只是皺眉嘆息。
此刻沈碧寒在裡面受苦受痛,可是他卻什麼都幫不了她。
“你不是神醫麼?此刻且先進去看看她啊!”耳際傳來沈碧寒的喊痛聲,聶滄洛踱步到莫往生面前,一臉的焦急之色。
他是現代穿越而來的,在過去那一世,有許多的男婦產科醫生,所以他並不排斥莫往生進去爲沈碧寒接生!
無奈的搖了搖頭,莫往生愛莫能助的苦笑道:“女人臨盆我一個大男人進去做什麼?再說了我莫往生學多的醫術不計其數,卻獨獨沒有學多接生這門醫術!若是等會兒她危及性命,那我可以進去,但是此刻……”
“該死的!”怒吼一聲,聶滄洛將手中的扇子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他這突然而來的動作,將莫往生嚇得險些從椅子上跌落到地上。
片刻之後,痛苦的尖叫聲沒了,屋子裡陷入一片靜默之中。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聽着裡面產婆的驚呼之聲,聶滄洛終是沒有在屋子裡再站下去。
看着他不顧一切的樣子,莫往生的雙眼漸漸黯淡了幾分。
在這整件事情裡,他是真真正正造了孽的啊!
“公主殿下怎麼了?”來到牀榻之前,見沈碧寒一臉蒼白的閉目躺着,聶滄洛心頭一驚,而後快步跪到鞋榻之上。
“這……”
第一次見有男人進產房,那兩個產婆都是一臉的震驚之色。
“快說!”
眉腳一挑,聶滄洛厲聲吼道。
其中一個產婆道:“殿下她昏厥過去了!”
雙手攸然握緊,聶滄洛再次吼道:“那將她喚醒啊!”
這次恐怕是他聶滄洛自從穿越以來最失態的一天了,不過就算今天失態了又如何?眼前在他面前躺着的是他最心愛之人,她腹中還有他們的孩子。
他……無法在鎮定下去了。
擡手搖了搖手中的參片,那產婆苦道:“公主殿下因痛楚難耐,所以一直都在咬牙堅持。此刻她暈厥多去了,牙關甚緊,這參片也根本就喂不進去啊!”
伸手從產婆手中抄過參片,聶滄洛將之塞到自己的嘴裡,而後深吸一口氣將脣瓣覆上沈碧寒的菱口。
以舌頭不住的向前推着參片,片刻之後,沈碧寒的牙關鬆了不少,他借勢將參片推到了沈碧寒的口中。
四脣向裡,沒有任何的停頓,聶滄洛伸手掐着沈碧寒的人中,直到她漸漸的又有了意識。
“戀陽……”
柔情萬分的喚了沈碧寒一聲,聶滄洛看着她再次緊皺的眉頭,不禁也跟着心痛了起來。
“好痛!”
腹中一陣陣的劇烈抽痛仍然在繼續,沈碧寒沒有問聶滄洛此刻爲何會出先在自己身邊,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而後痛苦的呻吟一聲。
“戀陽,用力……深呼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加油!”
“啊——啊——!”
不斷的對沈碧寒說着要她用力,而後深呼吸,聶滄洛除了緊緊讓她握着自己的手之後,不停的在沈碧寒的額頭之上印下一個個細碎的輕吻。
聶滄洛此刻對沈碧寒所做的這些在前世也許不算什麼,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卻是十分違背風俗的。
“頭……頭……”
一邊的產婆因兩人的親暱動作而微微愣神,隨着站在沈碧寒牀榻下方的小丫頭一聲驚呼,她們才從各自的思緒中回神。
“啊……”忍不住痛呼出聲,任由聶滄洛不住的爲自己擦着臉上如雨一般的汗水,沈碧寒有氣無力的說道:“七個月,孩子只有幾個月,他怕是活不了……啊——!”
說話間,她眼角的淚水便不自覺的溢了出來。
“不會的!我們的孩子都會活的好好的,一定會……”低頭吻了吻沈碧寒的手背,聶滄洛雙眼微紅:“你用力就好!”
“啊——”
隨着沈碧寒的又一聲痛呼,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整個屋子。
聽到孩子的哭聲,並沒有去看孩子,聶滄洛依舊不住的在鼓勵着沈碧寒。
“恭喜公主殿下喜獲麟兒!是七星子唉!”在適才聽到孩子在哭的時候,沈碧寒便知道,她生下的孩子是活的。聽到產婆說是個兒子的時候,她的身體之內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一般。
“嗯……”
只是短短片刻之後,沈碧寒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糾結在了一起。
適才的痛楚好似又要重頭來過一般,沈碧寒直覺的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觸到的卻依舊是一片滾圓。
雙眼無神的睜大,對上聶滄洛滿是氤氳之色的眸子,沈碧寒蹙眉呢喃:“怎麼可能?!”
“是雙生!”感覺到了沈碧寒的異常,剩下的那名產婆掀起沈碧寒身上搭着的紗幔看了一眼,然後再次驚呼出口。
“啊——”
痛苦被喊出了聲,便不再那麼痛苦了。
適才在一開始腹痛難忍的時候,沈碧寒以爲自己果真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害的他的孩兒白白犧牲,既無法救活她,又要中毒早產而死。此刻孩子是活的,這便已然是上天所給她的最大恩賜了。
單思這些還沒完,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一個屬於她的額外驚喜!
在產下第一個孩子之後,沈碧寒再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便順利的多了。只用了短短兩刻功夫兒,她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
和當初她母親臨盆的時候一樣,她也是雙生,而且生的也是一男一女。
在沈碧寒生下孩子之後,兩個孩子便右產婆幫忙在一邊右紅衣盯着清洗了。直接來到沈碧寒牀前,看着牀上奄奄一息的沈碧寒,莫往生滿是歉意的一笑,而後伸手覆上她的手腕,面色認真的開始爲她把起脈來。
“怎麼樣了?”
半晌兒之後,見莫往生停止爲沈碧寒把脈的動作,聶滄洛急忙開口問道。
“原來你也是個沉不住氣的男人!”對聶滄洛灑然一笑,莫往生看向沈碧寒。
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凝視着莫往生,見他臉上有了笑容,沈碧寒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此刻莫往生即便不說什麼,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解了。若是毒還沒有解,他卻能笑出來,那她沈碧寒等到有了力氣,一定要閹了他,讓他去當太監。
孩子只要生下是,便可以活着,這是莫往生說過的話,對沈碧寒而言,幽潭香的夢魘總算過去了。
過了沒多久,兩個孩子被包裹好之後送了回來。
因是剛剛出生,孩子尚小,都還沒有睜開眼睛。看着牀榻上的兩個活生生的孩子,沈碧寒擡頭與聶滄洛相視一笑,而後便伸出中指,輕輕的劃過兩個孩子柔滑的臉頰。
這是她的孩子,她做母親了!
心中霎那間被初爲人母的狂喜所淹沒,沈碧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但是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正在她爲順利生產,而兩個孩子全部成活之際,卻見徐放一身血跡的從外面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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