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累了啊,睡的這麼沉,谷丫頭肯定該笑話我了。”
丁凡箭步前進,猛的一摸腰間,頓時發現那把磨沒了膛線的手槍放在枕頭底下了,頓時後悔不已,可到了跟前了,也就橫下一條心,決心和他們幹了。
他和別人打架有時候是不一樣的,起碼不像谷悅那樣的擺出格鬥姿勢,那樣的話很多後續的動作就被限制了,而是雙手往後自然擺着,隨時準備出手。
“誰啊?麼得,又冒充條.子的?麻蛋的,在巴圖這個鬼地方,老子就是條.子,呸。”王瘸子王平摁着谷悅的頭,使勁的抓着她的秀髮,兇狠道。
他現在是放心的,挫子手裡長長的趕馬鞭對着地上,只要他一出手,丁凡就是拿出來砍刀,或者獵槍也是沒用的。
王平、矬子和丁凡已經成了掎角之勢,三方的距離不到兩米遠,矬子現在只要掄起來趕馬鞭,丁凡就是超級高手,也無法躲過去的。
“噢?大哥,我妹子今天沒吃藥呢,這不是帶她去塔城看病嘛,她是乙肝大三陽,活不了幾天了,她老公早就跑了,現在還整天咳嗽呢。”丁凡雙手抱拳,學着江湖人士的口氣,低聲哀求道。
他前面的話在王平聽來就是廢話,可聽到什麼乙肝大三陽和活不了幾天時,頓時低頭掃了一眼勒在懷裡的谷悅,臉上露出了一絲懷質疑的神色,心裡不由想道:“不能吧,剛纔沒咳嗽呢。”
其在此時,谷悅已經恢復了些許的意識,正積蓄力量,準備隨時咬了這個王平呢,聽丁凡說自己得傳染病了,描述的那麼噁心,身體頓時一縮,難受的咳嗽了幾聲。
這下子,王平警惕的扭了扭頭,似乎是擔心這個精神病的唾液噴到了自己臉上,就在他眼神出現了猶豫不定的剎那,丁凡心疼的說了聲:“妹,乖乖,回去……”
王平疑惑的看着他,可丁凡已經到了跟前,猛的一個漂亮的勾拳打去,一下子打在了他長長的下巴上,疼的這傢伙哎吆了一聲。
似乎就在同一秒鐘時間裡,谷悅拼命的拳腳並用,毫無目的的撕扯着身後的這個傢伙,可丁凡偷襲成功的喜悅堅持了纔不到兩秒鐘,身後已經重重的捱了下子。
那熟油浸泡過的紅柳趕馬鞭柔韌有力,經過長期風吹日曬,不光硬度沒見,反而比一般的木棍堅...硬了很多,丁凡被打的身體重重的往前一閃,差點摔了個跟斗。
“我的胳膊啊。”丁凡悽慘的喊着。
他身體在重重的倒地,雙手接觸到地上時,猛的往下一拍,藉着拍地的衝擊力,身體猛的彈起,約莫好了矬子的位置,單腿飛起,一個烏龍擺尾,擒敵技能上這叫做後彈踢。
“你,你……”矬子手中的趕馬鞭掄在手裡,正由上向下的準備再敲丁凡一下,那樣的話丁凡的頸椎骨必定是粉碎而斷,可只見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招數,連影子都沒看着呢,下巴上重重的捱了一腳。
這是典型的一個往前衝,另一個近距離用盡全力奮起打去的寸勁。方寸之間的力量得到最大化的發揮,足以讓對方受到重創。
“丁,丁……”谷悅脫離了王平巨蛇般的勒抱,身體踉蹌的跑出了兩步,失魂落魄的喊着。
雨越下越大,地上光沉積的水光亮一片,遠處山林的風呼嘯而來,把雜亂的聲音淹沒了大部分,更像面目猙獰的看客,嘲笑着丁凡的無能和無奈。
“拼了。”丁凡嘴角扯出了一抹狠毒,左腳像是一個牢固的立柱和支撐,以此爲支點,右腳收回的瞬間,重重的飛了出去,本來是要踹中王平的臉上,直接踢青他的前臉,可一時間身體失重,踢在了這傢伙的小腹上,自己卻是差點摔倒在地上,但意識到現在前後都有對手,絕對不能坐以待斃,馬上孤注一擲的砸了一拳頭地上的泥水,嘶聲力竭的喊着:“再來!”
谷悅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勇氣,一下子跳在丁凡跟前,甩了甩頭髮,大膽的叫了起來:“來啊,來啊,打死我啊,打死我啊。”
暴雨中,她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那倔強不屈的俏臉,視死如歸的盯着他們,丁凡趴在地上掙扎起來的瞬間,心裡頓時冒出一個連自己都感動的名詞:“貞.潔烈.女。”
但馬上又感覺不貼切,又暗道:“烈士啊,烈士。”
當他完全站起來時,又憂傷的想道:“這個虎了吧唧的女孩。”
“往後,往後,今天和這倆混蛋死磕了,去,馬上通知局裡,讓治安大隊支援!”丁凡把她輕輕的一拽,同樣視死如歸的模樣,淡淡的說道。
丁凡現在發現了,馬車上還有個昏迷不醒的人,而這兩個傢伙絕對不是普通的歹徒,伸手不凡不說,應該是知道了谷悅民警的身份,竟然還在趕盡殺絕,大有一副直接殺人滅口的囂張氣焰,頓時心生一計,再次表明警察身份。
“他是條.子啊,王八哥,你害怕嗎?”矬子頓時有些驚慌了,往後撤了一步。
谷悅愣了愣神,低頭看丁凡時發現他的手指頭搖了搖,頓時知道他這是要虛張聲勢呢,但自己也打定了主意:馬上叫人去,不行就喊救火唄,就不信這些傢伙敢在衆目睽睽下行兇!
丁凡的冷冷的目光掃着他們兩個,谷悅轉身就走,大模大樣的,好像對這裡並不陌生,走出幾步後馬上步子快了起來。
“嗖”的一聲,矬子猛的揮動了下手裡長長的鞭子, 向着丁凡抽了過來,“你們……”丁凡這次早有準備,向着路邊撲去。剛纔他被矬子打了兩下,早就摸清了他的規律,這個五大三粗的傢伙,簡直就是個現代版的武大郎,掄鞭子又準又恨,而且個子矮小,他一鞭子抽來你跳不起來,蹲下腦門也得捱上,所以只能拼死的跳出來。
噗通一聲!丁凡前一秒還帶着幾絲前撲成功的小小喜悅,現在卻是重重的撲在了泥水裡,泥水夾雜着污物弄的他極其狼狽,手掌疼的要命,側臉躲避後,馬上就地翻滾起來,快速預防着第二次侵害的到來。
躍起前撲是丁凡在警院畢業典禮上表演的壓軸節目,平地而起,一下子能越出三四米,掄圓了雙臂再重重的拍下去,除了手掌會有短暫疼痛外,身體幾乎沒有什麼損害。
“喂喂,喂喂,架……”丁凡剛轉過身來,就見矬子和王平已經上了馬車,趕着馬車向着西面衚衕衝去。
如果丁凡現在由他而去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的,這地方又不是他的轄區,明天只需要向當地公安部門說明下情況就可以了,最多就是抹掉自己現在捱了一頓痛打,可哪是他的性格,何況還有個人在車上呢,泥水中他彎腰奔跑,緊隨其後,猛追而去。
谷悅跑到紅光飯館門口時,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哪有心情再喊人,暗想:“兩個民警還得求助老百姓,那不是磕磣死了”,當她看到馬車揚長而去時,轉身返回,站在路口看着丁凡的背影。
此刻的丁凡緊追不捨,已經跟着那熟悉當地地形的馬車跑出去了幾十米,暴雨傾盆而下,他身影孤單而執着,看起來確實讓人感覺可憐。
“目無王法……”丁凡心裡暗想着,雙臂有節奏的掄開,雙眼看着前面的馬車,還得隨時看着路上積水的情況,死死的跟着。
路是青石板的路,寬度能有三四米,平時對向跑車沒問題,所以,馬車跑起來速度很快,倒是他追的頗爲費勁了!
話說馬車上的矬子熟練的架着馬車,回了幾次頭,發現丁凡一直追在後面,又往前看了一眼,粗野的擦了把嘴,擰着脖子說:“王八哥,馬上上山了,甩掉他,那個老太太,留她幹嘛……”
王平狼蹲在馬車上,一隻手拽着劉老太的胳膊,一聽他說的有道理,把她推到了車邊上,又往前跑了幾米後,猛的把她推了下去。
半個小時後,巴圖鎮東南角那個僻靜的院子房間裡,明亮的燭光下,劉老太已經清醒了,她讓谷悅拿出了自家的紗布、藥水什麼的,幫助包紮了受傷的地方,臉上傷痕累累的樣子。
剛纔她憑藉尚有的清醒意識,說出了自家的位置,被丁凡他們送回來後,通過自己治療,還幫助丁凡和谷悅治療了他們的皮肉傷。這些事做完,老太太哭哭慼慼的把事情經過說了好幾遍了,現在滿臉的自責,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谷悅,這個事我看……”丁凡坐在土炕旁邊一個小凳子上,看着整給劉老太倒熱水的谷悅說。
谷悅吹了吹碗裡的熱水,遞給了老太太后,嗯了一聲吼,難掩氣氛的說:“還看什麼看?就是典型的欺騙,然後趁機把陳美玲拐騙走了,多簡單的事啊,我看照片了,陳美玲長得漂亮,又高又白,五官端正,模樣不錯,在巴圖這種地方算是數的着的美女了,可……”
說話間,她又往牆上掛着的幾張合影照片看了幾眼。照片都是劉美玲新婚時和丈夫齊桂福一起照的。照片上的齊桂福穿着一身軍裝,留着剛勁型的短髮,一臉憧憬的微笑,倆人一人手裡舉着一個結婚證!
不用說,谷悅的意思是劫持美女,也不應該劫持已婚的啊,這地方人口不少,未婚姑娘多得是,從這一點上來說應該還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