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狗血你好
張白菓與其他幾位師兄的交往不深,她前世雖長袖善舞,但那卻是要分情況的。在這季羅山上,長袖善舞只怕並非好事。張昕薇可以,那是因爲她有個好爹,而自己卻不一樣。
羨慕歸羨慕,但成功不可複製。交好一二個師兄便已經足夠,谷暨丞原本與她有半師之誼,本應該是關係最近的一個,然而不料結果卻並不好。關於自己的初戀竟然以這種方式夭折,張白菓雖然覺得遺憾,卻並沒有多大的憤怒。
早就驗證過了不是嗎?初戀這種東西,從來都鮮少有人能堅持到最後。
只是與谷暨丞之間的關係恐怕也恢復不到原先那般了……唯獨慶幸的是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現在面對面碰上了見着她的時候,他還能有一絲淡淡的愧疚。
張白菓要的就是他的這一點點愧疚。
別說她得不到還要人家記着自己太自私,她就是自私了又怎麼着?這個世界太過危險,沒有一二的後臺她怎麼敢冒頭去闖,可若讓她放棄努力混吃等死,她是寧死也不肯的。
她從不會因爲任何事任何人而駐足不前。
與谷暨丞別過她便去了甄雲嶸的洞府,院前倒是有幾個雜役在打掃。甄雲嶸原先是和師兄弟們一樣隨意挖了個山洞充作洞府的,畢竟男孩子們對這方面從來都不很上心。不過等到他自個真的帶回了張白菓,見她的二層小樓住的那樣舒服,也就對不透光的洞穴式洞府有些看不順眼了……其實裡頭從來都是亮堂堂的,他不過就是尋個藉口蓋房子罷了。
當然他也沒有很顯眼的照着張白菓的小樓給自己弄了一模一樣的,而是選了最爲清雅的竹屋。錯落有致的在院子裡蓋了好幾間,頗有雅士風範,便是張白菓也極爲欣賞。
不過欣賞歸欣賞,張白菓卻沒有要住這種冬天透風夏天漏雨的半吊子竹屋的念頭,她早習慣了鋼筋水泥房,這裡雖然沒有,木頭石塊蓋起來的也一樣能遮風擋雨。她並不挑剔。
這幾個雜役都是這些日子從山腳下臨時調上來的。無爲峰的弟子很少找外門弟子照顧生活,除非是和當初的張白菓一樣年紀太小,如今她也早就不用了。而這幾個沒有靈根的雜役弟子會過來。也是爲了張昕薇的婚事……同門師兄弟都會來參加雙修大典,自然沒有拿他們當下人使喚的道理。
今兒是正日子,他們也不得閒,從一大早就開始準備。這幾個是負責打掃竹屋的,她的雲中小樓裡也有幾個在清掃。
沒見到甄雲嶸在。問了雜役也說不知道,張白菓見不湊巧,也沒非要見到甄雲嶸的想法,便決定隨意四處走走去漸漸其他師兄也好——雙修大典也有吉時。多半是午後,這會還早。
先去找三師兄好了。
八年閉關,便是無爲峰上也有不小的變化。不說那些樹木時不時長大了,建築物時不時增加了。便是修士也增加了不少reads;。
無爲峰的範圍內,一路上便總會遇到許多滿面歡喜的年輕弟子,其中許多人張白菓都不忍的,當然大部分人也不認得她……不過他們都認得張白菓身上穿的道袍上無爲峰親傳弟子服飾花紋,便是當下猜不出身份的,也沒有一個敢造次。
弟子們的洞府雖說都是靠近的……但實際上靠兩條腿走的話,也不算很近。除了甄雲嶸和張白菓比鄰而居以外,其他人各自的住處都隔了一段距離,互不打擾。
便如張白菓要去到三師兄席衛的洞府,還要傳過半山腰上的一片竹林。
這竹林早先聽聞是她師父,也就是早逝的清音真人種下的,其中不知有多少珍貴的凡竹品種,據聞早年不過稀稀拉拉的一畝地,如今漸漸的長成了一大片,倒是佔了一片原本可以建造洞府的地方——這些竹子在凡人看來着實珍貴無比,但在修真者眼中,卻是毫無用處的。清音真人逝去之後,清源真人爲緬懷亡妻,見無爲峰上也不差這麼一塊地,也就讓人留下了。
風一吹,竹林傳來颯颯的聲響。
張白菓不知爲何就想起了當年甄雲嶸在張府的時候,還是少年模樣,便飛天遁地一般站在那片竹子枝葉上,手持玉笛的樣子,當真是個天人一般。
說起來,這無爲峰的弟子就少有不會吹笛子的,莫不是受了清音真人的影響?
或多或少,只怕總有那麼一些緣故在裡面的。
“嶸哥哥,你別走……”耳邊忽然隱隱約約傳來一聲哀婉的低泣聲,張白菓一怔,不由自主的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對方離她距離的並不遠,張白菓一眼就瞧見了她遍尋不着的甄雲嶸,他身後還掛了個十歲的女孩兒,模樣倒是長得極好,極爲漂亮精緻的一張小臉,身材也不錯,小小年紀就是個波霸……可惜,甄雲嶸臉上卻冷漠淡然的緊。
這是碰上了表白的場面?
張白菓心裡琢磨着,她是不是該退走給人家小女孩兒留點臉面?
私下告白這種事情放在修真界絕對不可取,何況他們又不是散修!凡人還講究個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到了他們這兒,基本就歸師門管了。
這女孩兒她沒見過,料想多半是這幾年收上山門的弟子?
不過好像也有點不太對……真是這樣的話,那稱呼就不對勁了。明明是師叔輩的,卻偏偏叫什麼哥哥……怕不是情哥哥吧?
明明心裡吐槽了這麼些無謂的話,偏偏腳下卻一動也不動。
笑話,難得灑狗血,她還不趁熱鬧看個痛快呀!
甄雲嶸隱晦的看了眼那根本遮不住張白菓身形的纖細竹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一來他就知道了,當他築基的修爲是白瞎的呀!
只是沒想到她來了卻不走,還正大光明的聽起了壁角。
想拿他娛樂大衆呀?
甄雲嶸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卻不自覺藏了一抹笑,偏讓那身後的女孩兒瞧見了,便以爲他有所鬆動,拉住他法袍的手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