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紅衣女修

078 紅衣女修

晚飯張白菓是叫了店小二將飯菜送到房裡吃的。.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車伕的晚餐他自己會解決,兩人畢竟只是僱傭關係,也不是真的主僕。

她素來吃慣了辟穀丹,季羅山下縱然有山珍海味等着她,她也是不愛的,這偏遠小村裡一家不怎麼樣的客棧送來的飯菜,自然不會如何有胃口。

只略動了兩口,她便擱下了筷子,小二來收碗筷的時候,幾乎是原樣取回。

“怎麼樣?”看到自家活計端了飯菜下樓,客棧掌櫃有些緊張的問。

張白菓一看就是富家千金的打扮,她前世事業有成,身上自有一股成功人士的風範,怎麼遮掩也是白搭。再加上這輩子本就是修士‘門’第出身,這些年又在季羅山上養尊處優的修煉,那一股子修士的氣息,再怎麼掩飾,也與凡人不同。

在馬車上時有簾布遮擋自然無人察覺,但進了客棧,面對掌櫃這種見多識廣的人,想要瞞過去也並不容易。

“沒怎麼動,大概是不滿意吧!”小夥計搖搖頭,他畢竟年幼,沒有掌櫃那份‘精’準的眼力,好奇的湊了過去問道:“掌櫃的,您確定那位小姐是仙師麼?”

“多嘴,做你的活去!”掌櫃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可話是這麼說,但他心裡至少有八分肯定,尤其這回送人上去,那位姑‘奶’‘奶’居然沒鬧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因爲這位姑‘奶’‘奶’在,他店裡許多好好住着的客人都搬走了……後來就是有新客人來了,衣領上樓就會跟撞了邪似得狼狽離開,近半個月了,店裡都沒能招攬到一件生意。

小廟了住了大佛,他這個當主持的怎一個難堪了得?

可這位年輕又仙氣的姑娘一上去,不僅沒有半點反應不說,且一直莫名壓在他心頭叫他喘不過氣來的沉重壓力也頓時輕鬆了不少……左右這新來的主僕二人,總該有一個是修士纔對。

他不是沒疑心過那個車伕裝扮的人……只是讓修士屈居於凡人之下,幾乎是不可能的是。

那小二撇了撇嘴端着盤子走了。掌櫃的每次都想着要巴結貴人,可是貴人哪裡是那麼好巴結的?之前的那個煞星就是掌櫃的招惹來的,別這次又馬失前蹄纔好!

張白菓這會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家客棧的掌櫃給看穿了,畢竟經驗少。僞裝這種事她本來就不擅長,第一次行走江湖這也是難免的。

她看天‘色’漸晚,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外面也是漆黑一片,便關了‘門’窗。佈下結界開始打坐冥想修煉……先前清源真人便囑咐過她,即便是歷練,也不可以拉下修煉。

但第一次在外邊修煉,她竟然一時半會無法入定……其實這並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不安定的環境當中,沒有完全的安全保證,誰也無法徹底投入修煉之中吧?

修爲高深一些的師兄師姐們自然都已經琢磨出各自的方法,能在修煉的時候同樣保持警惕,但張白菓還差了點火候,她這時候外出歷練。對她來說本來就是一種考驗。

要麼變得更好,要麼甘於平庸。

在這件事情上,張白菓很是堅持。她可以心平氣和的接受自己走後‘門’的身份,卻無法容忍自己被其他人用有‘色’的眼睛看待,像是“看那個張白菓果然是個廢柴,要不是真人的親戚的話就XX”之類的話,她一點都不想聽到。

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就是用自己的實力說話。

所以即使艱難,她也還是一直在嘗試努力的入定。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失敗,不停的繼續嘗試。

她陡然有種回到了當初不管怎麼樣都沒有辦法引氣入體的時候,但與之前不同的是。或許真的是“長大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絲毫都不覺得焦躁,反而心情更趨於平和。

這是一個好現象!

而就在她正漸入佳境的時候,一陣突兀的碰撞聲傳入耳中,而後便是有人碰觸結界的預警襲來——佈置結界的陣法圖都是她在無爲峰找擅長此道的內‘門’弟子煉製的。個個都是築基以上的修爲,一般來說煉氣修士是無法攻破這結界的。

而它自始至終也只是傳來了預警,並沒有反擊的傾向。

雖然只是爲了以防萬一佈置了結界,但對方……看來是真的很弱啊!

張白菓站起身,撤掉陣法圖,看着狼狽趴在她房間石磚地面上的不速之客。

那陣法圖乃是築基修士所制,對一般煉氣都有壓制作用,是以那‘女’子一進入陣法圖的範圍,就被壓趴在了地上。她本就身受重傷,靈氣暴動走火入魔,哪裡禁得住這樣的壓迫?此時張白菓將將撤走陣法圖,她便是一口顏‘色’黑沉的鮮血噴了出來。

張白菓臉‘色’一變,連忙過去‘摸’了‘摸’那‘女’子的脈搏。

傷的有點重,靈氣也是紊‘亂’無序不聽號令的狀態,不過一時半會死不了。

她鬆了口氣,站起身,見那‘女’子擡頭看她,便對她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姑娘,你這樣自作主張的進了我的屋子,是不是不太好?”

這位姑娘泥煤啊!

“道友你別裝了,你佈置的陣法都把我‘弄’成這副德行了,還裝什麼大尾巴狼?”那‘女’子雖然受傷不輕,卻還是強撐着站了起來,皺眉說道。

之前是她沒有想到一個煉氣修士手裡居然會有陣法圖這樣的好東西,以至於一時不查落了個狼狽出場的下場,這會子人家都收回陣法了,她卻是做不到繼續裝可憐的。

“你還真是心直口快呢……”道友什麼的,真是一聽就出戲……她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在修仙,可怎麼看自己也不是跟別人道友來道友去的‘性’格,只得裝傻略去了稱呼:“難道你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境地?我爲刀俎你爲魚‘肉’,真是不怕死麼?”

張白菓是個現實的人,她最欣賞的,莫過於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句話。然而眼前這個‘女’子……似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這樣看不清自己的人,她一向最不喜歡了。

又見那‘女’子一怔,陡然睜大了眼睛:“你要殺我?”

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

張白菓瞥了她一眼,走到桌邊點了盞燈,這才拉開椅子坐下,動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來喝:“你想多了,腦殘是病,得治!”

“你在罵我?”腦殘是什麼?‘女’子一時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直覺那並不是什麼好話。

真聰明……但這種事心知肚明就好了,爲什麼要說出來?

“……你還沒告訴我,這深更半夜的,跑來我房裡做什麼?”張白菓沉下臉,說道。

“我是來跟你借點東西。”那‘女’子一臉坦然的道,又有些困‘惑’:“我明明在你的菜裡下了‘藥’的,你怎麼還醒着?”

“我沒吃。”張白菓深深吸了口氣,她感覺自己不這樣做的話好像會被她氣死!什麼時候偷東西也能變成光明正大的“借”了?感情還準備還啊?“你想‘借’什麼?”

她從頭到尾其實只是拿筷子撥了撥白米飯,看起來像是吃了一點,其實壓根沒動過。

看來以後就算不是碰上黑店,也得防着點同道下黑手啊!

“也沒什麼,就是一點靈石丹‘藥’之類的。”那‘女’修很光棍的說道。

兩人的修爲倒是不差多少……都是四層,但她身受重傷,又走火入魔靈氣紊‘亂’,連煉氣二層的實力只怕都發揮不出來。她倒是有心來個奇襲,可是除了一開始突然給她把脈的那一瞬間之外,她竟是再沒有靠近她一步,叫她根本沒有能下手的機會!

既然跑不掉也打不過……那就乾脆說實話唄!如今她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怕什麼?

張白菓笑笑,聽了她的回答卻沒有說什麼,反而問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這是不打算追究她的盜竊行爲了?

紅衣‘女’子頓時‘精’神一振,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你先借我點靈石丹‘藥’用用如何?等我好了,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恩人你!”

她可沒說要借給她!

張白菓可不傻,對一個莫名其妙就對自己下‘藥’,還想着偷偷跑進來偷東西的小人,玩正人君子的一套,那絕對是腦子搭錯了筋!

對方的眼神不停的骨碌碌的轉,顯着是格外心思活絡的之人,誰知道是不是在算計什麼?

“既然如此,雖然很不愉快,但素昧平生的初次見面,我就不計較你擅闖之事了,姑娘你請回吧!”張白菓看了她一眼,手一揮,一股勁風飛出,直接劈在她的‘胸’口,將人打飛了出去。

紅衣‘女’子倒在房‘門’之外,看着那轉眼間便合上的‘門’疼的齜牙咧嘴。

她爬起身,死命的‘揉’着‘胸’口,口中碎碎念道:“死丫頭出手還‘挺’重……疼死姑‘奶’‘奶’了!”

先前她見這‘女’修面容極是年輕,還以爲心軟容易騙,沒想到‘挺’狠啊!

張白菓耳力極佳,她又沒可以掩藏聲量,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暗自搖頭。

聽聽這自稱,感情先前還是掩飾了的!

“你莫要不識好歹,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