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把這當做旅行吧?有必要這麼較真?”
除了髮根一小截外,其餘的頭髮皆是黃色的男人無所謂的對着自己的領隊反駁。
“我需要你提高警惕,如果你想玩的話可以滾回去,當然,若你想要一個人行動的話我也不會反對。”領隊毫不客氣的回話,繃緊的喉嚨發出的聲音很難不令人認真聽。
屬於和旭同級別的帥哥。
“我也簽署了那款條例,所以比你們任何人都要安全,不要用你們的那危險的立場來約束我。現在,我要一個人,下到那個洞窟,抓住完成任務的所需品,危險時我會按響警報,不勞你們費心。”
“謝爾特,你真的認爲救援隊能在你死亡前把你救走?”領隊架起的手很粗壯。
似乎是叫謝爾特的男人手心朝上揮舞着,上半身前傾,“條例上寫的一清二楚,你應該知道救援用的工具在如今有多快吧?”
領隊攤開兩隻手臂,“你也應該知道這距離救助站有多遠吧?不是說你的準備工作無效,生與死的距離並不遙遠,我只是建議一起行動,這樣能增加安全性。”
謝爾特皺着眉笑着,“你是糞便嗎?功勞可以換功勳。雖然沒對外公佈,我猜測這是一場軍訓,篩選出那些能活到最後的優秀人才,只有這樣才能成功。”
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如此大放厥詞,引起了隊伍中其他人的興趣。
留了一頭長髮的男性前來搭話:“你似乎很瞭解呢,從哪聽說的?”
“他的父親是這次任務的生物研究組的,好像有不低的官位,可不好打關係。”身後某人的手打上他的肩。
長髮男子那修長的手指抵在下半脣上思考,“我可能更想知道其他情報。比如‘新興的大陸爲什麼佈滿垃圾和屍體’之類的,會不會這個地方根本就是虛構的?還說什麼第二塊淨土……”
“珠穆朗瑪峰曾經也沉在海洋裡。”
目光投向人羣中一身黑的女人,大概是隊伍中最年輕的。
長髮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海洋排污啊……抱歉。”
四天後的夜。
嶺賀琥終於回到了所屬的營地。
“有發現什麼嗎?”旭希望對方說出地形方面的情報。
“南下一千四百二十二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湖,裡面是正在淡化的海水,含鹽量依舊很高。從那座湖再往西南全是沼澤,裡面的水是淡水,能否飲用就不知道了。”
嶺賀琥學了幾個新詞,或是說,學會了用新的方法去敷衍人。
瑞娜的旁邊依舊站着那女人,叉着腰道:“看吧,這麼看來,有人比某人更適合做引領的任務,至少也不應該止步不前。”
“我對這個可不感興趣,而且也做不好吧……也不應該放棄。”
瑞娜接回遞給他的水杯,失落的看着打開了卻沒有動嘴的水底。
“有發現其他團隊嗎?”克凌特揉揉紅色的鼻子。
“那座湖附近有兩隊,起了衝突。啊,那裡有鹿羣,那兩隊人前幾天宰了幾隻。”
旭站起身,不曉得在和誰說話:“離其他隊伍太近了,往北走再開始?”
克凌特不去理會,繼續問道:“因爲什麼?”
“搶奪獵……食物的分配。”
嶺賀琥的衣服放在火上烤,衣角還有點溼。
“你掉進了水裡?”沓斯克戴着帽子。
“算是吧……”
“唉——爲什麼內部衣服沒有溼呢?”沓斯克的手探向嶺賀琥的胸膛,表情像開玩笑似的,話說和嶺賀琥從頭到尾也沒交流過幾次。
手被一把抓住,控制住沓斯克的手的嶺賀琥朝他笑笑,“樹上結了冰,樹枝承受不住我的重量,厚衣服影響靈活性,索性脫了再撈回來。”
剛纔——也許是錯覺,沓斯克的背部緊繃,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威脅感瀰漫在腦子裡,身體沉重的脫不了身,動不了……
本來還想再說“衣服進水再被這種天氣的風吹不應該只是緊密的雪塊附着”的,看起來他不想回答這方面的問題。
旭拿出圓柱形儀器,投影出的地圖上的七個紅點中,有一個離得特別遙遠。
丟了啊……他這麼想。可他是怎麼找到路回來的?這期間有兩場雪……不可能的,再熟悉也不會記住才呆了一天的營地吧?
旭在一邊愣了好一會兒。
其他人顯然因爲交談忽略了他。
“那是明天的量吧?,現在就吃嗎?”克凌特平靜的問奧克凌澤多。
稍微減慢了速度的奧克凌澤多將小塊碳水化合物泡在水裡,“營養不足也行進不了多少路,我不想在這種地方玩完,大不了和其他隊伍一樣——去殺只鹿。”
那玩意兒膨脹了,有人頭大小,他拿着筷子費了會功夫全部挑進嘴裡。
“我覺得殺生很殘忍啊……”瑞娜挑起話題似的說道。
克凌特立馬迴應:“殺死其他生物是爲了填飽肚子,填飽肚子是爲了維持自身所需的能量。沒有什麼殘忍一說。肉食動物都這樣。這種舊思想像極了以前的某些人,說着什麼不要殺生,抵制的時候完全忘了聖誕節用一根鐵棍穿過火雞屁股……”
投去的眼神彷彿要把克凌特推翻,隨後衆人都無所謂似的聳聳肩。
他們都吃過火**?大概。
“夥計們,可別把人的思想套用在動物身上,畢竟,動物沒有那麼高的智慧,不懂什麼叫做憐憫。”旭在一旁補充道。
奧克凌澤多:“今晚我不想再用這玩意兒了,像個棺材。我還是喜歡帳篷。”
因爲大家都瞭解他的體型,於是都笑了起來,沉悶的氣氛得以化解。
他從沒有像這幾天這麼驚慌過。
“赫勞德先生,我想,你有點過分的異想天開。”
圍坐在長桌上的人個個白衣大褂。
“單說全世界都不允許的動物實驗,你想用到人身上?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
“先生,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有牽連的人都會遭譴責,單是基因編程的實行者在網絡上公開就能讓他身敗名裂,連乞丐都會瞧不起。”
“還是說你的目的是諾貝爾獎?”
赫勞德交叉着雙手手指,思考着,“除非你們都變得像老師一樣瘋狂……”
絕對可以,絕對可以——我留了好幾條後路,只要成功,不說是地區、國家,甚至全世界都會爲我歡呼……
這算什麼荒唐的考察?在我看來沒有能學到的東西,除非一個月後,但那也太晚了。
會有機會的,在那之前,要先排除障礙。
“我們可以先用其他生物做實驗,即使不被允許……”赫勞德猛的站起來,“第一例不就成功了嗎?亞洲的那個案例!爲什麼就不能有第二次?”
一位看起來上了年紀的人瞪着他,“在沒有基因編程前,相關的法律規定是一片空白,但現在不一樣,你不懂嗎!?”
他的模樣不像是在生氣,或許稍微有些讚許,但沒有表現出來。
本來赫勞德還想開口,從門外傳來拍巴掌的聲音,靴子獨有的嘎達聲。踢開石子,踩壓積雪,的聲音同樣灌入每個人耳朵裡。
“我們給你們這麼好的新環境可不是用來討論些無聊的東西的,先生們;我們有最精準的儀器供你們使用,還請做好分內工作。”
是上校的長官,崎嶇的臉上有幾道平整的疤痕,可能有子彈在上面遊走過。
“先生,你沒有給我們要求,目的不明確的話一切都是空談。”那位上了年紀的人有些顧慮,“而且還要看是否符合法律規定。”
“全世界有很多小團體在做着有悖人倫的事,即使那樣也沒有受到譴責……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裡與世隔絕,這一個世紀不會再有人來踏足;你們的需求儘管提,報酬也可以上調,我可以保證,最後的所得,可以讓你們中所有人一個快活一輩子,甚至可以留給孫子。所以,理所應當做什麼都可以。”他那一頭白髮中夾雜着零星的黑,這寸板頭應該如他的鬍子一樣刺人吧。
更年輕的大褂人開口了,“長……長官,我越發懷疑這是違法活動……這種性質和搶銀行天壤地別,不過是搶銀行級別更低。”
“我再提醒一件事。”軍官把背影留給他們,燈光不照在他的頭頂,嚴肅的閉眼表情其實在防止強光進入眼睛,“這裡不受法律拘束,沒人能查到這來,就像戰爭殺了人有軍功,當然,如果大型的組織要查也無法擅自定罪,要麼被拋棄,要麼引渡回國;如今人口氾濫,總要騰出點空間、做出什麼成就給下一代吧?”
“意思是說,像十八世紀、十九世紀的那種,人和馬的胚胎結合,試圖造出別的物種也可以進行?”赫勞德臉上流露出欣喜。
或許……是患了什麼的前兆。
“吼?你有什麼點子嗎?你說的那些都以失敗告終。”
赫勞德的眼裡佈滿血絲,遠沒有頭部充血來的猛烈,“我需要實驗品,很多很多……”
在休息處發現兩具屍體的頭骨。
這支十人團隊有三人裡的遠遠的。
上前去查看的都說自己要驗屍,亦或是推測出是被什麼殺死的。
因爲第一具頭骨沒什麼觀察意義,只能隱約推測出是個女人,所以他們聚集在還有殘留的第二具特別大的那裡。
圓邊框眼鏡是他最大的特徵,“噢,這看着可真瘮人。”
頭上依舊戴了個帽子,很難讓別人相信他有頭髮,“我看看……骨頭裡還有很多凍住的肉沫,我猜死亡時間不到一年。”
這位金色捲髮的男士不小心看見了在裡面爬動的蟲子,“這有什麼好……嘔——”
“說實話,你嘔吐出來的東西可比那玩意兒噁心的多。”看起來比較健壯的人用腳尖撥了撥那頭骨。
“未消化的肉糜混合着壓縮食品,你也吃了那頭鹿?”
她的注意力非常奇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