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先生的可怕,他也曾經掙扎過,可是他就是做不到。
他不想再愧對他們三個的信任。
他在黑暗之中生活久了,只覺得陽光下的日子是那麼溫暖。他每日和秦懷雍李長孺鬥嘴、一起冒險,清閒時和弟子喝酒、侃大山。這種溫暖又陌生的日子,幾乎催眠了他,讓他以爲他自己也可以擁有這一切。
他甚至還態度堅決的拜秦懷雍爲師。
因爲他想擁有自己的人生。
他想在永生宗一直生活下去,和蘇銘、秦懷雍、李長孺一起生活下去。
他真的都要以爲自己成功了。
可是先生卻在這一刻出現,揭開了他的傷口,告訴他一切只是錯覺。
他幾乎是揪着宋泰然的耳朵,一字一句的告訴他,“你現在光明的生活,只是你的錯覺,這一切都建立在謊言之上,你和所想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你這輩子只能待在黑暗之中。”
宋泰然到底沒忍住,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他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擺脫先生嗎?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擺脫這一切嗎?
他纔剛剛找到人生的信仰啊!
先生唏噓的搖了搖頭,然後他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宋泰然面前。感慨的說道,“你這樣子我看着都可憐啊!”
“你我畢竟師徒一場,我也不想爲難你。你放心,我會替你隱瞞一切的。” 先生似笑非笑的說道。
宋泰然完全不相信他能這樣好心,警惕的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先生勾了勾脣角,露出了一張臉。這是一張清秀,帶有些土氣和稚氣的臉。
這樣的臉宋泰然最近見的太多。
最近永生宗準備開門宴,這樣朝氣蓬勃的人來了太多,他們都等着開門宴之後拜一個好的宗門修道。
“你說我這張臉好看嗎?”
“我實在是有些好奇秦懷雍和李長孺到底是何等人物,能把我最滿意的弟子都收在門下。你說我要不要也模仿下你,也拜他們爲師呢?”
宋泰然被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晌後喃喃的說道,“不要,不要……”
先生堅決的搖了搖頭,“可我沒有辦法啊。你不幫我做事情,我就只能自己去和秦懷雍李長孺玩。你又不要我和他們玩,又不想讓他們知道你的事情,你說你是不有些太貪心了。”
宋泰然臉色慘白,
先生又戴上了兜帽,笑着說道,“好了,我懶得和你說了。我要回去補覺去了,這樣明天有精力來找秦懷雍李長孺玩啊!”
“咱們明天見啊!”先生笑着說道,拍了拍宋泰然的肩,隨後離開。
宋泰然在先生走後,直接癱坐了地上。
他應該怎麼辦?
他現在已經被先生架在火上烤了。
他如果說明一切,告訴他們三人先生的計劃,那先生作爲回報也會告訴他們他的身份。到時候他哪裡還有臉面留在永生宗呢?
但是他如果幫助先生隱瞞一切,秦懷雍和李長孺就會有危險。他雖然相信蘇銘最後一定會有辦法除掉先生,但是他能不能保住秦懷雍和李長孺就說不準了。但是這樣他可以賭一個未來,賭先生被殺,賭他們三個都活着,賭他會在永生宗幸福的生活。
不管怎麼選,他都愧對了他們三個的信任。
不管怎麼選,他都會辜負他們三個。
可這個選擇他必須做,那他到底該怎麼選?
宋泰然凌亂了。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光門開啓的時候了。
宋泰然望着自己眼前的光門,只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們。
宋泰然用蘇銘教他的辦法,關掉了光門。他顫抖的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回自己的寢殿,倒在牀上沉沉睡去,
秦懷雍和李長孺剛從光門鑽過來,就看到另一扇光門關閉了。
和蘇銘認識久了,他們也沒有剛開始那種新鮮刺激的感覺,自然也就不會像最初那樣激動、準時了。所以偶爾他們也會有沒來的情況,只是宋泰然一向很珍惜這樣的機會,這次看到宋泰然缺席,他們着實有些驚訝,
“誒?宋泰然今天不來了?”李長孺打着哈欠,用胳膊肘懟了懟秦懷雍說道。
“可能是因爲今天處理事務太累了吧。”秦懷雍猜測道,“說來這事還要怪你呢!我說你給宋泰然塞那麼多公務幹嘛!”
別的不提,秦懷雍是真的有心培養宋泰然當長老的,所以他有些後悔一上來就給宋泰然那麼多事會不會把他嚇跑,把他嚇到太極宗去。雖說現在是永生宗,但是親兄弟明算帳他還是懂的。
秦懷雍這話氣得李長孺吹鬍子瞪眼,又開始冷嘲熱諷道,“那是我塞的嗎?那分明是你自己塞的好不好!”
兩個人又拌起嘴來。
蘇銘現在處變不驚,他完全懶得理會那兩個在門口吵架的人。利用這時間給小白剪了個指甲,等指甲剪好了,那邊兩個人也吵完了。
“吵完了過來吃飯!”蘇銘招呼道。
兩個人忙不連迭走過來,開始乖巧的吃飯。
相處越久,蘇銘越來越覺得,這兩個人只有吃飯的時候纔是最安靜的。
“這兩天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兩個人絮絮叨叨的給蘇銘講述了一遍,秦懷雍自然沒有忘記提先生打聽蘇銘消息的事情。
他說道,“他還順便打聽了仙人的消息,仙人會有危險嗎?”
蘇銘搖了搖頭說道,“你放心,那先生現在還奈何不了我。”
他每日躲在這山溝溝裡澆澆花喂喂狗,而且系統升級之後,日常任務也簡單了許多。他很久都沒有下山去集市了,他倒是好奇那個先生怎麼找他。
秦懷雍鬆了口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對了,“那先生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所以我們猜測是不是我被附身了靈魂。仙人你看我是不是被先生附身了一縷靈魂呢?”
蘇銘仔細的看了半天,說道,“並沒有啊!”
秦懷雍愣了,“那他是怎麼知道我行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