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長安,下起了小雨,就在這陣陣秋涼的寒意中,懷胎十月的風四娘和林風霜終於在同一天爲李昂生下了兩對龍鳳胎,按照李昂離開時取的名字,風四娘所生的一雙兒女,名字叫做李景,李景雪;林風霜所生的一雙兒女叫做李景,李景雨。四個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正是曹安民和皇后的新公主的滿月酒,當喜訊傳進皇宮之後,曹安民立刻賜下了豐厚的賞賜,並且和皇后認了這四個孩子做義子義女,讓滿朝大臣和各大世家都是震驚於皇帝對李昂的看重和厚待,也讓他們對於日後的事情不得不更慎重地考慮。
總長府,靜謐的書房內,總長揮退了身邊的暗衛,只留下了郭怒。“我在總長這個位子坐了近三十年,也差不多該讓位了。”總長看向替自己斟茶的郭怒,靜靜說道。
“叔叔。”聽着總長要離開軍堂,郭怒卻是一驚,現在的大秦已全面轉向對外進攻,要重現三十年霸權鼎盛時期的威勢,正是需要總長這樣的老人坐鎮軍堂。
“不必勸我,總長這個位子,我真地倦了,先帝歸天之後,我就該跟着一起去的。”想到年輕時和文皇帝一起的過去,總長擺手阻止了郭怒,沒有讓他再說下去,“帝國雖說是向外擴張,其實不過是將河中徹底納入版圖。擴張的軍隊雖說是出去打仗,可其實也是遷徙他們去河中安家。大仗不會有,小仗卻是不斷。”總長喝下侄子替自己斟的清茶,看着他有些疑惑地眼睛,搖了搖頭道。“將河中納入大秦版圖,已是帝國的極限了。”
“帝國全面佔領河中,波斯,羅馬,匈奴,貴霜這些國家定然不甘,到時怎麼會沒有大仗?”郭怒的眉頭皺了皺,看向了總長,他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即李昂是先帝爲陛下所磨出地最鋒利之劍。應該被用在最適合他的地方。”放下茶杯,總長看向了窗外的細雨。“當年遠征羅馬,若不是帝國艦隊最後在內海地中海全殲羅馬海軍,使得黑騎軍得以跨海直接打到羅馬城下,那場仗或許會是兩敗俱傷之局。”
郭怒低下了頭。關於三十多年前那場龐大的戰爭,他知道的比一般人多得多,儘管大秦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可是付出的代價也絕不比羅馬人小。“您究竟想怎麼做?”郭怒看着沉默的總長,忽然擡頭問道。
“這個決定不是我一個人所做。”看了眼侄子,總長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口。看着那黑暗。靜靜說道,“他會帶着他自己的人去那邊。我們會給他一定地支持,不過究竟能做到怎麼樣,就要看他自己了。”
“這是宗祠黨最後的決定嗎?”郭怒看着總長,聲音有些低沉,他當然明白總長口中一定地支持是什麼意思,宗祠黨不會全力支持,也不會允許整個帝國支援李昂,“是爲了勢力的平衡嗎?”遲疑了一下,郭怒最後還是這樣問了。
“宗祠黨是不會允許長安再出現一家公侯高門的,那會破壞現在的世家格局。”總長答得很肯定,過去一百多年裡,寒門出身地子弟並非沒有建立大功的,只不過到現在爲止,沒有一家能做到和開國五十年時期的高門世家平起平坐的地位,“儘管各大世家都換了新的長老和家主,可是他們首先會考慮的還是本家地利益,這一點是無論怎樣也不會變地。”
“我明白了。”郭怒點了點頭,地確身爲家主,除了這個國家以外,就是家族的利益最重要了,“那麼諸葛家?”郭怒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現在諸葛家地長女諸葛大小姐和李昂家裡那一位崔浩的關係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來,而偏偏諸葛家的家主卻是沉默異常,沒有任何迴應。
“或許在你看來,沒有整個帝國的鼎力支持,在那種強敵環伺的情況下裂土立國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對諸葛家,或者說所有的大世家來講,卻不是那樣,要知道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總長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回過頭看着自己的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利用你和他李昂的關係,在他身上,我們也不能落於人後。”總長這樣說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朝郭怒道,“我卸任之後,總長的位子我會上書請求陛下讓你繼承,到時你可不能丟了我的面子。”
“叔叔,我不適合擔任總長。”郭怒沒有答應下來,而是拒絕道,他知道自己的所長,他的性格並不適合執掌黑暗中的部隊,而且有的事情他也做不出來。
“不要對自己妄下斷語,當年我也覺得自己不是適合當總長,可是我最後還不是當了下來。”總長讓郭怒坐下來,替他斟了一杯茶,遞了出去,“我們郭氏的直系向來人丁不旺,你難道要我把這個位子讓給旁系的人嗎?”
“如此的話,我會盡力的。”郭怒伏下了身子,接下了總長之位。“起來吧!”總長叫起了郭怒,高聲喚出了自己的暗衛,“從現在起,他就是你們的主人了。”
“是,總長。”那兩名暗衛統領在黑暗的陰影中,低聲應道,接着便再次退出了房間。
郭怒最後離開了總長府,他的身後卻是多了幾名暗衛,現在實際上他已是軍堂暗衛部隊的掌權人,到時總長之位的交接不過是做個過場罷了。“看起來我日後能幫到你的事情有限了!”郭怒看向黑暗中的遠方,想到了李昂,他低聲自語,肩負上總長的責任,他就必須爲國家考慮更多。
皇宮中,曹安民在御書房內看着軍堂直屬情報部門兩個月前在貴霜弄到的.
着的軍堂參謀,“你們有沒有什麼對策?”
“陛下。此時已是秋季,算上動員軍隊,調集糧草裝備以及行軍所需的時間,最快也需要三個月,而那個時候高原上已是被大雪所覆蓋,我們根本無法通過山地,將軍隊調入高原前去支援。”站着的參謀冷靜地回答道,“我們能做地就是先派人將情報送進高原,然後將軍隊集結至益州的山地進行訓練。等到開春之後,立刻進入高原支援李將軍。”
“朕非常不滿意情報的傳遞。這份情報在路上傳遞的時間居然用了近兩個月,回去好好整頓一下。”曹安民的臉色有些鐵青,畢竟突然間高原上冒出了貴霜人的精銳軍隊實在是讓人火大,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支貴霜軍隊很可能威脅到李昂和出征的五萬大秦精銳。
“喏。陛下!”那名被訓的參謀軍官行了記軍禮,退出了御書房,對於皇帝要他整頓情報傳遞系統,他只能報以虛與委蛇地應對,畢竟從貴霜到長安的距離實在太遙遠,兩個月已經不算慢了。
長安城外。李昂地莊子裡。風四娘和林風霜在房裡看着各自的一對兒女。臉上帶着慈愛的笑意,她們從未想過自己爲人母的一天。兩人逗弄着誰在搖籃裡地孩子,想起了遠在數千裡之外的李昂。
門忽地被推開了,崔斯特和李嚴宗走了進來,兩人的腳步極輕,生怕驚到睡着的孩子,“主母!”兩人朝風四娘和林風霜輕聲行了一禮,便把目光投向了搖籃中的四個孩子,臉上也掛着疼溺。
“嚴宗,我們想麻煩你去一趟高原。”看着探着脖子看着孩子的李嚴宗,風四娘忽地朝他說道,她身旁地林風霜則是把一封寫好地書信遞給了李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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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放心,嚴宗一定會親自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主上地。”將那封書信放入壞裡,李嚴宗沉聲答道,接着便和崔斯特一起退出了房間。“想不到一轉眼,四位小主上就出世了。”想到房間裡睡着的四個孩子,李嚴宗忽地這樣說道,臉上帶着喜意。“可惜老爺不在,不然地話,老爺一定會高興壞的。”想到帶兵出征的李昂,崔斯特卻是感慨道。
“走吧,崔浩他還在等我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找我們找的那麼急?”李嚴宗說着,和崔斯特走向了崔浩的房間,那裡,崔浩正一臉嚴肅地等着他們,房裡的卓上放着一份文書。
“這是諸葛大小姐弄到的。”指了指桌上的文書,崔浩看着李嚴宗和崔斯特道,“你們自己看吧!”
“到底是什麼事情?”李嚴宗嘀咕着,拿起了桌上的文書,展開和崔斯特一起看了起來,看了沒多少,兩人臉色就變了,一齊看向了崔浩,“這是真的?”
“應該假不了。”崔浩重重地點了點頭,接着道,“現在直接派遣援軍上高原已是來不及了,最遲也要在明年開春之後,軍堂應該已經派人把這份情報送往高原了,不過我還是不放心。”
“我知道了,我立刻出發。”李嚴宗將那份情報塞進懷裡,二話沒說,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這件事情,務必要瞞着兩位夫人。”見李存孝離開,崔浩看向了崔斯特。
“我知道,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崔斯特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可不覺得崔浩找他來,只是爲了告訴他這件事情而已,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他去做。
“帝國在春天之前是肯定不會有任何舉動的,我希望在十一月之前,運送一些後勤物資進入高原。”崔浩看着崔斯特道,“我需要你幫我一起做這件事,並且瞞着兩位主母。”
“我明白了。”崔斯特看着崔浩,沉聲答道,“你有沒有清單,有的話,我這就動身去益州。”崔浩從懷裡摸出了一張單子,遞給了崔斯特,接過單子,崔斯特掃了一眼,然後便走出了房間,臉色嚴肅得可怕。
等兩人離去之後,崔浩房間裡的屏風後面,諸葛大小姐走了出來,她看着崔浩道,“運送物資進入高原。要是不能在十一月之前進入,這些錢就全砸在水裡了,你想過沒有?”
“砸水裡也要去做。”崔浩冷聲答道,握緊了拳頭。“要不是軍堂直屬的密探太沒用,時間又怎麼會這麼倉猝?”他咬着牙道,心裡把軍堂地密探們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是在擔心他吧?”看着崔浩的樣子,諸葛大小姐忽地嘆道,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已是徹底瞭解了這個自己看上的男人,在他心裡,李昂和這莊子裡地人是他心裡最重要的存在,即使是現在的她也難以取代。
“沒人可以在戰場上擊敗老爺。”崔浩看向了諸葛大小姐。“只是我知道老爺心裡是希望能帶着那些士兵奪取勝利,並且一個不拉地活着回長安。我不想老爺因爲打一場慘勝的仗而心裡不好受。”
“你可還真是替他着想!”諸葛大小姐哼了一聲,可是心裡卻對面前這個認真的男人生不出氣,他的重情義不正是她所喜歡的嗎!自己正是在作繭自縛,想到這裡。諸葛大小姐看向了他,“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我不想你難做。”看着開口的諸葛大小姐臉上誠摯地表情,崔浩心裡也不由感動,不過他還是婉拒了她,“你就好好陪主母她們,不要讓她們知道這件事情就行。”
“那我去了。”諸葛大小姐點了點頭。走出了崔浩的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老爺地班底還是不夠啊!”想到莊子裡的人手。崔浩不由嘆了口氣,那些孤兒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鍊才
上用場。眼下就只有先硬扛着對付過去再說了。
大雨滂沱中,李昂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眉頭緊皺,他本想等雨停之後,再進軍葉盧上部大營,可是沒想到這雨一下就下了四五天,沒有半點歇停地樣子。“傳令全軍,紮營修整。”雨簾中,李昂朝身旁的破軍衛親兵大喊了起來,接着便從馬上跳了下來,按照現在一天最多四十里的速度行軍,起碼還需要十天。
很快,整支隊伍停了下來,開始尋找高地紮營,阿闊達被帶到了李昂的面前,“我想知道這樣的雨天還要延續多長時間?”看着阿闊達,李昂沉聲問道。
“按照往年的慣例,怕是再有個三四天就差不多了!”阿闊達答道,隨着他地回答,李昂皺着地眉稍稍展開了一些,至少一路上最難走地一段山地已經走掉了,雖說大雨阻滯了他的行軍速度,可是同樣地吐蕃人在這樣的大雨下,也不能隨意地外出,那樣的話在大雨停下前,他們能繼續保持部隊的隱秘。
走進搭建好的帥帳,李昂召集了黑騎軍的將領,“我們現在此處紮營修整,等雨停了再出發。”說到這裡,李昂看向了在座的衆人,沉聲道,“讓士兵注意調理身體和保暖,在這裡要是得了風寒,可是很危險的事情。”
“喏!”在座的軍官們轟然應喏,接着便退出了帥帳,對他們來講,任何的非戰鬥減員都是不能被接受的,這次出征的高原人馬都是精銳,損失不起。
“帶他進來。”等那些將官退下以後,李昂讓李存智把投降的葉盧下部頭人折矢量押進了帥帳,自從生擒這個在吐蕃算得上大貴族的頭人以後,他一直都讓李存智在招呼他,沒有再見過。
“看起來氣色還算不錯。”看着只是臉色有些發白的折矢量,李昂笑了笑,接着朝一旁的阿闊達道,“問問他,肯不肯爲大秦效力?”
聽着阿闊達所說,折矢量立馬就跪在李昂面前連連答應,說起了好話。聽阿闊達翻譯的話有些噁心,李昂不由冷笑,“你問他,我殺了那麼多吐蕃人,還殺了他的兒子,他就不恨我嗎?”
“他說弱者死於強者之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好比狼吃羊一樣,作爲弱者的羊只有被狼吃掉的下場,至於他的兒子,死了可以再生,而且他還有其他兒子,承大人恩情沒有殺了他們,已是天大的福氣,他不敢怨恨大人。”阿闊達把折矢量說的話,原原本本講給了李昂。
“狼吃羊,倒還算比喻得恰當。”李昂笑了笑,接着看向了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聲的折矢量道。“替我告訴他,只要他忠誠於大秦,我保他日後地榮華富貴比他在吐蕃時強上十倍。”
聽着阿闊達轉達的話,折矢量呆了呆。接着便歡喜地大聲說起好話來,李昂和大秦軍隊的強大冷酷他已經見識過,而自從被生擒的那一刻時起,他早已沒有了任何鬥志,在他看來吐蕃地覆滅已經是註定的事情,就算有貴霜人幫忙也一樣,現在他已經決定把自己僅存的一切都押到絕不可能失敗的大秦身上。
“讓他去收服他那些部下,我自有用他們的時候。”李昂下令屠殺戰俘時,留下了折矢量和他的三百親信未殺。便是爲了收爲己用。
“義父是打算,以吐蕃人的衣甲旗幟。混進葉盧上部大營。”等李存智帶着折矢量離去之後,李存孝卻是朝李昂問道,他覺得自己沒有猜錯,他們離開葉盧下部大營的時候。除了帶走了那些死去戰俘的馬匹和糧草之外,李昂還下命令讓他們帶走了他們地衣物,他本以爲只不過是給士兵用來保暖而已。
“就算沒有這場雨,我們的行蹤也是遲早要暴露地。”李昂看向李存孝,淡淡道,“既然可以利用這些衣物。爲什麼不好好利用一下。”
“那些人的性命。也是義父故意留下的?”聽李昂這樣一講。李存孝全明白了過來。
“那個葉盧下部的頭人,已經沒了膽氣。我可以放心地用他。”想到折矢量,李昂不由笑了笑,自古寧死不屈地胡蠻貴族還是比較少見,他們從小生活的信條註定讓他們容易屈服於強者。
兩人正說話間,李存智卻是又進了帳子,“義父,剛纔斥候捉到了幾個吐蕃人,從衣服上看他們應該是葉盧上部大營派出來的。”
“有沒有問出什麼來?”李昂眉頭緊了緊,這樣的雨天裡,葉盧上部大營居然還派人出來,看起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們好像是帶一個口信給折矢量,說是讓他在八月之前帶人到邏些城。”李存智答道,“我來的時候,已經讓折矢量去問個仔細了。”
“問出來地話,立刻向我稟報。”李昂眉頭一振,朝李存智吩咐道,“對了,加大斥候巡戒地力度,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被他們看到地吐蕃人。”
“是,義父。”李存智應聲間出了帥帳,他的臉上一片冷峻,他有感覺,那幾個被抓到地吐蕃人先前招供的時候沒有招徹底,他們說的事情有所保留,就看折矢量問得怎麼樣了。
在吩咐斥候加派人手之後,李存智進了折矢量所在的營帳,他方一進入,那留下的幾名譯官就已向他回稟,他不在的時候,那幾個被抓的吐蕃人熬不住刑和折矢量耳語了一陣,具體什麼內容他們也不得而知。
“問問他,究竟是什麼事情?”李存智皺了皺眉,便開口道,不過這時那折矢量已是邀功般的朝那幾個譯官說了起來,讓那幾個譯官大嘆這個吐蕃頭人的無恥。
“他說那些人是來請他去參加吐蕃王囊
的大婚。”譯官將折矢量所說的事情告訴給了李存們聽到其中一段時,都是臉色變了變,這一幕自是落在了李存智的眼裡。
“有什麼不妥?”李存智看向那幾個譯官,聲音低沉,“快說!”
“囊日論贊迎娶的是貴霜的公主。”聽到譯官所說,李存智的目中露出了冷光,貴霜人居然和吐蕃人聯姻,他們看起來是打算要藉助吐蕃人鉗制大秦,想要重新奪回河中的勢力範圍了。
“問問他,貴霜公主隊伍的詳細情形?”李存智想了想立刻問道,很快他就知道了他想知道的東西。聽完譯官的翻譯之後,他看了眼那幾個被折磨得只剩半條命的吐蕃人道,“把他們幾個給處理掉。”說完他便走出了營帳,朝着李昂的帥帳而去。
“有結果了?”看到掀帳而入的李存智,李昂擡頭問道,不過當他看到李存智沉肅的臉色時,就知道事情可能比他所想的更糟糕。
“是的,義父。”李存智點了點頭,接着走到了李昂面前,“吐蕃的囊日論贊下個月在邏些迎娶貴霜的公主,貴霜人派出了近五萬人地送親隊伍。其中有三萬人是他們的精銳部隊,由他們的二王子親自帶領。”
“吐蕃人和貴霜人聯姻了。”李昂的面色也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雖說先前軍堂也曾認爲吐蕃人背後有貴霜人地支持,可是沒想到貴霜人竟然明目張膽到了這個地步。“那個貴霜的二王子是什麼人,既然能帶領精銳部隊,應該不是簡單的人物吧?”李昂終於問道,聲音冰冷。
“關於那個貴霜的二王子,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李存智搖了搖頭,低聲答道。
“義父,或許阿闊達他會知道?”這時李昂身後的李存孝忽地道,阿闊達是吐蕃人裡少有的異類,喜歡看漢書。曾經向貴霜的浮屠僧討教學識,他應該知道一些貴霜的事情。
“找他過來。”李昂沒有猶豫。立刻便讓人去把阿闊達帶了過來。
“大人,您找我。”不過一會兒,阿闊達便跟着破軍衛地親兵走了進來,朝李昂行禮之後。開口道,這段時間下來,他本來有些生硬的漢話口音已是流利了不少。
“貴霜地二王子的情形,你知道嗎?”李昂看向了阿闊達,只見他在聽到這個名字以後,愣了愣。很顯然。這個貴霜的二王子是個人物。
“貴霜的二王子是貴霜王朝這幾十年來最賢明地王子。他的學識豐富,同時勇武驚人。並且禮佛甚恭,被浮屠教封爲護法者,所以他亦是被貴霜的百姓冠以雷帝因陀羅之名。”阿闊達說道,見李昂等人對因陀羅之名甚不瞭解,便補充道,“雷帝因陀羅又叫座帝釋天,是浮屠教神話中,曾經守護佛主的王,是非常強悍的神明。”
“雷帝因陀羅,帝釋天?”李昂聽着阿闊達所講,自語了起來,“有趣,看起來這趟出征不會太悶了。”說着,他忽地看向了阿闊達,“貴霜的事情你還知道多少,比如他們地軍隊有多少,國力如何?”
“回大人,關於貴霜地國力,我不敢妄加評論,不過從我過去所學習地那位浮屠僧所言,貴霜的軍隊這些年來被他們地二王子訓練得極爲強大,我聽說自從那位二王子被浮屠教封爲護法者,雷帝因陀羅之後,他在貴霜王都訓練的八萬精兵就被稱做八部衆,以浮屠教中的八種神靈命名,分別是一天衆,二龍衆、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呼羅迦,應該非常強大吧?”
“八部衆,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李昂笑了起來,而他身旁的李存智和李存孝卻是頗爲有些不屑貴霜人爲軍隊取得名字,以神靈之名取做軍名,他們的口氣也太大了。
阿闊達看到李存智和李存孝都是面露冷色,知道自己方纔說話時的神態定是讓他們兩人不快了,要知道在大秦軍人面前說別的國家的部隊強大,簡直就是自找沒趣,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沉默着呆在一旁,一語不發了。
“不過是取了神佛的名字而已,你們又何必在意。”李昂忽地止住了笑容,看向了李存智和李存孝,聲音冷峻,“既然貴霜人要和我們做對,那麼不管他們來的是什麼部隊,就只有滅亡的命運,神阻殺神,佛擋滅佛。”
“神阻殺神,佛擋滅佛。”聽着李昂那最後一句話,李存智和李存孝都是眼中閃過了銳意,沒錯,就像義父說的那樣,管他們叫什麼名字,觸犯大秦,就只有死路一條。
“阿闊達,你下去吧!”李昂揮退了阿闊達,然後看向李存智和李存孝道,“看起來我們原定的計劃要改變了,立刻派斥候去聯絡雪虎慕容恪,我要合兵,殲滅葉盧上部大營。”
“義父是要摧毀吐蕃人的根基?”等李存智退出營帳之後,李存孝朝李昂問道。
“貴霜跟吐蕃聯姻,不過是要利用他們的軍隊從高原上威脅宛州和益州,現在我就先屠了吐蕃人的實力根本,我倒要看看貴霜人怎麼辦?”李昂冷笑,他生平第一佩服的就是戰國時期的殺神白起,他一生打得都是殲滅戰,手中從不留活口,殺過的俘虜接近百萬,雖說被人稱爲屠夫,殺人王,可是他卻替秦國殲滅了六國大量的有生力量,秦始皇統一華夏的功勞,至少有他一半。他不介意做第二個白起,若是有人要罵的話,那就隨便他們罵好了,他只求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