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冷少頃發話讓她留下來一直到他手術的時候,榮依珊當然是很高興的。
早起的時候,給李經理打過電話去,她不問緣由就點頭答應給了她兩天假。
榮依珊一面整理屋子,一面和冷少頃說話:“李經理人很好,很耿直的那種人,剛開始去公司的時候,我還以爲她人很難相處,可是後來,她一次次的給我解圍,我就覺得她這個人就是那種面冷心熱的性子,再好不過的一個人。”
冷少頃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喝一杯牛奶。
醫生給他搭配的營養餐,手術前,早起一杯牛奶,他雖然很不喜歡,可是也照做無誤了。
對榮依珊的話,他沒有絲毫的反應,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榮依珊望他一眼,繼續的自說自話:“李經理還說,我有希望在公司新品發佈會上出成績呢。”
這一次,冷少頃就挑了一挑眉梢:“是麼,那你,覺得自己有這個把握麼?”
榮依珊覺得,這個問題真的是不好回答的。
遲疑一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希望的。”
冷少頃臉色愈冷:“你真是,很叫人失望。”
榮依珊愣了一下,他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叫人失望,叫誰失望了,他麼?
那麼,他又曾對自己有過怎樣的期望呢?
房門處,不知何時進來的史蒂芬?沛然冷冷的聲音響起來:“這世上癡心妄想的人還真是多呢,就憑你榮依珊,還想在發佈會上露臉,不自量力。”
她一面說,一面越過榮依珊身邊,走過去冷少頃身旁坐了,很自然而然地向他懷中一靠,再親暱的握住他的一隻手:“少頃,你是沒有看到她的那些個圖紙啊,簡直都爛透了,叫人不忍直視。”
榮依珊不動聲色的繼續手裡的工作,擦拭着茶几上的點點塵埃,好像根本沒有把她的話聽進耳裡一樣。
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只要是史蒂芬?沛然過來,自己就少不了她的冷嘲熱諷。
不過,既然她是冷少頃的朋友,就忍她一下又何妨?
只要她肯盡心竭力爲他着想,自己怎樣也都無所謂了。
而冷少頃也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對史蒂芬?沛然送到他脣邊的一塊蛋糕來者不拒,不過,嚥下去了以後就皺皺眉頭:“明知道我不愛吃甜食,還來糊弄我。”
沛然就吃吃的笑:“可是醫生說你需要補充營養啊,營養很高的奶油蛋糕哦。”
難得她這麼一個看上去精明幹練的女人,也有撒嬌的時候,那樣子看上去倒是比平時可愛多了。
榮依珊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們,可是心裡面卻不受控制的酸起來。
然而,那“幸福的一對”還在那裡繼續秀着恩愛,史蒂芬?沛然樂此不疲的把一塊塊蛋糕送進去冷少頃嘴裡面,絲毫也不顧忌他食難下嚥的模樣。
榮依珊好不容易結束了手頭的工作,直接出了房間的門。
再繼續在這裡呆下去,她覺得自己呼吸也要不順了。
早秋的氣候,走廊裡有涼絲絲的風,讓榮依珊下意識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還是出去走走吧,透透氣。
可是,才走出去幾步遠的距離,身後就有人叫住了她:“榮大小姐,慢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榮依珊愣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那是史蒂芬?沛然的聲音,懶得理會他,卻還是回過頭來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沛然的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結結實實地落在他左半邊的臉頰上,很清脆的一聲響。
再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直接伸手打人。
榮依珊就覺得自己的半邊臉火辣辣的痛,瞪着眼睛望着面前一臉囂張的女人,不說話。
史蒂芬?沛然一個巴掌下去了,才覺得自己心裡這口氣出去了一半。
剛剛她過來的時候,就因爲看到了榮依珊的存在氣不打一出來。
萬萬想不到,她竟然一整宿都留在這裡。
而且在冷少頃身邊的時候,她又很清晰的嗅到了榮依珊身上那種淡淡薄荷味香水的氣息。
不用猜也知道,這兩個人昨晚上大概又做了什麼好事了吧。
然後,理所當然的,她就想起來冷少頃對她的漠然了。
說不出來的不甘不忿,說不出來的惱羞成怒。
一個巴掌下去了,也不足以她泄憤。
“榮依珊,我不妨勸你一句,最好有點自知之明,管好你的下半身,胡亂發騷也總要挑好了人,冷自恆那種貨色可以隨時滿足你不是麼,你要是敢打冷少頃的主意,那就是找死。”
榮依珊冷冷的望着她,還真是想不到呢,堂堂史蒂芬家族的大小姐,竟然,連這樣的髒話也說的出來。
還真是叫人大跌眼鏡啊。
“我看你真的是利令智昏了,沛然大小姐,冷少頃的主意不是誰都能夠打的了的,他有他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
史蒂芬更加的怒不可遏,冷冷的笑着:“那麼你覺得,你就是他的選擇麼?你還真是有夠幼稚的了,不過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難道你覺得他有可能會選擇你麼?”
榮依珊轉身往外走,不想理會她,不想聽她那些針針可以見血的話,她的心會痛,痛的無以復加。
殺父仇人的女兒啊,也許就註定了他和她這一生一世,只能是對立的兩方。
可是明明直覺告訴她,他已經在一點點的釋然那些過往了,難道說,直覺總是錯的麼?
身後的史蒂芬?沛然依舊是惡狠狠的語氣:“榮依珊,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只要是我想對付的人,就沒有人會保得住,包括,冷少頃。”
榮依珊腳下的步子僵硬了一下,無所謂保得住保不住吧,因爲冷少頃,也許根本就不會顧及自己的死活也不一定。
但是,心裡又總會覺得,真的有那一天的話,也許他就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也不一定。
可是,總歸也只是也許而已。
史蒂芬?沛然的聲音幽幽的再一次響起來:“現在,我會忍你一時,不代表,我會忍你一世,不過我會給你兩天的時間,識趣的話,冷少頃手術之後,你馬上給我消失。”
榮依珊不言語,腳下的步子反倒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