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記者出聲爲難靳楓。
“靳楓先生,你和你太太在我們國家尚且還沒有正式的職務,今天怎麼突然到行政大樓來了?不知你們是來……參觀,還是訪友?”
“嗯……”
靳楓墨染的眉頭輕蹙着,給記者製造出一種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的錯覺。
隨即才掀脣否定道:
“你們剛纔的猜測都不對,我和我太太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我太太從樓下路過的時候手癢了,想找人切磋武藝,剛好又得知富安娜在這裡……於是,我們就上來了。”
靳楓在回答記者這段話時,英俊的臉上,始終帶着得體而又令人感到疏遠的微笑,他薄涼的脣.瓣微微開合,沉魅的嗓音更是猶如優雅的鋼琴聲一般,從他的脣齒之間緩緩溢出。
一名記者舉着話筒把靳楓和安小仙此行的目的,簡單粗暴地總結了一下,“所以說靳先生和靳太太此番前來,其實是來找富安娜殿下打架的?”
此話一出,其他記者立即對靳楓羣起而攻之——
“靳先生,你們爲什麼要打富安娜公主殿下?是因爲公主殿下的哥哥佛朗西殿下,擋了你繼承王位的路,所以蓄意報復麼?”
“靳先生,雖然不清楚你們和公主殿下究竟有什麼矛盾,但你和靳太太,好歹也是出自名門,這樣仗着自己是女王殿下的兒子兒媳,公然跑到正府相關部門的辦公大樓來打人,是不是有點太過仗勢欺人沒風度了?”
“靳先生,你和靳太太這般欺負富安娜公主殿下,女王殿下她知道嗎?”
“都說子不教父母之過,你這樣目中無人囂張跋扈,難道就不怕事情傳出去後,人民羣衆會嫌棄指責女王殿下教子無方不配做k國女王的輿論,併發起逼她退位讓賢的活動嗎?”
記者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的脫口而出,彷彿事先就打過了草稿,一個比一個順溜,從指責靳楓安小仙仗勢欺人沒教養到攻擊蘇傾城教子無方,應當退位讓賢,不可謂不用心良苦不歹毒!
靳楓什麼話都沒說,就這麼面帶微笑着看着這羣人七嘴八舌的圍攻他。
呵。
半晌。
雙手環胸站在佛朗西門口看戲的安小仙,美眸微眯着輕輕呵笑了聲,“有意思,欺負我老公和我婆婆頭上了。”
靳楓面帶微笑,卻不搭理記者們的提問,漸漸的,記者盆友們便安靜了下來,四周的空氣裡彷彿遭遇到了冰雪氣溫的攻擊。
冷。
這是一種刺骨冰寒的冷!
靳楓越是笑着不說話,她們就越覺得冷。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一張嘴比一張嘴還要能說嗎?”安小仙雙手環胸,身子斜倚着走廊佛朗西辦公室門外的牆。
一雙漆黑明亮像寶石一般瑰麗的美眸,笑盈盈地瞅着那羣記者,輕佻的站姿和含笑的眼神,全是對記者們的嘲諷和不屑。
“靳太太,那你能替靳先生回答我們剛纔提的這些問題麼?”一名記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安小仙不放。
“我聽力不好,先把你們的麥克風開關和攝像機鏡頭打開了再說。”安小仙黝黑透亮雙眸笑盈盈的,話裡深沉含義使那羣記者瞬間陷入尷尬。
她/他們的裝受到了干擾,話筒噤聲,攝像機被控制,連鏡頭蓋都是嚴實蓋着的,這都是靳楓吩咐底下人做的。
她/他們咽不下這口氣,這纔將所有怨氣都發泄在靳楓身上,對他羣起而攻之,提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惡毒。
“誰告訴你們我和我丈夫到這裡來,是仗勢欺人的?”安小仙小巧的下巴倨傲的昂着,美眸斜睨着那些記者,這一瞬,眸底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慎人的冷冽。
“你丈夫靳先生告訴我們的!”人羣中,一名記者出聲,語氣很不好。
“如果我沒記錯,他方纔告訴你們的,明明是我手癢,來找富安娜切磋武藝,而非打架鬥毆。”安小仙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棉絮一般柔軟,咋一聽好似沒有攻擊力,實則卻是在反問那名記者是不是耳聾了。
“切磋武藝和打架鬥毆有區別嗎?不都是打嗎?”又一個氣憤填膺的嗓音,從記者人羣中冒了出來。
“當然有區別,切磋武藝,點到爲止,是文明較量,打架鬥毆是貶義詞,代表的是血腥殘暴,你將這兩者混爲一談,就是在侮辱我的人品,以及褻瀆我和富安娜的友情!”
“可我們分明就接到電話,說你和富安娜公主殿下有過節,你和靳先生此番是來尋仇報復的!”不知是誰,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給你們打電話那人還說了什麼?”安小仙倏地來了興致,靳楓始終保持着他優雅迷人的高貴姿態,面帶微笑,一言不發。
“說你和富安娜公主殿下有仇,說你來者不善,富安娜殿下今天一定會被你欺負,叫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向世人揭露你醜惡的嘴臉!”
“如果我說我和富安娜沒仇,沒打過她,你們信麼?”安小仙把玩着指甲問。
全場鴉雀無聲,無一人回答她。
“看樣子,你們是要富安娜親自出來告訴你們,我和她關係很好,一沒有過節,二不是仇人,絕不會一言不合就對她拳腳相加,你們纔會相信了。”
說罷,也不給記者們接話的機會,脖子後仰,偏頭,眸光撞進富安娜眼裡,“我都被誤會成這樣了,你還在裡頭坐着不動,有你這樣做朋友的嗎?趕緊的,出來幫我作個證。”
富安娜正端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沙發上,佛朗西從冰箱裡替她弄了點冰塊,之前被安小仙搧了幾巴掌,疼得火辣辣的。
她此刻正在冰敷,消減疼痛,可聽了安小仙趾高氣昂的話後,氣的騰一下就將手裡的冰塊給扔了。
“安小仙,你不要太過分了!”
富安娜怒瞪着安小仙咬牙切齒,心裡明明恨不得抽筋扒皮將安小仙的血吸盡,卻不得不顧及辦公室外不遠處的記者,將怒罵安小仙的聲音,壓低、壓低、再壓低!
我就喜歡看你恨我恨的要死又幹不掉我的樣子,說的就是安小仙此刻的心情,富安娜怒不可遏又不敢拿她怎麼樣的模樣取悅了她。
安小仙彎着眼睛,對富安娜勾了勾手指頭,眼神和動作,是那麼的囂張和得意!
“哥,你看她!”
富安娜氣的跺腳,她扭頭向弗朗西求助。
“按她的話去做。”佛朗西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他埋着頭,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便說出了這句話,“在記者跟前不要和她撕破臉,當心掉進她的圈套。”
“圈套?”富安娜眉頭微擰下,“什麼圈套?”不就是關係不好友情破裂麼?這種事安小仙也能拿來設圈套做文章陷害她?
“具體是什麼圈套,我暫時也說不好,總之,你只要記住,人們都喜歡同情弱者,這種時候,你越是表現的柔柔弱弱,對安小仙言聽計從,他們就越會相信你是受害者,你出去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被脅迫的,因爲你臉上的巴掌印就是最好的證據。”
“對,我怎麼把臉上這茬給忘了?”富安娜捧着自己的臉,快步走出辦公室。
安小仙還在外面舌戰羣儒。
富安娜走出去時,那些記者還在噼裡啪啦的攻擊着安小仙和靳楓。
“你們真的誤會我大哥大嫂了,他們和我沒過節,只是順道路過,剛好我和大嫂都會一些防身用的拳腳功夫,就文明的切磋了一下。”
富安娜的嗓音渾厚有力,擲地有聲,一開嗓子,便將在場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安小仙側頭,有些訝異地凝視着身旁的女子。
她本以爲富安娜會沉不住氣的,出來與她大打出手,從而將她囂張跋扈的一面暴露出來,結果卻沒想到她竟然……
“天啦,安娜公主,你的臉!”倏地,一道驚愕地嗓音響徹了整個走廊,將大傢伙的注意力全都凝聚在了富安娜臉上的巴掌印上。
“靳太太,請問這是你打的嗎?”問這個問題的人是一名男記者,他應該是富安娜的愛慕者,橫眉豎眼的,似要將安小仙吃了一般。
“不是!”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這種會給靳楓與自己帶來負面新聞的事情,還是不要承認的好。
“安小仙,虧我平時還把你當成一個可敬的對手,結果你卻點敢作敢當的這點勇氣都沒有,真是白瞎了我的眼。”
富安娜在安小仙耳畔小聲道,用的是激將法,安小仙微眯着眼,淺笑道,“彼此彼此,你三番五次派人來找我麻煩暗殺我,不照樣沒有敢作敢當的勇氣,到現在都不敢承認麼?”
“你……”
“道歉!”男記者打斷了富安娜的話,他怒瞪着安小仙要求,“靳太太,富安娜是我們國家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你和靳先生還沒有改國籍,先尚且不是我們k國王子和王妃,你沒資格搧公主殿下耳光,我現在強烈要求你向安娜公主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感覺就像引起了衆怒,那個男記者一呼百應,十餘名記者,攝像機大哥,拳頭高振,不斷要求安小仙道歉。
啪——
倏地,一道清脆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他們的高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