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聽說了那場巨大的火災,也聽說了嘉漁的過世,當所有人誤以爲嘉漁是因火災過世的時候,只有我明白,其實她是被人設計陷害了。”)
回過頭,慕西子的視線凝聚在嘉漁的臉上,近似顫抖的嘴脣輕動,嘉漁明白她的,西子說得那兩個字是——抱歉。
對她搖搖頭,嘉漁知道,這麼多年她的生活也倍受煎熬……而且,西子是羅虹的親生女兒……
事實真相擺在眼前,她近似絕望地閉了閉眼……羅虹費盡心思想要害她、甚至不惜聯合趙明峰,不過是她存在的巨大利益價值?
金錢使人盲目,相比世家大族的悲哀,她寧願做一個最普通的普通人。
真相一點一點剖開,嘉漁的內心也由起初的平靜,變得生出了輕微的波瀾,即便再過冷靜,她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一個女人,因爲一起巨大的利益案成爲最終的受害人,嘉漁可以不計較曾經備受傷害的身體,也可以不計較受害後惡劣的心理反應,可她不能不計較將她和自己所愛強硬剝離開,讓她痛,讓慕郗城痛……
這5年來,他們所受的折磨就算羅虹已故,趙明峰會遭到應有的懲罰,可他們缺失的時光呢?
誰能償還!
法庭上,身爲證人的慕西子發言完畢,被記錄做證詞。
在座的所有人中,除了慕郗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企案件的真相……
西子的言辭,即刻引起法庭上的軒然大波。
千信一直都知道嘉漁是因爲受傷後被迫離開的,卻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在那次大的事故中連續在火災受難後,又遭遇了惡劣的車禍,汽車爆炸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在場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怪不得她會忘了一切,忘了慕郗城,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再記得。
慕西瑞完全不相信西子所說的話,他不信羅虹能夠絕情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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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議論紛紛的法庭上,法官開腔,“肅靜——”
讓原本混亂的場面陷入相對的安靜,高律師看着趙明峰,對對方直言道,“我方證人已經陳述完畢,請問趙先生,慕西子小姐所言的情況是事實嗎?請被告方作答。”
趙明峰看着此時的西子,坦言道,“如果我沒記錯,慕西子小姐已經有中度的精神分裂,她說的話可信嗎?”
趙明峰的一句話,讓此時站在法庭證人席位上的西子開始不停地出冷汗,“經過治療,我已經得到治癒了,完全可以做到……”
“法律有規定,曾經患有精神疾病方面的患者不論是否病癒,您說得話不能直接採用。”趙明峰辯護律師趁此,順水推舟繼續道,“慕西子小姐,您什麼慕郗城先生的親屬,是不能在法庭提供證詞的。”
“可是,我說全部都是事實,我……”
趙明峰的辯護律師繼續提出異議,“法官,慕西子和慕郗城先生具有血緣關係上的牽絆,她的回答應該收錄後再議,而不是直接採用。”
法官審判長嚮慕西子提問,“你和慕先生是否具有血緣關係?還有,你是否患有過精神方面的疾病。”
“審判長,是,我承認您上述的所有提問,但是我的病情已經痊癒,我可以給予醫學方面的證明,證明此時的我是清醒的。”
西子急於向審判長做出證明,卻聽慕郗城打斷了她以後,說,“審判長,這是我們的第一位證人,她只是來用於陳述當年實情的,案件發生經過已經講完,現在,我希望能允許我們的第二位證人出場。”
什麼?
慕郗城竟然還有證人,趙明峰不相信,5年過去那麼久,那麼久……絕對不會再有人……
審判長宣稱,“請原告方第二位證人上場……”
慕郗城迴應道,“我的第二位證人就在現場。”
當所有人的視線聚焦在旁聽席位的時候,有一個女人的身影自衆多人中站了起來。
等那個女人走出旁聽席位,慢慢上前來……
慕郗城看着趙明峰此時的難以置信,彷徨和臉色慘白,他大致永遠沒有想到,自己最親近的女人會背叛他,而他就是要他嚐嚐這種滋味。
商企間,人侮辱人,人踐踏人……他要踩,就踩對方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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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在場證人,開始記敘自己的陳述次,“審判長先生,我是白琪,除了爲陳嘉漁小姐提供證詞,同時我也要進行自首,而我所犯的爲包庇罪。”
“小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趙明峰看着他的妻子,完全沒有辦法接受指證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白琪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繼續道,“2006年在我得知我丈夫趙明峰陷害陳小姐的所作所爲後,沒有及時聯繫警方,並將他的罪行藏匿多年,我也有責任,我希望法院能夠讓我丈夫不要再繼續沉淪在犯罪的道路上,向下陷……他應該……”
“白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趙婭楠的眼眶紅的變成了猩紅色,她瞪着白琪,彷彿是在看正一步步將她哥哥推入無盡深淵的惡毒源頭,“你竟然幫着別人,來指證我哥,你真該死……”
“趙婭楠小姐,請控制你的情緒,注意您的言行,已經對法庭秩序造成影響,再這麼下去,您將會被相關負責人逐出法庭……”
白琪望着趙明峰,此時臉上滿是絕望,她從沒想要這麼決絕,可是她的女兒,她的綰綰還在慕家人的手裡,趙明峰可以什麼都不顧忌……甚至不顧忌他們的女兒,可是她不行,她知道綰綰已經不能再這麼繼續等下去了,她那麼小,沒有她在身邊,她會哭的……
絕望地閉了閉眼,白琪直接道,“趙氏的助理蕭凡,曾經是那年的當事人之一,將受傷的陳小姐帶離醫院,再從火災事故後無人認領的焦屍中選取一具,作爲陳小姐的假屍,以圖瞞天過海。”
趙婭楠冷冷地看着白琪,看着陳嘉漁,再看向慕郗城……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局,設下的圈套,層層遞進,步步爲營,將她的哥哥迫害致此……
白琪將一切複述完之後,高律師詢問趙明峰,“您太太出庭指認您所犯下的罪證,不知道趙先生現在作何感想?”
“白琪,這就是你想要的?……”
“不,明峰你認錯吧,好不好?誰年輕的時候都會犯錯,只要你肯承認,法庭會寬大處理的,而且,陳小姐現在依舊完好地站在這裡,你不會被判處重型的,你只要肯配合法律,你……”
“趙夫人的意思是,嘉漁沒有過世,所以趙明峰就定不了重罪,我竟然不知道趙夫人擁有審判長的權利。”旁聽席位慕千信起身辯駁,卻讓慕千尋驟然蹙了眉,只因爲白琪說得不錯,故意殺人,但未遂,嘉漁還在,對於趙明峰所判處的罪行處於十年以上、三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看似作爲證人的白琪,也在相仿設法的爲趙明峰牟取最後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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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安靜,趙先生就目前您太太提供的證詞,是事實嗎?”審判長言辭苛刻,讓趙明峰即刻反擊道,“我太太是受人所威脅了,她不會這麼污衊我的。”
“被告方趙明峰請回答我,白琪小姐所陳述的實情是事實嗎?”
趙明峰最終迴應,“和我太太沒有關係,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趙婭楠憤懣,“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到現在,你還在包庇那個女人!”
被維持秩序的人員按壓着坐會到自己的位置上。
審判長進行宣判,“全體肅靜,起立,對於趙明峰先生故意殺人一案罪行成立,我們將按照法律對其進行嚴格的判罪……”
“審判長!”在宣判的最後時刻,慕郗城突然開腔說道,“案件的案情到這裡並沒有完全結束。”
“原告方,還有什麼沒有陳述完畢的,請繼續陳述。”
“我還有話要說。”
嘉漁看着慕郗城,神情帶着疑惑,還有什麼要說的?是她不知道的嗎?
審判長示意讓全體在座格外重新坐下。
慕郗城對白琪道,“趙夫人,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您的恩師,陳屹年陳教授。”
現在提及陳屹年,白琪臉色瞬間煞白,她明白了:慕郗城這個男人,是要徹底將趙明峰至於死地的。
而她的做得錯事,終於討伐如數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