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帶着貝磊去自己房裡,心裡歡喜,忙着叫阿晉去打酒炒菜,自己把貝磊按在椅子上坐了,又忙着燒水泡茶,一面就問貝磊是怎樣結識祁大官人的。
貝磊只說自己通過一位朋友認識了米大官人,提起這赴考爲難的事,米大官人把自己介紹給祁大官人,說自己科舉試有經驗可以相幫着祁家少爺,祁大官人便答應願意幫助自己趕考。
又說:“唉,也怪我貝家家境實在窮困,家中還有一位長輩病入膏肓,常年藥不離口,實在是沒有經濟能力去赴考……”
自春忙說:“既然祁大官人願意資助你,那你就別擔心了,他說到肯定就會做到的。這次我們一同去承天府,路上你就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噢,對了,你出來了,家裡的長輩有人照顧嗎?”
貝磊忙道:“有有有,我只是說說,你別掛在心上。我也是安頓好了他纔敢出來的。”
阿晉打來了酒,臉色不豫,把酒壺往桌上一頓,扭身就去廚房炒菜。自春正和貝磊聊得歡,被阿晉弄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尷尬地衝貝磊笑笑,起身就跟在阿晉屁股後面出來,低聲問:“阿晉,怎麼了?”
阿晉也不回答,手中的動作卻大了起來,弄得鍋碗瓢盆“乒乓”亂響,自春不知是哪裡開罪了自己的娘子,又有貝磊在隔壁,不能立即發作,只好涎着臉摟住阿晉的腰:“娘子,我哪裡得罪了你,你要說出來,不然我怎麼知道。有客人在,你不要這樣。”
阿晉一把拍開自春的手,臉上說不出是怒氣還是傷心,也不說話,鍋鏟把炒菜鍋敲得“噹噹”響。
自春問不出娘子生氣的原因,又覺把貝磊一人晾在那裡不禮貌,只好迅速地在阿晉的臉上啄了一口:“娘子,你不要這樣,有什麼事晚上我們單獨說,啊?到時候我給你賠罪。”說完不待阿晉回答,一溜煙跑去陪貝磊了。
貝磊環顧着這間小屋,屋裡雖然只有一架牀和一張桌子,但打掃得十分乾淨整潔,可見女主人的勤快。
自春的筆墨書籍放在牀頭的躺櫃上,也是絲毫不染塵灰,貝磊想想這些天看見的自春,一副腳不點地的忙碌樣,不由心裡佩服:“他什麼時候纔有空讀書?”
正想着,自春進來了,貝磊瞭解地衝自春笑笑,也沒有對阿晉的行爲表現出什麼好奇的樣子來。
自春心裡感激,也不提這個話題,只說那會試的事。
晚飯兩人喝了酒,貝磊卻極爲節制,沒有了上次在崇寧那種痛飲的氣概,只頻勸自春喝酒,自春心裡高興,倒喝得酩酊大醉。
貝磊幫着阿晉把自春扶上牀躺好,歉意地衝阿晉笑笑:“不好意思,自春陪着我心裡高興,喝多了一點,就有勞弟妹了。”說完便自己回房去了。
阿晉關了門,回到牀邊推了幾下自春,卻見他渾身酒氣四溢,毫無動靜。
看着這個人人稱羨的丈夫,阿晉心裡酸苦難當,真是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
成親以來,自春天天忙得不着自己的小家,晚上總是天黑了纔回來,又要挑燈夜讀,做文章,每天總是熬到深夜才睡,早上自己起牀了才發現身邊已空,他又已經出去忙了。
像這樣好不容易有空的日子,還要招呼朋友,跟朋友在一起親熱說笑的那種場面,跟自己就從來沒有過。
現在又喝得爛醉,像死豬一樣躺着呼呼大睡,根本就談不上兩口子親熱一下,更別提兩人可以交交心,說說對將來的期許之類的了。
阿晉不由得悲從中來,一屁股坐到牀邊,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