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總是帶着悚意,尤其是這高約上萬尺的地方,更是像地獄似得詭異得讓人發憷。
機艙裡,很多人都已經熟睡,發出此起彼伏的鼾聲,接連不斷的。唯有殷晟昊,從上飛機到現在,他是半點睡意都沒有。他坐的是頭等艙,這裡有且只有他一個人。
這趟飛機的人很少,就連經濟艙都沒有坐滿。這是從a市直飛南非首都之一的開普敦的飛機,其中也在毛里求斯的機場停了一下,逗留了將近三個小時才起飛,所以耽誤了下飛機的正常時間。本該在晚上九點到達開普敦國際機場,現在卻要凌晨去了。
盯着窗外墨黑的一片,殷晟昊的心緒很難平靜。這是他時隔五年後再一次去南非。心情一樣沉重得跟上墳似得,比五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女士們先生們,你乘坐的a-18飛機即將到達開普敦國際機場……”
廣播裡忽然響起溫柔的女中音播報,驚醒了飛機上所有睡得並不安穩的人。都罵罵咧咧的支起身子,準備着飛機降落。
殷晟昊沒有太激動,因爲他知道viwa他們已經先他一步到達了。興許,他們還在機場接他也不一定。
飛機在播報十分鐘後緩緩靠近開普敦國際機場,一切都顯得那麼有條不紊。機艙很多人已經開始拿行李,蠢蠢欲動的準備着下飛機。
‘轟隆隆!’
飛機一接觸地面,頓然發出一震驚人的轟鳴,隨即順着跑道把速度慢慢降了下來,直到靜止不動。播報再次響起,提醒着旅客把行李帶上,準備離艙。
殷晟昊是在頭等艙,所以即便是下飛機也有着絕對的優待。所以當艙門一開,他套上風衣,拎着那個裝着武器的提包就大步流星的走出艙門,順着甬道徑自走向出口大廳。
開普敦的氣候比起a市要冷許多,可能因爲是午夜的原因,竟有些微的寒意襲來。
殷晟昊緊了緊風衣的領子,目不斜視的順着甬道行走。他的步速極快,因爲心情有些急躁。所以並未注意到在他一下飛機時就跟着他的一個高瘦男子。
這男子穿着普通的夾克和工裝褲,腳上是一雙大頭皮鞋,全身上下並沒有出彩的地方。唯有他一直插在褲袋的一隻手,顯得有些詭異。
機場的vip通道里很靜謐,因爲只有殷晟昊一個人,那單調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甬道里顯得尤其詭異,甚至還帶着一點點回聲。他擡手瞥了眼腕錶的時間,竟然都已經快三點了。他頓了頓,低頭從衣袋裡拿出了手機。
正要撥給viwa,忽的感覺背後有股詭異的陰風襲來。他眉峰一寒,想也不想的反身一個連環踢就迎了上去。
“唔!”
進攻的人沒想到他有如此快的反應力,竟被一腳踹了個正着。捂着肚子後退了數步才穩了下來。
殷晟昊還不解氣,飛身上前擡起胳膊肘就毫不留情的朝他頸窩撞了過去,他沒有用全力,但足以讓男子眼冒金星。他踉蹌了好幾下才靠着牆壁滑了下去,手中駭然掉出來一把鋒利的軍刺。
而就在此時,機場幾個警衛可能是看到攝像頭裡的錄像,拿着警棍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殷晟昊蹙了蹙眉,沒來得及查看男子的來歷,就拎着包迅速離開了通道。
他並不想與這些警衛有任何糾纏,怕耽誤正事的進度。viwa他們已經在等他了,他沒有時間能夠浪費。但這男子的出現卻令他萬分蹊蹺,不明白他怎麼知道他來機場了。是誰走漏風聲?還是他一開始就被人跟蹤了?
然而,他沒注意的是,那羣匆匆趕來的警衛,在扶起那個攻擊他的人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通道的小門離開了,速度快得驚人。
走出機場,迎面一股冷風拉回了殷晟昊的思緒。他擡頭張望了一下,沒見着有人來接他。便朝不遠處的的士招了招手,那車頓時一溜煙的駛了過來。
“麻煩你,索菲亞迪大酒店。”他用流利的英語道,坐在了後座上。
司機回頭笑睨了他一眼,轟動着油門朝前慢慢行駛。當車子離開機場駛上大馬路後,車速一下子提升了不少,根本無視機場限速的提示。
車廂中有股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香味,很微妙,但聞着令人昏昏欲睡。殷晟昊本就有些倦意,便就手撐着腦袋靠着車窗假寐起來。
他並未注意到,車子在駛下高架後,就沿着一條較爲僻靜的馬路行駛,而不是他要去的‘索菲亞迪大酒店’。
的士的後面跟着兩輛黑色桑塔納轎車,那車裡坐着的便是在機場vip通道出現過的那羣拿着警棍的警衛。他們如影隨形的跟着的士,間隔大約百來英尺左右。
僻靜的馬路寬闊而幽靜,有且僅有的三輛車行駛在上面,感覺特別奇怪。馬路並不是很長,大約兩三公里。在馬路的盡頭有一棟偌大的教堂,教堂外是一個廣場,有噴泉,有假山,還有很多形狀各異的風景樹。
的士緩緩停在了教堂外的廣場上,而車上的殷晟昊卻並沒有醒。他還擰着眉在小憩,亦或者是昏迷。
另外跟來的兩輛車也迅速在廣場停下,下車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的士飛奔而來。拉開車門就強行把殷晟昊拖了出去,隨即一副特製的手銬‘哐’的一聲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什麼人?”
鐐銬拽疼了殷晟昊的手,他終於從昏睡中驚醒過來,下意識的撞開了拉着他的人。頓然,四把手槍齊刷刷對準了他的腦袋,那個的士司機則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陰森的笑了一下。
“不愧是傳說中的‘梟’啊,那麼濃的v-3迷huan劑也沒讓你昏死過去。”他抄着手睨着殷晟昊,朝方纔被他撞開的人使了使眼色,“帶他去教堂。”
“你是鬼影的人?”殷晟昊眉峰一寒,眼底頓然掠過一抹寒霜。
那司機聳聳肩,不置可否。卻是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教堂。後面五人立即上前押着殷晟昊,也緊跟了過去。他沒有反抗,因爲他現在還沒弄清楚狀況。
教堂很寬闊,六七百平。裡面的燈光很暗,再加上是凌晨,所以顯得極其陰森。一排排的椅子坐落有序的佈置在大堂兩邊,進門後是一個很寬的走廊,正前方就是耶穌的神架。神架兩邊是幾個燭臺,一直都長明着。
一進教堂,那五個人就一把把殷晟昊推在了地上,都用槍抵着他的腦袋。但他們沒有下手揍他,似乎在等候什麼。
很快,右側的小門走來一個叼着雪茄的男人,他梳理着精神的子彈頭髮現,臉頰上戴着一副墨鏡。身上是一套修身的西裝,外面套着一件風衣。右手一直斜插在褲袋,看起來頗有個性。
他走到神架下,轉身特虔誠的對着那裡做了個禱告,才又轉身朝着殷晟昊走了過去。剛一到他身邊,他不由分說的一腳踹了過去。溜尖的皮鞋像一把利刀似得,令他瞬間蒼白了臉,卻沒有發出一聲痛吟。
“喲呵,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這人摘掉眼鏡,蹲下身子擡起了殷晟昊的下顎,咧嘴露出他一嘴陰森的白牙笑了笑。
“是啊獵鷹,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方式暗算我。”殷晟昊冷冷道,眼底並無半點懼意。他着實沒有想到獵鷹會派人在機場賭他,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大意的被人暗算,真的是太大意了。
“哈哈哈,還記得你當初揍我的時候嗎?”獵鷹陰森一笑,擡手就是一拳掄向了殷晟昊的下顎,頓把他鼻血打了出來。他從兜裡抖出一條手絹,邪惡的給他擦了擦鼻血。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妙?”言罷,他眉峰一沉,忽然起身又是一腳踹了過去,直把他踹飛了一米遠。
殷晟昊緊咬着牙關,死死忍着胃裡那排山倒海似得血氣。他靠着椅子一點點掙扎着站了起來,因爲手被反銬着,他根本無力反擊他們。
獵鷹把拳頭捏的格格直響,囂張的朝他走了過去。“我以爲傳說中的梟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怎麼,再打我啊?來打我啊?”
他咆哮着,在殷晟昊的面前做着各種挑釁的動作。彷彿不把他氣死就不甘心似得。
殷晟昊呸出一口血沫,死死的睨着獵鷹。“是誰把我的行蹤告訴你的?噢,當然,你肯定不敢說,我知道你是個十足的孬種。”
他知道這事絕不會是沈飛或者viwa說出來的,但除此之外,他想不通還有誰知道他會來南非,他記得他並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這事。
“激將法?呵呵!”獵鷹不屑的哼了哼,又道,“誰告訴我行蹤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在我手中,任我宰割。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嗎?來,揍我啊?哈哈哈!”
“獵鷹,你就那麼想討打?”殷晟昊冷冷盯着他,脣角泛着詭異的陰笑。“你忘記曾經被我打得半身不遂了嗎?”
“沒忘啊?所以來,再來啊?看看你現在還能奈我……”
‘砰!’
他語音未落,卻見殷晟昊翻身一個犀利霸氣的迴旋踢朝他飛踹過去,緊接着他飛身一躍衝出了教堂,一個閃身就隱在角落。
“混蛋!”
獵鷹一聲大吼,飛身追了出來,卻在不見了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