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予看見卻忙奪過來說:“這隻有一個,不能給你,別的你喜歡再多拿幾件。”
“哦……我知道,你要送給穆姐姐。”懷玉咯咯笑着,她頂頂喜歡穆姐姐,自然不會爭奪這隻粉盒。
宋涵予不語,只是微微一笑默默地將粉盒收回荷包,這是有人特特跟自己要的東西,他怎麼好失約。
“大爺。”此時外頭有個老媽媽來,衝着涵予笑,“老太太和太太請您到前頭去一趟。”
“我要去麼?”懷玉搶先問。
“沒說請不請大小姐,大小姐要是樂意,過去又何妨。”那老媽媽說完便走了。
“哥哥你先過去,我把我要的東西搬回去就過來。”懷玉說着,把自己的東西仔仔細細地包好,就帶着丫頭回房去。
待她收拾好往前頭來,正有丫頭要送茶水進去,她便順手接過,小心翼翼地往祖母的屋子走,才過窗下,忽而聽得母親急脾氣下的厲聲叱喝:“你這沒良心的小兔崽子,你若敢無情無義,我就一頭碰死在你面前。”
宋懷玉驚得失手摔了一整盤茶壺被子,衝進屋子裡問:“怎麼了怎麼了?”
“懷玉你回去,小孩子別摻和。”宋老太太來攆孫女兒走,可懷玉眼見母親哭成淚人,哪裡肯走,抱着母親說,“娘你別生氣,哥哥怎麼氣你了?”
“玉兒,娘問你,你要哪個做你的大嫂子?”樊阿神又氣又急,拉着女兒說,“你也告訴你大哥,誰才配做你嫂子。”
懷玉被母親問糊塗了,愣愣地說:“我大嫂子不就是穆姐姐麼?怎麼了……哥……難道你……”
“宋涵予我問你,到底爲什麼不肯娶穆穆,你信不信你爹若知道,能要了你的小命?你知不知道你爹對他大哥有多深厚的感情?好……我治不住你,我現在就上京去,上京去找你爹。”阿神心痛極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兒子竟會悔婚,他和穆穆青梅竹馬,一直都很好,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娘你別哭,彆氣壞身子。”懷玉安撫着母親,她突然想起那隻粉盒,既然哥哥都不願意娶穆姐姐了,自然那粉盒不是給她的了,可見他心裡是有別人了。
“涵予,你先回房去。”宋老太太發話了,上來推着孫子,將他送了出去,轉身來見阿神還在抽噎,方嘆了口氣道,“這門親事是當年雲峰順着你的心思央求我去定的,可說心裡話,容二小姐那樣的孫媳婦,我並不中意。媳婦兒,你別怪婆婆我勢利,涵予是我宋家的長孫,娶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女子做少奶奶,怎麼說都不體面。是啊,容家是侯爺,可他們如今也只是侯爺,曾經的風光已經不見了。這爵位也不知道能不能一代代傳下去。雲峰如今也不全靠了那容侯爺,他自己在戰場上拼來的功名難道就不計算了?既然如今涵予都不想接受這門親事,不如就退了。你若抹不開面子,我去說。”
樊阿神被婆婆這樣搶白,真真惡向膽邊生,也不管什麼尊老不尊老,衝着宋老太太就道:“您別操心這事兒,涵予是我的兒子,我管不着還有他爹呢,您老就享享福,等着受孫媳婦兒茶就行。”
宋老太太被這麼一噎,氣得一張老臉變了形,指着阿神半天說不出話,還是懷玉機靈,拉着母親就要退出去,一邊吩咐丫頭來照顧祖母,一邊把娘送回了房。
阿神真真是被氣壞了,回了屋子還不忘嚷嚷:給我收拾包袱,我上京找他爹去。
懷玉安撫母親說:“娘先彆着急,容我去問問哥哥到底是爲了什麼,興許這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倘若真的不成了,您再找爹也不晚。大哥他總不見得明天就當衆提這件事,那他真真是不要命了。”
“好,你去,你去給我問個子醜寅卯來。他宋涵予若敢悔婚,我樊阿神就能當沒生過這個兒子。”阿神氣衝了頭,說什麼都帶了實足的火藥。
懷玉怯怯地應着,好不容易從母親房裡出來,便直奔哥哥那裡去,不料宋涵予將房門緊閉,愣是不理會妹妹的拍門。
懷玉氣極了,嚷嚷道:“宋涵予你好啊,到底爲了哪個狐狸精變成這樣,連親孃妹妹都不要了。”
“哐啷”一聲房門被打開,涵予生氣地質問妹妹:“你姑娘家家哪裡學得這些粗話,什麼狐狸精不狐狸精的,誰教會你的?再者說,我與穆穆的事,幹別人什麼事?你別胡攪蠻纏無事生非,又在娘那裡煽風點火。”
“我胡攪蠻纏?”懷玉氣道,“那我問你,那個粉盒你要給誰?不見得你不要穆姐姐了,還送人粉盒留情吧,那也太無恥了。”
“宋懷玉!”
“三小姐,明兒您也去宋府麼?”籽如收拾好衣裳,奉上來茶水。
“自然去的,老太太邀請了我們一家子嘛。”元元答,淺淺喝了口茶,不鹹不淡地說些有的沒的後,便要告辭。
正要走,佟未披着風衣進來,元元忙過去行禮喊:“二伯母。”
佟未笑道:“元兒在也好,回去告訴你爹孃一聲,宋府取消了明日的宴席,說是老太太身上不大爽利,叫我們改日再過去。”
“不去了?”元元似乎不信,卻不敢質疑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