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琪願意選擇王茂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王茂和明芳結婚二十年而沒有一男半女,王茂屈於明芳孃家的勢力不敢對此提出異議,明家也替他們選好了接班人準備過繼。可是哪個男人願意給別人養兒子,再把自己經營壯大的公司拱手相讓?想必是王茂答應了周曉琪,如果她能給他生個兒子,往後必定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靳雲渚的眼神狂肆,卻又分外溫柔,“這就是爲什麼明家也不願出手相助的主要原因,沒有了明家的支持,王茂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官佩瑜第一次見識到靳雲渚的心狠手辣,不留餘地。
如果真的如顧悅雯所說,他是爲了自己做這些,那很多事情就可以串連起來,當初自己被拐被賣,義成就是主要責任人,而當時在後臺,王茂還過來試圖挖苦靳雲渚兩句……
“嚇壞了?”靳雲渚看着她一臉震驚,安撫似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所以說你要聽話一點,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你要是執意要從我身邊逃開,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麼喪失理智的事情。”
官佩瑜連犟嘴的心思都沒有。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海安和王氏有不少貿易往來,王氏倒了,海安也會跟着受到損失。”
“我早就在去法國之前就把海安和王氏的交易結得八九不離十了,剩下的就算損失了也虧不了多少錢。”靳雲渚回答得自信滿滿,“而且王氏一大半的員工都是明家的人馬,那邊高層出走股民拋售,作爲東區最大的公司,海安想要低價收購那個爛攤子根本花不了多少錢,並且能夠在短時間內,以最低的投入獲得最大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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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雲渚儼然運籌帷幄,將所有的一切都部署好,再在最後一刻給予最強力也最致命的一擊。
這一天晚上,官佩瑜在躺在牀上,怎麼都沒有辦法入睡,她難以想象自己的枕邊人竟然陰狠毒辣,用這樣的方式去毀了一個人。
市面上王氏的散戶股民至少有千人,但虧損最嚴重的則是那些大量持股的公司高層,官佩瑜心裡很清楚,如果明家派來的那些人能夠得到補償,那後來跟着王茂做事的那些人便真正成了陪同的炮灰,如果靳雲渚真的要在王氏破產之後進行收購,那王氏所付出的代價無法估量,那些因此下崗的員工的家庭也會受到影響。
這些事情連初涉金融經濟的官佩瑜都能考慮到,那麼靳雲渚一定已經計劃得滴水不漏。
官佩瑜翻了個身,把臉朝向牆壁,下一秒就被靳雲渚給撈回了懷裡。
她以爲他醒了,但事實是這只是他的條件反射。
官佩瑜擡起頭,在黑暗中看着靳雲渚依稀可辨的下巴輪廓,腦海裡一遍遍過着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顧悅雯並不一定值得信任,但靳雲渚做的事情卻全都擺在那裡,他隻字不提是爲了自己,但是隻有這樣才能讓思緒變得順暢起來。
官佩瑜決定自己設法找出真相,她不能就這麼整天呆在公司無所事事,靳雲渚安排給她的工作根本就不重要,她完全接觸不到一些重要的信息和關鍵的人物,還有那個福利院的江院長,也是一個難解的謎團。
依照這種進度,她要找出真相簡直遙遙無期。如果顧悅雯說的是假話,靳雲渚處心積慮當真只是爲了那一封郵件,那麼事後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她也同樣不會有好下場,就算靳雲渚對她有感情,那她能得到的也只是一輩子的囚禁。
那她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下手呢?
官佩瑜第一時間想到了是隔壁的書房,然而靳雲渚的書房平日裡都是鎖起來的,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去。
官佩瑜陷入了沉思。
夜晚外面開始下雨,官佩瑜就這麼聽了大半個晚上的雨聲,第二天早晨聽新聞,才知道氣象報告說S市接下來的一週都會有大面積降雨,靳雲渚下樓跟管理層進行晨會,官佩瑜就這麼站在窗邊發呆。
靳雲渚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官佩瑜隨即走過去接。
“您好,這裡是總裁辦公室。靳總現在在開會,請問有什麼事?”
“這裡有一位同安新聞社的傅女士說要見靳總,麻煩轉告。”
官佩瑜一愣,猜到了來人是傅子白,“能不能請那位傅小姐上來?”
“很抱歉,沒有總裁的允許,外人是不能上21樓的。”前臺小姐客氣地說道。
“那您讓她在大堂稍等,我這就下去。”
官佩瑜掛了電話,快步走到休息室衛生間裡照了下鏡子,感覺自己基本不會被人認出來,隨後推了推眼鏡,離開了辦公室,下了電梯。
下電梯時官佩瑜心裡有些緊張,她在這裡總共工作了差不多有大半個月,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沒有靳雲渚的陪同下出去,雖然說不是休息時間大堂來來往往的人不多,有也未必認得出她,但是靳雲渚還是要求她儘可能規避被人認出來的風險。
官佩瑜在坐電梯的過程中忽然開始想,靳雲渚爲什麼不讓她被別人認出來?
叮——
電梯門打開,官佩瑜剛走出去就被兩邊的保鏢攔了下來。
“官小姐,沒有靳先生的允許,我們不能讓你離開。”這兩個保鏢是靳雲渚從山莊裡頭帶出來的,一看到官佩瑜一個人出來就立馬阻攔。
“我不走,我就只是在大堂裡活動,”官佩瑜指了指外面,“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跟過來站在一邊監督我。”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隨後對着官佩瑜搖了搖頭。
“我保證不溜走,”官佩瑜雙手合十作懇求狀,“我就跟她說幾句話。”
保鏢仍是搖頭。
官佩瑜見兩個保鏢油鹽不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頓時有些惱火,“我是人質還是囚犯,你們有什麼權力這麼看着我?”
她說完就直接往前走,兩個保鏢只敢攔卻不敢拉她——誰也不敢動靳雲渚的女人。
“立刻通知靳先生。”其中一人說道。
“可是這個時候靳先生應該在開會。”
“相信我,她對靳先生來說遠比公司會議重要得多。”
官佩瑜沒有聽到兩人的交談,只是直接出了電梯間,到了大堂卻沒有發現傅子白的身影,於是她便詢問了前臺,前臺告知她傅子白在一樓後面那個小型會議室裡等她。
官佩瑜隨即朝着小型會議室走去,因爲是上班時間所以大堂裡來往的人並不多,這讓她稍微放鬆了一些。
“子白。”官佩瑜推開了小會議室的門。
然而轉過來的,卻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