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拉回到了現實,彭遠大說:“是的,死了。黃小龍又問:“那我們怎麼辦?”彭遠大知道他問的是同一個問題:回去參與局長位置的競爭,還是
繼續堅守在這裡把事辦利索再回去。彭遠大反問他:“你說呢?”黃小龍說:“我沒啥說的,聽領導的。”大李子這時候也進來問:“彭局,我聽小黃說範局死了?是真的嗎?”彭遠大說:“是真的,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了,看你們都睡了我就沒說。”大李子說:“那我們趕緊回去,起碼你得趕緊回去,如果你信得着,
這裡剩下的事就由我跟小黃處理。”彭遠大說:“不行,馬上就要揭鍋了,現在撤火那不肯定得夾生?
這不是信得着信不着的問題。”大李子瞪圓了眼睛說:“你的意思是你不回去了?”彭遠大說:“你說我現在回去算什麼?不但案子可能半途而廢,別
人也清清楚楚地明白我這個時候扔下案子回去想幹什麼、要幹什麼,這件事別研究了,就這樣了。
大李子嘆息了一聲:“唉,滿指望你回去把局長的位置拿下來好賴給老李辦個正式手續,別的不說,起碼工錢能增加不少,現在完了,你沒戲我也就沒戲了。”
彭遠大非常理解大李子這位跟在自己後面混了幾十年的老夥計,按年齡,大李子是老大哥,可是他一路順風乾到今天當了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大李子卻混了個下崗職工,在公安局也不過是個協警,工資更不用說,還沒有自己的零頭多,本質上說那不能算工資,只能算生活費而已。想到這些,彭遠大也愧愧的,對大李子說:“大李子,我們認識幾十年了,從我破第一個案子就在一起,今天我就說一句沒原則的話,如果這個案子沒戲,回去以後你我就都沒戲,你願意就繼續老老實實幹協警,不願意就另謀出路,算我彭遠大沒本事,不講交。如果這個案子破了,立功受獎你算頭一份,不管我有戲沒戲,我向你承諾,即便不能給你轉成正式編制的公務員,我也拼了命要把你轉成工勤人員。”
工勤人員不是公務員,但是卻屬於行政編制內的工作人員,有了正式的編制,就有了正式的工資收入,也有正式的勞保待遇,對於大李子來說,那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好事兒。如今有了彭遠大的承諾,大李子激動起來,鄭重其事地對彭遠大說:“彭局,我知道你是絕對不說空話的人,這一回你可能說了空話,不管將來我能不能進工勤編制,就衝你這句話,我都感謝你。”
黃小龍在一邊給大李子打氣:“你這人說話就是不中聽,彭局是什麼人?能給你開空頭支票嗎?保證能成,再怎麼說咱們彭局也是堂堂銀州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啊。再說了,這個案子一破,你就是功臣之一,我也是功臣之二,功臣之二是警察,功臣之一更應該是警察了,實在當不上警察,當個工勤人員如果都辦不成,我就跟你一起搬個板凳到市政府大門前面擦皮鞋去。”
大李子讓他說得高興,拍打着黃小龍的肩膀頭說:“好主意,到時候就在擦皮鞋的攤位前面擺上一塊大招牌:破獲金錠盜竊案第一功臣和第二功臣擦鞋攤。”
幾個人正說得高興,莊文明過來通報說,林所長剛剛來過電話,他已經到了吳厝村,跟吳厝村黨支部書記取得了聯繫,支部書記親自到吳水庫家裡去偵查了一番,家裡人說吳水庫前幾天到南安市參加親戚孩子
的婚禮,原本說好昨天回來,可能讓大雨阻了一阻,今明兩天肯定回來。”
彭遠大擔心地說:“會不會走漏消息?讓他跑了就麻煩了。”
莊文明說:“林所長辦事非常穩妥,他對支部書記都沒說案,只說是想找吳水庫弄一輛走私的摩托車。林所長說,根據這個況,如果吳水庫回來了我們再趕過去怕耽誤事,讓我們換上便衣,裝作他做生意的朋友,就說是想買走私摩托車的,今天就趕到吳厝村去。”
彭遠大幾個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什麼範局死亡、誰當局長之類的事一概扔到了腦勺後面,匆匆忙忙地更衣準備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