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思就是你收養的孩子嗎?”
“是的,他隨我的姓氏,叫安帝思。”
“南美洲有一條山脈,好像也叫安第斯!”
“沒錯,不過帝思的這兩個字是帝王的帝,思念的思。”
“你不想讓我告訴他們,那麼我們該怎麼做呢?”安流煙注意到沈依白用了“我們”兩個字,會心的笑了,她在桌前拱手對沈依白說道:“謝謝你的關心和幫助!我想暫借你一點錢,付了旅館的房租以後,租一間小屋,夠我和帝思居住便好。另外,因爲我的身份不能見光,所以我想請你幫我聯繫一份工作,我會專心上班,賺錢養活我和帝思,同時也可以攢錢還你!”
“沒問題!”沈依白爽快的答應了。她此刻已經對安流煙的所說的故事信以爲真了,因爲她相信如果這個故事是虛構的,安流煙不會那麼怕面對沈皓宗和尚承乾,因爲她擔心自己被“抹掉”。一旦安流煙被抹掉,安帝思便再次無依無靠了。出於女性對孩子的保護慾望,沈依白決定幫助安流煙和安帝思。
沈依白看着綻放笑容的安流煙,突然發現其實棒球帽下的安流煙非常漂亮,便有些惺惺相惜,於是問道:“你屬什麼?”
安流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屬蛇!”
“這麼巧!”沈依白開心的說道:“我也屬蛇,你是幾月出生的?”
“我是夏曆二月,你呢?”安流煙也歡喜的問道。
“我是夏曆五月,你比我大三個月,以後我就叫你流煙姐姐吧!”沈依白笑着伸出右手,安流煙會意,馬上用右手緊緊相握,說道:“真開心認識你這樣一位好妹妹!依白妹妹,我帶你去看看帝思,好嗎?”
“好啊!”沈依白高興的回答完,兩個人便共同起身,安流煙本欲付款,沈依白用胳膊擋了一下,安流煙也便不再勉強,笑着對沈依白低聲說道:“謝謝你!”沈依白佯裝瞪了一眼,說道:“都是姐妹了,還需要客氣嗎?”
出了咖啡廳的門,安流煙壓低帽檐與沈依白並肩穿街過巷,來到一個破舊的小旅館。進了門,一個小男孩從收銀臺後面跑出來,嘴巴里叫着親媽抱住安流煙的大腿。沈依白此時更加確信安流煙所言非虛,環顧小旅館斑駁的牆壁,不禁有些心酸。
安流煙蹲身在安帝思的額前親了一口,說道:“帝思,親媽不在的時候,你乖不乖啊?有沒有惹奶奶生氣呢?”
安帝思嘟嘴說道:“沒有啦!奶奶給我玩具,我自己玩的。”
此時,收銀臺裡坐着的一位老婦人擡頭說道:“回來了,找到朋友了嗎?”
安流煙連忙將身邊的沈依白介紹給老婦人,不過只是說沈依白是自己的妹妹,並未言及其他。介紹完畢,安流煙便抱起安帝思,拉着沈依白上樓回到暫居的房間。
房間裡只有一張木牀和一套桌椅,沒有洗漱設備。安流煙用自己的一件衣服墊在椅面上,請沈依白坐下來,對安帝思說道:“帝思,親媽給你介紹一位從姨,你看從姨漂亮嗎?”
安帝思歪頭看了看,說道:“好漂亮!”一句話惹得沈依白笑出聲來,她攬過安帝思抱在懷裡,問道:“你的皮膚爲什麼這麼白啊?”
安流煙一面收拾着牀上的東西,一面答道:“不怕妹妹笑話,我一個人帶他經常顧頭不顧尾,上班了只能將他鎖在房間裡,久不見陽光,所以皮膚便白了一些。”
沈依白聽罷,心裡又是一陣酸楚,雙手捧起安帝思的小臉,仔細端詳,不禁驚呼道:“小傢伙好像你啊!”
一句話令安流煙渾身戰慄,她故作鎮定的說道:“妹妹沒有聽說過一句古話嗎?小孩子養的久了便會隨養他的人長相。”
沈依白恍然大悟一般,笑着說道:“這我還真的不知道。”
“你還沒有生養過孩子,怎麼會知道?”
“姐姐如此說了,倒像是生育過孩子一般。帝思……”沈依白說到一半,忽然看到安流煙臉色煞白,連忙低頭看看安帝思,頓悟一般吐了吐舌頭。安流煙至此才稍微緩解了一些,順勢用手指着安帝思搖了搖頭。
沈依白和安流煙帶着安帝思在小旅館旁邊的餐廳吃完飯以後,找了一臺自動取款機提取了一些秦幣,交給安流煙,囑託她儘快找一個合適的住所。安流煙也沒有做過多的客套,只說租到了房子便通知沈依白。
沈依白回到沈第,左思右想覺得還是在瀛洲國立大學給安流煙找一份工作比較妥當,於是便想求助於沈翰宗。不過,話到嘴邊又覺得求助沈翰宗等於將安流煙的身份暴露給了沈皓宗,便決定自己一個人暗中相助。
沈依白開始留意瀛洲國立大學校園裡的招聘廣告。說來也巧,正好國立大學校辦出版社招聘小語種翻譯,沈依白便詳詢有無指定語種。招聘人員說只招阿拉伯語和西班牙語的翻譯,需要應徵人員面試最終確定。
沈依白暗想安流煙曾在阿根廷讀書和工作過,西班牙語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便緊急聯繫安流煙說明原委。安流煙頗爲興奮,馬不停蹄的趕到瀛洲國立大學與沈依白相見之後,共同來到校辦出版社面試。安流煙雖然無法拿出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畢業證,但其卓越的讀寫能力還是讓招聘人員頻頻點頭,最終當場決定聘請安流煙爲出版社西班牙語翻譯。
找到了如此好的工作,安流煙和沈依白都非常高興,姐妹二人攜手出了出版社的大門,安流煙執意要請沈依白吃飯。沈依白也不推辭,兩個人便回到小旅館接了安帝思,一起開開心心的前往隔壁餐廳用餐。
沈依白對安流煙鼎力相助的事情,沈皓宗是一無所知,他此刻的心思都放在了國貿中心項目上。自從正月十八日新的一屆Z府宣誓就職以後,申叔絕塵便對沈皓宗投桃報李,加大了對國貿中心項目的支持力度。
沈皓宗當時限於投資規模,只開發了一期建築羣,目前興建的是53層的國際貿易中心甲級寫字樓、56層的秦國大飯店以及國際會議中心與富坤購物中心合二爲一的綜合建築體。申叔絕塵召集內閣會議,以“喜迎大秦尚國建國千年”的名義,要求在夏曆4712年九月底之前,全面完成國貿中心一期和二期所有建築以及綠化工程。
擴大建築規模,增建國貿中心二期項目,涉及6棟各30層左右的豪華住宅樓以及配套的雙語幼兒園和社區醫療服務機構,預算所需費用大約25億秦幣。沈皓宗斷然不會在一期工程尚未結束並沒有收回前期部分投資的情況下,繼續向二期工程投入資金。不僅沈皓宗持有如此觀念,咸陽宮、五大氏族也都對繼續投入二期工程持觀望態度。
申叔絕塵其實並沒有指望沈皓宗等人會追加投資,他之所以召集內閣會議,就要想讓國家銀行通過低息貸款的方式來完成二期工程。如此一來,不僅解決了沈皓宗等人的資金壓力,又能在他的任期內順利完成這個世紀工程,也是可以大書特書的一項政績。
申叔絕塵除了想要政績,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私心,那便是通過這件事情示好沈皓宗、咸陽宮和五大氏族,以期獲得他們更多的支持。“大秦尚國國貿中心管理有限公司”一共由五方出資籌建,除了大秦尚國經濟部國屬資產管理局和大秦尚國承乾霸業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沈皓宗的大秦尚國富坤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尚承乾的大秦尚國咸陽宮資產管理中心,以及五大氏族的大秦尚國鑫九洲投資管理有限公司都是投資人之一,而且所佔股份的比重都多於其他兩家。
沈皓宗官拜咸陽宮太傅,此時此刻可謂跺一腳整個九州羣島都要抖三抖。民主黨能夠順利贏得大選,併成爲執政黨,沈皓宗的暗中相助可以說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沒有沈皓宗的錦囊妙計,申叔絕塵也不可能一步登天,成爲大秦尚國的國相。
咸陽宮不必多言,尚承乾的四世秦王身份便是最好的詮釋。五大氏族在秦國曆經數百上千年,早已根深蒂固,不僅可以左右參議院,各種關係觸角更是深探秦國的方方面面。這三家從二期工程上獲得了實惠,自然也會在關鍵時刻對他和民主黨大開綠燈。
申叔絕塵的提議在內閣會議上順利通過,提交衆議院審議。此時的衆議院已經變成民主黨一家獨大的格局,所以該議案很快便以壓倒性多數通過,提交參議院複議。參議院裡的顯貴們自然毫無異議,同樣順利通過。由此,申叔絕塵的提議一路高歌猛進,變成了現實。
25億秦幣從大秦尚國國家銀行直接撥款到國貿中心賬戶,令沈皓宗開心了好幾天。時至今日,這些錢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咬咬牙也是可以拿得出的。但是這25億秦幣所傳達的重要信息卻是他值得驕傲很久。
在秦國有一項明文規定,房地產開發企業從購買土地、規劃設計到建築物封頂,銀行是不允許介入的。只有在封頂以後,纔可以將建築物和土地抵押給銀行,從而獲得資金。可是,國貿中心的二期工程目前只有一個規劃藍圖,連設計方案都沒有,便一次性從國家銀行獲得了25億秦幣的貸款,這在秦國是絕無僅有的。不僅低息貸款本身的操作手法史無前例,如此巨大的貸款金額,也創造了整個秦國金融界的奇蹟和傳說。
沈皓宗志得意滿的翹腿坐在國貿中心董事長辦公室裡,耳聽着趙亦辭、章籍、棠修染等人的奉承之言,頗有飄飄欲仙之意。此時此刻,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也在心底裡爲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和驕傲。
沈皓宗心裡明白,軒轅金龍面世以後,他與子南辰傲以及軒轅宗乃至復興黨都將隨時處於戰爭狀態,這種誰也不會挑明的敏感關係,卻已經默契的在摩拳擦掌了。既然非左即右,那麼就必須在屬於自己的一側建好強大的防火牆和陣地,否則一旦陷入被攻擊狀態,只能被動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