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千雪早早起牀,因爲出嫁前華夫人就曾告訴過她,嫁入曹家的第二天是要給公公婆婆敬茶的。
地上的曹禮還正在睡夢中,千雪小心翼翼的從他旁邊走過去。
“你醒了啊!”曹禮揉着惺忪的睡眼。
千雪轉過身說:“嗯!”
曹禮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千雪跟在他後頭,因昨天剛來,府裡的一切千雪都不太熟悉。
簡簡單單的洗漱後,收拾一新的千雪來到大堂行媳婦禮。
大堂裡只有曹老爺和幾名丫鬟,並不見曹禮的母親曹夫人,昨日拜堂時因蓋着蓋頭根本就沒有瞧見曹夫人。
千雪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杯,彎身躬下,雙手奉給曹老爺。
曹老爺滿臉笑意的接過千雪的茶,說:“以後你就是我曹家的人,要是曹禮不好生待你,只管跟我說”
千雪擡頭望了一眼一旁的曹禮,他嘴角掛着笑意,眼神裡面滿是喜悅。
“爹,日後我定不會辜負千雪的,還請爹放心!”
曹禮低頭看向千雪,正對上千雪清澈的眸子。
千雪扭頭移開曹禮的視線,說:“曹老爺言重了!”
曹老爺疑惑地問道:“千雪,你剛纔叫我什麼?”
“曹老爺!”千雪回到。
“難道,你不知要改口了嗎?”曹老爺說。
“改口?”
一旁的曹禮解釋道:“千雪,莫不是沒見過別人家成親?女兒家嫁人之後,是要隨夫君叫的!”
“爹……”千雪小聲且快速的說出。
曹老爺滿意的點點頭,示意曹禮帶千雪下去。
準備離開時,千雪轉過身問道:“爲何不見曹夫……娘”
曹老爺臉色一下就變了,支支吾吾道:“她身體不適,回孃家了”
千雪覺得奇怪,將信將疑說:“娘回來後,還請爹告知千雪一聲”
待他們走後不久,大堂後面走出一名女子,她蒙着一層薄薄的素色面紗,妖異的藍色眸子顯得她美豔逼人。
“您還滿意吧!”曹老爺恭敬的問道。
蒙紗女子眼神冷銳的說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吧!”
“明白明白”曹老爺說。
蒙紗女子走後,曹老爺頭上的冷汗才慢慢變少。
今日,曹禮得閒,便帶着千雪上了棋鎮街市裡逛逛。
他倆二人坐在位於西街的醉仙樓二樓,靠近街邊的位置,由上而往下看,整條街的景色盡收眼底。
千雪坐在曹禮對一直沉默不語,可能是近幾日來,她都讓曹禮睡在地上的緣故,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曹禮叫來小二,問千雪:“千雪,你喜歡吃什麼?”
千雪擡起頭說:“聽你的就是”
曹禮想了片刻,點了幾樣素菜和幾樣葷菜,還特意給了小二一錠銀子,小二接過銀子樂呵呵的下去了。
千雪眼睛還是看着底下,曹禮有些擔心,道:“千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千雪沒有回答,曹禮又伸過手去摸千雪的額頭,千雪受驚道:“你做什麼?”
“沒有沒有,我只是看你總是低着頭,怕是你不舒服了,所以……”
“多謝!”
言語間,曹禮感覺到千雪對他們之間的夫妻名分是空有其名。
方纔,得了好處的小二很快就把做好的菜給一樣樣的端了上來。霎時,一股濃郁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開。
千雪偶然間,看見了正和紫兒一起在買東西的華生,而且華生好像還看見她了。
千雪扭過頭,曹禮沿着千雪的角度望去,華生在下面。隨即他便明白了,曹禮朝華生喊道:“華少爺,要不要上來喝幾杯啊!”
在小攤前的華生仰頭望去,曹禮正朝他招着手。
紫兒見着千雪後,高興的圍在千雪旁邊問這兒問哪兒的。
曹禮要小二再加了倆副碗筷。
千雪見着華生,一股莫名的尷尬憑空產生。而華生則和曹禮有說有笑,舉杯暢飲。
紫兒說:“千雪姑娘,你在曹府還好吧!”
“很好!”
紫兒靠近千雪的耳朵道:“千雪姑娘你知道嗎?你走後,少爺每天晚上都會到你房前來來回回走上好幾十遍”
聽紫兒這麼說,千雪心裡像是被針扎一樣。
回到曹府後,紫兒先前所說的那番話在千雪心裡泛起一層層久久不能平靜的漣漪。曹禮像是看出了千雪的不對勁,可又話到嘴尖說不出。一月裡來,他都未曾碰過千雪,一想到洞房夜時千雪的反應,曹禮心中便生了憐惜之情。
曹老爺多次問曹禮行房之事,曹禮也只是默默點頭,起初曹老爺還以爲進展順利,但後來的一句話讓曹老爺狠上加怨。
聽伺候千雪起居的丫鬟說,少爺和少夫人同房時,少爺都是睡在地上的。
曹老爺立即差人找來曹禮,問道:“你是不是每天都是睡在地上的?”
曹禮一時語塞,只好說:“爹恐怕是多慮了”
‘啪’一聲,曹老爺擡手間給了曹禮一巴掌。
“不孝子”曹老爺氣的手顫顫抖抖“爲何不碰她?”
曹禮低頭,支支吾吾說:“爹,我不想讓千雪爲難”
曹老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坐在椅子上。
“你知道你這樣做,只會把我們曹家推向萬丈深淵啊!”曹老爺嘆氣說。
曹禮心中想着,難道和千雪不行事會影響到曹府,怕是爹在危言聳聽吧!
曹老爺起身,走到一個盛放着瓷器玉件的木架前,摸索着架子上面的一隻青花瓶逆向一轉,架子一旁的空牆立刻開出一條約有半丈的道來。
“跟我來吧!”曹老爺拿起一盞蠟燭點燃,沿着崎嶇不平的石臺階一步步向下方走去。
曹禮跟在後頭,他不知自己的爹在弄什麼。
越往下走,就覺得越神秘。原來,在曹老爺的房間裡,竟藏着這麼一個地方,想必就是當初曹老爺被豬妖詛咒後所待的地兒吧。
走到底時,有一道石門,曹老爺把蠟燭交到曹禮手上。從衣服的懷裡拿出一把石質的鑰匙,曹老爺把鑰匙插入石門上的孔裡,‘轟’一聲,石門如巨獸睡醒般緩緩升上。
石門後面,是一片寬闊的天然石洞,上方還投射進絲絲陽光。陽光不偏不倚的正好照在一副青石棺材上。
曹禮心跳變得極爲快,他從不知道曹府還有這麼一個地方,最重要的還有一口如此詭異的棺材。
曹老爺走進棺材,曹禮拿着蠟燭,藉着微弱的光,可以看見躺在棺材裡面的是一位眉目清秀,面如桃花的女子。
曹禮茫然,這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