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天崩地裂
白骨狂人陰笑着向山洞的邊緣而去,山洞的盡頭是一處光亮。白骨狂人不停地灑着些什麼。黑色的火藥,只要經火一點,便可以一瞬千里的速度引燃炸藥,到時除非列子重生,否則無人能夠阻止。
“閻羅老鬼這麼久還沒動靜,準完蛋了!彩燈門的老小子估計也被劭添殺了,不過現在一切……嘿嘿!”白骨狂人拿起放在洞口的火把,這是他早已準備好的,此刻他手指一動,內力激出半星火光,剎那間火把上的油被點燃,整個火把化出熊熊烈火,而這一把烈火足以讓這一衆英雄人物化爲飛灰。
“都去死吧!”火把伸向地上的火藥,嘶的一聲,白骨狂人一陣興奮,可那竄出的火光猝然被一隻腳踩滅。“什麼人?”白骨狂人伸出準備再點,可瞬間兩道熾紅的劍光狂砍向火把而去。
白骨狂人憤怒的大吼,這火把絕不能有失,因而他迅速的收起火把,一身狂骨功震盪,撲撲兩指狠夾那劍招而去。
使劍之一人呀的驚歎一聲,實際上他已失了先機,除了出奇不意的一招拿來下火把,若有其它的變故發生,想再奪火把幾乎已不可能。然而剛纔此人右不當先滅了火藥,此時谷中的英雄恐已成了灰燼。
“日輪劍法!公羊子敬是你何人?”白骨看見那赤紅的劍光一驚,手指勉力擋掉兩劍,仔細的盯着面前戴着銀面具的獨臂年輕人。
“我先祖的名號豈是你這條狗可以叫的?放下火把自斷心脈,可劍留你一條全屍。”殘劍生驚於對方能一口叫出自己祖父之名,又想自己使出最快的日輪劍法尚不能傷了對方,不由得重視起對方。
“獨臂小子,你很狂。我告訴你,即使今日你雙臂全在,日輪劍在手,照樣奈何不了我。”白骨狂人惡狠狠地道。
“那你就試試看!”殘劍生公羊孚不知劭添正在趕來,只道對方火把一點,武林命運從此休矣,當下長劍全力施爲,“烈陽雙輝”,“殘日滅魔”兩式連使,劍氣似是狂風暴雨,又似是泰山壓頂,白骨狂人“狂骨功”與“寒骨指”當空抓擊,分毫不避兵器劍式,拼鬥的昏天黑氣。
“看我飛劍!”殘劍生越打越是心驚,自出道以來,他也未見過這樣的高手,當先將“天山劍祖”傳與的一式精妙絕倫的“飛劍術”使出。前一次他飛劍取敵,出奇不意之下立建奇功,今日他未藏技,只求速決,故而不惜消耗大真力飛劍而出,目標竟是直取那一根火把。
“滾!”白骨狂人見這飛劍掃來,全身骨骼鼓盪而出,側身一擋,把手一指點向殘劍生的左胸口。
“嘶!”殘劍生身體倒飛而出,長劍卻被白骨狂人的右肋夾住,火把一伸,又復將火藥重新引燃。“老狗爾敢!”殘劍生踢飛白骨狂人手中火把,順勢力撲那火苗,但終究晚了一步,火藥引着火光竄入牆內,復往隱藏在地下的支線而去。
“小子,你留下陪葬吧!哈哈!“白骨狂人大笑一聲,手掌一拍,石門落下將山洞封閉,周圍一片黑暗,公羊孚打了個寒顫,可下刻火熱的氣浪已翻騰而來。
“轟!”響徹天際的巨響,磷巖瞬間下陷,無數的灰塵顆粒違反常理的直衝向高空,僅僅是這爆炸的響徹雲霄聲已可震死許多人,何況處於其中?還能存活嗎?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勻勻亙古過去,煙塵漸散,孤零的岩石上,躺着一位黑衣青年,他的面具只餘下一半,渾身的傷痕幾乎是表皮全部撕開,也許他自己也不可知道全身完整的骨骼還餘下幾塊。
他很倒黴,氣浪將他衝上天,又重重摔下,所有人中只有他受的打擊最強,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但是,他的手動了一下,雖然是微小的抽動,可隨即他的雙眼都已睜開,自己還緩緩站了起來。
望着周圍的岩石,他有些茫然。首先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剛纔他們一行人還在十方鬼王滅心陣之中,本憶找到陣眼,然而周圍忽然山崩地裂,他被氣浪捲到天上,便什麼出記不得了。
“面具只剩下一半了,不好!”潛劍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將衣襟一扯,形成了一塊純黑的三角巾,在摘下面具的剎那便將面容遮上,警惕地看向四周,並無一人。
“原來是你……”一聲呻吟,潛劍生身體劇顫,對方分明是已在剛纔看清自己的面容,不過他四處搜尋,周圍連個人影也沒有,不由得寒毛倒豎,冷冷道:“什麼人作鬼,出來?”
“是我,在你右後方的石堆裡。”潛劍生聞言,立刻向右後方一看,石堆中的人赫然是九州王劉武陽,只不過此刻的他,臉上已無血色。
“候爺,你……”潛劍生一時不知怎麼辦纔好。“原來是你,開始我就應該想到。潛劍生,潛龍在淵,心隨劍生。好一個潛劍生,本人知道武林正
道未滅,死而無憾了。”讓武陽慘然道。
“候爺,在下救你出來,憑在下內功……”“不必救我,我根本不是逍遙候!”讓武陽道。
這一句話說得潛劍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讓武陽見他不說話,勉強振起聲音道:“你離我的眼睛近一些,看一看我的瞳孔。”
潛劍生應了一聲,俯下身體,看着劉武陽的眼睛,身體一震。因爲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瞳孔,與金劍王候的完全相同。“你……是金劍……”“我自然不是金劍王候,九州王也並非我。辦因我也是琥珀瞳,所以大內之中都以我爲九州王劉武陽。”男子慘笑道。
“那這麼說,逍遙候與金劍王候是……一個人?”潛劍生不相信自己說出的話,但事實不容許他相信。“怪不得以往所有場合,逍遙候和金劍王候得以同時出現,怪一得金劍王候能調動大內高手……是啊,金劍王候的‘王候’二字。”
“正因爲我與候爺有相同的瞳孔,因此在大內擁有特殊地位,只餘王、張、李三位知道我的身份,若有特殊任務,我便代候爺赴險,只可惜日後……”男子幾乎說不下去了,潛劍生一驚,手指扣住他的泥丸宮,真氣緩緩輸入。
“別……浪費功力,我心脈搏截斷,若非一口混無氣罡支撐,早就完了。你快去找其它人。在我的衣甲內襯有半片彩琉璃,上載……劍法,另外還有金牌……可以號令各大門派,你就是武林盟主……”男子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輕哼一聲,沒有其它多餘的動作,眼神變得渙散,潛劍生一探鼻間,卻是已經氣絕。
“前輩,在下連姓名也沒問,連樹碑也做不到……您一生爲九州王作影子,在下便自作主叫您影者,您的囑託,在下全力以赴,只要不死,定帶天下門派高手剿滅八大家族與無相神教,您可以……安息了。”潛劍生鼻間一酸,手在影者的目上輕撫,合上其目,取出那半片彩琉璃,上面盡是晦澀難懂之文字,可潛劍生只是看了一眼,便將之融匯貫通,好像這劍訣是自己人寫的一般;至於那金牌,上書武林盟主四個大字,盤虯臥龍,蒼勁有力,一看便由名家所刻,當下潛劍生不敢怠慢,收於自身衣物的一件奇異內甲之中,那內甲表面平常,實則護人身體,且可容下百件物什,金牌放於其中,除非擊殺主人,否則內中物品絕拿不走。
將這一切收拾妥當,潛劍生握緊自己的那把怪異長劍,找了一根斷木,刻上“潛逸閣高手影者之墓”,下書“潛劍生立”,拜了三拜,起身向四周望去。
這不望尚不要緊,一望反而望出問題。他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座因爆炸陷出的峽谷,四周除了斷壁殘垣便是枯枝敗葉,更時不時的有磷火燃燒,休言找其它人,自己能否出去還是問題。
“好傢伙,先找一陣,我們在差不多的位置,大致應落在差不多的地方,也許現在還能救人。”潛劍生當即身形一彈,幾個起落,便在谷中連續穿行起來。
“這次要出問題,英雄會主,銀鈞客,還有西南四毒君子都陷在谷中,江湖人恐怕要言我丐幫引豪傑赴死,助長魔焰呢。”聲音自上方傳出,潛劍生一喜,身貼在巖壁之上,傾聽對方言語,顯然是丐幫弟子。
“你可不要亂說,本幫鄭、李、徐、林四位堂主也下落不明,難道還有害自己人的道理?你我少要亂講,趕快找人,也許能救幾個,那可是大功一件。”另一位丐者道。
“對,救人要緊,其它的倒是次要。”第一位說話的丐者言罷向下方探望,其實潛劍生就在他的腳下,但視角限制,他根本看不到。
“看來不是丐幫搗亂,應該是無相神教的陰謀,但他們又怎麼知道丐幫大會的所在呢?對了,幫中有奸細,我要提醒他們一下。”潛劍生當機立斷,正要躍上,忽聽一人“咦”了一聲,生生將他逼回。
“這把刀,好奇怪,好像在哪見過?”一位丐者道。“好啊!東洋武士刀,我曾聽人講過,扶桑武人入中原恐要爭霸,我也見過幾個武士,用的刀雖無此刀好,武功卻是很高。聽說血劍仙劭添也學過東洋武功。這次莫非是扶桑人搞的鬼?”另一位丐者道。
“定是疾風兄的刀,產生誤會了,我必要解釋清楚!”潛劍生復要躍上巖壁,陡然有衣衫飄動之音。兩位丐者同時一驚,大呼道:“來者何人?”
“將那把刀給老夫。”那人冷冷地道。潛劍生一怔,因爲他從未聽過這個聲音,而且對方音質雄渾,顯然內功已達登堂入定之境,以潛劍生目前的身體,絕難佔到便宜。
“這刀我二人要交還原主,抑或是我們的長老,你無權拿去。”一位丐者冷冷道。“哼,拿來不拿走由不得你們,看掌。”來人一喝,雙掌忽地推出,直撲兩位丐者而去。
“都住手,這刀誰也不能拿走!”潛劍生飄氣而出,陡然間
一拔一挑,男子一驚,掌風先卸了一半,趕忙收手後撤。
“你又是……噢!原來是這位英雄,我在大會上見過。”一位丐者道。“這刀是在下好友蘭花疾風的武器,在下了友的東西在他未來之前,任何人都要踏着我的屍體帶走。”潛劍生道。
“哼!小子少在我面前賣狂,你既說你好友持有此刀,我且問你,刀叫何名?”老者道。
“這……”潛劍生驚駭,他和疾風同行多時,卻從未聽他講過這把劍叫做何名。但他才思敏捷,當下反脣道:“你恐怕不知道,故意套我的話。”
“老夫不屑於此,我且告訴你,此刀名爲‘村正’,乃是扶桑佐佐木小次郎之刀,你們無權佔有,拿來。”
“你要我拿我便給,當我潛劍生何人?告訴你,這刀是在下好友蘭花疾風所有,他是佐佐木小次朗的弟子,自然是繼承之人。你若要奪,便要與我鬥一鬥。”潛劍生道。
“那我就試試你有幾分功力敢如此託大。”那老者手掌翻動,倏然間兩把閃亮的短刀亮出,瞬間刀身周圍的空氣凝結,殺氣在空氣中瀰漫。
“忍者!”潛劍生道,語氣中有些許驚訝。“小子好眼力,我的短刀不長眼,不小心把你殺了可別怪我。”老人冷冷道。
“老匹夫自尋死路,看劍!”潛劍生大怒,對方顯然是來者不善,也許與無相神教一路,想到這裡,他將內勁貫於劍身,頓時劍身速度大升,刺耳的鳴叫響起,劍氣已當老者的頭罩下。
“彩虹劍法,小子竟得了琉璃……可惜還未練成。”老者一笑,身影在那劍影罩下的剎那消失,潛劍生一怔,後背一冷,迅速的一腿回掃而出。
“哧!”腿擊未至,短刃在潛劍生手中一劃,不防之下,竟將長劍奪了去。潛劍生大驚失色,他遇見強手不少,可似對方這樣技藝神乎其神的,一擊便將他手中兵器奪下的還未出現,心中又驚又怒,雙掌化爲指,霎時間狂抖而出,指影如漫天急雨,一收一放,剎那間由無序陡化爲全向老者逼去。
“易經大法,暴雨連珠,小子竟是吾輩傳人!”老人眼睛一亮,收回兩柄短刀,極快的拿起地上的怪異長劍,怪嘯一聲,紫影閃動,劍招如雷暴逆卷,竟是一招“追雲逐電劍”的招式。
“你……”潛劍生爲“吾輩傳人”四字驚歎之時,也爲這一招“雷震九州”所驚,這一驚之下指影放緩,劍招已逆襲至咽喉。
“哈哈哈!小子,都是一脈,老夫讓你見識一下招牌。”劍招陡收,老者棄劍不用,雙臂怪異的一屈,剎那間又是一伸,竟狠狠向潛劍生右肩勾來。“青猿三連縱,你是白猿……”
“老夫並非白猿尊者,姓猿飛名佐助,系尊者之弟,你說你我是否一脈。”老者僅在潛劍生身上一推,雙方立穩。潛劍生只覺力力一舒,內傷去了兩成,聽了老者的話,已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扶桑甲賀流親主猿飛佐助竟是白猿尊者之弟!這話要是傳出,真是驚也駭俗。
“晚輩剛纔冒犯,得罪之處還請海涵。”潛劍生拜道。“不必多禮,說多了露了身分,你的目標我知道,是丐幫今日十去其七,基本已無元氣。道消魔漲,其它門派估計也是損失慘重。”猿飛佐助道。
“這位前輩,你說我丐幫十去其七,可是有些重了。弟子冒犯,不敢認同。”一位丐者道。
“我說的一切皆有根據。剛纔的震動中,貴幫八指酒丐死於閻羅天子之手,弟子出亡去一半。餘下幾位堂主級人物也是生死不明,更主要的是,那個姚崇致是貴幫叛徒……”“血口噴人,閣下辱及本幫舵主,本幫弟子冒死捍衛。”一位丐者怒道。
“哼!老夫說話一直都有根據。姚崇致窺視幫主之位已久,早已將丐幫大會地點告予無相神教,否則今日你等秘密集會,又爲何會爲無相神教所知,提前埋下炸彈?現在的景像便是最好的證據。“猿飛佐助道。
“這……”兩位丐者一時都無言以對,猿飛佐助冷哼一聲道:“現在我等快去救人,儘快挽回更多有生力量,否則正道勢微,來日恐怕要生靈圖炭。”
“救人要緊,其它的都放在一邊。”潛劍生一躍至谷中,猿飛佐助也飛身一動,消失在兩丐者的視線之內。
“高手啊!……”兩人內心感嘆,小心翼翼的望向谷中,尋找着人影。
潛劍生仔細的搜尋着每一處谷中之地,以他的目力,即使是蚊子也能看清,可許多,他什麼也沒有發現,谷中除了磷火,碎石,別無他物。難道大家都死了?不可能,疾風兄雖棄了刀,可也許保住了性命……
“呀!我的魚竿,終於找到了。老大,咱們找找,還有沒有其它人。”銀釣客的聲音,傳入潛劍生的耳中,頓時令他心內一驚,緊接着又是一喜,向拐角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