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你還是自個兒去找侯爺吧。 ”沉吟片刻,文采菁打發說。
喬雲煙倒是沒再糾纏,想了想,笑着點點頭:“好,那我就自個兒找侯爺了。”說着,便起了身,“那就不打擾文妹妹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文采菁點點頭,吩咐青杏:“送喬姨娘出去。”
青杏剛要答應,卻被喬雲煙搶先拒了。
“不用了,”喬雲煙笑着道,“你身邊如今可少不了人伺候,我又不是不認得路,就這樣,你好好休息吧。”說着便很快起身帶着玲瓏走了覲。
聽着喬雲煙確實走遠,青杏纔看向文采菁,頗有些不放心道:“姑娘,你說她這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誰知道,反正沒安什麼好心就是了。”文采菁懶洋洋說着,掀開被子躺下了。
青杏過去仔細幫她掖好被子:“既然知道她不安好心,姑娘有什麼打算沒有?難道就這麼隨她去?出了事怎麼辦?芷”
文采菁不以爲然笑了,安慰她:“放心好了,侯爺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出不了什麼事。”說着,便閉了眼。
青杏雖依舊有些不放心,不過見她閉了眼,只好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悄悄出了內室,去門口守着了。
再說喬雲煙主僕倆,回去後,喬雲煙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玲瓏就率先忍不住開口爲自家主子打抱起不平來了:“不過就是得了侯爺幾分寵愛,懷了孩子而已,還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裝模作樣拿架子,當真以爲夫人不在了,她就能取而代之了嘛,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一個商人之女,就算侯爺要擡妾做妻,論身份,也輪不到她,你說是不是,姨娘?”
喬雲煙倒是一點不爲她的話語所動,坐下悠悠哉哉倒了杯茶喝,趁隙瞪了她一眼,說:“你就少說兩句吧,小心隔牆有耳,讓人聽去了,到時候侯爺發下脾氣來,我可保不了你。”
玲瓏唯唯應了一聲“是”,帶着一絲小小的委屈,問她:“奴婢這可是在爲姨娘不平呢,難道姨娘覺着奴婢說的這話不對?難道侯爺真會擡那個女人做正妻?她一個商人之女也配嗎?”
喬雲煙並沒有立時回答,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後,纔看向玲瓏,說:“以她的身份想要被擡做正妻自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只是個姨娘,只要有侯爺的寵愛,肚皮又爭氣,能生下個少爺來,就算以後新夫人進了門,也照樣壓不住她的風頭。”
玲瓏頓時苦了臉:“那照姨娘的意思,咱們豈不是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可不見的。”喬雲煙眼睛閃了閃,“你可別忘了,她如今懷着身子可不方便伺候,若是能趁這機會將侯爺拉來屋裡,再懷上孩子……”就算爭不來侯爺的寵,只要身旁有個小少爺傍身,後半輩子不僅不用發愁,說不定還能等到苦盡甘來的時候。
玲瓏一聽,眼睛也立刻閃閃亮起來,旋即卻又黯了下去:“可是自打那個女人來了之後,侯爺就甚少進別個的院子了,姨娘你難道忘了,那個時候對面院子因爲被翻出藥渣關了好一陣,侯爺可是哪兒都沒去呢。”
“這事兒我怎麼可能會忘。”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喬雲煙就恨得牙癢癢,朱氏那個婢子也就算了,她堂堂國公府的千金,論容貌,論身份,比之方氏都不差,可侯爺卻彷彿着了魔似的,眼裡除了文氏,竟是一點兒都看不進別人了,她不服不服不服。
玲瓏一看喬雲煙氣的直喘氣,忙又倒了杯茶遞過去:“姨娘你快彆氣,是奴婢不該多嘴,你可別氣壞了身子,快喝口水順順氣吧。”
喬雲煙仰頭一口將整杯茶一飲而盡,這才緩過氣來,不服氣的憤憤道:“這次,我還非要把侯爺拉來我這兒不可。”
“是是是。”玲瓏連連應聲,問她:“那姨娘打算怎麼做?奴婢一定全力配合。”
喬雲煙輕咬着脣沉吟片刻,雙頰莫名飛上兩朵紅雲。
“你過來。”她衝玲瓏勾勾手。
很快,主僕倆都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轉眼就到喬雲煙所謂生辰那天。
跟往常一樣,諶瀚在晚飯前半個時辰回來了,坐在牀邊陪文采菁說話,就在這個時候,喬雲煙再次過來,還盛裝打扮,紫紅的衣裳配銀紅的百褶裙,眉開眼笑的,眉宇間不再見之前所見的憂色,倒是比上次見着更多了幾分妖妍,就連諶瀚也不由自主多瞅了兩眼。
雖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文采菁也知道,他並沒有生出什麼旖旎心思來,可心裡不自覺泛起了酸,偷偷伸手過去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把。
諶瀚吃疼的嘶了一聲,不解的扭頭看她,見她嘟噥個嘴一副很是不快的模樣,一時沒明白過來。好好的,她這又是生什麼氣呢?
喬雲煙將諶瀚面上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頭早已樂開了花了。她就知道,對於侯爺來說,她還是有吸引力的。這次機會可絕對不能白白浪費了。
她嫋嫋行到距離諶瀚兩三步的地方,施施然屈膝行了禮:“妾見過侯爺。”
諶瀚淡淡“嗯”了一聲,正要問她來幹什麼,忽聽身旁文采菁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都不見停的,還乾嘔起來。
“怎麼啦,菁菁,哪裡不舒服?”他立刻緊張起來。
文采菁無力的擡手指指喬雲煙:“香味……太濃了。”
諶瀚顧不得太多,轉頭就讓喬雲煙出去。
喬雲煙傻了眼,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瞬間,她對文采菁便更生出幾分恨意。這賤人果然好手段,裝模作樣的,硬是連點機會都不給她。
其實,文采菁挺冤枉,她是真聞不慣她身上那股子香氣,也不知道爲了吸引諶瀚的注意力,她在身上抹了多少粉,香是香,可實在太燻人了。
不過,聽到諶瀚要喬雲煙出去,她倒是沒有因勢利導,還攔了諶瀚一下:“不用,侯爺,只要讓喬姨娘站遠一些就行了。她還什麼話都沒說呢,也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兒要找侯爺,怎麼能就這麼趕出去呢?”
諶瀚卻不以爲然:“她能有什麼要緊事……”
文采菁忍着鼻子裡癢的難受,抓着他的手輕輕晃了晃:“先聽聽再說嘛。”
諶瀚拗不過她,只得點頭答應:“那好吧。”說着,他面上便略帶着些許不耐看向喬雲煙:“你先站遠些,有什麼話就快說……”說完就快滾。當然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喬雲煙對於文采菁出乎意料的反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聽到諶瀚的話,傻愣愣的應了一聲,往後退了半丈。
“你到底有什麼事,快說吧。”諶瀚催促。
喬雲煙這才反應過來,很快重現展開明媚笑顏,開始說道:“哦,是這樣的。今個兒是妾的生辰,妾想請侯爺過去妾那兒與妾用頓便飯祝賀生辰。”
諶瀚想都不想便冷冷甩出一句:“沒空。”
喬雲煙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起來。她雖然也曾想過侯爺不會一下便答應,但卻從不曾想過,他會如此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絕,而且還是當着文采菁的面,讓她感覺更是難堪。
可是,她依舊不想就此輕易放棄。
她僵硬的扯着嘴角繼續笑:“就一餐飯而已……”
諶瀚愈發不耐煩起來:“說了沒空就沒空,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沒別的什麼事,你就趕快走吧,香味都飄過來了。”
喬雲煙定定站在那裡,臉色煞白,連胭脂都遮掩不住。
就在這時,文采菁忽然抓了諶瀚的胳膊,再次開口:“既然今個兒是喬姨娘的生辰,一年也就才一次,侯爺你就去吧,反正也沒別的什麼要緊事兒。”
喬雲煙再次傻眼,看着文采菁一臉難以置信,她真的這麼好,幫她說話?
諶瀚也沒想到,奇怪瞥了她一眼,說:“怎麼沒什麼要緊事兒?現在陪你和兒子吃飯就是定要緊的事兒。”
文采菁失笑:“什麼兒子,說不定是個女兒呢。”
“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諶瀚堅持道。
文采菁懶得再跟他爭辯,看了一眼喬雲煙愈發蒼白的臉,道:“少陪一天也沒關係的,兒子不會埋怨你的,你都好久沒去喬姨娘那兒了,如今不過是陪她吃頓飯而已,不要這麼吝嗇嘛。”
諶瀚挑眉,問她:“你真要我去?”
“嗯。”文采菁很肯定的點頭,看着他,眼裡有道異樣的光芒閃了閃。
諶瀚將她面上的表情看在眼裡,微微眯了眯眼,便就應了:“好吧,既然你非要我去,那我就去好了。”
喬雲煙聽着,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點喜極而泣。
跟在諶瀚身後走出文采菁的屋子,她偷偷緊緊握了握拳。她一定要好好抓緊這次機會,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