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都是大好晴天,怡然把書樓裡的書妥妥帖帖的曬了兩回,閒來也偷偷把《三字經》看了好幾遍,小日子過的平淡而閒適。
青桃隔天就會被怡然以各種小理由差回阮家一次,次數多了蓮房心裡也明白,二少奶奶心裡跟明鏡一樣的,其實倒是她多心了些。
不過見怡然沒動那包梅乾,蓮房還是開口要了過來,並她屋裡的杏子一起,趁青桃不在的時候,拿了些許出去喂外面的野貓。看幾隻野貓吃了以後還都活碰亂跳的,蓮房的心才徹底放下,暗道會不會她想的太多了。就是青桃有心,那加害少奶奶的毒辣事情也未必做的如此顯眼。
再看看手裡頭剩下的杏子和梅乾還有不少,都丟了也怪可惜的,蓮房就留在了房裡當個零嘴。
這些事,怡然是不知道的。今日七天期滿,李大夫上門複診。怡然早早就收拾妥當等在屋子裡。不過等了許久,大嫂的聲音才遠遠傳來了,“李大夫這邊請。”
丫鬟把蘇思蘭迎進來,怡然發現大嫂臉色有些陰鬱,心裡沉了沉,那頭李大夫取出了手枕,她忙把手伸過去給大夫切脈。
蘇思蘭的臉色的確不太好,一旁等着的時候也有些走神。
怡然終於忍不住問,“大嫂,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蘇思蘭勉強的笑笑,“你瞧出來啦?原本你也在養身體,真不該讓你一起擔心的。只是我也有些失了主心骨。”
怡然被她的語氣弄得怪緊張的,蘇思蘭嘆了口氣,“你也別太擔心,其實是母親大人昨晚上身體有些不適。剛好夫君和公公一起出門了,我已差人通知他們快些回來。來這裡之前,李大夫也去瞧過了,已經開了藥了。”
能讓蘇思蘭如此不安的,只怕君夫人未必只是一點不適,怡然深感自責,她近日都不曾去給婆婆問安,不禁憂心的道,“那我一會跟大嫂一起去看看母親,多個人照應也是好的。”
蘇思蘭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先看向李大夫。
李大夫摸了摸山羊鬍子,道,“二少奶奶的血虛還需要繼續靜養,不過也非臥牀的病症,走動走動,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反而有益身體。”
怡然鬆了口氣,蘇思蘭的臉色也好轉了些,若是家裡頭一下倒下兩個人,蘇思蘭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李大夫又給怡然開了藥,兩人一同送了大夫出門,去看君夫人的路上,蘇思蘭才把細節告訴怡然。
原來君夫人的身體一向不好,是當年爲君未瀾的重病憂愁出來的,那雙眼睛也是當時哭傷的,此後常年都要飲湯藥。
從昨天起不知怎麼,君夫人吃什麼都吐,胃裡難受的厲害。當時就請了李大夫來,可李大夫後開的養胃湯藥,君夫人也是一口都沒留的吐了。今日李大夫再來問診,意思是先不要急於用狼虎之藥,改用藥膳調理一下,於是換了方子。
蘇思蘭嫁入君家還是頭一次遇上這麼棘手的事情,而怡然自愧許多地方不能給大嫂幫把手,兩人一時都有些沉默。
正走到夫人房門口,忽聽見裡頭的丫鬟尖叫一聲。
兩人心知不對,急忙衝進去一看,君夫人襟前一片鮮紅,竟是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