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化蝗蟲,對於哥哥那微弱的氣息,本來不在意。但是被哥哥用鼠毛刺瞎一隻眼睛後,它的凶氣被徹底激發。
一隻血眼流淌綠色的血水,另一隻眼睛,倒映着哥哥緊張又帶着一些驚恐的臉龐。
蝗蟲震開雙翅,兇殘的口器對準哥哥,嗖一聲,蝗蟲飛撲。
哥哥手中胡亂的揮舞着鼠毛,但是在蝗蟲的複眼之下,根本無法刺中靈活飛行的蝗蟲。
“啪!”因爲躲避,哥哥送來了抱住靈植莖的手,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妹妹的肩膀上。
“啊!”妹妹發出一聲微弱的慘叫,兄妹二人全都跌倒下來。
哥哥的手臂,被地上的小石子擦傷,但是他根本不管,手裡緊緊的攥着鼠毛,看着將要飛衝下來的妖化蝗蟲,對妹妹喊道:“快跑!”
哥哥讓妹妹跑,但是哥哥不能跑,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跟蝗蟲搏鬥,才能護住另一個人。
此刻,他已經顧不得萬一自己死了,妹妹該如何活。
哥哥手裡緊握着鼠毛,雙眼兇狠的盯着蝗蟲,不弄死這個蝗蟲,死的就是他們兄妹!
妹妹聽話的跑到一邊,但是她沒有離開,自從懂事起,就是兄妹相依爲命,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捨棄哥哥自己逃生。
“哥哥!”妹妹躲在一棵靈植後,雙眼滿是擔憂的看着哥哥,手中緊緊的攥着一個鋒利的小刀。
這是哥哥從一個死去的妖蟲嘴裡拔下的利齒,被他打磨後成了一柄鋒利的小刀,給妹妹護身用的。
妖化蝗蟲飛來,哥哥猛地跳起,手中的鼠毛狠狠的刺向蝗蟲的腦袋。
然而,蝗蟲的複眼太靈敏,他的動作全部被蝗蟲捕捉,翅膀一震,蝗蟲的身體扭曲,鋒利的口器咬住鼠毛,然後振翅飛空,將鼠毛從哥哥的手中奪走!
哥哥握住鼠毛的手,火辣辣的疼,一道深深的血痕流淌着鮮紅的血。
但是哥哥死咬着牙關,目光警惕的看着蝗蟲。
妖化蝗蟲一甩頭,鼠毛飛落,紮在一根靈植上。
哥哥有些絕望了,那根鼠毛已經無法被他用來對付蝗蟲,那他還怎麼弄死這個蝗蟲?
“希望妹妹能夠逃掉!”他在心裡期盼,他太過投入,沒有發現妹妹就躲在他身後不遠的一株靈植後。
蝗蟲得意的振翅飛翔,奪走那個可以刺傷他的鼠毛後,它那簡單的靈智意識到那個小人已經無法再傷害它。
“嗖!”妖化蝗蟲飛撲向哥哥,鋒利的口器已經張開,它要咬穿那個小人的脖子,讓鮮血噴濺出來!
哥哥猛地朝一旁飛撲,躲過這蝗蟲的一撲,但是他的表情突然猙獰,左腳扭曲的不成樣子。
他沒有注意到腳下的一塊石頭,石頭不大,但是角度太巧合,哥哥的左腳脫臼了。
哥哥癱倒在地,左腳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再躲避蝗蟲的攻擊,他將那導致他左腳脫臼的石頭雙手抱住,就算是蝗蟲咬斷他的喉嚨,他也要砸爛它的蟲子腦袋!
妹妹看到哥哥扭傷的腳,整個人都擔心無比,看着那又飛撲下的蝗蟲,還有無法躲避的哥哥,妹妹心裡下定了一個決心!
她緊緊抓着小刀,從靈植後跑出,她跑向哥哥,要替哥哥擋下蝗蟲的攻擊,哥哥才能砸死蝗蟲。
哥哥全神貫注的盯着蝗蟲,根本沒有注意到跑來的妹妹。
當蝗蟲飛臨,那複眼,那猙獰的口器,都在眼前放大,且清晰無比時,一個幼小的身影,將蝗蟲撲到!
“妹妹!”哥哥一愣,然後大吼,他看着妹妹跟蝗蟲抱成一團,他看到蝗蟲鋒利的腿爪和口器撕破了妹妹的身體。
妹妹瘦弱的身體,將蝗蟲壓在地上,血液侵染大地,只是一個呼吸間,妹妹和蝗蟲都一動不動。
哥哥掙扎着,爬到妹妹的身邊,他雙眼赤紅,拉開妹妹的身體。
妹妹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夠看到跳動微弱的心臟!
而他給妹妹的小刀,正插在蝗蟲的雙眼正中,蝗蟲的生機已然斷絕。
“妹妹,你醒醒!”眼淚從哥哥的眼中流出,他痛苦的抱着妹妹的身體,不斷的哭喊!
可是,這是鑽地鼠豢養人族的地方,方圓百里廣闊的土地上,只有不到十萬,如行屍走肉般的人族。
兄妹二人所在的邊緣地區,人更是稀少!
“哥哥,我疼!”妹妹緊皺着眉頭,口中不斷溢出血液,她的氣息微弱,如蚊蟲呢喃着說出這幾個字。
哥哥的心,都碎的不能再碎了。
“妹妹,你忍着,哥哥會救你的!”
“對,哥哥不會讓你死的!”
“靈米!吃靈米,吃靈米能救你!”他看着周圍生長的靈植,先是看到了妹妹活下去的希望!
哥哥脫下衣服,緊緊的綁在妹妹的胸口,不讓更多的血流出,讓妹妹平躺在地上。
他一把拔出插在蝗蟲頭上的小刀,用牙齒咬住,抱住一棵靈植,就開始爬起來。
靈植也就一丈高,一串長長的穀穗垂落,散發着一股清香。
哥哥爬上靈植的頂部,雙手被鋒利的葉片邊緣切割的都是口子,靈植上,留下了一路的血手印。
但是他毫無感覺,手中的小刀在穀穗的根部使勁一劃,穀穗掉落地上。
哥哥趕緊從靈植上爬下,脫臼變形的腳生疼,但他還是瘸着一條腿,一跳一跳,將地上的靈植抱起,走到妹妹的跟前。
他用小刀割開靈米外的堅硬穀殼,露出裡面雪白噴香的靈米,他把靈米放在妹妹的嘴脣上,用手一擠,還未熟透的靈米被擠出一滴滴乳白色的液體,這些液體散發着濃郁的靈氣,是靈米中的精華。
“啪!”
一根長鞭飛來,狠狠的抽在哥哥的手臂上,靈米被擊飛,哥哥的手臂上,出現一道血紅的鞭痕!
他的右臂,斷了!
“小子,敢吃靈米,你不想活了!”
來人是一個兩米高的壯漢,穿着精美的獸皮衣服,手中一根黑色的長鞭,揮舞有聲。
“巴依老爺!”哥哥不顧手臂剛剛被這個壯漢給一鞭子抽斷,他跪倒在壯漢的身前,祈求道:“我妹妹要死了,求求你,讓我給我妹妹吃一點靈米吧!只有靈米能夠救她!”
壯漢瞥了一眼,一腳將哥哥踢開,伸手從地方撿起穀穗,怒道:“靈米只有主人才能吃,你們這些卑賤的畜生怎麼敢吃靈米!誰給你們的膽子?”
壯漢叫巴依,是鑽地鼠從豢養的人族中挑選出來的監工,他們不用勞作,只負責監督別的人族奴隸們有沒有認真的幹活。
每年採摘的靈米,自然是歸鑽地鼠們食用,一些靈米中的殘次品,歸了這些監工,而人族奴隸,只能吃用靈米穀殼弄成的麩糠!
那東西,極難下嚥,只能吃個半飽。這裡的人族,沒有超過25歲,因爲早就透支了生命,活不到那個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