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安王敦睦九族,治行有聲,其行之義,其德之良乃四方之綱。
今有民女顧氏,柔嘉居質,婉娩天資,溫良敦厚,淑德含章。
朕念安王忠心,依其所求,恩准安王收其爲義妹。
茲特封顧氏思田爲正八品寧柔郡主,別疏錫壤之封,用示展親之意,仍令有司擇日備冊封禮。
佈告天下,鹹使聞知,欽此。
顧思田出月子的前一天,皇城聖旨傳到。
陳冕也特意趕到別院一同接旨。
第二日,顧思田沐浴更衣後,由禮部差人主持,進行了簡單的一個冊封禮,並接過郡主封冊。
皇帝不願意她入宗籍,可又不能不給陳冕和廖神醫面子,所以尋了這麼個結異性兄妹的藉口封了她一個郡主。
一日之間,天差地別,甚至就連白仲辰和位列九品的白季辰見了她都得俯身行禮,問一聲:“郡主安好。”
冊封禮那日,柳枝兒和秀兒笑的合不攏嘴,忙裡忙外的伺候着。
白季辰不用說了,更是全程陪同。
只有衛陵,做着他護衛的職責,守在人羣之外,遠遠的看着,眼底帶着柔柔的光。
陳冕從一開始覺的顧思田挺有意思,後來對她心生誤會而導致看其極爲不順眼,到如今承認了她這個弟媳婦,過程種種一波三折。
他當初討媳婦的時候都沒這麼費過勁。不過如今讓他快慰不已的是,周家至少沒從周瑜文這裡斷了根,也算是他對母家有個交代了。
顧思田晉封。顧恆舟滿月,白季辰樂的直冒鼻涕泡。
原本想大辦來着,卻讓顧思田給攔了下來。
剛晉封,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太高調了容易惹眼。
再說了,名不正言不順的,你是辦滿月還是辦慶功?
白季辰不太樂意。可顧思田說的又是事實。
無奈,只能在自己院子裡小小的置了一桌。
陳冕。廖神醫,趙博文,衛凌,祁虎。柳枝兒,秀兒再家他們一家三口基本都到全了。
唯獨白仲辰,白季辰派人去請了兩次都沒將人請來。
而他的理由也很直接:沒有必要。
白季辰有些不愉,他大哥這麼做很顯然是在給顧思田下馬威。
所有人都在小心的觀察顧思田的神色,生怕她覺的委屈。
可誰成想,她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一晚上該吃吃該喝喝,還勸白季辰別跟她大哥置氣。
那架勢,賢淑的不得了。
但白季辰卻知道。顧思田這是完全沒將白仲辰放在眼裡,不然以她的脾氣,這虧死都不能吃。
讓誰都沒想到的是。在頭一天駁了顧思田面子的白仲辰,第二天一大早的便找上了門。
白仲辰沒有直接去顧思田的房間,而是在正房坐等顧思田自己過來。
秀兒有些擔心,她去奉茶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人看樣子不是個好對付的,而且那架勢讓她看着有些打怵。
白季辰在顧思田剛起的時候就來了。他大哥正在前頭等着呢,他不放心。想來囑咐幾句。
“我大哥這人脾氣向來好,但他跟你一樣,主意正,很難說服。他今日要說了什麼不愛聽的話,你就全當耳旁風便好,有我呢。”
白季辰雖然心中不安的在叮囑她,但眼睛卻不時的瞄啊瞄的。
顧思田由於是剛起牀,正在洗漱。只穿了件貼身長裙,那曼妙小腰在行動間扭啊扭的,勾人的很。
“不礙的,那是你大哥,又不是老虎。”
這是自己的男人,顧思田在認同他之後,潛意識裡對他就沒有防備。
將毛經放回臉盆架子上,洗漱完畢,顧思田隨意的攏了攏頭髮走到白季辰面前。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了我的事,這些日子辛苦了吧。”
爲了給顧思田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白季辰可謂是處心積慮了。
顧思田個子不高,堪堪到白季辰的下巴,此刻微微仰着頭看向白季辰,眸中帶着心疼之意很是明顯。
這樣的顧思田,讓白季辰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
看着這俏麗的面容,再聞到這隱約的髮香,又想到方纔的小蠻腰,白季辰有些心猿意馬。
試探性的伸出手攬過顧思田的腰,原本以爲她會掙扎,卻不料懷中的人乖巧的不得了,還隨着他手臂的用力,向前半步,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我樂意。”
溫潤低沉的聲音幾乎是擦着顧思田的頭皮說出來的,炙熱的呼吸就這麼噴進了發間。
顧思田自然而然的伸出雙手環住白季辰的腰,將臉貼到了他的胸膛之上。
雖然行動上沒有任何扭捏之處,但白季辰卻能感覺到貼着自己的那柔弱的小胸口內,心跳是多麼的劇烈——她在緊張。
躲了他半個月,不想跟他親近那是假的,但真要這麼做起來,顧思田緊張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女子向來以矜持自勉,白季辰完全沒想到顧思田會主動。
他看得出來顧思田在努力拉近兩個人的關係。
高興,激動,無措,形容不出來的心情讓白季辰整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一般激動。
吻順應着落在額頭,眼瞼,面頰,脣角,一路向下直至那柔軟的朱脣。
一切都是這麼順其自然,顧思田不掙,不躲,只是微微仰頭應承着,甚至在雙脣相觸的時候,微啓朱脣,放縱了白季辰的入侵。
脣齒交纏。軟舌相互推抵,白季辰享受的有些忘我。
厚實有力的舌在口腔中攪動,顧思田被吻的脊骨一陣酥麻。有些窒息眩暈。
顧思田的坦率迴應顯然取悅了白季辰,他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醉酒那夜。
那夜的顧思田熱情,主動,讓他欲罷不能。
隔着薄薄的衣衫,那柔韌暖軟的腰肢在他的手心流連不去,白季辰有一種想狠狠掐下去的衝動。
面前的大餐太過誘人,腦中又有着讓人血脈噴張的回憶。幾乎是在顧思田貼上來的瞬間,白季辰那股子火就從腳底直接衝灌了上來。
感覺到某人的硬貨正頂着自己。顧思田趁着喘息空當紅着臉將白季辰的大腦袋支開了一些。
“再不停下來,你就出不了門了。”
用眼神向下示意了一下,白季辰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最後頗爲無賴的又在顧思田身上蹭蹭。
“我知道。”
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白季辰試圖讓自身的燥熱停下來。
顧思田剛出月子,若想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怎麼還得再等半個月。
之前一年兩年都等了,但一想到這半個月,白季辰的心裡卻像貓抓的一樣難熬。
看着白季辰一臉苦惱的樣子,顧思田笑着將手從腰上移到了他的脖子上,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啾了一口。
貼着他的耳邊,輕輕緩緩的說道:“再等等。”
那聲音輕柔綿軟,也帶着未消散的情/欲味道。聽的白季辰更是心癢難耐。
“你說的。”
“恩,我說的,快去吧。別讓大哥一個人等着。”
白季辰又跟她膩歪了一會兒,等欲/望徹底消退之後,才悻悻離開。
一直等他走了,顧思田才拍拍自己紅透了的臉頰,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幹自己該乾的。
天知道她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讓自己顯的這麼自然。
一想到剛纔。顧思田就覺的自己腦子裡嗡嗡的。
秀兒回來之後,她慢悠悠的先是吃了早飯。然後沐浴更衣,梳妝打扮,整整在房裡磨蹭了一個時辰。
這把秀兒都急壞了,人家是憋着上門找茬的,你還捧着把柄送上門。
夫家大哥,你讓人這麼等你,到時候再治你個不敬的罪名……
秀兒想想就替她愁的慌。
顧思田看她急的坐立不安的樣子卻無所顧忌的笑了,整頓好一切之後才閒庭信步的向正房走去。
大伯子登門,她自然不能穿的隨隨便便。
既然是封了郡主,那郡主自有郡主穿衣的規格。
寧柔郡主爲正八品,可用紫羅綢緞成衣,戴銀質五掛短流蘇步搖配紫荊玉蘭,玉腰帶掛雙扣環佩。
顧思田是特意打扮過的,雖沒有濃妝豔抹,但也薄施淡粉的裝點了一下。
柳眉杏眼,額間一朵梅型花鈿更襯的她五官精細了起來。
八福紫羅花錦大氅長裙配同色如意雲紋束腰,銀色暗花滾邊將楊柳細腰的身材盡數勾勒。
在進門之前,顧思田吩咐了秀兒一聲,才跨步走進房間。
環佩之聲臨近,正在下棋的兄弟二人在看到顧思田的同時都不由得一愣。
白季辰是有許久沒見到顧思田如此裝扮自己了,如今看到可謂是賞心悅目的同時還暗暗自豪。
平日裡不施裝扮的她給人的感覺是清靈俊秀,而今日卻是說不出的千嬌百媚,風華無二,頗有幾分當年在王府的風範。
白仲辰則是在顧思田進門的同時,微微眯起了眼,卻看不出什麼表情。
“草民白仲辰見過寧柔郡主。”
白仲辰站起來俯身見禮,連帶着白季辰也得跟着一併行禮。
顧思田知道這個白仲辰向來做事滴水不漏,心裡再有話,規則禮數卻是不能丟的。
“大哥多禮了。”
顧思田微微屈了下膝,算是收了這個禮,又回了白仲辰一個禮。
白仲辰依舊是翩然輕笑的直起身,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顆棋子“叩”的一聲放到棋盤之上,舉手投足都是一派溫和優雅。
只是他再沒看過顧思田一眼,只是看着棋盤的局勢道:“郡主說笑了,這大哥,白某可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