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的一番作爲瞞不過一直注意他的朝.網
唯一毫無自覺的人只有認真書寫答卷的贏澈一人。
有人爲贏澈惋惜,畢竟堂堂狀元不受皇上待見,也有人歡喜,中了狀元贏澈仍然換不回皇上的寵愛和信任。
自古一來哪位皇帝會喜歡被逼着點狀元?
“時辰到了,諸位考生交卷。”
殿試題目並不難,但要定下排名,所以考生都很慎重,有幾個沒能寫完,懇求多給一點時辰,皇上搖頭拒絕,考生們依次交上卷子。
贏澈早就停筆,把試卷交上去之後,向已經坐在龍椅上的皇上深深一躬,利落轉身出門,沒任何的留戀和不捨,亦不曾找機會接近皇上。
“這小子!”皇上小聲嘀咕一句,“無情無義的臭小子。”
無庸公公心裡說,還不是您自己逼的?
殿試的試卷先由朝臣批改,選出十份最好的呈交給皇上。
皇上卻道:“給朕選出五十份,不都說這次考生中才子能人很多麼?朕看看號稱最強一界科舉的考生寫出的文章到底有多好。”
如今朝臣大多都時刻都不會違背皇上的意志,很快十名閱卷的考官從中選出五十份答卷呈上去。
拍在第一位當然是贏澈的試卷,皇上本意只是略掃而過,等私下裡再仔細看看,然而他看了第一眼後再難移開目光,拿着那份試卷認真看了許久,諸多複雜的感情再也掩飾不住,到底是他和阿焱精心培養大的,這份試卷比他能想到的極致還要好。
“皇上,皇上。”
“可惜了,是個人才,就是太自傲,太不聽話!”
皇上努力掩飾起驚訝和欣慰,很想隨手把試卷扔到一旁,但那樣的文章若被虧待了,他於心不忍,重重撩到桌上,皇上突然想到贏澈絕對是故意爲之。
就憑他這篇文章,皇上也不可能當做看不到,足以摘得狀元。
可他偏偏弄出那樣的大事來,逼皇上點狀元。
這是做給皇上看的!
這熊孩子的心眼怎就那麼多?
以前完全沒有發覺啊。
皇上又看了其他的文章,當然每一篇都有可取之處,取捨之間,很容易定下了名次,一份長長的名單並未引起朝臣們的任何非議,畢竟有貢院的事在前,他們再做任何決定私心都要比以前少。
他們未必相信驚聖,但對孔聖的敬畏還是存在的。
既然都公平對待贏澈了,對其他考生也要公平,否則萬一被孔聖人找上門去,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這次科舉也可稱爲最公平最沒有藏污納垢的一次。
三日後,榜單張貼在宮門口,明黃的紙張上寫着一個個以後必將閃耀整個帝國的名字。
雖有差役報喜,但大多數考生寧可自己趕過來觀看榜單,親眼所見的體驗同從差役口中的聽說完全不同。
一大早,慕嫿便去把贏澈從魏王府拽出來看榜,弄得準備大肆慶祝一番的魏王火冒三丈,對着已經沒影的兩人道:“不是狀元嗎?還用親自去看?”
魏王妃慢吞吞的說道:“妾身覺得慕嫿是去看榜下捉婿的,畢竟本次少年才子極多,年歲比往年要年輕不少,聽說有不少人家都在盯着這些少年得意的人。”
“來人,來人。”
魏王招呼王府侍衛,“走,同本王去保護……嗯,去保護年輕進士們。阿嫺,本王先幫咱們閨女挑一個。”
這樣的熱鬧,怎能少得了魏王?
何況萬一贏澈被人搶走了,魏王也要幫慕嫿把人搶回來啊。
他也不想想有幾個人能從慕嫿身邊把贏澈搶走,贏澈就是任人搶走的人?
*
榜單旁,聚集了許多的人,有考生,有考生的親人,還有一些衣衫華麗的侍從僕婦。
“來遲了,就不該同你爹廢話的。”
慕嫿一蹦一跳看着已經張貼出來的皇榜,第一名不出意外就是贏澈,贏澈稍作了改變,否則此時已經被人圍上了,扶着慕嫿的手臂,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不停往裡面擠的慕嫿,低聲道:“人太多了,我讓人念給你聽,別再往裡擠了。”
“讓人念名次?那同在府上聽消息有何區別?”
今日慕嫿穿了一身男子裝束,同贏澈站在一起宛若兄弟,“我要看看到底有誰高中了。”
慕嫿用力擠開擋在前面的人,“快點,三郎,跟上。”
被她擠開的人見是一對面容俊美的兄弟,笑了笑沒有出聲怒罵,長得好看,即便擠人也很有優勢。
很快,他們來到前面,慕嫿看清楚榜單,驚然道:“第二名不是陳四郎?他竟是落到了第三位?探花!”
贏澈稍稍皺眉,隨即輕聲道:“以前皇上就說除了狀元外,探花纔是科舉中最貴的。”
“爲何?”慕嫿目光在榜單上快速掃過,所認識的人都在榜上,贏清贏淄雖是名次不高,但也都在二甲之列,沒有落入三甲同進士之中,他們兩個也是有幾分本事。
“說是小李探花,例無虛發!”
“……”
慕嫿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這話再哪聽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贏澈繼續出賣自以爲選好背鍋俠的皇上,“他說,探花的才學起碼不弱於狀元,還要相貌英俊,年輕俊偉,說是千古風流,當屬探花。”
慕嫿笑道:“這麼說陳四郎成爲探花反而是好事?”
既然陳四郎依然受皇上重重,慕嫿也能稍稍安心一點,若是沒有她亂參合,陳四郎會是千古少有的六首狀元,結果陳四郎鄉試,會試,殿試全部敗給贏澈,成就贏澈連中三元的奇蹟。
被稱爲寒門傳奇的陳四郎只撈得一個探花。
虧着陳四郎不知道,否則一定會恨她的。
一定會的!
慕嫿還是難免對陳四郎有幾分愧疚,想着如何彌補陳四郎時,耳邊歘來溫和的問話,“方纔你說是探花?”
“是啊,探花。”
慕嫿隨口回道,突然身邊閃過十幾個壯漢,領頭那人道:“抓住他,小姐等着同陳探花成親呢。”
“我不是陳……”
這羣人根本就沒有給慕嫿解釋的機會,一羣人一擁而上,“可不能讓陳探花跑了。”